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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幸福额度-第5部分

小说: 幸福额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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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余时中惆怅得望著日式风格的纸窗发呆,突然从后头被重重一拍,戏谑的声音比调情的动作还要迅速而准确,分毫不差得钻进青年敏感的耳膜。

“宝贝,等不到晚上了吗?行,本少爷就吃你这副可爱的积极劲儿,破例让你插个队,今天我是你的了,感动吗?”

余时中轻轻得推开肩膀上的不速之客,或者说是酒吧的老板。

夏仁韵今天一改平常衬衫牛仔裤的学生装扮,穿上了中规中矩的西服,最讨厌被束缚的他竟然还系了领带,撇除上面卡通人物的图案,倒煞有其事像个正经的白领。

夏仁韵的长相偏阴柔,尤其那双斜挑的笑眼极其,恩……妩媚,他身材又瘦,要不是骨架大又长得高,以及曾经亲身被他单臂拦腰抱起来过想错认也不行,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蛋还真有点像电视上的模特,不过就凭他那吊儿锒铛、玩物丧志的腐败表情,真是白搭。

“不好意思,那谁出钱?”

“来我家啊,不然你家也可以,那么近,出什么钱?啊、”夏仁韵迅速换了一个暧昧的表情,一脸哥们我都懂的邪笑:“第一次嘛,行,那咱……”

余时中毫不客气得打断他:“手术钱啊,你变性还是我变性?”

夏仁韵垮下肩膀,翻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白眼:“真没劲。不闹你了,说,怎么没报备就过来了?要不是今天前台找我讲事,我就被你晃悠过去了。哎、你饭都吃到哪了?怎么?吃个饭还抢不过一个弹钢琴的?”

余时中才不要理他,夏仁韵只好再接再厉:“我去过他的演奏会,之前朋友给的票,听说还一票难求,但果然名不虚传。

他啧啧两声:“那白嫩嫩的小身版往钢琴座上一摆,大头灯一下真要比女人还水灵,我看著都心痒难耐了,可惜名花有主了。”

余时中捞过一盘蜂蜜烧钳鱼,刺也没挑就往嘴里塞。

夏仁韵不知道是偏要噎他还是怕他被鱼鲠刺到:“不过为博美人一笑,千金也值了,就是不知道高总肯不肯放人。我也不求多,一宿芳泽浅尝即可。”

“别这样说丁少。”余时中放下筷子,不悦得斥责。

“还真是护得牢,你大哥到底都给你洗什么脑,给人作嫁衣还要铺洞房,你可知道他以前跟过……哎、哎,好,我开玩笑的,你别走,还有好多菜没上呢,吃完再走!我保证不再乱说话。”说完立刻拉上嘴练。

“我要吃煎饺。”

“当然,都听到了吧,都给时老爷送过来,快。”

夏仁韵托著腮欣赏余时中乱帅一把的吃相,踌躇著怎么开口:“你……唉。”

“你是死了丈夫吗?屁话快放。”

“不是,时中,我是不清楚你的事,但劝你能尽早脱身就脱身。”

余时中粗鲁的咽下口中的温茶:“你可怜我?”

“怎么会?我替你饿,看的你吃饭都撑死了。你看看你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整天给债务搅和得衣带渐宽。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跟我说白了,别看我这样整天打滚花丛,能做的事保证你想像不到。”

他眯著眼做出我看的出来的表情:“我看你也不像喜欢男的。”

“你懂?”

“你这小脸残柳飘零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余时中暗自一惊,僵硬得问道:“看出来什么?”

“你,唉。”夏仁韵往后随意一躺,伸展手臂挂在沙发背上:“你不知道,男人都有养成的毛病吗,像是养狗啦,养马啦,养车啦,男人最喜欢从最原始的时候开始养起,挑好苗子在配种出最优秀的基因,一出生就用自己的喜好来喂养,吃自己喂的食物,喝自己喂的水,最后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什么?”

“又或著……”夏老板突然坐起来,用食指挑起余时中的下巴:“重新养成一只孤傲不群的野猫,看他摔在自己的怀里不断挣扎,残喘,渐渐丧失斗志,最后粉身碎骨,再一片片照自己的喜好拼回去。”

指尖的力道几乎痛人,一向放荡的夏仁韵言语间早失了玩性,余时中乍看他的表情,一瞬间闪出野兽的凶光。

“喂……”余时中忍不住喊出声。

“抱歉,忘记你皮细肉嫩。”眼中的凶光一闪即逝,余时中还没反应过来,夏仁韵已经换上原本无赖的表情:“呦,一掐就红了,来给仁哥哥秀秀。”

“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到什么了?”

夏仁韵只是笑著摇头:“说你傻的跟张白纸一样,被坏男人拐骗可怎么办,妾身实在好担心啊,老爷晚上都不回家。”

“妾?”余时中没跟上这乱七八糟的思维:“是你晚上离不开女人吧……别胡说八道,谁说娶你了。”

夏仁韵立马不乐意了,在那边奴家不依,不怀上孩子誓不罢休了一阵子,才把木著脸被绕糊涂的余时中弄出嫌恶的表情。

余时中夹著筷子沉默良久,才沙哑得开口:“谢谢你,仁韵。”

“跟我客气什么,我才要谢谢你帮我应付那堆疯女人呢。”

“嗯,那这道肘子再来一份,还有那边那个烤鸡跟牛筋串。”

换来夏仁韵的瞠目结舌:“……听到没,都上,再切盘金枪鱼,龙虾,甜虾,所有厨房有的虾都来,撑不死他!”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幸福的梦。

梦里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他们带著童话一般的邂逅步入礼堂,一年后诞下两人的相爱的证明。

这孩子完全继承了父母亲优秀的容貌,模样灵巧可爱,再加上活泼淘气的个性,长辈们一人一脸颊的乖,父母亲更是捧他为小王子,宝贝得不得了,一家三口在一栋价值不斐的小洋房,布置快乐美满的家庭。

他家还养了一只法国斗牛犬,黑色的毛黝黑亮丽,唯独肚皮一块是白色的。小家伙贪吃得不得了,小男孩熬不过它缠人,总是偷偷把晚餐的鸡腿留下一半偷藏起来,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摸到院子里喂它。

每次瞧著小狗乐颠颠得倒著肚皮乱蹭,小男孩也摸摸自己没吃饱的小肚皮,觉得值了。

妈妈发现后就会佯装生气得禁止小男孩吃点心,这可不得了,他最喜欢妈妈亲手做的鸡蛋布丁,要是一天没吃到绝对会死掉,他当然不要,只好去找脾气最好的爸爸帮他想办法。

哪想爸爸不但不领情,竟然还帮著妈妈逼他把晚餐吃完,不然连下午的巧克力牛奶也没收。

有一天饭后,他把吃完鸡蛋布丁的碟子拿出去,经过花园的时候竟然发现爸爸鬼鬼祟祟得蹲在地上,他踮著脚尖躲在围篱后偷看,发现爸爸偷偷摸摸不做别的,竟然是把晚餐的鲑鱼拿去给小狗吃,给它香的尾巴乱摇。

他不服气,正想把妈妈拉过来抓现行犯,但当他看到爸爸露出的表情又改变了主意。

爸爸望著小狗的眼神既专注又温柔,让他联想到妈妈时常对著爸爸和自己露出的眼神。

小男孩后来才知道,小狗是爸爸的朋友送给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礼物。

那个叔叔他也看过,他是爸爸的最好朋友。他印象非常深刻,叔叔是一个非常高大的人,像座山一样,比像树一样的爸爸要高大好多好多,他不像爸爸一样总是笑咪咪的,却会板著脸孔温柔得摸他的头。

他第一次和叔叔见面的时候,叔叔就说他将来长大后一定会很像爸爸,他了觉得骄傲得不得了,爸爸是伟大的人,他将来也会做个像爸爸一样伟大的人。

那个叔叔常常来小男孩的家里,陪他玩,陪他念书,甚至在爸爸出差的时候到学校去接他放学。妈妈总是非常不好意思,每当她频频道谢,叔叔都会一笑置之,并说:没什么,就当成全我的愿意。

叔叔送给他们家的小狗一直都很健康,虽然胖了一点,但一点都不影响它活泼乱跳。它从小男孩出身陪伴到他去读书,上小学,一直到十几岁的高龄,都没有生过一场病。

但是,有一天放学回家,小男孩却没有得到平时疯狂的欢迎,他一路找到花园深处,才发现老狗病恹恹得躺在地上,无论他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

隔天,它就死了。

“Bruce!”余时中全身浸满冷汗,头脑昏沉异常,他的视线还停留在方才写实的梦境,他梦到什么,对,有人在拆木板,有人在挖土,挖土作什么……?

“醒了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时中?”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然而脑袋残余的药效让他眼前一片浑沌,他只记得他好像抓住男人的袖子,沙哑得不断重复一样的话:“不要埋他……”

“什么?时中……叫医生,叫医生快!”

☆、十三

余时中真正找回自己的意识时,房内空无一人,他撑起胀痛欲裂的脑袋,毫无头绪得打量四周陌生的环境,想破头才依稀记起来好像是他被人绑架了。

“死定了,肯定会被郎殷吊起来打。”他第一个念头是郎殷被别人放鸽子的脸。

自我心理调适后,他又重新观察四周的摆饰,出乎意料外,印入眼帘的房间非常奢华,应该是一间寝室,因为有床和衣柜跟一间浴室,遗憾的是,他从来没有来过。

房间的格局非常精简,看得出经过精良的设计,然而家具摆饰并不多,就只有基本的床、书桌,和一排浮雕繁丽的木柜。

余时中可以从书桌上直立的笔记本,和几叠翻阅过的文件看出这间房间刚刚才正被它的主人使用,桌上的咖啡杯甚至还冒著烟。

他揉了揉眼睛,无从判断起现在的时间,又离他被绑架过了多久,因为房间内唯一拿看到外面天色的落地窗,被足足能遮盖一面墙之大的灰金色厚缎窗帘,重重隔绝于外面的天色。

看起来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个有品味又有财力的人,先不说舒适到脊椎都要睡不见的床铺,光是天花板那盏玻光璀灿的古董吊灯,看起来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余时中窝在床上磨蹭了半天,确定身体并无外伤,就是脑袋还残留被敲击过后的晕眩。他翻了翻裤兜,于是弯腰下床寻找他的电话,想当然尔没有结果,但乾巴巴得杵著也无用,只好硬著头皮往门口走。

几乎是在转开门把的同时,手把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外面往里推,事发突然,他的后脚还没著地,就被拉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悠著点……”他还在晕眩,眼前素白的衬衫更是让他白花花糊成一片,藉著胸膛传来的震动,头顶上同时响起演讲一般好听的男音。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余时中闻声猛然抬头,他刚刚是没有分神去思索房间主人的各种可能性,但就算他想破头也不会猜到是他!

“继佑……继先生?!”

“很意外?”男人刻薄得扬起招牌的弧度:“我比你更意外……进去说。”

余时中被继佑刚半抬半抱得搀扶回床上,他像是被泼了一桶油漆,即使脑袋高速飞转了好几圈,仍是一片空白。

“继先生,我……”

“水。”

“喔,谢谢。”他下意识接过水杯,正好觉得口乾舌燥,乘著男人的好意一口饮尽。

继佑刚接过杯子又倒满一杯水,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英俊的脸上挂著肃穆,除了平时针对他的那份轻蔑,更多了一份凝重。

余时中不知道要问什么,一时之间,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进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眉目传情。

平心而论,继佑刚长得很帅,五官立体,很上相的那种。

跟高秀明英气堂堂的五官不同,继佑刚的长相偏细致,鼻梁高挺,眉尾纤长,眼睛晶亮而锐利,非常上镜。镜头前,他一向扮演政坛的偶像,谁能想到口条伶俐又深受人民爱戴的继大市委,私底下毒舌又刻薄,脾气尖锐而反覆,怪不得丁香最后选择了大哥,没有选择他。

一个人真正的脾气是藏不住的,就像他即使给高秀明驯养了好几年,无论是表面还是行为,都变得内敛而温顺,但私底下他还是无法完全抑制暴躁易怒的脾气。

能忍,但不代表不会不爽,他的感情一向很单纯,谁对他好,他就涌泉以报。

余时中知道自己从小脾气就不大好,很容易不耐烦,可能是受那段落魄的日子影响,他的自我防卫意识很强烈,对人充满不信任,要不是高秀明,他不能相信除了血脉相连的至亲之外,也有人能给予他家人的温情。

想到高秀明,他突然记起失去意识前,他在大哥的指派下随同丁香回医院复检。好不容易终于盼到大哥肯找他做事情,居然搞砸了,要是被大哥知道他居然擅自让丁香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肯定要生气,不行,他得回去。

忡怔之际,一直保持缄默的继佑刚不晓得中了什么邪,突然用力捏住他的下巴,余时中顺著对方指腹的力道,印入那位正兀自品尝自己的容貌的男人,嘴上喃喃道:“大致一看还真的挺像……”

余时中垂下视线,中断男人炙热的眼光:“我不是丁香。”

痴凝没几秒,继佑刚彷佛现在才乍然惊觉眼中这位并非他日夜所念之人,大梦初醒的嘲讽久久不褪。

继佑刚望进余时中淡漠的眼,突然恶劣的笑了,他轻轻压低身体,手肘撑在余时中的颊侧,原本一个头的距离瞬间只剩下一个鼻尖。

“既然高秀明不要你,陪我玩玩如何?”他刀削似的眼炬闪烁暧昧的光芒,余时中晓得其中的意涵:“光是你这张脸,我就会好好疼疼你。”

余时中没有反抗,这种目光他遭遇过太多了,他心平气和得转移话题:“继先生贵人事多,就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希望我做什么?”

“这话是我要问你。”继佑刚像是没把刚才的提议放在心上,他退开余时中,轻松得往后坐进床边的椅子:“你认识Bruce?”

余时中老实得摇摇头,立刻被他扳正下巴,被迫直视男人锐利的质问。

“不……我不认识。”

“你不妨再仔细想想。哪个不认识的人让你连昏迷中都能情不自禁的喊出他的名字?Bruce是谁?”

我喊了吗?余时中的思绪飘到不久前模糊的梦境,突然有点不确定,Bruce,好像是的很熟悉的名字……

继佑刚十指交扣搁在大腿上,耐著性子等待了半晌。然而床榻上的青年显然已经进入自己的思绪,半掀的眼眸茫然无光,眼底朦胧不清。

青年的年纪正好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拥有属于自己青涩的成熟,他的浏海盖过眼皮,全部疏到右侧,几缕俏皮得黏在洁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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