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尘,我校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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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也在重复，可乜斜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咬了咬，便没再说下去，只眼睛死死地继续盯住了母亲。父亲眼睛里闪烁出来的愤怒，凭我以往的经验，那是因为他从不愿意当着我和母亲争吵。更何况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可我的感受里，他和母亲那样凶狠对视，那是种多么令人伤心的较量呢？！
那似乎比有声的争吵更令人伤心。
我的印象里，两人就曾有一次那样当着我对视后，三天里，谁对谁也没说过一句话！
爸——妈！
我叫道，两人终于停止了那对对眼的战争。
如果我们这一大帮祖国的法学界的未来些，真像父亲企盼的那样，学以致用，自己会争取和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那天我们家还会有那场争吵？
绝不会有！
当对所谓的法学专业的失望，已消化在了啃背那些各种法学课本，甚至法律条文的麻木之中了时。因我和雯燕一样，都是拒绝网络的老古板。大学四年里，除了找几个资料时我上过十多个小时的网，我最长的一次上网，就是和武宁在一起后，我突然啥感觉也没了，就到网上搜寻了几个小时的黄色网站，最后，还是几张黄碟解决了问题。雯燕因比我聪明多了，啥考试在她那全小儿科，雯燕用不着到网上找资料，一天到晚，雯燕的狗嘴想吐啥就吐啥，董涛也给她哄得团团转的，她还用得着到网上去寻黄？狗屁的作业和学业对雯燕和我变得越来容易应付，心雨小屋就越成了我们对抗寂寞和无聊的避难所。
狗屁！
私下里，雯燕最喜欢对法学专业用的词，就这词。特别是遇到我某个作业做得突然来了灵感，想入非非，自淫的虚幻自己就是未来的某个法官，某位大律师，自然，绝对不能是柳老师！我傻冒兮兮求雯小姐，一起来玩玩案例讨论，要不，玩玩你法官我律师的攻防游戏？“狗屁！”雯燕就连我也骂起来了。可雯燕只对我骂，台面上，自从那次给私下谈话批判教育后，寝室里，雯燕绝不乱吐象牙的。
时不时，熄灯后的唧唧喳喳中，林茉莉要冒出几句什么三农问题呀，社会不公呀的牢骚话题来，雯燕还总会算了，算了啊，我们这可不是人大委员会，也不是中央政治局，谈点光明的。下星期，年级是谁进行入党宣誓？
整个窗影闪闪的巨大空间里，林茉莉的牢骚就像天空里闪过的一线流星，马上无声无息了。
大二之前，大家基本上还是全住在寝室里的。
第三章 法学是个啥专业 04
在那无端的青春消耗中，雯燕对我来说，永远是一个崭新而另类的世界。
因血液里流淌了父亲和母亲专家事业型的血液，我虽比雯燕愚笨，可却特喜欢从专业的角度来讨论案例，雯燕骂我狗屁就越骂得勤。骂完，去心雨小屋的路上，雯燕会开导我：你还是好好理解理解，我们那位倒霉的柳大老师的那段临别赠言吧。千万别把自己大学里的四年所学，当成你自认为你懂得了很多的本钱，别让自己的所学让自己吃亏——中国不是美国，也不是欧洲，一天少来点啥大陆法系，英美法系的。外面打官司主要靠的是关系！柳老师咋倒霉？他是教授又咋了？你到他那办公室去看看，就知道他咋倒霉了。教授相当于副厅级或正团级，他那张破办公桌，连个县法院里小办事员的办公桌都不如！这法学院里后勤科一个办事员用的电脑也要比他的那电脑气派！人家的是液晶21吋，他的几吋？最多不会超过十七吋，还是显像管的！一大堆堵在那写字台上，他的气还能不堵的？
一天那牢骚满腹，羡西慕东的，若真有门路到法院里去混，他会不去？
我哑口无言。不仅为雯燕的心理灰色，也为雯燕对事情细微的观察，而在心里感叹。雯燕点醒，我也记了起来，柳老师在教研室里办公桌上的那台电脑的显示器，确实还是显像管的那种，和学院澡堂卖洗澡票的那妈妈桌子上的那台差不多的。就寸数大点似的。
雯燕——你太阴暗了！你（爸）——不，你妈肯定是个官迷！你简直比妈妈还妈妈——
望着雯燕在那一副老气横秋沾沾自得的样子，我捶打着雯燕得肩膀说。我本是想说你爸的，可我不敢说。我不愿看到雯燕眼里又跳出那只悲伤的小兔！
你，你敢打姐姐？我还没找你要教育培训咨询费呐——
雯燕向我追来，去心雨小屋的灰色街道上，飘袅起了两个青春的身影。
第四章 雯燕比我灰还充满了迷 01
和雯燕处久了，对于雯燕的灰得太早，我似乎已能容忍。
雯燕的天资和我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高考完，擦着重点线的边，在母亲和父亲的一片安慰和赞美声中，我是自知之明，也很通晓敌情，自觉自愿选中了这所边远地区的重点大学的法学专业的。自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开学后，失望的重锤还是袭击了内心深处难以磨灭又雄心勃勃的理想一阵的。
我都如此，更何况雯燕？
雯燕的高考分至少比我高出了两百来分，在我们那地方，那分不是清华就是北大的，最差，也是复旦浙大之类的名牌大学！雯燕为啥那高的分，却来读了这样一所徒有虚名的重点大学里，臭不可闻的法学专业，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迷。每到提起她爸，她那母老虎样的反应，对我更是一个迷。
我象牙我们法学院的法学专业臭不可闻，并不是受雯燕传染。
一次假期在家，父亲无意从份啥刊物上，看到了一篇评介中国各大学法学专业情况的文章，便激动得看也没看，就小铁小铁，和你们专业有关！把杂志递到了我的手里。
也幸亏父亲太关心我了，自己没先睹为快就把那杂志给了我，若父亲先看了，凭他那专家型的记性和逻辑思维，他肯定得为我猛伤阵心的。
不是说那篇文章的作者，把我们法学院的专业排名排到了啥狗屎的地步——文章里，作者根本没排啥名。我估计，就是排，也不会把我们法学院扯上，只会糟蹋生养出我们法学院的那重点大学。
刺伤我的，是文章里有一段话。
那段话写到，出于学法律专业的严谨性，免得以后惹官司，我先声明，我仅仅是引用了其中大概的意思！那段话说，一个学校的法学专业的好坏，不光得看师资力量，还得看专业设立的长短。专业设立的时间越长，学校积累的法律案例和种种与学生将来的法学水平密切相关的资料，才会越丰富。这就好比一个学美术的学生，如果你在学校里得到熏陶的，只是多看了几幅漫画。你就想创作出《蒙娜丽莎》呀，《星空》呀，《开国大典》呀，《毛主席去安源》呀那样的大作，简直就是妄想！如果一个法学院的学生，只靠读了几本新华书店或超市书柜上就可买到的法律文本，就想恣意混迹司法江湖，哪还要法学专业来干啥呢！你说我们还读那法学专业干啥呢！
可我们读的，似乎还就是那的法学专业！
文章很随意的举了中国某某大学的例子。该全世界都应该小有名气的大学，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就建立了法学挡案馆，言下之意，自然是资料那么丰富，出来的法学专业生会不棒？！作者也很随意批判了那些追风开设法学专业的学校，所存的法学资料，有的也就不过才十来年！天啊，按柳老师的说法，我们法学院法学专业的历史，可就最多不会超过五年啊！
父亲曾漫不经心的问过我，我们法学院的图书馆存了哪些与法学有关的资料。当时，我头也不抬，边翻着手中的一本啥杂志，很自豪地答道：反正，好像街上卖的法律文本全有吧！尽管，事后我知道，除了那些法律文本，图书馆也还有很多很专业，也很善本，很孤本的法学资料，可全给老师些无期徒刑的借走了！
在那一刻，若父亲真看了那篇妙文，又记起了我曾经那骄傲和自豪的回答，他会多伤心呢？
面对这样一个专业，你说雯燕那样的高才生，不自暴自弃还能有啥出路呢？所幸的是，雯燕虽灰，却绝不自暴自弃。在第四次还是第五次去心雨小屋，雯燕的英语水平和电脑水平，就已开始为我们在那儿泡她一定要坚持的AA制作贡献了。当然，这其中也是董涛和万军的功劳吧！
董涛和万军，在我和雯燕挨教育批判的第二天，居然开着那辆红色面包车，到法学院大门口，而不是心雨小屋，守侯起了我和雯燕。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 雯燕比我灰还充满了迷 02
那天，晚饭过后，俩心雨小屋的痴迷者刚走出法学院的大门，就发现了那辆似曾相识的破车。
嘻——你看，那车？像不像？
没等车里有啥动静，我和雯燕一对眼神，已异口同声兴奋了起来。话音还没落地，那红色馒头上撒满了葡萄干样的车里，钻出来的，果然是几天前递名片给我们的那俩大总经理！
西装革履的俩家伙，满脸殷切，向着我和雯燕走了过来，雯燕拉了拉我的手，眼角乜斜着红色面包车上班驳的油漆，边昂首向前边提醒：走，别理，装没看见！难怪我说那破车咋那像！好像那前面才碰了样的？那些斑点，太像撒在面包上的葡萄干了！
甩开雯燕的手，我说：你不是要勤工俭学？别装了——还不就趁——
趁这机会的“机会”还卡在喉咙那儿，俩傻冒，特别是那董涛的，已冲到了我们面前。
两人那表情，那蹑步后退紧跟我们的“站姿”，简直就是那个晚上两人第一次到我们面前模样的克隆。腼腆的微笑里，飘着羞涩——简直就是星爷的搞笑片看多了！
俩家伙好像不是来泡人，是来被泡？！最好笑的，是董涛说，我，我们就是那天在，在心雨小屋给了你们名片的——那刻，他那厚实的身体往前一弯，伸出的手，帝企鹅还是老电影里穿燕尾服的胖绅士的，往前一出一晃，整个肥大的身体往后要倒在了地上的退！很对不起啊，很对不起，第二天我们确实又点急事——万军也在旁边跟着董涛嚷了起来。
万军比董涛矮了一头，西装革履“绅士”的风度丝毫不逊色董涛的！
什么对不起——那天，我们说了我们还要去心雨小屋的？
雯燕旁若无人的盯住我问。
看着董涛在那儿简直就要滚地上去了，我扑哧捂嘴，雯燕也扑哧，俩傻冒就得手了。
明确了我和雯燕前进的方向，红色破面包紧紧跟住了我和雯燕。
几分钟后，心雨小屋里坐定，俩傻冒殷迫地招呼服务员点这点那，雯燕满脸霜了问：搞这麻烦干啥，你们到底有啥事情，就快说！
似乎已有了心理准备，刚才也已经历了那小小的风雨，董涛和万军不再像先前的尴尬腼腆，脸上的表情还有点讨人怜悯了！
真的，真的，我们不是那意思的，我们现在才算啥呢——不，我不是那意思，就是算啥了，我们也不会那意思的。真的，只是——只是一巧合，你们俩，你们俩太像我们在这儿读书时，给我们上课的老师的俩女儿了——当然，你们肯定不是了。——你们靓得这厉害！
服务小姐端了东西上来从盘子往台子上搬家时，董涛稀里哗啦说，又生怕给谁打断了的盯住我。家伙已注意到了我一直在用眼神压雯燕？我确实希望雯燕别太吐象牙了。
服务小姐一听听开了饮料，插了吸管给四人摆好，转身走了，雯燕还真又吐起了象牙来。纤手托了饮料，抿着吸管，雯燕丽眼闪闪，盯住董涛：你就别这意思，那意思的解释来解释去了，你们当真以为我们是情窦初开的小妹呀？！
这，这，哪，哪是那意思呐？
两人里，不知道谁嚷了起来，或者两人一起在嚷吧，十几秒钟的静默，发现俩靓姐在阴笑对眼，董涛满脸肃穆解释了起来，话也说得流畅多了。
董涛眼神闪闪说：我们就想和你们交个普通朋友——你俩的确长得太像我们认得的俩女孩——不，应该是婆娘吧——没别的意思。以前，我们就在这读的书。以前，这儿也是我们的老地方的。只不过，以前这不叫心雨小屋，就是个小茶馆的。还卖点早点！我们那一大帮全农村来的，那有你们这些城里靓姐帅哥那情调的——
董涛瞟了瞟那满屋的帅哥和靓姐些！
你说这儿原来只是个茶馆？你是法学院毕业的？柳老师你们也认得？柳老师法学院建院就来的——你这话的意思，这满屋的，就你俩不帅？
雯燕也扫了扫那些帅哥和靓姐些，打机关枪，我就扑哧了。
几经解释，喃喃呐呐的解释，听得特累人，也特伤心的解释，董涛和万军才把事情说了清楚。
可只我听清了，也不知雯燕是真没听清还是故意装糊涂。
董涛和万军的意思是，他们读的，是省里把法学院现在用的那地盘塞给我们学校之前，在那地盘上啥局还是啥厅啥委的，曾赶办学浪潮，违规办的那所啥学院！董涛说的那名字，怪怪的，好长好长，的确很难记的。两人才解释完，雯燕就淡淡笑着说：
这么说，这破学校是先骗了你们，又来骗我们了！
我赶紧打岔：雯燕，不是那回事——他们原来读的不是法学院——是啥学院？
农业现代化及小康建设翻两番干部培训学院——那学院哪能和你们现在是重点大学比呢？
董涛和万军满脸虔诚异口同声的解释，还不忘了谦虚谦虚！
我瞪着眼睛回味那小康，那翻两番究竟啥意思？雯燕扑哧喊了起来：
这，这是啥狗屁名字呀——你，你两个大经理不是想逗我们笑——要编故事来泡人，也不是这样编吧——
真的，绝对真，我们还发了证的——不叫毕业证，反正也和毕业证也差不多——是哪样证？对对对，叫同等学历证——哪天，可把那证带来给你们看的——
董涛满脸真诚地说，万军赶紧不停的点头，也跟着帮腔。
再涮两大男人下去，就过了，可不顾我的眼色，雯燕继续稀里哗啦吐象牙。雯燕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