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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最后诊断-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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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他们将闯过七灾八难,将享受青春的欢乐,接受中年的负
担,然后,无可奈何地衰老下去。为了他们,会设计出来更高
级的、更华丽的汽车,为了他们,飞机会飞得更快、更远,他们
的同辈会以五花八门的商品来满足他们各种各样新鲜的爱好


和欲望。有些人会凛然面对吉凶未卜的未来,多一半的人会
担着心,惴惴不安,勇敢的是多数,怯懦的是少数。也许,他们
之中有的人会冲破外层空间的障碍,进行宇宙航行;又有的人
能说善辩,散布悲观情绪,煽动起人们的愤懑,或者使他们灰
心丧气。他们当中的大多数,将在二十年之内发育成熟,遵
循着他们的父母把他们带到这个人世间的相同的规律,遵循
着那永远不能理解的男女之间交合的最原始的情欲的要求,
播下情种,生下也是这样啼啼哭哭的婴儿。在这里的都是胜
利者——他们已经生了下来、嗷嗷待哺。他们第一道关口已
经攻克了,生活的其他战斗尚未开始。 

在门厅对面,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婴儿室。那里边是安静
的,是一个一个单独装在婴儿保温箱里的早产婴儿:这些孩子
出师不利,第一仗没有打赢,前途未卜。窦恩伯格从大婴儿室
转过身来,进入了早产婴儿室。 

当他看了看他的最新的病人——一个小得可怜的难以保
活的人影——他撅起了嘴唇,摇了摇头,随后和往常一样,很
有次序地写下医嘱。 

窦恩伯格从一扇门出去以后,韦尔丁护士带着约翰·亚
历山大从另一扇门走了进来。 

凡是接近早产婴儿室的人,对他们都一样要求:都要穿上
消毒外衣,戴上大口罩。婴儿室内部有空气调节、湿度控制,
人们只能站在大玻璃板的外边往里看。他们站住以后,韦尔
丁护士往前探身轻轻地敲了几下玻璃板,一个年轻一些的护
士抬起头,冲他们走过来,口罩上边露出的一副眼睛象是询问
的样子。 


“亚历山大的孩子!”韦尔丁提高一些声音好让对方听见,
然后指了指约翰。那个护士点点头,打手势让他们往前走。他
们走过一扇窗停下来。里面的护士指了指那十二个保温箱中
的一个,然后把这个保温箱向他们这一边倾斜过来一些,好让
他们往里看。 

“哎呀,我的上帝,只有这么点儿大!”约翰脑子还没想就
叫出来了。 

韦尔丁护士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说:“是不大,你瞧。” 

约翰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从来没有看见
过这么……小的孩子。” 

他站在那里往伊索莱特保温箱里边看着。这还算是个人
的样子吗?这么小,象猴子样的抽搐起来的东西,比他的两个
巴掌大不了多少。 

那孩子一动不动地躺着,眼睛闭着,只有那小胸脯轻微的
起伏说明他还在呼吸着。甚至这专门为最小的婴儿设计的保
温箱也显得有点大,那个可怜的小家伙躺在里边象是很孤独,
无依无靠的样子。这么孱弱的生命居然还能存在,似乎是不
可思议的。 

年轻的护士也走了出来,韦尔丁问她:“生下来多重?” 

“三磅八盎司。”年轻的护士对着约翰说:“亚历山大先生,
你知道我们怎么照料你这个孩子吗?” 

他摇摇头。他觉得他甚至连一秒钟也不能把他的眼神从
这个小孩子的身上移开。 

那年轻的护士合情合理地解释着:“有些人愿意听听,听
了似乎有点好处。” 


约翰点点头。“是的,请给我讲讲吧。” 

那护士指着保温箱说:“里面的温度总是保持九十八度常
温,空气中增加了氧气——大约百分之四十。氧气可以帮助
孩子呼吸。他的肺太小了,出生的时候还没长好。” 

“是的,我知道。”他的眼睛又回到那微微起伏的胸部。在
这个动作继续的时候,就意味着那颗负担过重的小不点心脏
还在跳,那奄奄一息还没断绝。 

护士接着说:“你这孩子还没有嘬奶的力气,所以我们得
用输液的办法。你看见那个小管子了吗?”她指着从保温箱上
部通到婴儿嘴里的一个空心塑料管。“它直接通到胃里。每一
个半小时输一些葡萄糖和水。” 

约翰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们遇见过很多这样的情
况吗?” 

“是的。”护士严肃地点点头,似乎已经知道下面的问题
了。他注意到她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赭红色的头发抿在
白帽子里边,显得很年轻,最多二十岁,但是却带着一种很熟
悉她的专业的味道。 

“你认为他能活得了吗?”他又通过玻璃往里边看了一眼。 

“那可说不准。”那个年轻的护士皱起了眉头。他感到她
是在尽量告诉他真情,不让他失望,可也不给他什么幻想。
“有些能活,有些没活下来。有的时候一些孩子似乎有一种要
活下去的意志,他们在与死亡搏斗着。” 

他又问:“这个——在搏斗着吗?” 

她谨慎地回答:“现在还很难说。如果不是早产了八个星
期,那就好多了。”她轻声地接着说:“这会是一场很艰苦的战


斗。” 

他的眼神又转向那个小生命那里去了。他突然第一次想
到,这是我的儿子,我自己的,我的生命的一部分。突然,他对
这个孱弱的肉体,在这个温暖的小箱子里孤军作战的小生命,
产生了满腔热爱。一时他产生了一种荒唐的冲动,想对着玻
璃墙里边喊:“你不是孤单的,孩子;我来帮你来了。”他想跑到
保温箱旁边去说:“这儿是我的手,你拿着作为你的力量。这
儿是我的肺,你用它来代你呼吸。千万不要认输,孩子;不要
认输!来日方长,咱们在一起可以做多少事情啊!只要你能
活下来!听我话,坚持住!我是你的爸爸,我爱你哟!” 

他感到韦尔丁护士的手在握着他的胳臂。她轻轻地在
说:“咱们该走了。” 

他点点头,说不出话来。他俩临走之前,他又回头看了最
后的一眼。 

 

露西·葛兰杰敲了敲门,走进病理科办公室。约瑟夫· 
皮尔逊正坐在办公桌后边。戴维·柯尔门在屋子一头看着一
份记录档案。露西进来的时候,他转过了身。 

“我把费雯·洛布顿新拍的片子拿来了。”露西说。 

“看出什么来了吗?”皮尔逊立刻关心起这件事,把一些材
料一推,站起身来。 

“恐怕没有多少东西。”露西走到办公室墙上挂着的X光
片展示箱那边,两个病理医师也跟了过来。柯尔门伸手拨了
一下开关;一两秒钟之后,展示箱里边的荧光灯亮了。 

他们一对一对地比较了两套片子。露西照贝尔医师那样


指出了做活检造成的骨膜变化。在其他方面,她报告说,没有
什么变化。 

最后皮尔逊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下巴,瞅了柯尔门一眼,
说:“恐怕你这主意没有灵。” 

“显然是的,”柯尔门故意用无所谓的口气说。不管怎么样
他俩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还没统一起来。他不知道这个老头子
下一步要怎么办。 

“试一试总还是值得的。”皮尔逊总是把最普通的肯定的
话说得不那么好听,可是柯尔门估计,他说这话是为了争取时
间来掩盖他还没有下最后决心的犹豫心理。 

现在,老头子几乎象是讽刺的样子对露西说:“那么放射
科是没有办法的了。” 

她沉静地回答:“我看你可以这么说吧。” 

“现在就瞧我——我们病理科的了?” 

“是的,约,”她轻声地说,等着回答。 

皮尔逊大约沉默了十秒钟,然后清楚地、肯定地说道:“我
的诊断是:你这个病人得的是恶性肿瘤——成骨肉瘤。” 

露西和他一对眼神,问:“十分肯定吗?” 

“十分肯定。”这位老病理医师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犹豫的
迹象。他接着说:“不管怎么样,从一开头我就确诊了。我原来
设想这些——”他指了指X光片子,“可以提供一些旁证。” 

“好吧。”露西点头接受了他的诊断。她马上在考虑着下
一步该做的事。 

皮尔逊顺理成章地问:“什么时候截肢?” 

“我估计明天早晨。”露西把X光片收拾起来,向门口走


 

① 曼哈顿(Manhattan),纽约商业区。 

去。她冲着包括柯尔门在内的这两位大夫说:“我看我得去把
这消息通知病人。”她作了一个苦脸。“这又是一个很难通知
的诊断。” 

当门在她身后关闭以后,皮尔逊转身冲着柯尔门,出奇地
用很有礼貌的口气说:“反正得有个人作决定。我刚才没有问
你的意见,因为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对这个病例有怀疑。如
果露西·葛兰杰知道这种情况,她只好对那姑娘和她的父母
讲出来。他们知道以后,就会要求把手术推迟。人们总是这
样的;你没法怪他们。”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成骨肉瘤手术推
迟会造成什么结果你是知道的,用不着我说了。” 

柯尔门点点头。他对皮尔逊作这个决定没有什么意见。
正象刚才这老头子讲的,总得有个人作决定。可是,他仍然怀
疑明天早晨的截肢手术有没有必要。当然,最后他们会知道到
底是什么病的。当截下的腿送到化验室进行解剖研究之后,
这个恶性肿瘤的诊断是否正确之谜就可以解开了。不幸的
是,那时候如果发现是错误的,对病人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外
科有许多好的办法截肢,但却没有什么办法再把截下来的腿
接上去。 

 

从伯林顿飞来的下午班机四点刚过在拉加迪亚飞机场降
落。肯特·欧唐奈从飞机场雇了一辆出租汽车前往曼哈
顿①。在开往城里的路上,他靠在汽车椅背上歇了一会儿,几
天来第一次能有一点休息时间。他一坐上纽约的出租汽车就


想休息,主要是因为不能往外边看。只要一想看看外边来来
往往的高速行驶的车辆,或者看看自己坐的这辆汽车在穿梭
似的汽车中驶过,就使他陷入一种神经紧张的状态。很久以
前他就决定应该采取一种听天由命的态度;你最好豁出去准备
出车祸,如果居然没出事,你就可以祝贺你自己运气不错。 

在汽车上休息的另外一个理由是,在过去一个星期里,他
在医院里和医院外都开足了马力加紧工作。他把他的预约门
诊时间延长了,每天手术也多排了几个,这样好挤出四天时间
到纽约来。两天以前,他还主持了三郡医院医务人员的一次
特别会议。在那次会议上,他参考哈里·塔马塞利给他准备
的材料,宣布了号召在本院随诊的医生和其他医务人员为医
院扩建基金捐款的比例金额。不出所料,对这个建议的抱怨
很多,可是他心里有数,抱怨尽管抱怨,认捐还是会认捐,款子
最后也还是会交齐的。 

虽然脑子在休息,但是欧唐奈也能意识到车子外边的人
来人往和曼哈顿区中心地带熟悉的高楼大厦的轮廓。他们正
行驶在昆士伯罗桥上,下午的暖和的太阳放射出一道道金光,
斜穿过绿色的桥桁。往桥下面看,那是福利岛,市立医院肃穆
地矗立在东河的中流。他暗想:每次他到纽约,这座城市都显
得更丑了,它的混乱和龌龊更加触目惊心了。可是即便对于
外地人,这些情况也好象是熟悉的,习惯的,它还是以那个老
样子欢迎着旅客,就象老朋友之间用不着怎么穿着打扮似的。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一笑,责备自己竟做起这种非医务的遐想
来——这种想法对消灭公害、控制空气污染和清除贫民窟是
不利的。他觉得过分恋旧等于是在给反对进步的人敲边鼓、


唱赞歌呢。 

他们的车子过了桥,沿六十号街到麦迪逊广场,又慢慢走
了一段,向西拐进五十九号街。在七号路中央公园往左拐,开
过了四条街,停在帕克·舍拉顿饭店。 

他办了住房手续,随后在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
衣服。他从皮包里拿出外科医生年会的日程表来(这是他到
纽约来的表面上的理由),看到有三个报告是他想去听听
的——两个是关于心脏手术的,一个是关于动脉移植手术的。
第一个报告要一直等到明天早晨十一点才作,所以时间还很
充裕呢。他看了看表。七点差几分,离他和丹尼丝的约会还
有一个多小时。于是乘电梯下了楼,信步穿过外厅走进“金字
塔休息厅”。 

正是喝鸡尾酒的时间,屋里开始上座了,都是一群一群赴
晚宴或到剧场看戏的客人,先来这里小憩的。看样子大多数
都是和他一样的外地人。服务员的领班把他带到一张桌子上
去,他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独自坐在那里,颇有兴趣地注视着
他。这不是第一次了。过去遇到类似这种情况,有时会产生
很有趣味的结果。但是今天晚上,他想,对不起,我有别的计
划。服务员给他要来了苏格兰威士忌和苏打水,他慢慢地喝
着,不由得产生了一些遐想。 

他想,象这样的逍遥自在,在伯林顿是很少有的。因此离
开那里一些时候很不错;它可以使你眼光开阔一些,使你感
到,你在家里觉得很重要的一些事情,如果从远处一看就觉得
不那么要紧了。近来他怀疑自己整天埋头在医务里边,思想
已经有些失去了平衡。他四下看了看,自从他进来以后,休息


厅已经满座了;酒吧间有三个服务员在准备酒,许多服务员在
送酒;早来的两三批客人正在离去。他心想,这些人——隔
桌的男人和姑娘、门口那个服务员,要走的那四个客人——谁
听说过三郡医院呢?即使听说过,谁会关心那里的事情呢?可
是,对他自己来说,医院的事情最近简直成了天天呼吸的空
气,不可须臾离开的了。这是正常的吗?从专业工作的角度
看,能说是好事吗?欧唐奈对于埋头事业的人一向是不大信任
的;他们倾向于执著,过分的专心使得他们的判断难于客观公
允。他现在是不是有成为这样的人的危险呢? 

拿约瑟夫·皮尔逊的问题作为一个例子吧。是不是由于
他欧唐奈是一个医院圈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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