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书库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还乡 >

第43部分

还乡-第43部分

小说: 还乡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够亮的啦,掷吧,”文恩说。 
  韦狄把骰子盒在亮地方里放下,急躁地一看,只见他掷了一个“么”点。“好!我说我的运气要转了么,果然就转啦。”文恩没说什么;但是他的手却有一点儿哆嗦。 
  他也掷了一个“么”点。 
  “哦!”韦狄说。“真活该啦!” 
  骰子又在石头上掷下了。又是一个“么”点。文恩脸上带着沉闷的样子掷了一下;只见骰子变成两半,破岔儿朝上。 
  “我一个点儿都没掷出来,”他说。 
  “我真活该——这都是我咬骰子咬的——你把钱拿去吧。没有点儿比‘么’点儿还小哪。” 
  “我不愿意要你这个钱。” 
  “拿去吧,我说——这是你赢的!”韦狄把钱往红土贩子胸口上一扔。文恩把钱收好了,站起来,从山坳里走开。韦狄却坐在那儿愣住了。 
  等到他清醒过来以后,他也站起身来,并且提着已经灭了的灯笼,往大道上走去;他到了大道上以后,就在那儿静静站住。只见夜的寂静,弥漫了整个的荒原,只有一方面是例外,那就是迷雾岗了。因为在那儿他起先能听出来有轻车磷磷的声音,跟着就看见有两盏车灯,从山上往山下移动。韦狄当时就躲在一丛灌木后面,在那儿等候。 
  车到了跟前了,从他面前过去了。那是一辆雇来的马车,车夫身后面是两个他很熟的人。原来坐在车里的正是游苔莎和姚伯,姚伯的胳膊还搂着游苔莎的腰。马车走到山下,就拐了一个大弯儿,朝着往东三英里左右克林赁来并且陈设好了的临时住宅走去。 
  韦狄一见了他失去的那位爱人,就忘了他失去的那些金钱了;原来每逢有新事故发生,来提醒韦狄,说他和游苔莎两个那种破裂没有希望能够重圆,那时候,他那位情人值得宝贵的程度,在他眼里,就按着几何级数增长起来。因此当时他心里就充溢着他所能感到的那种恋爱之中钻心刺骨的苦辣酸甜,朝着相反的方向往静女店走去。 
  差不多在韦狄走到大道上面的同时,文恩也走到了前面相隔一百码那段大道上;并且他听见了同样的车轮声以后,也和韦狄一样,站住了等那辆车过来。不过在他看出车里坐的都是什么人的时候,他好像露出失望的样子来。跟着他就琢磨了一两分钟的工夫,在这一两分钟里面,那辆马车已经走过去了;所以他琢磨完了,就越过大道,穿过常青棘和石南,走了一条捷径,往前走到官道上山拐弯儿的地方。现在他又走到马车前面去了,所以一会儿的工夫,只见马车又缓缓地走到他跟前了。他就走上前去,显出自己来。 
  灯光照到他身上的时候,游苔莎吃了一惊;克林的胳膊也不知不觉地从她腰上拿了下去。只听他说:“哦,德格吗?你这自己一个人走路,可很孤单啊。” 
  “不错——很对不起,耽误你走路,”文恩说。“我正在这一带等韦狄太太。老姚伯太太托我带了些东西给她。请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已经坐完席回家去了?” 
  “还没有。不过她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你也许可以在拐弯儿那地方等得着她。” 
  文恩行了一个告别礼,就走回他原先站的那个地点儿上去了,那是迷雾岗的支路和大道相交的地方。他在那儿,静静地等了差不多有半个钟头的工夫,才看见又有一对灯,从山上下来。那就是老舰长那辆无类可归的老古董车了,只有朵荪一个人坐在车里,赶车的是查雷。 
  那辆车慢慢拐过弯儿来的时候,文恩走上前去,嘴里说:“对不起,韦狄太太,耽误你走路。不过我这儿有些东西,是老姚伯太太托我亲自交到你手里的。”他递过一个小包裹去,包裹里面就是他刚才赢的那一百个基尼,用纸草草地包着。 
  朵荪定了定神儿,把那个包裹从他手里接了过去。“就是这件事,太太,夜安!”文恩说,说完了,就走去不见了。 
  因为文恩过分想要纠正事态,所以他不但把朵荪理当应得的那五十基尼交到她手里去了,同时把应该归她堂兄克林的那五十基尼,也交到她手里去了。本来刚一开始赔钱的时候,韦狄曾很愤怒地不承认这些钱不是他自己的,现在文恩这种错误,就是根据韦狄那句话来的。那个红土贩子万没料到,赌钱赌到半途的时候,那些钱就已经是另一个人的了。这种错误,以后引起了一场很大的不幸,比那些钱三倍的损失还要大。 
  现在已经有点夜深了;文恩往荒原更深的地方上走去,一直走到他停车的那个狭谷——那地方离他们刚才呼卢喝雉的地点,不过二百码。他进了他那个行宫,点起灯笼来,在关门睡觉以前,先站着把刚才那几点钟里的光景琢磨了一番。他站在那儿的时候,东北面的天上已经露出曙色来了,那时既是云散天开,所以在那种中夏的时候,能看出来有一种微茫的嘉微,其实那时还不过一点钟和两点钟之间。文恩那时疲乏至极,他把车门关上,倒身睡下。 

一 舌剑唇枪野塘畔   
  还乡……一 舌剑唇枪野塘畔七月的太阳在爱敦荒原上照耀,把那上面紫红色的石南映得鲜红。原来一年之中,只有在这一季里,而在这一季之中,又只有在这一种天气里,荒原才璀璨鲜明。在只是荒原才能有的这种表面循环变化中,现在开花的这一季是第二期,好像一天的正午;这一季前面是青绿时期或者幼嫩凤尾草时期,好像一天的早晨;这一季后面是棕黄时期,那时石南花和凤尾草,都带出微红的褐色,好像一天的黄昏;棕黄时期后面就是冬季了,一片昏沉,好像黑夜。 
  克林和游苔莎两个人,在东爱敦往外去的爱得韦他们那所小小的房子里,正过着他们觉得快乐的单调生活。现在,荒原和天气的变化完全是他们眼里看不见的东西。一片带有辉光的雾气把他们笼罩,把四围任何颜色不调和的景物给他们遮断,使一切东西都含上了辉光。天下雨他们乐,因为他们成天价在屋里厮守就有了看起来是强有力的借口了;天气好他们也乐,因为他们能够在山上一同并坐了。他们两个,好像就是天上那种互相绕行的双星①,老远看来,只是一体。他们的生活里那种绝对的孤寂,使他们互相琢磨得更深刻;不过有人也许会说,这种情况也有坏处,因为这就是他们以令人可怕的浪费速度,把他们互相的爱消耗。姚伯对于自己那一方面,并没有什么疑惧;但是他想起从前游苔莎说过的爱情逝水那种话(眼下她显然忘记了),就有时要对自己提出一个问题;而他想到一切都有完结,连乐园里都免不了②,就怕得不敢再往那一方面想。 
  ① 双星:恒星的一种,肉眼看来只一个,在天文镜中看来是两个。 
  ② 连乐园里都免不了:上帝造亚当、夏娃之后,把他们安置到乐园里,后因二人违背上帝,被驱出乐园,见《旧约·创世记》第二章第七节至第三章第二十四节。 
  他们在这种情况之下过了三四个礼拜以后,姚伯又开始切实认真念起书来。他要把以前荒废的时光补上,就时刻不懈地念;因为他很想要早早开始他的新职业。 
  我们知道,游苔莎一向的梦想是:她和克林一旦结了婚,她就可以有力量劝诱克林再回巴黎去。克林固然是很小心,永远没答应过她这件事,但是他抵得住她力诤强辩和甜言蜜语吗?她把成功看得非常有把握,所以她对她外祖简直就说他们将来十有八九要往巴黎去住,连蓓口的话都没提。她的希望完全寄托在这种梦想上。在他们结婚以后的清闲日月里,连克林把她的唇边嘴角、眉目容颜仔细端相的时候,她都把这件事琢磨了又琢磨,连她回报他那端相的时候都是那样。因此她见了眼前这些和她梦想中的将来完全冲突的书本,心里就起了一种极端痛苦的龃龉之感。她正在那儿希望,将来有一天,在一个靠近巴黎树荫路的美丽家庭里(不管多么小)作一个主妇,那时她就至少能在繁华世界的边界上过日子,沾丐一点她很配享受的那种城市侈糜的残膏剩馥。但是姚伯却坚决拿定了跟这个相反的主意,好像是结婚不但没能叫这个青年慈悲家把妄想扫荡,反倒帮助他把妄想发展。 
  游苔莎的焦灼达到很大的程度;但是克林那种坚决不移的态度,使她不好直截了当地探测他对这件事的意见。他们正在这种情况之下,发生了一件事,帮了游苔莎一下忙。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是他们结婚以后大约六个礼拜有一天的傍晚。事情的起因,完全是文恩无心之中把姚伯那五十个基尼分派错了。 
  原来朵荪收到那些基尼以后,过了一两天,就写了一封短信去谢她伯母。朵荪没想到钱会那么多;不过既是以前她伯母并没告诉过她到底是多少,她就认为那是她故去那位伯父的慷慨了。她伯母曾再三嘱咐过她,叫他在韦狄面前对于这桩礼物不要提起一字;韦狄那方面,也没肯对她太太露过半点他那天半夜在荒原上干的勾当,这本是很自然的;同样,克锐因为害怕,对于他自己参与的那回事,更缄口不谈;他只希望,那些钱反正不论怎么样,已经物归本主了,所以他也只那样一说就完了,并没说详细的情况。 
  因为这种样子,所以一两个礼拜过去了以后,姚伯太太就纳起闷儿来,不明白为什么她儿子那方面老没有收到礼物的消息;她琢磨,也许是她儿子还恨她,所以才不写信给她吧;这样一想,她老人家就在疑虑之中更加上了一层愁闷。她本来觉得她儿子还不至于坏到那步田地,但是他为什么却不写信来呢?姚伯太太就盘问克锐,克锐回答的时候语无伦次,这种情况本身就可以使她立刻相信,事情一定是出了岔儿的了,何况又有朵荪的信,给他的话证实了一半呢。 
  姚伯太太正这样疑惑不解的时候,有一天早晨,有人告诉她,说她儿媳妇正回迷雾岗看她外祖去了。她一听这话,就决定往迷雾岗走一趟,去见一见游苔莎,从她嘴里探一探,是否那些传家的基尼,并没交到受款人的手里;因为姚伯太太看待那些基尼,就跟比她更有钱的寡妇们看待她们的珠宝一样啊。 
  克锐知道姚伯太太要到哪儿去以后,他的焦灼可就达到了极点。到了姚伯太太正要动身的时候,他再也不能用含糊话搪塞了,就承认了赌钱那件事,把那天夜里的情况,根据他所知道的,和盘托出,说那些钱都叫韦狄赢了去了。 
  “怎么,他打算把那些钱自己留下吗?”姚伯太太喊着说。 
  “俺只盼望他不会留下,俺也相信他不会留下!”克锐呻吟着说。“他是个好人,大概作不出不对的事情来吧。他说你应该把克林先生那一份儿给游苔莎才对,他自己也许就那么办了吧。” 
  等到姚伯太太稍微心平气和一点儿的时候,她一琢磨,这种办法很有可能。因为她觉得韦狄仿佛不至于会当真把她儿子的钱自己搂起来。把钱给游苔莎这种折衷办法,正合韦狄的脾气。但是这位当母亲的想到这儿,还是一样地生气。这些钱到底叫韦狄弄到手里去了,并且因为游苔莎从前是他的情人,也许现在还是他的情人,所以他要把钱重新分配,把克林那一份给游苔莎:这种情况,给姚伯太太一种愤火中烧的痛苦,其剧烈的程度,也不下于她从来所受过的任何哪一种。 
  她因为可怜又可恨的克锐把事办坏了,就立刻下了他的工;不过,觉得离了他还真不成,所以待了一会儿,又告诉他,说他愿意的话,还可以在这儿再多待些时候。跟着她就急急忙忙地往游苔莎那儿去了,那时她对于她儿媳妇的心情,可就不像半点钟以前她刚一打算去看她的时候那样,很有可能产生良好的结果了。她刚一打算去看她儿媳妇的时候,本是想要以友好的态度,问问她儿媳妇是否遭了什么意外的损失;现在她的心情却是要明明白白地问一问她儿媳妇,是否韦狄把她自己打算给克林作神圣礼物的钱,私下里给了她儿媳妇了。 
  她两点钟起的身,到了迷雾岗的时候,游苔莎正站在她外祖房外的土堤和水塘旁边,瞭望景物,并且还许琢磨这片景物往日亲见的那种投石、燃烽,密约私会的表演呢。所以她跟她儿媳妇一下就碰到了。姚伯太太走上前去的时候,游苔莎完全以生人安静的眼光把她打量。 
  婆母是头一个开口的。她说;“我是到这儿来看你的。” 
  “真个的!”游苔莎吃了一惊说,因为姚伯太太在结婚那天都没肯到场,当时还惹得游苔莎很不痛快哪。“我一点儿也没想到你会到这儿来。” 
  “我仅仅是因为有事才到这儿来的,”那位来客说,说得比开始的时候还冷淡。“我很冒昧,问你一句话——你曾从朵荪的丈夫手里接过什么礼物没有?” 
  “礼物?” 
  “我的意思实在就说的是钱!” 
  “什么?我自己亲手?” 
  “不错,我的意思就是要问一下你私下亲手从他那儿接过钱没有——不过我刚才没想把话那样说出来就是了。” 
  “从韦狄先生手里接过钱?没有——从来也没有。太太,你问我这个话是什么用意?”游苔莎的火儿来得实在太急了,因为她和韦狄过去的关系,她意识得太强烈了,所以她一下就认为,姚伯太太一定也知道那种关系,大概这是跑来诬罔她,说她现在还从韦狄手里接受不名誉的礼物了。 
  “我只问一问就是了,”姚伯太太说。“我曾——” 
  “你应该把我这个人看得高一点儿——哦,我恐怕你一开头就老反对我!”游苔莎大声说。 
  “不错。我那都是为克林打算,”姚伯太太说,说的时候,因为认真,口气未免太重了。“保护自己的儿女,本是人人都有的本能啊。” 
  “你这是说他得有人保护,才能免得我害他了。你怎么居然能露出这种意思来?”游苔莎满眼含着急泪大声喊。“我嫁了他并没害他呀!我作了什么坏事啦,至于叫你这样来小看我?既是我从来没对你作过错事,那你就不应该在他面前毁坏我。” 
  “我所作的,都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