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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十万雄师斩阎罗-第5部分

小说: 十万雄师斩阎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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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对,二少每天也这样,也没谁说过他一句不是,你不过才一次。”芙蓉仙子放心地笑了。
  “他是他,我是我。这是不一样的。”第武一笑,不过现在他有些嫉妒起弟弟来了。
  “都是儿子,有什么不一样?只怕是你父母太偏心了。”
  第武没有回答,父亲偏心人所共知,他和妹妹自小也习惯了,并未感到有什么委屈,因为弟弟也实在很可爱。
  “你那宝贝弟弟现在在干什么?”芙蓉仙子不经意地问道。
  “你问他干什么?”第武微感不快,他不是不愿谈论弟弟,而是觉得两人赤身抱在一起却谈论弟弟未免太不适宜了。
  “你不知道。”芙蓉仙子笑着说,“二少比你的名气可大得多了,江湖中人可没谁谈论第大侠和第堂主在忙些什么,可人们相见,总是要问问二少最近在干什么?”
  第武释然了,弟弟的嬉戏胡闹和风流韵事确是传得满天飞,可有七成是捏造出来的,另三成也夸大得失实。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向窗外望了望,一向讲究做事分秒不差的他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
  “快到时候了。”
  “快到什么时候了?”
  “快到你该起床的时候了。”
  “还早着呢。”他咕哝了一句,紧贴着芙蓉仙子光滑的皮肤又睡了过去。
  洛阳。
  云天义是第一人的老部下、老朋友、生死兄弟。他在第一人初闯江湖时便跟随他了,虽然第一人后来又有了许多兄弟,许多部下,但云天义始终都是他最信赖、最倚重的兄弟。
  所以,他被派到洛阳,掌管着第一堂半数的人力、物力,也掌管着半个武林。
  武林中人对他的敬畏不亚于对第一人,便连第武、第文见到他也要恭恭敬敬地叫声“云叔。”但他并不居功自傲,他深知自己连一流的武林高手都不是,他之所以有今天,不过是人生的这一注押对了而已。
  云天义的府邸建得比第府还要壮丽,他懂得享受这世上所能提供的一切享受。他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但还觉得有些虐待自己了,因为他都是凌晨时才睡觉,不是处理公务,而是喝酒。每天醒来他都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意识到自己到底是睡在哪间屋子里、身边躺着的是哪个女人。他喜欢在不同的房间里跟不同的女人睡觉。
  可这天早晨,他却莫名其妙地惊醒了,睁开眼后他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原以为已到了中午,可看到窗户上射进来的薄薄阳光,才知道自己只睡了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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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狂风折树(5)
他还想再睡一觉,却睡意全无,叹了口气起了床,拍手叫来下人给自己换衣服、梳头。当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宽阔结实的胸膛时,因惊醒而带来的不快消失了,他还不老,他还很健壮。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他忽然看见下人的脸上充满了悲哀,一种沉痛的悲哀。他刚想开口问一问,因为他今天心情好,会帮一下这个倒楣鬼的。但他忽然又看到了一件不知是该感到惊异、还是恐惧的事——自己的头颅突然飞了起来,撞到镜子上,还发出咣啷的声响!
  他敢打赌,他真的听到那声音了。
  这天早晨,还死了许多人,他们都是第一人手下的人。
  燕京。
  一座黑黝黝、并不显眼的宅邸周围,有了近百人。这些人中有卖豆浆的、卖油饼的、卖蔬菜瓜果的,有几个马车夫正在等客人。
  卖豆浆的摊子旁坐了十几人,他们正喝着热气腾腾的甜豆浆,慢慢吃着手中的油饼,对那座房子却看也不看一眼。有些人正在买菜,还有几个人在挑着瓜果,另有几个人提着鸟笼子在遛鸟,时而凑在一起谈上几句养鸟之道。
  这本是任何一个地方早上都可能有的景象,只有一点有些异样——这些人都是青壮男子。
  忽然,一个马车夫把手指插入嘴里,发出了三声刺耳的唿哨。刹那间,这些人都不约而同扔下了手里的东西,从面案下、蔬菜堆里、马车里和宽大的衣袍内取出刀剑,如百只怒鹰从四面扑进他们似乎从未正眼看过的宅邸内。
  一人多高的围墙他们一跃而过,落到院子里更没有丝毫迟疑,分别向各个屋内扑去。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撞门、破窗、出剑,每一招每一式都达到完美境地。可是每个人都惊呆了,在还很凉爽的早晨,他们顿时出了满头大汗。
  宅邸内无人,一个人都没有!
  然而一天前他们还见过这宅邸里的所有人,并且一刻也没放松过监视的神经,他们敢保证,一只老鼠也没从里面跑出来过,可是七十二个活人却凭空消失了。
  每个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地揉着,仿佛自己还在睡梦中没醒过来似的。又是三声唿哨,于是这些人都如大梦初醒一般,以同样的速度按原路飞奔而出,迅速消失,只余高墙外一片狼藉。
  好在同样的失利并不多,只有十处。
  同样的黎明,同样薄薄的阳光照在窗子上。
  第武醒来了。三天三夜他仿佛只睡了一觉,随之醒来的还有他的责任感,他该回去看看了。
  “你要走?” 芙蓉仙子紧偎着他,轻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真实。“是该走了。”第武叹息道,一想到回府,他的头便大了。“去吧,别犹豫了。”芙蓉仙子催促道。“她是多么通情达理的女人啊。”第武在心里赞叹道。
  “再亲我一下。”
  第武回头看着她撅起来等待着他吻的嘴唇,犹豫了一下,他怕自己再次失控,又不知要待上几天。但他终究没能抵抗住诱惑,又俯身吻住那薄薄的、花蕾一样娇艳的嘴唇,一条柔软的丁香暗送过来,他便贪婪地吸了起来。
  蓦然他感到一股甘甜的琼浆涌入嘴里,他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可就同时,他僵住了似的停止了一切动作。
  惊愕、不解、茫然、愤怒,他并不是个糊涂人,他一跃而起,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为什么?”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这注定是要发生的。”芙蓉仙子也流下了泪,悲哀得难以自制。
  “是什么毒?”
  “鹤顶红。”
  第武知道自己没救了,而且马上就会死掉,只是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把它藏在哪儿?”
  芙蓉仙子明白他的意思,苦笑道:“我刚来时你就派来几个使女为我沐浴更衣,我知道她们是为什么,我现在倒真希望当初她们能搜到。可是女人要在身体里藏一丸药,实在比男人方便多了。”
  第武有些明白了,恐惧、惊愕和愤怒都消失了,只有那扑天盖地而来的羞辱。
  

三、狂风折树(6)
“父亲,我对不起你。”他在心里哀鸣道。他没有传唤手下,也没有想去报复芙蓉仙子,尽管在他明白过来的一刹那,还是有能力去做这些的。但他只希望就此悄悄死去,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你也会死吗?”问完这句话,他便感到魂灵已脱离了躯壳。
  “会的,和你同时。”声音来自飘荡在空中的一缕芳魂。
  五个人终于走出了密室。他们回首眺望着深山,有些不忍离去。深山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即便在远处,他们也能感到脚下的剧震。
  所有的计划都完成了,密室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们便亲手毁了它,这也是计划里的一项。
  良久,五人谁也没看谁一眼,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而去,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上,融入武林之中。
  没有人知道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密室,这样五个人,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才是那庞大计划的最后一项。
  

四、大厦崩倾(1)
其实在所有的行动中,最先遭受攻击的是第文,这是原本制定计划的人根本没有想到的。
  第文很喜欢捉熊——不是猎熊,而是赤手空拳地捉熊。
  这个季节是笨拙、懒散的熊最勤快的时候,虽然距寒冬还远,它们却已开始为冬眠做准备了。而这时候的熊也是最凶猛而且好玩的。
  第文这次却全然没了兴致,父亲的话始终困扰着他,令他感到不安。他了解父亲,父亲是那种不经过深思熟虑的话不说、不经过深思熟虑的事不做的人,没有什么话是嘴上随便说说的,更不用说那种暗示了。
  “二少,你怎么不过来?”与他一同来的南宫世家的南宫秋喊道,他和五毒断魂门的少掌门沈家武已找到了一头肥硕的熊。
  第文笑着挥了挥手,没有过去,而那两人也被那只好斗的熊逼得手忙脚乱,没工夫说话了。要想杀死一头熊并不难,即便一个猎户也能做到,可要赤手空拳活捉它,倒还真不容易。
  这本是第文想出来的玩法,也是他最喜欢的运动,空手制住一头凶猛、残暴的猎物,看着它在自己的力量下慢慢屈服乃至恐惧,从中得到的刺激和满足实非言语所能形容。但今天他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致来,因为还有一件使他忧虑的事——他发现了四个尾缀着他的人。
  尽管那四个人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他发现了,而且认出是府里的护卫,毫无疑问是父亲派来保护他的。他并不怪父亲多事,可父亲这样做必然是嗅出了什么危险。他对家中的事素来不闻不问,对父亲、哥哥所做的
  事更是出于本能地回避,但现在他已经强烈地预感到: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而且是很危险、很严重的事。
  越是想不出来,心里越是烦乱,他便这样心神不宁地度过了一个无聊的下午,到得晚间,南宫秋和沈家武已捉住了两头熊。
  他们并不急于回城,在山里,他们早就搭建了小木屋,晚上便睡在里面——每次捉熊都要持续三四天的。此时他们正喝着酒,吃着顺手打来的新鲜野味,
  沈家武喝着酒问道:“二少,你今天怎么谦让起来了,往常可都是你先发利市的。”“二少的心一定是落在天香阁,忘了带出来。”南宫秋狂笑道。两人因剧烈的运动而胃口大开,大碗的酒,大块的肉,吃喝个不停。
  第文笑了笑,没有反驳。这两人是他自小便在一块儿的玩伴,无论他想出什么新奇的玩法,这两人都是最坚决的响应者。
  “二少,你该不会急着回天香阁去吧?”沈家武试探着问。“怎么会?”第文笑道,“今天是让你们先高兴一下子,明天可就没你们的了。”
  三人直喝到半夜,才各自回到小木屋睡觉。
  第文迷迷糊糊睡了一阵便醒了,他是被一阵极轻微的声响惊醒的。“这四个家伙在搞什么鬼?”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到四人还伏身在寒风冷露的草丛中,便起身出去,想把四人叫到屋子里来。
  出去后却遍寻不着那四人的影子,第文正诧异间,忽然一滴露水滴到他的手背上。“夜露越来越重了。”但他旋即变了脸色,因为他嗅到了手背上的血腥气。他不假思索,纵身腾起,头上是棵茂密的大树。而在大树的两根粗大树干上,正横放着一人的尸体,是他府里的人。
  一时间他便如顿悟了一般——父亲担心的事发生了!
  “嗖”的一阵急风向头顶袭至,第文身子平掠而出,便如在冰上滑行一般,身子已移到树干的末梢。树林里依然阴暗如墨,所以第文并不知道方才袭向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他只是反手一掌斩去,便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随即便是一人摔在地上的声音。
  这还是第文生平第一次出手伤人,他没有去想那人会怎样,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掌是斩在那人柔软的咽喉处,只要他没练成金刚不坏之体,就绝对活不了。他站着没动,脚下柔软的枝条丝毫没因他大力出掌而上下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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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厦崩倾(2)
身后又是劲风掠动,第文已辨明是来自身后的树上,就在劲风将袭上后背的刹那间,他弹身前射,疾如流星般扑向前面的一棵大树。
  后面那人堪堪就要得手,正自心喜,却蓦然扑了个空,胸口处又陡然一痛,原来第文适才脚踏的那根树枝已如利剑般将他穿透了。他便如纸人
  (他却不闪避,空手向那白光抓去。)
  般挂在了粗大的树干上,上下晃荡着。
  第文扑向的那株树里却白光倏闪,正对着他的咽喉。他却不闪避,空手向那白光抓去,借势一荡,双脚踢出,“啊呀”一声,一人已被踢得飞了出去。他落脚树上,只见到又一具尸体——那是他府里护卫的,他意识到四个人都完了。
  他仔细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在阴暗漆黑的树林里,耳朵远比眼睛管用。当他确信危险已消除后,身体才放松下来,飘身落下。他心中犹疑着,抬头四下望了望。他看到了一点幽暗的灯光,是在南宫秋的木屋里。“南宫兄,沈兄,他们会不会已遭人毒手了?”一想到这里,他身子已箭一般射了过去,撞开门,却看到了一幅他怎么也意料不到的景象。
  南宫秋和沈家武正坐在桌旁饮酒,一边低笑,一边还说着什么,显然他们一夜都没有睡觉。待见到手提利剑的第文闯了进来——剑是第文刚刚空手从刺客那里夺来的——他们都惊呆了,然后便像见到鬼似的全身发颤,想站又站不起来。
  第文看到他们的表情,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他们不仅知道外面的事,而且就是引他入彀者。他没有感到愤怒,也没有萌生杀机,而是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悲哀。
  他返身冲出,因为他想到了更可怕的事。他到了马厩,马早已卸了鞍,他已不及备鞍。他手提着无鞘的剑,就在半明半暗、似乎混沌初开的黎明里,拼命地打马奔驰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没有想什么,他已不敢想了,只盼赶到时一切不过是场虚惊。
  第一人没有再想着把第武找回来,因为他忽然间想通了:儿子虽然这么大了,却还是像在大人手把手扶持下走路的小孩子,尽管走得一步不差,可离了大人的手会怎样?这样的孩子只是永远也长不大的。所以他决意今后多让第武自己一个人走,哪怕是摔跤,犯错误。趁自己还活着,还有能力帮他纠正错误时,就让他多犯些错误,即便是失败也没什么。
  他今天兴致特别高,做完了早上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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