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十年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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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为胤禟敷上苡仁杏仁珍珠粉面膜,就听到门外传来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脚步。说到这面膜,可是我为了淡化胤禟脸上留下的几个不明显的痘印而特别调制的,除了常见的美白淡斑用药外,还添加了本人最新研制的玫瑰小黄瓜水,具有超强的保湿美白效果。
“九,九哥,您这是要唱的哪一出啊?”十阿哥活蹦乱跳地跑了进来,见到糊了一脸白色不明膏状物体的胤禟,双眼圆瞪了问道。
而跟在后面的十四更绝,直接忽略了刚经过我妙手回春的白面公子胤禟,看了眼我,又四处扫了扫屋子,摸着脑门儿问道:“咦,未名,九哥他没跟你在一起?”
胤禟正想起身,被我双手一按屁股又落了回去。我笑眯眯地向面前这两位不明所以的公子哥儿做了个福笑道:“九阿哥说他有些事儿,一刻钟后再回来。十阿哥十四阿哥要不就在这儿等上片刻?”
“嗯,也好。”十四一掀袍角便坐在门口附近的一个团凳上。老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了想又咽了回去,也坐在一旁等着。
我洗了手,撇下胤禟一人坐在那儿敷面膜,为老十十四斟上了这江南特产的碧螺春。
十四撇开了茶末,喝了口茶打趣道:“未名,今儿个又想去哪了?听说这两日九哥可是为你一掷千金,连眼都没眨一下啊。”
窑子
其实这两天我也没正经上过街,只是连瞒带哄地拉着胤禟到苏州城的外郊转了几圈,买了三座庄子而已。自然,这庄子的地契归我所有,此外,为了维护庄子的日常修缮,象征性地收了庄子价格的5%作为年租金,而这租金嘛,当然也落入了我的腰包。
当时胤禟一边命下人付账,一边看着我大摇起头,叹道:“没想到你这丫头长得一副剔透玲珑不食尘埃的模样,却也是个掉进了钱眼的主儿。”
我白了他一眼,晃了晃手中的地契和银票,故意板着脸道:“非也非也,九爷难道没听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么?如此看来,未名可是大大的君子,又何来九爷您的一个‘却’字呢?”
“行行行,这都是本大爷愿意的,你就算再买上十个八个的,爷也愿意。行不?”胤禟“啪”地一合扇子,用扇顶支着我的脑袋翘起右边的嘴角危险地笑着。
我低头躲开他灼灼的视线,轻轻打掉他的扇子,婉转一笑道:“未名也有一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度’。未名虽然贪心,却不贪婪。”
“好,好你个未名。”胤禟大笑道,向着旁人道:“拿上来。”那人便屁颠屁颠地捧着一沓纸过来了。
“诺,这是爷赏你的。”胤禟将纸递给我,眼睛神采焕然,发出熠熠的光芒。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纸草草看了一遍,顿时大惊失色:“你……”这胤禟送的不是别的,正是苏州城中大小五家商铺!有红火至极的当铺,有贵宾林云的酒楼,还有老字号的食点铺儿。其总资产大致算下来超过五十万!
我心一沉,敛了蛾眉淡声道:“请九爷恕奴婢无礼,只是九爷这份大礼,未名要不起。”
“放心,本爷不会让你一人将便宜占尽的。”胤禟将脸凑到我的面前,诡媚一笑道:“还是以前的规矩,前三年你三我七,所有权归你。”
“这么说,奴婢是没有推辞的权利了咯?”心下其实已是烦躁不已,却不得不按捺住,向着胤禟盈盈一笑,一边双手接过那几张重似千钧的纸。
我看了一眼摆在屋中的西洋钟,摆摆手道:“十四爷说笑了,未名不过区区一个下人,您就算把未名卖了,估计还不值这个价儿呢。”又稍稍一带话题,眼睛一转,笑问道:“今天十爷十四爷来这儿可是有什么好主意,不如也带未名一同前去凑个热闹?”
十四听我这么一说脸上却是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额……没有……好妹妹,今天你要不就别去了,也让我们哥儿几个好好聚聚?
“就是,你都霸占本爷近一个月了,也让我们兄弟几个说些体己话吧。”一直乖乖坐在一边呈雕塑状的胤禟突然发话,把我们仨都吓了一跳。
“咦,是你啊九哥。”十四恍然大悟道:“我刚才还奇怪为什么九哥您要让未名去伺候你的伶人呢。”我敢打赌,若不是有外面那层白色面膜,胤禟的脸色绝对在几秒之内连换了几副。或许是三人心有灵犀同时想起了去年上元节老十和胤禟的一番话,屋内的温度瞬间从春暖花开的二十几度骤降到零度以下。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
“咳……咳……”清了清嗓子,我很不厚道地告了个安说:“三位爷,您慢慢说着体己话,未名先回避去了。”
“哎,回来回来。”胤禟无奈地朝我招招手,待我走近把我一把拉到他的身后,自己笑着向十四阿哥说:“十四弟,但说无妨。她若是想去,便让她去罢。”
这个胤禟,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善解人意了?我满腹狐疑地盯着十四,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了推十阿哥,道:“十哥,还是你说吧。”
老十瞪了他一眼,咋咋呼呼道:“怎么,在你妹子面前就不敢讲了?”又转头跟我笑道:“听说今天苏州城将在迎香阁举行三年一度的选花魁,我们几个便一早打算了要去凑个热闹。”
这不明明是去喝花酒嘛,还打着什么欣赏选美比赛的旗号,我脑门挂上了三根黑线。两眼突然一亮:女扮男装逛妓院不正是我穿越的十大必做之事之一吗?如此良机,不容错失!当即我激动地跳了起来,欢呼道:“太好了!我正想去呢!”
见我这么兴奋,似乎要去的不是青楼而是登科及第高中三甲将要进宫拜见皇帝成为天子门生一般,胤禟、老十、十四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冷汗长流。
“吭吭,那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三位爷就带未名一道去好不好。”我扯了扯胤禟的衣角,开始学习台湾电视剧中女主人公撒娇的戏码。
胤禟受不了我故作楚楚可怜无辜状的眼神,一副“爷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瞪了我一眼,向呆若木鸡的老十和那个成天自称是我哥的十四悲壮而决绝地点了点头,仿佛去的不是妓院而是菜市口。
十四和老十相视苦笑,也以革命同志般的坚定向我惨烈无比的点了点头。我情难自禁,兴冲冲地拍了一下胤禟的肩膀,便想告安下去换衣服。
“诶,等等,你打算穿哪件衣服啊?”胤禟好笑地看着我。
“那件月白的啊,九爷见过的。”我笑嘻嘻地不怀好意地看向胤禟。
他脸迅速地红了,又很快恢复了过来,上前用折扇顶敲了一下我的头笑道:“你以为你这两年没长高啊?”
啊,是了,到宫中这两年牙好胃口好,身体吃嘛嘛香,个儿长得也挺快,那衣服肯定小了。那怎么办,我可没有其他的衣服了,而胤禟他们都比我高了近一个头,也是不可能借衣服给我的了。
看到我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胤禟嘿声一笑,又打了一下我的头,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守在门外的一位曹府丫鬟说:“你跟她去换衣服吧。”
进了一个耳房,房中榻上正摆着一套与我原先那套月白长袍一个样式的衣服。心中多少还是感动了一番:没想到胤禟这个小子还是花了心思的。穿上衣服束了胸,拆了头发编好辫子再戴上一顶绛色嵌玛瑙瓜皮帽,活脱脱一位小潘安再世。
见我自信无比地走了出去,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皆是小小一愣。“怎么样,是不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啊?”我一甩折扇,自恋地问道。
“嗯,还行,凑合达到了我们几个的平均水平。”十四咧嘴一笑,突然给了我一个爆栗。
我恨恨瞪了他一眼,这厮自从私下认我做妹妹以后(这种事当然不敢让他皇帝老爹知道,否则还不扒了他的一层皮)就经常假公济私地欺负我,爆栗已是家常便饭。转向胤禟和老十笑道:“走吧走吧,待会儿晚了好位置就没了。”
“嘭”地一声,我疼的眼泪都冒出来了捂着脑袋看着刚才用扇子死命一敲我头的胤禟。
“怎么你比我们几位爷还着急?真是不给爷长面子。”胤禟哼了一声道,又扇扇扇子,笑道:“放心,去得再晚,咱也有好位置。”
这迎香阁果真名不虚传,女子皆是身段婀娜,小鸟依人,有着江南水乡浓浓的风情。仔细一看,则又是各有千秋,风情万种。有国色天香如牡丹者,有清丽脱俗如芙蓉者,有工诗文才比薛涛者,有善歌舞艳绝飞燕者。
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这青楼不比京城里的灯红酒绿,而是清雅安宁。与其说是妓院,倒是书院二字更贴合这里边的环境。琴音袅袅,墨香四溢。更是常有江南才子慕名前来,还有些诗社之类特意以此为聚所。一些空有言辞之力而无治国之道的文人骚客,本就以风流为荣,又使这迎香阁的风名更胜,无怪乎连这些个看惯宫中美女的皇子王孙也对此心向往之而要至矣了。
老十轻车熟路般地抓过一个跑堂的,中气十足地叫到:“把你们这儿最好的位置给爷让出来!”
那跑堂的哪见过这么个凶神恶煞的主儿,打着哆嗦小声道:“这位爷,咱们这儿最好的位置已经被另外一位爷给占了。”
“拿去,让他给爷滚出去。”老十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一巴掌打到那跑堂的胸前。
“是,是。”那可怜孩子连忙上楼,找他们的头儿说到去了。
“爷,那位爷不同意。您看我们这儿还有另外一个上好的位置,要不您屈就一下坐过去?只收您一百两银子。”跑堂的小心陪着笑脸道。
“你个狗奴才,是嫌爷的银子不够么?”老十撸了袖子上前想教训教训那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主儿,被十四一下子挡住了。
“十哥,这里不是闹事的地儿,咱不就是图新鲜看个热闹么,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的。”十四向那位早已被吓得抖如筛糠的小跑堂微微一颔首,笑道:“这位小哥,还麻烦您带我们过去。”回头看了一眼胤禟,胤禟也向他点了点头,一行人便上楼去了。
“你知道那个坐了上席的人是谁吗?”胤禟招过一个小二,命下人给了二两银子低声问道。
“回爷的话,他不像是江南人,倒是和几位爷的打扮差不多。”那小二涎笑着接过银子,看见了我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位爷长的倒是和这位小公子有几分相似。”
“行了,你下去吧。”胤禟危险的笑容又冒了出来,不过这次我明白它的含义不同以往。
故人
坐下莆定,楼下便人群骚动了起来。十八个身着统一水红掐腰刻丝旗袍的女子在轻扬婉约的江南乐曲中踩着舞步上了台来。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翩跹回旋,罗袜生尘。曼妙的身姿随着音乐的起伏时而轻摆,时而疾旋,似水波澜,变幻万千。
这想必便是那十八个竞选花魁名头的姑娘了。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个个都是倾国倾城,不可方物。
一曲终了,老十一拍桌子,大叫一句:“好!”楼上楼下也都是叫好一片,只是一个开场便引得群情高昂,我不禁对接下来的比赛更感兴趣了。
第一个出场的名唤林依,着一袭素衣,怀抱琵琶,纤指一扬,一曲《春江花月夜》便叮叮咚咚地从弦上泻了下来。一边轻拢慢捻抹复挑,一边媚眼如丝,向台下的各人频送秋波。
我开始还觉得兴致颇高,但挨个儿看下去,再怎么出神入化也跳不出琴棋书画歌舞这六样。没了新鲜劲儿也就觉得乏了,瞄了眼老十胤禟十四他们却看得津津有味,自觉没趣,便滴溜溜地四下张望起这满座的嘉宾来了。
突然一个人牢牢地吸引了我的目光。其实也说不上来那人有多特别,身着普通的斜纹暗蓝长衫,戴一顶绛红嵌翠帽。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眉宇间有俊逸潇洒之色,想必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富家公子。只是感觉与我而言,他在人群中像是遗世独立的鹤,有一股名士风流之气。
我一直持这样一种歪理邪说:具有相同气场的人总是能在人海之中很快辨识出对方,就好比佩戴了同样的徽章。这在古代依然行之有效,那人很快便也发现我在盯着他看,抬眼向我这边远远地望了过来。
他明显地愣了一下,招手叫过一个小二耳语了几句,那小二笑着点点头,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他转了头不再看我,我心里纳闷,又不便过去搭话,只好拉着胤禟三人东拉西扯。他们仨也忒有敬业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各显神通的歌妓们,嘴上只是胡乱地敷衍几句。
现在已近中午,但才轮到第七位歌妓表演。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撇撇嘴,不耐烦地说道:“九爷十爷十四爷,这花魁恐怕得等到晚上才能结束,可否让未名一个人先出去逛逛?”
胤禟这才把那双钉死在台上的招子拔了回来,向我嘲笑地一笑,道:“谁叫你非要跟着我们几位爷出来?后悔了吧?”我死要面子的强撑到底说:“才……才没有,要看就看花魁,前面的反正不是重点。”
“算了九哥,也难为她陪我们几个大男人坐了快有一上午了,就放她出去玩会儿吧。”还是十四好,张口替我求了情。
“嗯,罢了,你去玩儿吧,记得早点回来。”胤禟笑着向我摇了摇头无奈道:“就你事儿多。”我正要走,又想起了什么,站在他的面前冲他一个劲儿地笑。
胤禟被我笑得发毛,想了想,恍然大悟地拍了张一千两的银票到我面前,白了我一眼道:“真是个败家子,省着点花啊。”
十四老十俩人看得目光发直,盯着那银票上“一千两”三个大字恨不得在上面烧出四个洞来。我回报了胤禟一个大大的媚眼,甜甜笑道:“谢九爷。”然后使出看家本领在下一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出了门,站在门口等了大约三四分钟的光景,之前注意到的那人吩咐的小二在意料之中地跑了过来,对我说:“公子,有位爷让我告诉您声他在前面的四合茶馆等您。”说完还向茶馆方向指了指。
我笑着递给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