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少年啦飞驰-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却也懒得去知道,小的时候不小心把坏人带回家的后,我就尽量不去问家里人的事情,并不是说我丢失了好奇心,而是那样的年龄,我相信没有多少人会深刻了解生活的重担所以就并不会感兴趣生活压迫下人们所会做出的多么冒险的事。
父亲消失了近一个多月,他消失前一天,家里吃了一顿很久都不曾有的盛宴,仿佛是给父亲践行一般。父亲走后的第二天,母亲交代了一些如何应付有人来找父亲的话,那些话到今天我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母亲对我说,就是奶奶问起也要这么回答。母亲那样神秘的表情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可我却找不出一点点父亲去了哪里,去做什么的线索,也就只好作罢。
奶奶之后来找过几次父亲,我都照母亲告诉我的话说给奶奶听,可奶奶却仿佛知道父亲去做什么了一般,就像很多年前父亲去参加了越战,却没人告诉奶奶她儿子去了越南,但她的心里却是十分清楚的,奶奶是一个睿智且敏感善于洞察世事的女人,如果她有文化和权谋,我亦能感觉她绝非池中之物。
那段没有父亲的日子过得很苦,都是母亲一个人忙里忙外,那段时间里,我自己学会了洗衣服,那仿佛都是村里的一道景象,每到太阳要西下时,就有一个少年拿着一脸盆衣服和他的姐姐到溪边和一群妇女一起洗衣服。那些妇女开始的时候都会用异样的的眼光看着溪边唯一的一个男同志,我年纪小却不会觉得尴尬。在溪边我听见那些妇女讲了本村、别村的某些村民的闲话,她们说得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仿佛台湾不同的政党开会一般,有时候骂声四起,有时候尖酸刻薄,有时候甚至动起手脚。
由于农村的电视节目更无聊,或是我已经不再沉迷于电视机了,我也乐于看那些妇女,所以只要不是下雨天,我一般都会主动去看她们的笑话。除了这些,那段日子我也变得异样地努力学习,每天早上五点半起来念书,那时的教育完全是填鸭式的,那一年我把两本语文老师专用教材和无数的作文背了下来,但我的数学却一直跟不上。有一次奥赛等级的数学题目我考了二十六分,被数学老师大骂了一顿,我也不喜欢我的数学老师,不仅是因为我数学差,更因为我觉得他老针对我。
老师辱骂
那天我被他骂完后心情很不好,更让我心情不好的是当天我值日,扫卫生的时候,同我一起值日的程社又来刺激我,并笑话我的智商有问题。他是学校里一个老师的孩子,几个老师都很关心他,所以他占着老师对他的恩宠经常作威作福,因此也被班里很多人都看不顺眼。我被他笑话了后也不想惹他,做完卫生后我拿了两个粉笔,到学校大门右侧的一个居民房的墙壁上写下程社是傻瓜,王八蛋,黄明(我数学老师)是大傻瓜,大王八蛋。我写完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仿佛自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而且认为自己就像电影那些巫师一般已经种下了诅咒的种子,而受诅之人必定会万劫不复。
次日班里就有人议论了,程社跑过来问我墙上的粉笔字是不是我写的,我不理他,他也拿我没辙没好气的回到座位。
过了几天,那墙上我写程社的坏话被擦掉了,换上的是韩志国全家死光光。晚上我就把墙上的字擦掉,写程社全家死光光,写完后我觉得还不解气,到村里到处写他的坏话。
程社也到处写我坏话,班里的人也大多都知道是我们两个在互相攻击。我有时就在班里说哪里哪里已经写了他的坏话了,而他也会隔空喊话说哪里哪里他已经写了我的坏话。我们两个仿佛在竞赛谁写得多,而写的多的人就会赢得这次竞赛了,而输的那人就真的会应验墙上的话一般。于是我叫了班上几个玩得还算不错的一起去写他的坏话,他应该也有叫人帮忙。
有一天中午我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突地有一只手抓住了我,是数学老师,数学老师把我抓进学校让我去罚站,不一会程社来了,数学老师把他叫到跟前问他怎么会学坏学生到处写我的坏话。他刚想开口说话,忽地又合上眼睛眨了眨终于想到什么的样子对数学老师说:“韩志国不仅写我坏话,也写你的坏话。”
数学老师一下脸色暗下来,程社又火上浇油说:“就在学校门口附近,我带你去看。”
数学老师抓着我让程社带路去我写他坏话的地方,学校里有几个老师也跟了出来。那个墙前已经写满了我和程社的坏话,但那句黄明是大傻瓜、大王八蛋,仍然十分醒目。数学老师怒不可遏地问我:“韩志国,是不是你写的!”
我低头不答,脸上突地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数学老师还想抽我一巴掌被其他老师上前抱住了,他们说孩子不懂事别跟他计较。我抬起头看他,他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他骂的每句话都比我写墙上的话恶毒、恶心,都带着我那时还不明了的女性器官,并且加了宾语——我妈。 。。
男人的尊严
我的眼泪从眼眶中掉落,我把我的手揣得紧紧的,我的指甲陷进我的手心,手关节骨发出异响。数学老师的每句话都敲疼我的耳膜,我的背脊都被他的话给压弯了一般,我知道那是耻辱,自己的母亲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用*的字眼侮辱着。
我转身,我要回家,我懒得理会黄明在后面对我大吼大叫。我回到家时,居然听见了父亲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数学老师打出了幻听,可我走到厨房的时候,我确确实实看见了我的父亲,奶奶也在我家,我感到心中的委屈找到了强大的依靠,是血脉深处的汇合,是上阵父子兵的情深。
我的父亲脸上本来还挂着笑容的,一看见我哭成那样就问我:“怎么了?”
我一把投进父亲的怀里,他摸着我的头问我:“怎么了?”
我告诉他数学老师骂我妈,我父亲显得不耐烦起来,我告诉他我还被数学老师打了一巴掌,可我没和他说我到处写程社坏话的事。
我父亲取来一把菜刀,我的脑中一下浮现起父亲在市场砍人的那把刀。奶奶赶紧上去劝父亲,父亲说学校是一定要去了,奶奶说一定要去,但不要带刀,父亲奈何不了奶奶,把刀放了回去。
母亲和奶奶执意要一起跟来,到了学校,奶奶就问数学老师是不是打了我,我从没见她如此凶过,数学老师躲在几个老师身后小声地应了一声,母亲立刻问数学老师,你刚才是不是骂我,数学老师还没反应过来,我奶奶已经要上前去抓数学老师,她一边抓一边嚷嚷着,我韩家就这一个血脉,你赔得起吗,你敢打孩子一巴掌,我也给你一巴掌看下……奶奶被几个老师抓住,场面一下混乱起来,父亲开始一句话不说只是在奶奶被人困住的时候,大喝了一声:“你就是那个数学老师!”然后冲进人群对着数学老师就是一拳,数学老师的鼻血一下涌了出来,母亲也上去揪数学老师的头发,她一边揪一边说:“你刚才骂谁,有你这样骂人的啊……”
有些上课的老师纷纷跑出来劝架,他们三人终于被那些老师制住,数学老师跑出了校门口后不知朝哪个方向跑了,我站在他们不远处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觉得我脑中的那把刀似乎已经深深地插进黄明的嘴巴,绞烂了他的舌头,他落荒而逃,嘴中溢出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
我们一家人也就回去了,没一会村里的人来了解情况,父亲没理会他们,只是说我儿子被人打了,我打了他一拳,要问问我儿子数学老师去。
村干部走了,我才对父亲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并表示自己其实也有过错。我父亲只问我一句:“他是不是打了你和骂了妈妈?”
我点头。
“那就应该打他。”我父亲说,“那是尊严。”
尊严,从喉咙深处发出,两颗门牙相碰,舌头外吐,鼻子皱起,嘴巴两边裂开,掷地有声。尊严!令人泪流满面、血脉贲张的字眼,是一个男人一生为之守护的,像图腾,像风,可我丢过很多次男人该有的尊严。
我为之泪流。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走私的苦恼
父亲回来后决定建新房子要把现在住的旧房子拆了,我们一家都搬到祖屋去住。建房子是大人们的事,父母每日忙于房子的施工无暇管我。放寒假时闲得无聊的我把祖屋一个废弃的屋子中的东西翻出来,找到一些民国时期风格的旧家具和一个大箱子。我怀着小时候去拆迁的房子中寻宝的心情用石头敲掉了大箱子的锁匙,里面堆满了连环画,一套毛泽东语录和一些军事战略知识的书,我还从其中一本军事战略书中找到一张老相片,相片上年少的父亲穿着军装站在一个木桩上,黝黑的皮肤,十分威武的样子。我仿佛从那张照片中看到成年后的自己,所有的亲戚都说我跟我爸爸长得极像,如同一个模板刻出来的,可是我要到哪一年才有照片中的他眼中才有的坚毅和男子气概。
除了照片我只对连环画有兴趣,拿来一个袋子把所有的连环画装进袋子搬回自己的房间。那年寒假我就窝在床上看那些连环画,连环画有《三国演义》、《隋唐英雄传》等,我觉得连环画中的人画得都栩栩如生,罗成之死那一章的罗成死前痛苦的表情现在都印在我的脑中。把那些连环画都看完后,我不禁想到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出生的这个时代已经见不到这些精美的连环画,班上那些有钱人的孩子拿出来炫耀的都是唐老鸭、米老鼠、哆啦A梦的漫画书。我没有细想这个问题,显然这也不是我那个年龄范畴所能思考出一个所以然的问题。
快过年时父亲给了我这一辈子第一笔压岁钱,我看完连环画后筹划着怎么花这笔钱。没过多久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买年幼时不曾买过的圣斗士贴纸和蛋饼,蛋饼我吃完的时候,也没看见那个长得很像班主任的人,而贴纸买回来着实让我感到一些困惑,现在已经不流行圣斗士了更重要的是到了五年级似乎再也没人会拿贴纸贴自己的书包和笔盒。我把贴纸、小时吃过的冰淇淋水壶和那些连环画都放进那个大箱子里,又拿来一张大红纸写上“韩志国宝藏,闲人勿拆”当作封条封在被我砸掉了的钥匙处。
房子在我念六年级时建好了,同时我也从那些妇女嘴里听到一些关于父亲的事,父亲和一伙人走私去了,而我家有钱建新房子也是因为走私赚了的钱,她们刚开始说时会顾忌我的存在细声细语,后来变得堂而皇之,甚至有人过来问我是否是真的。我答: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
我觉得家里确实比养猪场亏本的那几年生活好多了,我无所谓那些妇女关于我父亲走私的事是真是假,因为她们至少没有咒骂我父亲,不仅如此,有几个人更是羡慕和妒忌,且有耐不住性子的直接到我家毫不客气地问我父亲门道,令我一家人十分尴尬、汗颜。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洗衣妇女口中的中学
六年级的时候,我仍然十分努力地念书,我想考上二中,我不仅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起来背书,更几乎不看电视,主动参加晚自修。可临近考试时我却被告知,我没资格代表学校去考取二中,我十分生气,为什么全班成绩可以排前五的我居然没资格考取二中,我的班主任告诉我,我的数学老师认为我成绩不稳定,不适合——,我没听班主任说完后面的话从办公室摔门而出。
回班级的路上我碰见我的数学老师,我停住脚步直愣愣地盯着他,他拿着茶杯从我面前走过,我握紧自己的拳头,我仿佛看见他从我身边走过后嘴角撇起的轻蔑的笑,那个裂开的弧度令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感到窒息,我恍惚听见他在笑,我真想像父亲一样大吼一声把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后来的复习课我也都不去上,要照毕业照之前那个晚上,班主任还故意到我家家访,好话说了一箩筐,我只咬定两个字“不去”,父母知道了事情真相也就由着我。
我不得不去念大维中学,虽然这是一所二流中学,但父母却到处托人把我编进快班。关于这个中学,我在溪边洗衣服的时候就经常从那些妇女嘴里听说过关于中学发生的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却大多数和二中是相关的。
二中在我那里没彻底变成只有高中部的学校之前,招生有两种方式,一种就是二中所在的镇上的小学生抽签录取,第二种就是非二中所在镇的学生就要参加初考选拔录取。至于为什么都是学生,这种有的人就可以靠运气录取而有的人五点半起来念书都不会录取的规则是哪个*的文件订的,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向来只要有中学的地方,一般就会有学生帮派的存在。
作为历史同样悠久的两所学校,学生打架斗殴自然是经常的事情,打久了后,同一个学校的经常参加打群架的学生就会团结在一起,于是帮会就这么产生了,这些情节和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都相类似。
我进初中的时候,大维中学比较出名的帮派有十三太保,这个帮派的名字似乎和港片有关,但也无从追究它的历史了,据说成立有十几年,每年都会有新的成员进入这个学生帮派,而旧的要退休的学生帮派成员一般日后就会成为这个县的小混混。
而二中比较出名的帮派叫做“七匹狼”,说出这个名字也许大家会想到现在经常在央视做广告的那个七匹狼服装广告。七匹狼和十三太保,不是固定的七个人和十三个人组成的帮派,他们出去打架的时候自然也不可能是七个人对十三个人,那只是个名称代号,像武侠小说中铁掌帮,绝对不可能只是有一个铁手掌是一个道理。
学校帮派内部其实是很复杂的,经常出来群殴的双方内部的成员之间都会有不和的,七匹狼那边的情况我不清楚,但十三太保出去打架的时候,他们经常叫上学校里那些并不是十三太保的成员,总之是逮着谁,那人拳头痒一般都会欣然前往,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可是由于一个学校里的学生也并不是十分团结的,十三太保的成员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