一家九博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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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洋”之事，笔者多次追问，想了解其人的姓名和近况，但正民却不想透露。他有感于这位同学，婉惜地说“幼年的教育和环境的影响，形成儿童的个性差异，大了就难以改变。青年时的表现，往往与中、晚年的作为密不可分。幼年的性格已经形成，长大后虽然在同一个学校读书，却能培养出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来。”
回到台湾，别人都可谓衣锦还乡，满载而归。正民则两手空空，一贫如洗，只想如何见佩兰呢？心中烦闷，一筹莫展，总觉着对不起她。心中悔疚，越来越重。很想见到她，却又怕见她。她来台后，正民留美三年多，通了百多封信，省吃俭用，为她积存的钱，可惜丢失了，这事怎么向她说明呢？她会不会抱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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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婚姻殿堂（1）
（1954—1964年）
14成功经验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包容万象，充满着陷阱和不公。如何走向成功，关键是选择适合自己发展的路。有人害怕恶劣的环境，牺牲了个人优势，没有得到飞扬的发展；有些人则抓住机遇，迎着困难而上，发挥了个人特长，勾画出亮丽的人生美景，青春因此精彩。
1954年初，正民从美国归来，不好意思去台大找佩兰。后来，张维新听说他回来了，星期天领着佩兰款款走来。正民与佩兰终于相见了。寒暄以后，维新知趣地离开。两人相见，恍如梦中。送走维新，佩兰反客为主，体态轻盈，风姿大方，举止文娴，拉着他的双手，问长问短，相见恨晚。
正民姿容丰伟，举止儒雅，反而红着脸，羞羞答答，像大闺女一样，把这几年的相思之情，留学美国的成绩，及途中的遭遇，吞吞吐吐地说出。佩兰听后，不仅没有责备，反而轻声软语地安慰。称赞他做得很对，再穷也不能没有志气，应该维护中国人的崇高人格。她的一往情深，含情脉脉，温暖如春，医疗了他受伤的心。正民如释重负，甜蜜无比，受到极大的安慰，感到一身的轻松。同时，他对佩兰的人品和性格，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她不爱钱财，爱人才，不爱享受，爱品行。
那时，他们虽处在热恋中，由于存款被盗，不得不依然过着清贫的生活。艰苦生活固然使人感到不快，甚至悲伤，可是清心寡欲、忍性自励会磨练出迎难而上、急流勇进的毅力，导引出另一幕振奋精神的新局面。这时，他们讨论郑板桥“吃亏是福”的佳句，才真正体会其内涵。
他们第一次相见，倾吐肺腑，回味了相思之苦。这次密谈，以“想”字为中心。刘佩兰谈到父母留在大陆，不知死活。在台湾没有亲人，杨是她心中的全部。她说：“都是为了你，我才离开济南，长途跋涉，历尽艰险，来到台湾。那次求爱，我答应了你。自从那一刻起，我就经常想你。中断联系以后，我坚信一定能见到你。也时时担心，怕你变心。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你会不会变成陈世美。恢复联系后，虽然放心了许多，但对你的想念，却更是刻骨铭心。留学了，身价高了，还爱这个护士吗？担心会有一家阔小姐，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是形影相吊，孤家寡人。吃饭时想你，食肉无味，睡在床上想你，难以入眠；孤灯下念你，写下流泪的日记；高台上望你，好像看到下船的身影。自从接到你上船回台的信息，我天天算计着你到台湾的日子。因为医院实习值班，才没有到码头接你。”
这时，正民笑逐颜开，听着她娓娓的说笑，看着她那可爱又可怜的模样，心里更加喜欢。拉着她那柔软滑润的手，说：“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男人没有女人心细，相思的表现不同。白天，为了我们未来的幸福，我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学习之中。钻进实验室，攻克技术难关，顾不得想你。可是，到夜里一静下来就想到你。想你身在何处，想你的孤苦无助，会不会有人欺负你。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两次做梦，‘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你翩然而至，见到了你，很是高兴，后来笑醒了。”
“你梦见过我，我在梦中是什么模样？”佩兰扑哧一笑，低声柔语地说。
“就是相片上的模样。可是，做梦总是模模糊糊的，梦境不太清楚。男人做梦，女孩子也得做梦，你看过《小二姐做梦》那出戏吗？定陶有些剧团演得好啊！小二姐的梦比我的梦更离奇，竟做到上花轿入洞房。你做过小二姐那样的梦没有？”
“看美得你，我不喜欢听那出戏，也没有做过小二姐那样的梦。我经常做回家见母亲的梦。”
他们两人尽情地谈笑，才初次体会到约会、谈情的幸福，身心无比的欢快。
正民留美归来，结束了军校生活（从通校到留美长达十六个学期），进入创业时期。他就职于新竹空军八大队。工资待遇比原来稍有增加，月薪新台币75元，折合175美元。仍少得可怜，还不到留美时期的百分之一。修理是他的工作，负担也比学习时期轻松，有一定的休闲时间。这时佩兰转入单纯实习阶段，几个月后就毕业了。两人见面机会增多。他们的恋爱关系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 婚姻殿堂（2）
他俩有那么多的相似：都出身在书香世家；都有比较高的文化修养；父亲都有较好的职业，母亲都是有文化的女性；同样都是十几岁出外，当流亡学生；还都热衷于读书，生活上十分节俭，朴实无华；都有一副热血心肠，乐于助人。他俩真是志同道合，心心相印，很快进入热恋之中。
新竹与台北相距不远，每逢周末，不用媒人参与，他们都有约会，有时在台北，有时在新竹，更多的是安排在台北新竹之间的板桥林家花园，来度过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此地名为花园，实际上已是一片废墟。亭台殿阁已经变成断壁颓垣，杂草丛生，青苔遍地，人迹罕至。他俩总是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席地而坐，倾心长谈。有一次，他们的长谈，围绕着“成功经验”展开，发表很多“妙论”： 巧解神奇说善恶，有情有义好结果。
佩兰慢悠悠地问：“你的人生之路，极其坎坷，多次遇险，都转危为安，好像有神仙搭救一般，这是什么原因？”
正民满面春风，郑重其事地答：“我的人生之路，不够平坦，一言难尽。几次遇险，都躲过灾难，不是守护神的赐福，而确是人为的影响，也是善有善报了。十三岁时，在老家参加攻打日军的游击战。我村共去六个同学，回来时两死两伤，庆璜和我两人安然无恙。原因是：晚饭时，有一位老先生陪着吃饭，看见我们两人个子太矮，年龄太小，模样也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问过家人的姓名以后，他说认识祖父杨宜纯，知道他行医好善，动了恻隐之心。出发时他拉着我们的手，力劝俺俩留下。第二天再去打鬼子，我俩就留下了，因而没有进入战场，避免了悲惨的结局。”
“抗战胜利后，我回家探亲，走到曹县，遇到国军设关卡，很多人接受检查，百姓的钢笔、手表及钱物都被搜去，我说国军不该那样，劝他们不要那样做。他们不但不听，反说我是‘###’，把我五花大绑，扔在秫秸庵子里。同路的乡民认识我祖父，留在原地不走，好心相救，磕头求情。后来，遇到一位好心肠的连长审问，弄清事实，才松绑放行。”
“对这两次脱险，大家都有议论。并不是‘守护神’的保佑，其实是‘祖父积德行善’的缘故。俗话说，吃亏人常在。那以前，祖父治病行善，在老家很出名，十里八乡都知道，多传说他是大善人。在与乡民同行中，互报老家住址，问清家人姓名，特别是他们知道我祖父的名字时，朴实的乡民都很尊敬他，对他的孙儿也就有了爱护之情，全力相救。这就是祖父常讲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日子未到’了，这是社会常理。偶然事件中，含有必然性，这是社会规律。德日法西斯大肆入侵别的国家，屠杀人民，引起各国的公愤，群起而攻之。就连反对战争的和平使者、出生在德国的科学家爱因斯坦，也被迫逃往美国，向罗斯福总统建议制造原子弹，轰炸日本，加速了日本的投降。正义的事业一定要胜利，这些社会规律是不可违背的。”
她理理头发，饶有兴趣地问：“你在通校被关禁闭，是怎样放出来的呢？也有善报吗？”
正民诚实地回答：“五年以前，在通校学习时，我们与维新三哥通信，信中写了国军虐待百姓，扰民乱民等内容。此信被查出，退回通校，把我与鉴民关了两个多月禁闭，手铐脚镣都用上了。老师和同学们全知道，我俩忠诚老实，爱好学习，并没有其他杂事。师生的这些看法，不能不传到校长耳朵里。尤其是鉴民的哥哥，也通过同学关系向校方讲清真相。方朝俊校长敢于主持正义，把我俩释放。如果我们做过坏事，结果可能相反。这就是古人讲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吧！”
听了他的高谈阔论和独特见解，她很佩服，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图您的大福大贵，只想您今后事事平安，一帆风顺。在澎湖时，发生恐怖事件，使人胆战心惊，几位校长和多个同学被害，下场悲惨。”
正民滔滔不绝，接着向恋人诉说：“澎湖杀人事件，以后也会真相大白。历史是一面镜子，好像演出一场戏，在戏台上忠奸善恶都要亮相。刘校长是个好人，救助不少人。我们十六位同学，忍饥挨饿，走投无路时，他千方百计想方设法，使我们有个安身吃饭之处。他受难被关押时，就有很多人救助。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这样呀！因为，我给别人汇款，他给你买一件棉袄，你就要单身闯台湾，跟我一辈子，也是善有善报啊！”
第四章 婚姻殿堂（3）
佩兰笑着说：“你给重晋哥汇款，他给我买一件棉袄。由此事，俺知道你心地善良，见义勇为，是看重你的德行。否则，你给我买几百件棉袄，我也不跟你。”
正民笑了笑，说：“‘施恩图报，非君子’，那时给重晋汇款，给维新治病，并没有想到报答。在他们的努力下，想不到我俩走到一起。如果施恩的目的是想着报答，那就等于行贿收买，是小人行为。严重的还犯法呢！国家有受贿行贿法律，严重者都要判刑。”
佩兰深思片刻，很有兴趣地问：“佛教信徒，不杀生，只吃素，不吃腥，也是善行吗？”
他接着回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人类社会的规律，是人与人的关系，不包括动物世界。在动物世界里，是自然规律起作用，即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杀猪、剥羊、宰牛并没有善恶之分，也不影响寿命。佛教信徒不杀生，放生行为都是迷信，不增添阳寿。这个道理，你信不信呢？”
“社会规律和自然规律是分别进行的，不能乱用。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行善的人也会得病。祖父行善一生，功得圆满，后来得了喉癌，滴水难咽。德日侵略者，把‘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搬进人类社会，大肆屠杀平民，用活人当靶子，刀刺，枪打。所以说他们是野兽行为，最后不得不以失败告终，也是恶有恶报了。”
听到他讲的道理中肯，句句在理，佩兰好奇地说：“维新三哥去信说，你是神童，从初二跳级到高二，还能取得第一名呢？”
正民微笑，深有感触地说：“我不是神童，我为什么连跳三级，还能得第一名呢？说来话长。我的父亲，长期担任五、六年级国文教学工作，教学认真，也有成效。有一年他所教班的升学率，占全区11个县的四分之一。他严格要求学生，除让学生熟读全部国文内容外，还精选许多短文，每天必须背熟一篇，天天检查。我从幼年起，就在母亲的严格要求下，背诵小学国文课本，还选择许多优秀的诗词和散文，让我熟记。像古代的唐诗宋词，现代的朱自清、鲁迅等作家的作品，如《荷塘月色》、《匆匆》、《一件小事》等能背会讲。日军侵华，失学在家，父亲又选择一些好文章让我熟记。并经常记日记。这样几年过来，掌握大量的词汇和优秀文章，打下国文基础。”
“同时，我还自学数理化课本，有不懂的地方就请教别人，特别是父亲和舅舅都成为我的老师。在流浪途中就请教高年级的学生。这样逐渐打下了中学数理化基础。在潘楼中学时，学过一点英文，在流亡途中，请教大一些的同学，记忆英文单词，练习发音，一直跑在老师教课进度的前面。在课堂上只是纠正发音，练习语法。这样，也就有了较好的英语基础。”
“自己估计在国文、外文、数理化等科达到高二程度，再自学史地生，问题不大，才敢答应跳级。没有这样的基础，而连跳三级，无论什么样的天才，都是‘拔苗助长’，有百害而无一利。对树木和庄稼来讲，想让它加速成长，只有顺其自然，施肥浇水，而不能拔一拔，否则一拔就断根而亡，也就是欲速则不达了。”
“我取得这些成绩，百分之九十九靠勤奋，一分靠运气。常言说‘天才在于勤奋’。我不是‘神童’，我的主要长处是：在母亲的严格管教下，早早养成了勤奋读书的习惯，对学习很有兴趣，有好的知识基础。”
“我国人多学校少，升学难，唯一的选拔方法是考试，做为公平竞争的平台。以分论人，必须具有极强的竞争实力，考试成绩好，才容易升学就业。只有发挥自己的优势，努力拼搏，精益求精，循序渐进，钻研深透，不放过难题。经常复习，与遗忘做斗争。不好高骛远，不求快，只求好，才能取得好成绩，才能超过别人。这就是我走过的，受很多人称赞的成功之路。”
佩兰若有所思地问：“你的成功经验是什么？”
正民说：“有人讲，天才就是选择适合自己发展的路，也是最成功的路。我们抓住了流亡学校那点机遇，发挥了自己的优势，生活因此丰盛。佩兰，你要不信，你给我生一双儿女，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