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妃攻略-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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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顾氏处处被惠王打压,那女人三番五次找上门来。借着侯爷对她余情未了,千方百计使花招,为的什么,明眼人一看便知。无非便是贪图富贵,舍不得与顾氏陪葬。
丞相夫人这样舍得下脸面,难怪外间传言,相府夫妻两个早已貌合神离,丞相顾衍更下令不许司氏探看一双子女。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覃氏端着大度的架子,自有一番沉稳。不管是产房里头那个鬼门关里闯荡的,或是外头不守妇道,满心满眼贪慕虚荣的女人,她一个也不待见。管她两人死活。
贺帧阴沉着脸,那人竟不顾幼安死活,任她在宫中被王后的人带走?默然静立许久,眉头紧蹙着,招屋里接生的稳婆出来问话。“里头情形如何?还需等待多长时日?”
那婆子来不及净手,十根指头满满沾了血,差事出了差错,也就格外担惊受怕。“回侯爷的话,侧夫人难产,性命无忧,只是怕是有些时候要等。之前有妇人遇上同样的情形,拖延上三五个时辰也是有的。若然您忧心侧夫人肚子里子嗣,莫不然,给喂了药下去催一催?”
男子俊朗的面庞倏然冷下来,眸光扫过那婆子,语气森寒。“不到万不得已,若敢欺上瞒下擅自用药,当心尔等狗命。”
底下人的心思如何,他岂会不知?以为姜氏失宠,一心只惦记她肚子里那个。他迈步走到帷帐前,犹豫许久,终是隔着帘子冲里间柔声道,“阿瑗,宫中有事急召,你切记撑住。我去去便回。”
眼睛盯着幕帘,没听她答话,他心头一紧。眼梢瞥见叉手侍立身畔的老仆,终究稳了稳心神,异常温和好言哄她,“阿瑗,安心等我回来。日后你我两个,并着小儿,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再不会有人出来打搅。”说罢掸一掸衣袍,流连看一眼,踏着沉重的步子,转身出了门。
等到门帘晃悠悠落下,覃氏强忍的心火再是按捺不住。
侯爷这话什么意思?他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又置她这明媒正娶的侯夫人于何地?
他前半生的爱恋给了那幼安,后半辈子,心里又存了个姜媛。
覃氏两手扣着扶椅,一脸木噔,眼底透着浓浓颓丧。
内室之中,侧夫人姜氏紧紧咬着木塞,听他脚步声远去,身下的痛,远不及心里仿若被人一刀刀凌迟。宫中急召,他用这借口,多少次从她身边掉头离去?
如今她拼命为他诞下子嗣,在他眼中,依旧及不上那女人重要。眼角有泪划过,脸上一片死寂,缓缓闭了眼。
她这一生爱过两个男人。前一个将她拱手于人,后头这一个,因着昔日旧情,缕缕将她弃之不顾。
那个女人的命真好,嫁了她心爱之人,又牵绊着她夫君的心。
身下本该是钻心的痛,可她身心俱疲,只觉有股凉气徐徐窜起来,绕着四肢百骸,将她往冰寒不见一丝暖意的漩涡里,沉沉往下拽。
“侧夫人?”见榻上那位似要昏厥,两个稳婆相顾骇然,赶忙叫人到外头寻夫人讨主意。这催生的药不能用,吊命的,总还是能灌下去。
低垂着眼睑,覃氏抱着手炉,慢步来到只支起条缝的东窗前。眯眼看着外头下了一夜的雪渐渐停歇,日头露了脸,院子里铺了一地的雪,映着天光亮闪闪,晃得扎人眼。
好好过日子么?她又何尝不想安安稳稳过这一生。
从毛裘手围子里抽出一只手来,亲自动手合上东窗的窗屉。那一丝透气儿的细缝,严严实实给捂住了。连带雪后放晴的天色,也给一并隔绝在窗外。
覃氏抱着手炉,半回转过身,蛾眉轻蹙,冲那出来请示的丫头摇了摇头。“侯爷离去前再三嘱咐,这药,是用不得的。”
话音又轻又柔,盘亘在这屋里,旦夕间便夺了条人命。
第108章 番外??此生已过(2)
“娘娘,您为何轻易就放了那贱妇?江阴侯嘴上说是奉王命而来,还不知能不能当真。”王后跟前掌宫女官带着丝不甘,不解这位历来手段凌厉的,为何容得下侯爷只知会一声,便带了人离去。
惠王王后巍氏,生来一副富贵样貌,并不美艳,却格外庄重。高挑起涂了丹寇的尾指,面色全是不以为意。“你还真以为君上稀罕她不成?不过看在她是相爷的女人,与那位赌一口气罢了。”
说罢脚尖碰碰榻下懒懒蹲着的碧眼猫咪,拿起案上搁着的羽毛杆子,点点它鼻头,冲它逗弄一番。眼见那猫咪炸了毛,龇牙咧嘴,蠢笨在地上绕着圈子,围着绑了羽毛那一头接连扑腾,巍氏支肘倚在榻上,很是满足,轻笑出声。
“幼安心大,被满眼的荣华蒙了心。既是她心头有鬼,走了歪门邪道,今日震慑她一回,日后拿捏起来,还不跟这猫咪似的听话。你说是与不是?”
迎着她眼底不加掩饰的嘲讽,那女官连忙堆起个笑容,句句都是附和逢迎。
朝阳殿外,贺帧阔步走在前头,相府夫人司氏拎着华服裙裾,紧紧跟着他步子,娇艳的脸上尚带着抹惊悸,显是后怕不已。
两人出了中宫,一路穿过夹道,司氏咬牙小跑几步追上去,伸手拽一拽他因着走得太急,兜了风,猎猎招展的袖袍。
“适之,您缓一缓步子,等我一等。”清脆的声调,是他惯来喜欢的套路。
贺帧脚下一顿,自她手里抽出袍服袖口,面上露出不赞同。“丞相夫人难得不知,这般称呼大为不妥?夫人如今已是安然无恙,在下府上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见他真个儿要走,就要这么孤零零抛下她在这甬道上,她心慌带着哭腔,一把拽住他腰间佩绶,握得紧紧的,不肯撒手。
“你怎能独留我一人在此?尚未出宫,若是王后又派人捉我回去,那该如何是好?”美人垂泪,楚楚可怜,总有几分韵致,难免让人软了心肠。
他凝眉看她许久,末了,放缓些步子,在宫门口等上片刻,叫人去给她抬了软轿。
司氏一脸柔顺,在他身后乖巧立着。美艳的面庞,娇嫩仿若韶华女子,不负昔日燕京第一美人的赞誉。
“侯爷这样急,府上可是有急事?”他不许她在外头唤他表字,她便改了口吻,都依了他。
他负手漠然,一声不吭。她委屈垂下头,两手倒扣着,长长的睫毛挡住眼底许多思量。
还没等来轿辇,却见他身前随扈,一手把着腰间的刀柄,疾跑着向这处奔来。
“侯爷,侧夫人危急,夫人传信,请您尽快回府。”
方才还沉静的男人面色大变,撩起袍服,头也没回便往宫外大步而去。
司氏心下一跳,原来叫他紧张挂心的,竟是那侧夫人姜氏。想起那女人,她浑身不自在。即便顾衍早年将她拱手送了人,可听说后来她过得很不错,这叫她如何甘愿?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夫君以前的女人,过上比自己舒坦的日子。
于是急急出声,抱着她都想不明白的用意,只想绊住他脚步。“侯爷!”清脆的语调高高扬起,带着哭腔,怔怔看着他,手足无措。
可那人像是入了魔,扔下句令她惊痛的话,带着那随侍打马疾驰而去。上马时候,竟险些没踩稳马蹬子,打了个踉跄,被身后仆从搀扶一把,这才狠狠一鞭子挥下去,冲出宫外的廊道,一头闯入了闹市。
眼睁睁看他惊得长街一片狼藉,她心里像是空了一角,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如此绝情待她。
“与她再无瓜葛”“日后莫要相见”,每回想一次,她心头就跟割肉似的疼。难道再亲厚的情谊,也抵不过时间的碾磨?
他是如此,那人,更是如此!
抚着心口,司氏望着掖庭外墙上高高挑起的飞檐,顶上透出大片通红明艳的霞光,一点儿觉不出暖意,只觉那日头,只照在旁人头顶上,与她半分也不相干。
弘业三年春,难产产下个死婴,又熬了一冬的侯府侧夫人姜氏,在充满汤药味儿的寝居内,眼里带着空明的笑,静静咽下最后一口气。
江阴侯贺帧披散着发髻,眼眶里密布血丝,拖着沉重的步子,一脸狰狞从屋里出来。之后片刻不留,驱马硬闯相府。真见到那人摆了张藤椅在院子里得闲翻书,见他到来,不过平静抬了眼,贺帧忽而觉得丧气,迳自拣了树下春凳落了坐。
“她去了。”带着深沉的伤痛,男人嗓音低哑,在故人面前,终究露出化不开的凄然。“临去前,她只道来世再不相见。又央我看在昔日情面上,好歹给你留一条活路。”
说罢闷笑出声,仰着脖子,眼里蒙了薄薄水光。“你顾衍不要的女人,到头来,死心塌地还牵挂你性命。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我贺帧要她何用?”
对面那人总算有了些别的反应。面上有刹那惊愕,之后蹙眉回想。
姜氏……他已记不得她的面目。只记得那女子心慕于他,样貌身段俱是不差。
那年他弱冠,偶有一次去泰隆查案,应邀去了姜家做客。好似有一女子,怯生生探头看他,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涨红着脸,细声向他问好。
这般神情他早已厌倦。京里多的是贵女欢喜他的容貌,不缺她一个。
后来姜家大房闹出事端,私底下将她说给新上任的冀州巡察使为妾。靠着新巴结的靠山,折了大半家财,总算逃过一劫。
彼时他恰巧在冀州,闹市之上碰上一身喜服仓皇逃婚的女子。她如无头苍蝇般绊倒在他脚下,若非他下令喝止,周准一枪已刺穿她喉咙。
她抬眼见是他,眼里铺天盖地全是欢喜。带着股决然的意味,求他收她做婢子。而他早已不记得她是何人。
许是见她样貌不赖,许是对她眼底生出的绝决起了丝兴致,他随手拣了她回去,从此她便是他后院再寻常不过一美姬。
再之后,新鲜劲儿过去,腻味将她转手送人。他依从族中安排,迎取幼安为妻;而她嫁进侯府,做了贺帧的侧室。此后陌路,再无牵扯。
顾氏有今日,他早已料到。幼安暗地里一应作为,他全不放在心上。他对那女人无心,由她自生自灭。
只是没想到,顾氏危难之际,竟还有个女人临死前替他向贺帧求情?!
顾衍目色沉了沉,怪那女人无端插手他私事。可他冷硬了太久的心,终究因她起了丝波澜。
“你也知道她的好是不是?”形容邋遢的男人歪斜站起身,没了来时的戾气,浑身包裹在浓浓的痛悔里。
“也好,也好。你自有你的谋算。顾氏如何,你早已被凉了心,近些年对族里撒手不管。如今又赋闲在家,借势远离朝堂。你声望犹在,惠王心头到底还存了顾忌,一时半会儿也拿你没撤,更用不着她来替你操心。如此我也不算连她最后的心愿也辜负了去。”
言罢抹一把脸,一脸的胡渣,他也不在意。就这么一步步逶迤去得远了。恨那女人绝情至此,却又对她撂不去手。说是不要她了,可心心念念,还是要葬了她进贺家的祖坟。
院子里细风卷了书页,一身素袍躺在藤椅中的男子,指尖轻轻压一压页脚,凝着目色,心头淡淡萦绕着几分说不出的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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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正的姜七和世子的前世。为什么刚开始世子发现这一世的姜七换了人,立刻就推搪了姜家的宴请,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不是不喜欢这一世的小七,而是他觉得值得稍加补偿的人不在了,也就没必要过多接触。可惜世事难料,这一世的小七凭借催眠,更快引起他的注意,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第109章 破庙(2)
当先向那几人摘下斗笠,七姑娘抬眼一瞧,都是扔人堆里,再难寻出来的打扮样貌。
几个汉子冲他们拱一拱手,将湿哒哒还在滴水的斗笠随意靠在墙角,迳自拣了个不漏雨的屋檐站着,弯腰拧干紧贴在腿上的袍服下摆。抖一抖,这才迈步进了庙里。
四下一看,挑了块空旷些的地儿,将地上碎石用脚拨弄开。又从庙里搜罗来几根朽掉的断木枯草,堆了个柴火垛子。看样子,是要升火。
刚才冲她们问话那人,抬头见到梁上挂着的半幅破幡子,手把在腰间佩刀上,一眼瞧出对面乃是世家子弟,还带着两位姑娘家,便特意知会声,“烦请众位向后避一避,捂了口鼻。”
姜楠了然,挥手叫大伙儿后退几步,好在两位姑娘原本就避在角落,于她二人倒是无碍。
七姑娘一手执扇,躲在后头,睁眼静静端看。但见那人出手极快,刹那间,她只瞧见一片冷艳的刀光,那本该扬起尘土的幡布,竟被人齐根斩断,直落落坠了下来。
那人一把拎起半空的幡子,另一手甩一甩袖袍,将因震动扬起的尘土,兜了个圈儿,尽数向无人的角落里拂去。
好俊的功夫!只凭这一手,怕是能与世子身边周大人不相上下的。
七姑娘惊叹着,因着姜家自老太爷之后,弃武从了文,也就鲜少见识这等手段。不过好在一路见了好几回御刑监掌使大人舞刀弄枪,她也知晓大周武学昌盛,文武并重。
这一行人显是刻意乔装过,衣衫虽寻常,来头却不一般。浑身上下寻不出半点儿能表明身份的佩绶、腰牌,许是瞧他们年岁尚幼,倒是磊落大方,没刻意掩饰会工夫的底子。
当先几人事情办妥,也就短短片刻功夫,落在后头那两人,步履从容,身上披着蓑衣,无需言明,便知是这一伙人的头头。
果然,前头那男子,摘下斗笠,随手将蓑衣递给随扈。露出张干净俊朗的面孔来。眼神清亮,仿若淡淡含着笑意。嘴角微微挑起,目光流转间,无端的,便让她觉出几分轻佻来。
这人身后随着个老仆,身形瘦削,竹竿似的,瞧上去似有些驼背。眼神很锋锐,眉眼却极淡。本就不甚浓密的眉毛,只见得前半截儿,却是生了副断眉。
一行人安顿妥当,围着垛子生起了火。角落里五姑娘刚服了药,本就困觉,正迷糊着昏昏欲睡。被火光晃了眼,不耐烦细细哼唧两声,靠着辛枝往她颈窝里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