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住在贝壳里的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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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中,自己也和不温不火的橘红海洋融为一体,像是一种温暖甜美的麻纱包裹住全世界的和美,一点一滴不曾浪费。这是一天之中海摇篮有的最美的两种感情面貌,两种不能言传之情。
不过,这些清清亮亮几近透明的舒畅感受,是我还没了解海之前不知道的神秘感动。庆幸现在的自己很清醒。
陪老爸钓鱼后的几个星期后、暑假刚过1/4的夏天,什么教训都记不起,只想着把每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活。“啊啊!这首我的我的啦!”“歪妹!我们一起对唱!一如往常地,从晚上10点进包厢之后的这个小空间被我们几个活蹦乱跳的死党搞得乱七八糟,不过服务生倒是不嫌我们吵,反而每隔半小时就送来免费胖大海。
吃完小菜,又灌进几壮红酒,剩下三羡慕玫瑰红应该不到整点就会被喝光。“大哥,对拼啦!敢不敢!”“大家听到了喔!奇顺说的喔!输的话,这剩下半瓶玫瑰红!奇顺要灌掉!”“好啊!怕你喔!”这一对哥俩好你每次到钱柜KTV的例行性节目就是拼酒量,我只是小啜一口红酒看着他们嘻闹。
三五好友时而结伴夜游,时而露营烤肉,看电影逛街打工参加跳舞社团,卖场里逛街大采购,再不然就是唱KTV或泡在DISCO PUB里头狂欢一整晚,大学生过的生活听起来似乎很惬意。当然,十根手指是数不完还有多少五花八门没被提点出来的,多半也有着荒唐疯狂又洒脱却满不在乎的意味。但是,那些对现实生活没有帮助的享乐和比毫不具意义的散漫时光,却是我们在一生当中最能耍赖又或可以偶尔不负责任的最后日子,是一种一去不再来的瓷意的美好。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反省能力的,要不然也不会看着身边胡乱瞎闹的同窗却一点儿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是的,当陷入某些思绪之中,我便什么都听不见了。像把灵魂抽离躯壳一般,虽然仍带着微笑却掀起一丝不消、一股落寞,很奇怪,那种自命清高的感觉很快就会消失。人是害怕寂寞的,我不是真的聋子不能体会听不见的悲哀,甚至我还会以为“耳朵听不见”其实是上帝给的恩赐,只为讨厌自己的糜烂迂腐竟然胜地过于偶尔闪瑞的那种高傲脱俗的心理。
“喔!拜托,阿贵怎么还没来啊?”“可能要等蓉蓉打工完再来吧,她不是11点下班吗?”大家在播放歌与歌之间的停顿点发着牢骚。我顺着刚才的思绪发起呆来,忽然歌声又起坐我歪妹用手肘推推我说:“喂喂!儿,你的歌来了!”恋爱经验多少不知道是不是与离悲伤远近成正比?我不知道,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有理解自己目前心中的不悄悲伤离我有十万八千里远,但奇怪的是,KTV播放出来的悲伤情歌却几乎要吞没全世界的快乐,就仿佛要告诉大家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不幸,廉价得可以。我觉得难以呼吸,失去憧憬。
“啊!阿贵叫我11点半下去带他和蓉蓉上来,我先下去等好了!歪妹帮我唱!”麦克风一交棒,歪妹就开始喜孜孜陶醉地唱了起来。一个起身,落寞立刻矗立在身后并尾随而来,而此刻我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忧国忧民的混帐个性。
没有歪妹奇顺疯狂的手舞足蹈,沙发被我坐得温温热热的,一起身便有一种不耐烦,也许是因为过于理性、过于庸人自扰,又也许是对于一成不变的生活感到焦躁不安。一个人听着一间间包厢此起彼落的歌声,走在向来富丽堂皇的钱柜长廊之中,双手插着牛仔裤口袋耸着肩走路,偶尔搓搓手臂偶尔展臂活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忽然冷卸变得好强,心也变得很冷。
钱柜大厅的沙发上,等候欢唱的人数仍然络绎不绝,回旋大梯下的小喷水瀑布是惟一的清凉,淅淅沥沥的小水声纹进我的心坎去来来往往地透着水波映出的光亮。我忽然笑了出来 ,发自内心的平凡感动让人踏实不少。
皮质沙发就靠在玻璃边,可以看到外头车水马龙的霓虹灯,一面热能寻着阿贵和蓉蓉的身影一面发着呆。忽然间,看到一个头发垂到耳际多一点的男孩远远地从街角走过来。如果要问起我为什么会注意他,可能是因为很多汽车整理叭声在他的身边肆无忌惮地吼着也没见他有任何反应的缘故吧。他自顾自地走着,像个横行霸道的孩子,脸上却带着笑容,真是有点莫名其妙。就这么一路走进钱柜,给柜台人员递了张纸条就被服务生领着上楼去了。也许他觉得来唱歌是一件开心的事吧。
“真面熟。”好奇心驱使我跟踪他的去向,站在已经上升电梯门前望着亮灯从一楼一路窜升到八楼去竟然跟我们同一层。随手按了电梯跟上去看,可惜他早就不见了,倒不是想和他搭讪或有什么其他企图,是真的觉得那个男孩很面熟。掉了线索,只好摸摸鼻子、耸耸肩回包厢去,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阿贵,你和蓉蓉已经到了吗?我们在八楼的806喔,我在电梯口等你们好了,好,待会儿见。”
电梯口前随意踱着步,盘算着明天要回苗栗的时间,火车该搭几点班次的,还有一些没意义的琐事。“先生,不好意思。”我看着服务生端着盘子连敲旁边的饭厅上里头。正想走去,电梯的门开了,习惯性的回头让我看到阿贵和蓉蓉出现,寒暄几句又打消念头一块向806包厢走去。
刚才的服务生从802包厢走出来和我们擦身而过,放慢脚步回头一瞥门缝正巧合上时,看见男孩一个人专注地盯着电视机屏幕,画面闪烁不稳定地明灭着,就映在他的脸庞上。通常这个时候,我都会胡思乱想地杞人忧天,可是我在那一瞬间瞥到男孩略略的节奏感,很舒服自然。
“儿,是806吗?”“儿?林儿!你在看什么啊?出窍啦!”唔,想得太出神了,阿贵和蓉蓉两个人跟我说话我都没听到,赶紧回神指向前方第二间包厢说:“前面806、806!”蓉蓉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叹口气说:“儿,你是不是又在想导东西了啊?”我眨眨眼故意傻笑摇晃着手说没有,便恭请他们小俩口一块往前走去。蓉蓉是个很敏感的女生。
打开包厢门,马上听到奇顺跟大哥对拼的声音和歪妹带为优美的歌曲。随着阿贵跟蓉蓉的出现,大家又发起牢骚说他们没诚意,我跟着赔笑,最后进去。“喂!你们有没有发现802包厢的客人真,怪,一句话都不说不算了,拿着麦克风不唱歌直盯着屏幕瞧。”KTV服务不员和同事提起802的男孩。“是啊,我刚才送水杯和胖大海进去也不知道我进去。问他要不要点菜,连理都不理我!拽什么啊!”他们气呼呼地扭着白毛巾非常不满意那个802男孩。
合上门前的瞬间,偶然听到802男孩的我行我素,看着服务生鼓涨了红脸,我的嘴角地微微上扬,莫名其妙有种胜利的感觉。但一瞬间,眨眼回神的想起了苗栗外埔港边的那个少年,肩上扛着端坐好的妹妹,湿漉漉的身影与足迹拖曳得好长好长。
那一天直到三瓶玫瑰红喝完再续摊为止,我都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答案”,通常都是在自觉的时候才会出现。
第一卷 第五章
也许她不是脑筋有问题的人吧,她是一个失意的人吗?蜷着双膝看她唱歌想着关于她的背景,倏地歌声戛然而止,她竟然回头笑着对我说'我要去死,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声音平静清澈,却让我从歌声的幻境抽回现实状态,
每个人对于觉悟多少都有憧憬,爱尝鲜重口味的人们发现在爱情的世界里有太多鲜美的调味料,所以,无论尝过或付出之后会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大多会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去。“爱卡惨死”是一句让我特别感兴趣的闽南话,那是歪妹偶然脱口而出的长叹话,引起我的好奇。起因是一个同班同学为情所困无法自拔,我为此不大明白爱情鬼力正呆想着的时候,歪妹用手肘推推我再撇撇嘴,说她最看不过去那种因为情场失意而老所自己搞得垂头丧气的人,她讨厌等待世界末日来临时“蝼蚁尚偷生”的表情。
“儿!你真是一个恋爱零经验的怪胎。”大哥是这么说的。那是某天大伙一起PUB狂欢的时候,大哥喝得酒醉半死地拉着我的手这么说着。当场大家都笑得东倒西歪的。什、会、什么恋爱零经验啊?听起来好像在说我身价低,不懂情调 或有什么心理障碍之类的毛病。啧臭大哥!我得多灌大哥几杯要他早点倒下,省得他又糊里糊涂地说些麻烦话。嘟囔之余,狂喝一口没什么特色的琴汤尼调酒,又接收到奇顺歪妹和阿贵他们几个损友一脸“对对对!儿搞不好真的对男人有障碍!”的衰样,窃窃地贼笑还没技巧地帮作严肃,真想把这些人全都拉过来把他们的手脚来打个结,竟然把我拿来当笑话讲。
恋爱经验丰富的歪妹说:“对爱情存有幻想是不切实际的,劳燕分飞肯定是最后的结局,没有永恒的真爱。”没搭腔,PUB里混乱视觉阻止不了我望着满脸通红的歪妹大大咧咧干杯的身影,突然之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那些笑脸、姿势、举动却仍在淌意义的进行着。又来了,我一边拍着后脑勺一边看前方摆满酒罐的凌乱小桌。“反正呐,爱情不过就是‘你说爱我、我来爱你’的游戏罢了。”歪妹和大家打完哈哈之后一骨碌地坐到我的身边淡淡地作完结束语。最后,只有我听得见。
“儿,上车了喔。”老爸把车开到门边摇下车窗说,向老爸应声之后,我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一手将左肩扛着的钓竿放进老爸的后车箱一手关上门。坐上前座,我和老爸又习惯性地往外博海边开去。我喜欢钓鱼,不是怡情养性培养耐心的伪,等待鱼上钩的时间能发呆不用思考才是主因。看起来是全神贯信的努力者,事实上也不尽然。人不喜欢被拆穿或看透,包括我,不过当鱼儿上钩的时候我还是会有分寸地接受鹇的刺激感。
5点50分以达外博港口,是暑假来钓鱼的第三个星期第三次的同样时间到达。一开车门一下车的第一口海边的空气,舒畅惬意,仿佛上了瘾似的恋上海边的清新气息。有时候,老爸在长堤边钓鱼而我会四处走走,最后待在防波堤上看海发呆,这里没有正当示大哥奇顺,没人会把我的思绪揭穿,只有三三两两的钓客远远举扯着车竿的画面,我可以拥有随心所欲、无边无际的想像空间。
水泥为海洋铺了一条弧度好看的白色防波堤,同时区隔出了水陆两世界的隐约边线,非自然而成自然。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我蹲坐在白色防波堤上眺望远处,天空似乎轻轻覆盖上一层淡蓝灰色的纱绢,映出一幢一幢余影余晕的口袋。微凉的海风指面而来,很舒服。于是干脆在防波堤的斜边爷躺下来享受一番,时而闭目休息,时而眯眼看着蓝蓝的开空。我想,住在海边一定很舒服吧。
“妹啊!提着咸鱼干去哪啊?你哥哥咧?”一个老奶奶操着闽南语的声音从防波堤的另一边传来,没有挪云协安逸的姿势,我用手枕着头安安静静地听。“阿芬婶婶早!诚哥要我把鱼干拿去他的店里寄卖啦。海哥哥在港边补渔网啊。”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幼嫩稚气却透露早熟的言矢激起了我的好奇心,而且,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一切让闭目享受的我不由得睁眼并爬起来往另一头看过去,一探究竟。
一个穿连身白衣裙、梳两条细辫的小女孩把手举得高高地提了五串大鱼干,面带微笑缓步走着,看起来小女孩把提鱼干 看成是一件极慎得的事情。唔,她不就是那天和跳海的抓鱼少年在一块的小女孩吗?虽然身材小瘦弱,却能看得出这孩子眼神中的英气十足,好强不服输的凛凛气势。没有发呆或思绪飘摇,专注地望着小女孩蹒跚吃重的身影越缩越小,看着她,想起那个始终不开口说话的海堤少年。
算了,搔搔准确性回身半坐,双手往后撑着上半身没有目标地四处张望,忽然感觉到我右方不到两米的地方,有人!猛一转头!唔?“你知不知道海在一年这中吃掉多少人?你说说看海对你的意义有多在?你喜欢海吗?”有个年约二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我身边,直愣愣地僵直了身躯再贼兮兮地偷瞄,她……应该不会是在跟我说话吧。想装死人家不买账,就在这时,她眼下望着不着边际的海,身子地平行地向我身边挪动,比邻而坐。
现在是怎样啊?故意往左侧看到假装没看到她,想顺势挪动我的身子往左去结果她一只手忽然轻拍住我的大腿,我惊讶地马上转头看着她,接下来她缓缓回头盯着我说;“你喜欢海吗?”主罢还微微地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手轻收回去还若无其事地回头继续看海。“我、我还蛮喜欢的。”我在干嘛啊?为了一个天真自然派的笑容回话。有鬼,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咽了咽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口水,我鼓起勇气回头上下打量了她的一番。
长度及腰的准确性配上蓬松大卷的波浪,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连身深蓝色的白碎花洋装,没有穿鞋子却有一双白皙的脚,脂粉未施却能看出端正突出的五官,看起来也算中等美女了,但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黑眼圈和略白的嘴唇,还有她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已经失神得差不多了。
她应该只是想找人聊天,没有危险性吧?谁知她忽然眉头一皱冷冷地说;“是吗,可是我不喜欢海。”盯着暖暖的海面却使出一副冷漠的眼神。真糟糕,我是不是踩以她埋的“地雷”了?我刚才应该顺着她的意配合说“是”的,但是来海边散步的人多半不就是因为喜欢才来的吗,真是个怪人。
正当我盘算着怎么逃走而不会被她一手抓住的方法之时,她忽然悠悠地唱起歌:“我是天使,一个孤单浪漫的天使,喜欢绕着地球飞,却为打不到甜蜜爱情而心灰;你是海豚,海是座没有围墙的城,仰望有彩虹的天空,你心里有失去爱情的伤痕……”她的声音出乎意外地好听,轻轻柔柔的甜美充斥着空气中的感觉。我几乎停住自己想逃天的念头而被她的歌声牢牢地吸引住,这歌声中还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