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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活下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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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羽队长话音刚落,大家就报以长时间的热烈鼓掌,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动情与喜悦的泪水。

  分手在即,此时的分别,就是一生一世的分别。人生最苦的事,莫过于“分别”二字了。恋恋不舍的分别的是,在一起的生活中建立起来的崇高友情,一个锅里吃饭,一同面对死亡和走向辉煌的过去。

  在一起快乐和痛苦的日子里,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虽然他们都来自祖国各地的不同地域,可在一起的战斗中,从来都是照顾着对方的安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把战友的生死放在首位。

  把生还和希望留给自己的战友,能为战友付出,就是最大的付出,这就是羽队长经常教导他们,并带头实践的真理和原则。才是这支运输钢铁巨龙,在生命的禁区来去自如。

  千里搭长篷终有话别时。这群不是军人的军人,看到自己曾经的最高长官,现已基本痊愈了,那份对兄长般的牵挂也就有所放松了。可按时发车的火车不理解他们的情感,一刻都不会等他们的迟到……

  羽队长依依不舍的拉了这个手,又去拉那个的手,每拉住一个的手,就有多少动人的故事在他的脑海中浮显。多好的战友兄弟,再深的友情也留不住将要离去的步伐。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年年新人换旧人。

  羽队长送走过许多的战友,可哪一批都比不上这一批让他难舍难分。尤其在血与火的高原一行中建立起来的情感,是此生永不磨灭的感情。

  离去的战友们坚决不让他送,就连病房的门都不让他出,是因为有太多的泪忍不住要流啊;悲伤的心,让他们都不好受,不去送行是最好的选择。

  送走战友后,拥挤的病房一下子寂静了下来。羽队长极度伤心的在病房里哭泣,声音低垂,忍俊不止。“报告。”、

  突然门外有人在请示,他就头也不抬的说道:“进来。”

  进来的人走到羽队长跟前,立正敬礼后说到:“报告队长,三班长还在基地等你,他不敢回家。是因为你不出院,怕回去你妈妈问起来没办法回答。”

  “什……么——,他……他——我知道了,你赶快走吧。”

  “是,再见队长。”羽队长顿时就傻眼在哪里了。

  相逢的喜悦,还没有把泪水擦干,离别的伤心泪又摞在了一起。更让羽队长不能接受的是,他的老乡黑子,因为他的伤没有康复,复员了还不敢回家,一个人呆在高原等他。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这个刚刚康复了的汉子有点吃不消了;又加上昨晚的醉酒,今日还没恢复。他心中一急,刚想站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身不由已的倒在了硬邦邦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十二节  是不是军人
第五十二节  是不是军人

  眼疾手快的刘晓强,一直在注意羽队长的一举一动,看他与平时有不同的反应,就知道会有出人意料的结果。果不其然,一波一波的变故,让他这个没有处在漩涡中心的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处在漩涡中心的羽队长,怎么能受到了?

  他看到羽队长的脸由红变白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大裁军把他的兵全部裁掉了,他的车队也不存在了,就等于把他的依靠,他的自豪,他全部的希望和梦想,都随着大裁军而烟消云散了;走了的肖剑生又回来说他的师傅,羽队长的发小黑子,一个人在高原上孤孤单单的等他。

  昨天的一颗狼牙,又断送了他梦寐以求的一段姻缘,一连串的打击,让处在风口浪尖的羽队长怎么能受的了?神情木讷的他,看着离去的肖剑生,就像泄气的气球一样软软的倒下了,一直关注他的刘晓强,也不失时机的抱住了他。

  医生和护士在刘晓强的惊呼中都来了,检查了一遍后,就把液体输上,氧气插上了。一阵的功夫,羽队长仿佛又回到了刚到医院时的状态,已经不用的仪器重新启用了,人又昏迷过去了。

  这次的昏迷和刚来时昏迷截然不同,能从医生和护士的神态和表情中就能看到,他们一点都不显得紧张焦急,只是漫不经心的履行着他们的程序和规范。

  最着急上火的就数刘晓强,他看着医生护士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急切的去问医生是怎么了?医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告诉他:“你的队长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暂时性休克,不是昏迷,很快就会醒来,没有任何的危险。” 

  “休克和昏迷还不是一回事吗?” 

  “当然。休克是浅表性的,是受到了受不了的打击时的一种自我保护,也就是逃避。而昏迷就不同了,我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医生没时间给他“上课”。

  刘晓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队长太多的昏迷让他心有余悸,从高原上的几次昏迷,到最后一次彻底昏迷,把他和他的战友们一次次的吓得半死,现在好不容易好了,怎么又昏迷过去了?难道这昏迷的毛病,从此就离不开他了吗?还是队长再也受不了打击?

  这些深奥的问题他想不通,可他知道,为啥一个连着一个的事情挤到一块儿来难为队长?没事的时候,无聊的连个屁子儿都没有;有事了,就像塌方一样的把人能埋掉。这样的日子可怎么往下过呢?他想都不敢往下想了。唉……

  羽队长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他软绵绵的坐在床上,头自然的耷拉在胸膛上,好像有多少事把他压得抬不起头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刘晓强把泡好的茶端过去他也不喝,问他想不想吃些水果,他也不吭声,他就那么毫无造型的坐着,把刘晓强急的就带着哭声说道:“队长,我问你话你咋不啃声呢?你又怎么了?你要挺住呀,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羽队长还是一声不吭的坐在床上,前前后后的摇晃一下身体后,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用涌满泪水的双眼看着刘晓强,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来,眼泪却像断了线珍珠,从眼角滑落,顺着耳朵一边飞流直下。

  好可怜哦。羽队长就像一个没娘的孩子那么孤独无助,心中有多少的悲伤与无奈却无从诉说,委屈的只能用眼泪来表达自己的伤痛和失落了。

  刘晓强在旁边看着队长伤心的样子,心里难受的也陪着他流泪。他自己觉得好没用,不能替队长分担忧愁,也不能给他好的建议,更不能给指一条不让他悲伤的路,这兵当到这个份上,还能体现什么价值?什么叫天力回天?此时就是真实的写照。

  这两个兵悲伤了一阵后,还是刘晓强先开了口说:“队长,要不咱们逃吧?”

  “逃?往哪里逃?”

  “我们就逃到基地去吧,我师傅不是还在等你里吗?”

  “刘晓强。”羽队长一听吃惊的提高声音说道:“这么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别忘了我们两个此时还是军人哦?无组织无纪律像什么话?按你的说法去做,会把我俩毁掉的。整个车队都解散复员完了,就剩你和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是走还是留,先搞清楚了我们的处境,再采取行动。

  假如我和你也同样是退役的话,还得去基地一趟,还有手续要办呀,你说是不是?如果我们俩没退伍还是军人的话,就要通过组织来反映和了解,我现在搞不清我的上级是谁了?老部队撤消了,基地又离得这么远没处问去,我想还是的动用你的关系。”

  “我的关系?”刘晓强犹豫的说:“你是说去找我爸爸去?” 

  “是。尽管这样不符合程序,也违背组织原则,可我们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这种组织上的事是很机密的,估计,我去问爸爸还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 

  “怎么能让你去问,”羽队长想了想说:“那不乱了组织原则了吗?还是你陪我去问吧。虽说我和你爸爸的级别相差甚远,我毕竟也是军官。你爸不是说还欠我的人情吗?我想去问问我们两个的去留问题,应该不是什么违反纪律的事吧?” 

  “我想也不会,”刘晓强说:“我爸对你可器重了,况且我们是只问一问我们现在还是不是军人的身份,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你说是吧?”

  “应该是,就这么办,明天一早你就带我去找你爸。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有什么机密的话,我看的眼色你就离开,别让你爸爸为难,好你好?” 

  “好。”刘晓强说:“我听你的队长。” 、

  “不过,你还要做好思想准备,万一要出乎我们的意外,你千万别和你爸爸吵。你爸爸是我们俩个的最高首长,不能有一点的轻狂。” 、

  “记住了队长,我听你的,你把要问的问题先考虑好,别到时候说不出来,可就白费劲了。” 

  “你说得对,”羽队长觉得有道理:“我看到你爸还是有些紧张呢,我先写到纸上背会,到时候就不出洋相了。”

  吃饭的号声已经响起,这俩个傻兵一点胃口都没有,呆在房里又觉得郁闷,就到黄河岸边去散步了。

  又是一个不眼之夜,黑夜久久地捂着大地不肯离去,阻止着向上升起的太阳,让那些盼不到天明的人,在苦苦的煎熬着,在充满希望的同时,更有多少绝望在里头;并怀疑着黑暗是不是真真成了地球的主宰而永不见太阳的升起了?人要是着了急,什么事都往怀里想,能想到连自己都再不敢往下想的地步。

  太阳升起的时候,大街上走着两个步伐统一的军人,昂首挺胸并排前行,他们目不斜视旁若无人,精力集中。上班的人们像洪流一样的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却熟视无睹,街道上头尾相连的各种机动车从他们前后经过,留下的只有排放的尾气和噪杂的轰鸣声,丝毫也不能影响他俩那均匀的步伐。

  绿色的军装在太阳的照射下犹如镀了一层金黄灿灿的,领章和帽徽反射着彤红的光,显眼明亮异常。整齐的步伐和统一的摆臂,成了大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过往的人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些还站下来驻足观看。

  军区的大门好进,而想要进到军区的司令部大楼,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要不是刘晓强轻车熟路,单凭羽队长一人的话,要想见到刘副司令员,那可是没有把握的事喔,因这里是军事禁地中的禁地。

  也不知道过了几道岗,经过了几次盘查,最后羽队长把手枪留在警卫室后,才终于到了刘副司令的办公室等待了起来;刘副司令开会去了不在,只能在办公室里等,能进来已不容易,会总有开完的时候。

  羽队长从来未见过如此宽畅明亮的办公室,四扇窗户往里面尽透着阳光,窗台上摆着开花或不开花的各种花盆,都生机勃勃。六对单人沙发围着墙的四周摆放着。

  刘副司令的办公桌,更是硕大无比的摆在房间的一个角;木地板铺成的地,刷着橘红色的油漆。房顶的天花板上吊着四盏像蜡烛一样的灯,气派华丽。有一堵墙上挂着红色的绒布帘子,估计一定是军事地图。

  刘晓强像进到了自己家一样,这里翻翻哪里瞅瞅,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羽队长看到后说:“我说你老实的在这坐一会,别到处乱看,保密条列不懂吗?不该你知道的就别看别打听,这是军人起码的素质。” 

  “我觉得这里能有什么秘密可言?就是有机密,与我何干?没事的队长,你放心。”羽队长不想再说什么,修行靠自己,说多了又有何用处呢?自己拿了一份《解放军报》就默默的看起来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刘副司令开完会来到办公室后,看到羽队长和儿子的都在等他,就高兴的上前握住羽队长的手说:“欢迎你到这里来,正准备找你去哩你却来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呀。”

  “首长,我来打觉了,你请你原谅。” 

  “没关系,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出院?” 

  “报告首长,我的伤已经好了,出院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哈哈哈……”刘副司令高兴的说:“太好了,我还真为你的事发愁呢。今天上午开会,其中有一项就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是不是不让我当兵了,要我转业?” 

  “唔——你难道不想在部队干了?” 

  “我觉得部队已经不需要我了?”

  “为什么?”羽队长一脸庄重的说:“我的老部队已裁减掉了,我车队的兵也复员掉了,剩下我还能干什么?”

  “嘿嘿嘿……部队的裁减,那是为了适应国际国内的需要,至于你的兵,没有了还可以重新给你调整;只要你想在部队上干,就会有让你发挥作用的地方。” 

  “首长,难道我还能在部队上干?还能有我的车队?” 

  “那当然。“刘副司令认真的说道:“只要你愿意留下的话。” 

  羽队长一听,高兴地说:“报告首长,我愿意留在部队上干。”

  “呵呵呵——很好,我没有把你看错。军区这几天要组建一支机动队,为了解决干旱缺水地区人民的饮水困难,保障生存而成立的。我已经在军区党委会建议,这个队长就由你来当任,有困难吗?” 

  “困难?”羽队长一头雾水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哪有什么困难?” 

  “那好,这几天办完了出院手续就去上任,在这里还需要有办的事吗?” 

  “有。首长,请问首长我能不能带几个兵过去?” 

  “行呀,你还有哪个兵能带?” 羽队长犹豫了一下说:“眼前的刘晓强算一个,基地还有一个兵是刘晓强的师傅,我现在能不能带走?” 

  “基地的兵不是都走完了吗,怎么还有一个兵呢?” 

  “首长,那个兵是我的老乡,他不敢回家。” 

  “为什么?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不是的首长,”羽队长实话实说:“是因为我的原因他不敢回家,他怕回家后,我妈妈问起我来他没办法回答,就在基地等我出院后才敢回家。” 

  “噢——这么回事,好样的,是个好兵。老乡之间互相打个掩护,都是为了让家里人放心,我赞赏他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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