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解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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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盯着我舔嘴，姿势太难看。”常乔细嚼慢咽下一口，才缓缓开口。
赵雪莹千锤百炼的脸皮此刻也有些发烫，她不太敢去看周梦蕊的表情。
她只是……不自觉地，习惯性地，对男性会摆出那样的姿态和表情，会心痒痒地想要去撩拨。这些东西，还都是张伟席找人特地教她们的，她们要是做的不好还会挨打，没想到习惯之后，竟然习惯性地就会用出来。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男生总说她们在勾/引人……
“雪莹，要想别人不轻贱你，首先就不要自己轻贱自己。”周梦蕊用筷子戳了下赵雪莹的额头，“眼神，嘴巴，还有表情，不要这个样子。”
赵雪莹端着碗的手捏紧了下，低下头，把自己的脸藏起来，干涩地回答，“对不起，我错了。”
她能解释什么呢？说自己没有撩拨，只是习惯了那些表情和动作？
周梦蕊放下碗，只是轻声地叮嘱，“慢慢改，不着急。你的神态动作确实，嗯，有些容易让人误解，但只要你有心，总是能改掉的。”
赵雪莹愣了下，用力点了下头。
***
吃完早饭便是上课，每天的第一堂课都是人格训练。
这堂课是由老师和保安一起来上的，每个人都得跪在操场里读校规，大体就是我是个人渣，我错了，老师管教我是为了帮助我，我要改革自新，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吧啦吧啦。
念完之后，每个人都会挨一顿打，轻的扇耳光，重的可能就是拳打脚踢了。用学校的话说，这叫不打不服。每天都打，再不听话的都服了。
大部分时候老师只管看着，保安们动手。有时候也会让两拨学生对打，还给打赢的彩头——比如一包烟或者一顿外卖之类的。
这种所谓的惩罚教育，在某些老师们看来，不过是一场娱乐。
跪在操场上大声念完了校规，周梦蕊眼珠子左右看了看，早上的时候她没有看到张霖，此刻一看，张霖已经是跪在了边上。
张霖似乎是感受到周梦蕊的视线，他略微侧头，抿了一下嘴角。
周梦蕊见张霖的神色比昨天更安定了一些，心中绷紧的弦也放松下来，她也轻轻滴冲张霖点头。
杨思得在操场上踱步，他的目光一直黏在常乔身上。过了一会儿，杨思得似乎才想起来还有个张霖，他蛇一般阴毒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张霖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崩溃。
冷笑一声，杨思得亲自拿着教鞭向张霖走去。
所谓的人格训练开始了，操场上响起了啪啪的耳光声，
周梦蕊没有被打，因为邱墨说过替她挨打。杨思得和保安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同意，这点周梦蕊上一世也没有搞清楚。
常乔挨了两个耳光，神色冷漠，没有一丝反应。赵雪莹被保安们逮住一人亲了几口，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其他人也是例行地挨打，也许是被揍多了，挨个几棍子几鞭子，或者是被电/警/棍电一下，大家都能很快恢复过来。
然而张霖却不一样，杨思得指挥两个学生扒了他的裤子，往他的下半/身狠狠地抽打，一直抽到张霖失禁为止。
手心被掐出血，周梦蕊忍住了自己想要上前阻止的冲动。她可以阻止同学们欺辱张霖，却没有办法管杨思得。
被打伤的张霖蜷缩在地上发抖，杨思得直接放话，不准任何人去扶他。
周梦蕊一直在吸气，她的双手握在身侧，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们决定要离开了，先离开这里才是必要的。从今天开始，只有7天，只要7天陌莉一到，他们就能走。
要是上辈子知道陌莉住哪儿，现在他们完全可以先逃走，再直接去找陌莉。可是陌莉竟然从未说过……
张霖趴伏在地上，忍住身体的疼痛，悄悄地往周梦蕊看去。他的目光和周梦蕊相遇，周梦蕊连忙冲他点头。
忍耐。
张霖似乎是看懂周梦蕊的意思，微微勾动了一下咬破的嘴唇。
人格教育结束之后，便是上课时间。
所谓的上课大部分的时候是自习，大家跟关在圈里的牲口一般被关在教室里，老师偶尔到个场。
一般这个过程，都是大家安分蹲在教室里休息的时间，任谁被揍了一顿都是乖乖的。老师不出场是好事儿，要是出场，多半就是逮着哪个学生要特别教训了。
接下来是中午饭，依旧是混战成一团的争夺战。再然后是下午上一节课，大家又全部去手工室里上实践课，继续粘发夹做仿真花。
受伤的张霖没有办法挪动，一直躺在操场里，之前帮过忙的小保安今天休息，没人能帮他，杨思得还让张霖必须完成自己今天的手工任务。
邱墨看周梦蕊对他上心，一直神魂不定，只得把万般不爽都扔到了身后。他中午悄悄地多抢了一份饭菜，用塑料袋装好，路过操场的时候扔给了张霖。张霖后来蹒跚着来手工室，邱墨满脸不爽，却是一把抢了张霖的篮子，竟然是自己做起来。
看邱墨这样，周梦蕊忍不住挪过去，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的两个漩。
虽然这家伙横行霸道又凶狠，但对自己喜欢的人，却是这么的真挚无私。只要有人愿意往好的道路上带，这家伙一定会变得很优秀的。
接下来七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周梦蕊翘首以盼的陌莉，终于在一个灰暗的黄昏，被她的养父母送到了这里。
。。。
；。。。 ； ； 邱墨斩钉截铁的话，让周梦蕊忍不住笑了。
“等你24岁的时候，再来向我求婚。”周梦蕊捏了一把邱墨的手心，轻轻放开，“万一你以后遇到更漂亮更喜欢的，咱们还能当好朋友呢。”
她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女，她人生的后十二年里，有过很多人追求，也谈过很多次短暂的恋爱，所以更明白感情的珍贵……以及善变。
少年时的恋爱是那么的刻骨铭心，那个时间段的少男少女们，可以为了爱去死。可成年人，却会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值得去追求。更爱的人，或者更爱的事业，都可以让感情消减。
所以，重活一世，周梦蕊最想要的，是大家都能好好的，并不是一定谁和谁要在一起。
再说，陌莉还没到，当年陌莉那么喜欢邱墨，邱墨一颗心放在自己身上，自己却全身心地爱常乔，这种你爱我我爱他的游戏，周梦蕊一点都不想玩。
邱墨不满地想要说些什么，常乔出声打断了他。
他厌恶暴力，厌恶父亲动不动对母亲的打骂，他心中的恨意时时刻刻都在灼烧。现在更是得知了母亲和舅舅的死是全套，他如何能忍得下去。
这个月，他在学校里看到了太多的阴暗。辱骂、殴打、层出不穷的体罚，还有无处不在的强/奸和虐待，他无比清楚，如果常松真的来插一脚，他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杨思得打量他的眼神，宛如吐着毒芯的蛇。
“虽然很荒谬……”常乔顿了一下，声线低冷下去，“但假如这是真的，我必须在常松到来之前，离开这里。”
“你打算怎么做？”邱墨想了想，“我们很难逃出去，学校的围墙一共有两层，都拉着电网，那是真的能够电死人的。这废弃的老城区范围不小，如果没有车子接应，起码要跑一个小时，这中途要是被任何路人看到我们的校服，马上就会抓着我们扭送回来。我们在外面的名声可烂了，都说我们是渣滓败类。”
“以及逃出去之后，我们躲哪里？没有身份证，没有钱，要是被警察逮住通知家长，我们又是被送回这里的命。”
邱墨说的这些，都是他亲眼看到过的的后果。对于未成年人来说，真的想要逃离这个社会秩序，很难。
“不仅仅是离开。”周梦蕊的眼眸闪闪发亮，“还有复仇。”
曾经的十二年，周梦蕊压抑自己的恨意，努力去当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她帮助自己的学生，善意地对待周围的人，活得阳光开朗。
可是她从未快乐，那些沉甸甸的恨压在她的心底，日夜啃噬着她的骨肉心神。
她曾经为了解脱而去了解宗教，想要催眠自己天有神灵报应不爽。但实质上，她无比清楚，那不过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种托词。
她最想要的，还是亲手去实现这一切啊。
“该报复的都要报复回去，该摧毁的全部摧毁，该被拯救的，一定要努力去拯救。”周梦蕊轻声却坚定地说道。
邱墨也想起自己那个虚伪恶心的大伯母，还有道貌岸然的大伯，再回想自己在这里一学期的生活，他立即回答，“好。”
“复仇，还有，拯救。”常乔看着自己的双手，是的，复仇的同时，还要拯救。不仅仅是拯救别人，还要拯救自己。
仇恨是一根钢索，下面是万劫不复的地狱。放不下仇恨的，就只能走过它，才能真正到达幸福的彼岸。
周梦蕊微微一笑，“逃出去之后的一切，你们都不用担心。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如何逃出去。以及，我们还得等一个人。”
“茉莉？”常乔想了一下，“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等她？”
邱墨被常乔快速高效的反应噎住，瞬间举得对比起来自己好像有点傻，不太高兴的他立即跟话，“她什么时候到？我们这段时间需要准备什么？”
“八天后，陌莉就到。陌莉是一对小市民从孤儿院里领养的孩子，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能被丢到这所学校自生自灭的，并没有多少是穷凶极恶之徒，反而基本上都是想要摆脱麻烦或者借刀杀人的渣家长
“她养父是个恋童癖，养母却一直觉得是陌莉勾引了自己的丈夫。他们觉得家丑不能外扬，这事对外一直是隐瞒着，在外人面前做出很宠爱陌莉的样子。养母后来加了把劲儿，在陌莉十四岁那年总算是怀孕生了自己的儿子，养父对她的态度便越来越没有遮拦。原本陌莉是打算忍到成年，读完高中就跑，可是养母已经忍不下去了，听说这里是个挺好的学校，便把她送到了这里来。来之前，陌莉已经打过两次胎。如果留她在这里，她会……再次怀孕很多次，然后习惯性流产，直到没有生育能力……”
“上一世学校被炸掉的时候，陌莉和邱墨一起护住的我。所以这一世，我不能丢下她。”
周梦蕊干涩地说完这么一长段话，然后补充，“陌莉的亲生父亲，最终是找来了的。只可惜，那是四年后，我已经在读师范学校。他的父亲找了女儿很多年，那个时候已经是癌症晚期。他的父亲是个挺厉害的人，只可惜……那个时候，他想给女儿报仇也没有时间，更没有了机会。”
“也就是说，茉莉的父亲有能力帮助我们？”常乔惯于抓重点。
“嗯。”周梦蕊并不否认这一点，“陌常耕后来把他的财产都留给了我，我一直用这笔钱追查杨思得等当年逃逸的人渣，不过……一直没成功。陌莉和她的父亲陌常耕能早点见面的话，也许陌常耕能活得更长。”
夜色下，风吹过树林，发出哗哗的浪涛声。
两个人的巡逻保安打着手电筒，往小树林里走去。他们沿着小树林外围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于是打着呵欠往回走。
“这树林阴森森的。”
“呵，那当然，听说好多失踪的都在树下面当肥料呢。”
“哈哈哈那些小东西也真可怜，被家人往这种地方送。”
“你还在这种地方干活呢，啧。”
“那又怎样，一个月□□千的工资，我弟在厂里上班才一千八。再说了，别人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只要不是我打死的，做鬼都找不我头上来。”
等巡逻保安们走远了，周梦蕊邱墨常乔三人才从树上溜下来。
周梦蕊已经把自己的大体想法告诉了邱墨和常乔，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出这里。无论他们以后要怎样扳倒学校，要怎样报复仇人，都必须首先保证自己此刻的安全。
其实有一件事情，周梦蕊没有对邱墨说。上一世的邱墨后来开始吸毒，周梦蕊不知道邱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被她撞破是高三的第一学期的10月。现在才6月，越早离开这里，邱墨也越安全。
以及，周梦蕊准备把张霖和赵雪莹一起带走。张霖如果一直待在这里，早晚都会被逼死，而赵雪莹更是早迟会得艾滋。班里的其他人虽然一直被杨思得还有其他老师们折腾，但至少在明年6。11大爆炸之前，没有死亡的。
***
第二天早上七点，起床铃打响。
周梦蕊爬起床，端着盆子出寝室去洗漱，一出门就遇到了赵雪莹。
赵雪莹住在她隔壁，平时和她形影不离的三个女生不见了踪影。
昨天下午，平时一直玩的比较好的三个女生一直劝她，让她别信周梦蕊说的那些胡话。邱墨一看就只听周梦蕊的，而周梦蕊肯定只是想换个方式玩死你。要是现在得罪了其他男生，到时候邱墨和周梦蕊不管你了，你的下场会更惨。
赵雪莹知道，她们是在破罐子破摔，觉得自己反正都被逼去卖/淫了，陪这些男生又有什么关系，觉得这样还可以让这些男生提供保护，让她们拥有欺负其他人的底气，所以，她们本身其实也没想过真的去拒绝这种事。
突然想通了这一层，赵雪莹便准备赌一把。如果周梦蕊真的能够帮助她，那么她可以为周梦蕊做任何事。
“梦蕊。”赵雪莹喊人的声音不自觉地都带着一股子媚意，“一起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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