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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所罗门的伪证-第179部分

小说: 所罗门的伪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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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委托人还记得大出胜是怎么回答的吗?”
  “大出胜说,‘那小子没跟你好好打招呼吧?’他显得很生气,似乎觉得作为俊次的父亲很没面子,还重新解释了一遍,‘我今天不许他外出,他就跟我闹别扭。’”
  “大出胜要求俊次不准外出,就是因为那天你的委托人要去?”
  “是的。他还对我的委托人说,俊次尽在外头闯祸,自己感到很头痛。”
  “之后,你的委托人就一直待在麻将室里?”
  “他后来又上了两趟厕所,顺便查看了屋内的几个地方。”
  “这期间,他见到过俊次吗?
  “没有。”
  “最后,你的委托人在凌晨两点多离开了大出家,对吗?”
  “是的。大出胜叫来出租车,我的委托人和两名同伴在大出家门口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是大出胜到门口去送他们的吗?”
  “是的。当时屋子里很安静,大部分房间都熄了灯。”
  神原辩护人停顿片刻,今野证人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
  “在此之后,你的委托人又去了两次大出家,进行实地勘察,对吗?”
  “是的。”
  “那两次,他跟大出夫人和俊次见过面吗?”
  “没见过。不过,当他得知,大出家聘用了两名家政服务人员,其中一名专门照顾大出胜的母亲,在他老人身体状态不佳时会住在大出家,就要求大出胜安排自己与这名家政服务人员见面。”
  “实际见过面吗?”
  “是的。后来见过一次。”
  “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的委托人与俊次见面不是在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而是在之后两次去的时候?人的记忆发生混乱也是常有的事。”
  “不会。和俊次见面是在首都圈下罕见大雪的夜晚,我的委托人记得很清楚。”
  “你的委托人于去年圣诞节凌晨零点零八分,在大出家的厨房里遇见身穿运动服、光着脚、头发乱蓬蓬、一脸倦容的大出俊次。这么说没错吧?”
  “没错。”
  “谢谢!”重重吐了一口气后,神原辩护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脸上的神情相当轻松,仿佛卸下了肩上的重担。今野证人对他点了点头,似乎在说:好样的,询问很不错。
  “检方需要作交叉询问吗?”井上法官高声问道。在法庭内全体人员的注视下,凉子感到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
  今野证人给出了决定性的不在场证明,所以说什么都没用了。
  在昨天的非公开法庭上,三宅树理面对陪审团作出证言:去年圣诞夜,她和浅井松子两人来到学校附近,观看大钟的指针指向十二点,于是意外看到了柏木卓也和大出俊次一行。
  三宅树理的证言在时间描述上不够精确。她们目击到的事件到底发生在十二点之前还是之后,并不明确。其实,这是凉子让她这么说的。三宅树理本想说出准确的时间,但凉子认为,遇到突发性事件还能记得准确时间,反倒会引起怀疑,还是模糊一些会比较好。反正柏木的死亡时间在零点前还是零点后,并没有重大的区别。
  是的,没有区别。如果凌晨零点零八分时,大出俊次在自己家中,由于肚子饿了,睡眼惺忪地去厨房热夜宵,那柏木到底是死在零点前还是零点后,还会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自己真的无计可施了?能在今野证人的证言中打进一个楔子吗?哪怕一个也好,就能利用这个楔子来击毁“不在场证明”了。
  总不能不战而降吧?
  凉子站起身来:“我是藤野凉子,在校内审判中担任检察官。请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还请你多多关照。”今野证人应道。
  此刻,佐佐木吾郎满头大汗。萩尾一美脸色惨白。陪审员们全都低着头。只有仓田真理子满脸担忧地看着凉子。
  连真理子也明白,刚才的证言无懈可击。
  这样想,不就拿真理子当傻瓜了?凉子心乱如麻。
  一开口,凉子便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证人,在此情况下,我想同时询问今野证人你自己和你的委托人。”
  “哦。”
  “你们是从什么渠道得知校内审判的信息的?你们又是如何判断出,委托人的证言对于校内审判极为重要?”
  今野证人脸上浮起柔和的笑容:“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为什么?”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就必须讲明我在真正的法庭上将如何为我的委托人辩护,这样可能会对委托人带来不利影响。再说,”今野证人微笑道,“我和我的委托人都无法判断这一证言对校内审判的重要性,只能猜测‘或许会很重要’而已。判断重要性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个法庭。”
  “是啊,我失礼了。”
  聚集到这里的人,除了我,难道全死光了?如果还活着,怎么会这么安静?凉子心中暗忖着。
  在如此寂静的场合,真不想问这样的问题。
  “你的委托人在校内审判的法庭提供了对俊次有利的证言,估计能从大出胜那里得到某种形式的回报。比如说,在对你的委托人的公审中,作出能使其减轻罪名的证言。”
  井上法官又皱起了眉头,不过这副神态是在表示厌恶还是愤怒,就不得而知了。
  今野证人的表情显得越发柔和。
  “这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但出于维护委托人名誉的考虑,我就说一下我自己的判断。在这个方面,我的委托人并没有以任何方式与大出胜达成交易。事实上,大出胜根本不知道我的委托人会在校内审判的法庭上出庭作证。”
  “这怎么可能?”
  “事实正是如此。”
  “你是律师,不是能够自由会见大出胜的吗?”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说‘会见’,正确的说法是‘会面’。”今野证人和颜悦色地说,“现在,法院对我的委托人和大出胜作出了‘会面’限制,除本人的辩护律师之外都无法见到他们。在开头我说明过,委托人被起诉的这起案子牵涉到很多人员,事实关系相当复杂,刑事侦查也尚未结束。因此,法院为了防止相关人员串供或隐瞒证据,会采取这样的措施。”
  凉子无地自容,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不是大出胜的辩护律师,不能与他会面。”今野证人说。
  佐佐木吾郎拉了拉凉子的裙摆,示意她不要硬撑了。
  凉子扬起脸来,继续说道:“在真正的法庭上,你的委托人被追究的罪名不止一个。”
  “是的。”
  “在这些罪名中,应该也有杀人罪吧?因为大出的祖母在那场火灾中丧生了。”
  “正是。”
  “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一点?”
  今野证人立刻作出回答:“对此我应该道歉。刚才,我担心这会有损委托人的形象,所以没有点明。”
  “这可是事实。”
  “是的,不过……”今野证人稍作考虑,“有个情况我要在此说明,因为机会难得。再说,我觉得这或许对大家的校内审判有帮助。请问法官,可以吗?”
  “请吧。”井上法官同意了。
  于是,今野证人对着陪审团,而不是对着藤野凉子一人,说了起来:“我国司法制度遵循罪刑法定原则,国家不能追究国民未经明文规定的罪责。而且,刑法意义上的‘杀人罪’需要根据采取行为并使人丧命时,嫌疑人是否具有杀人意图来判定。”
  陪审员们全都听入了神。
  “这个‘杀人意图’有两种,在法律上的认定标准有所不同。首先说第一种。”
  今野证人竖起了右手的一根手指。
  “被追究杀人罪的犯人,在作案时应具有杀死对方的明确意图。要验证这一点,可以根据本人的供述,也可以依据犯人是否制定过杀人计划、是否准备了杀人凶器、是否事先公开宣称要杀死受害人等类似的言行、旁证和物证来进行判断。然而……”
  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种情况就没那么直截了当了。犯人明知自己的行为可能导致某个人死亡,却依然实施了该行为,结果确实造成了人员死亡。这种意志被称为‘未必故意’,如此致人死亡的情况一般被判定为‘具有未必故意的杀人意图’。”
  野田健一走到放在前方的黑板前,写下关键词。
  “谢谢!”今野证人道了谢。
  “虽说都是些让人头痛的概念,还请大家借此机会学习一下。也就是说,有意识地采取某种行为,结果导致他人死亡,但在实施该行为时并没有积极的杀人意图。不过,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导致人员死亡,却还是以‘没什么大不了’或‘迫不得已’为缘由付诸实行,便是‘未必故意之杀人意图’的认定标准。”
  一直紧锁眉头专心听讲的陪审员蒲田教子突然举起了手。
  “对不起,这个有点难。”
  “哦,哪里不明白?”
  “即使没有杀人意图,也会有由于事故等原因导致人员死亡的情况,对吧?”
  “是啊。很遗憾,确实有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并不构成杀人罪吧?”
  “是的,不构成杀人罪。由事故导致人员死亡的情况会追究过失致死罪。所谓杀人罪,是在有意杀人的情况下才追究的罪名。”
  “可是,‘未必故意’也不是有意杀人,只是偶然造成了人员死亡,不是和‘过失’一样了吗?”
  今野证人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问得好。可是,‘过失’致死和‘未必故意’致死还是不一样。前者的行为本身就是无意的,而后者是有意为之。虽说出现人员死亡的结果都是偶然,但后者在前期阶段,可能致死的行为本身却是故意的,并非一时马虎。人的意志在这一瞬间发挥了作用。”
  “哦,是这样啊。”教子嘟嚷道,“在这一点上不一样。我好像有点懂了。”
  旁听席响起了久违的笑声。
  今野证人苦笑道:“你虽然在努力地弄懂这些概念,可我要遗憾地告诉你,对犯人是否有意图的判断,依赖于犯人事先对‘自身行为会造成人员死亡’的认识程度,而这种判断是十分困难的,无论检方还是辩护方,都必须切实地加以证明。”
  连坐在蒲田教子身边的沟口弥生也点起了头。
  “即便对法律专家而言,这也是个难题。老实说,我也在学习这方面的判例。因为我的委托人正是根据这一标准被认定‘具有杀人意图’而遭到杀人罪起诉的。”今野证人重新面对凉子说道,“本案的检察官认为,我的委托人已经预测到在大出家纵火会造成人员死亡,却没有改变计划,为了获取报酬实施纵火行为。但我的看法不同。我认为检察官的事实认定发生了偏差,大出胜的母亲没能从火灾中逃生,是我的委托人无法预测的意外变故,我准备依此为他辩护。”
  “就因为你的委托人是不会烧死人的‘烟火师’?”凉子问道。
  “是的。”看着凉子的眼睛,今野证人微微一笑,“我听说在校内审判的法庭上,有时会无视真正法庭的死板规则。”
  “不是‘有时’,是一直在无视。”井上法官说道,“所以陪审员会在不征求我意见的情况下,直接向证人发问。”
  蒲田教子缩起脖子。
  今野证人笑了起来:“是吗?那好吧,我现在向法官提出一个请求。我可以向检察官藤野同学提问吗?”
  “可以。”藤野凉子抢在井上法官之前作出答复。
  今野证人看着凉子的眼睛,问道;“你为何要执著于我的委托人因杀人罪被起诉这一点呢?”目光温和,却能够深入对方的内心。
  凉子没有避开他的眼神,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因为我觉得,如果他是个杀人犯,那他的证言并不可信。”
  今野证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感谢你坦率的回答。”
  凉子垂下眼帘:“交叉询问到此为止。”
  “需要再次进行主询问吗?”
  “不需要。”神原辩护人答道。
  “既然如此,就请今野证人退庭。谢谢!”
  今野律师最后扫视了一遍陪审员们的脸,对他们点了点头,离开证人席,走到辩护方席位跟前。他主动朝站起身来的神原辩护人伸出手,和他握手。随后轻轻拍了一下满脸通红的野田健一的肩膀,向大出俊次打了个简短的招呼,迈开坚定的步伐,头也不回地沿着来的路线走出体育馆的后门。
  “休庭。下午一点继续开庭。”
  在法庭如同突然苏醒般的喧嚣中,只有凉子一人呆呆地坐着。时间仿佛停止了。
  ?
  午休时,被告大出俊次换上了一件笔挺的校服衬衫,纽扣一个个全都扣上,裤子也不再邋遢地挂在胯上,而是用皮带死死勒在腰间,连头发都整理过了。然而即便如此,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短时间内也很难纠正过来,还显得特别心神不宁。在验证身份和宣誓的时候,他还是站没站相,说起话来嘟嘟囔嚷的。
  态度端正一点好不好?凉子不由得在心中呵斥道。自己的名字总该大声地说出来吧。
  “被告,请在证人席上坐……”
  神原辩护人竟然粗暴地拦住了井上法官的话头:“不,被告应该站着回答问题。现在就开始询问。”
  旁听席上到处有扇子和手帕在飞舞。神原辩护人绕过桌子,来到前方。他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
  “被告,上午今野努证人的证言,你都听到了吧?”
  被告抬起下巴,点了点头。
  “请回答。”
  “听到了。”
  “被告,你自己还记得去年圣诞夜的事吗?”
  大出俊次哼了一声:“听人提起,觉得好像有这么回事。”他嘟囔着,用手挠了挠耳背。
  “就是说,你自己并没有清晰的记忆,是吗?”
  “我要是记得,早就说了。”
  “这可是关系到不在场证明是否成立的大事。难道你没有努力回想过吗?”
  被告撅起嘴,不由自主地晃动着双腿。
  “那么,刚才听了今野证人的证言,你有没有回想起来?”
  “嗯,有那么一点。”
  “那天夜里,你用微波炉加热的是什么,想得起来吗?”
  被告又小声地哼了一声。
  “还能想起厨房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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