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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斋月-第6部分

小说: 斋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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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娘的,真有本事,作假还能当模范。娘的,呸。丁老四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狠狠地踩了一脚,好像踩的就是这位什么屁模范。妈的,老子踏上一只大脚,叫你这号的永世不得翻身。

  哎,人总得要求进步嘛。所以,人看到的都是结果,谁在乎过程?天底下的大款都有拿不上桌面的事,何况咱还是小打小闹?再说,人家也确实交得税多嘛。只要关节打通了,工作到了位,你就尽管放心,天底下根本没有办不成的事。

  丁思武看了一眼他爸爸,然后又慢慢地抬头看起了天。丁老四被眼前儿子的沉着冷静打动了。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往日那个嘻嘻哈哈,总没正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老是捣蛋的小子,那双空灵清纯的眸子,此刻却包含了太多的内容,竟是深奥地让他不自觉地有点敬畏了。

  他咳嗽了几声,好像这声音重又让自己成了儿子的老子。既然是老子再怎么心怯,也要充着老子的模样。嗯,有道理。他点着头。你小子,要不说当官的招儿多呢,看看才上任多大工夫,心眼就这么多了。让我看呐,再过几年,你就是把你老子我给卖了,你老爸我也不知道上那里拾钱去啦。

  老爸,我这也是为集体谋福利,人民公仆为人民嘛。

  臭小子,别上天,你不成个人民公害,我就“直感”主了。

  丁老四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一只大手慢慢地挠着头皮。儿子一点拨,他心里立马就打开了算盘。把煤渣碾碎了掺到煤里,不就成了好煤?然后,让二儿子再在县里花几个钱做做工作,炼钢厂、热电厂,还有那些大的企业……到时候,钱还不像流水一样哗哗地往家淌?

  老爸,只要你一眯眼,不用说,这招儿就成了。眼看渣山就要变金山了,是不是给点这个。丁思武右手的三个指头比画成数钱的样子。

  你个小兔崽子!丁老四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娘的,终归是我丁老四的儿子,咋能一下子修成正果?再变也还是那个贼形。你说你啊,一肚子花花肠子,就知道糟蹋钱,我还没问你,这几个月的工资都上哪里去了?整天要钱要钱的,小败家子。丁老四边说边端起了茶杯,儿子一看杯子已空,便麻利地给他爸续上了茶。

  老爸,冤枉好人了您老。他放下茶壶正正经经地说:我花钱是大手了点,可这年头该苗粪的得苗粪,该犒油的得犒油啊,要不,一个镇里成千上万的人,镇长能围着咱转,就咱头大咋的?俗话说“买卖要想做得大,就得猛往领导家里灌。”老爸,再说了,您老别大牛眼的整天光盯着我呀,他们几个,嗨——那钱花的更离谱。瞧着吧,等哪天一个个的从外边给您抱回个野孙子来,回头您就该夸我好了。

  丁老四把茶杯往桌子上一蹲,佯做生气地骂道,小鳖羔子,你老爸还用你教育?你老爸眼还没瞎。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节
第三节

  埋葬了丁老四,马卫国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这几天光忙他的丧事了,都没顾得到村委来。这时节,尽管村委也没有什么大事,但眼看着元宵节就要到了,他还是不放心张文。偶尔见到自己的小女儿一面,她只是应付公事似的就那么一句——还行。但到底怎么个“还行”,他心里也没底。昨天,支书突然对他说要去北京搞调研,村里的事让他盯紧点。支书走了,这扮玩的事,更不能马乎。

  晚饭后,天上依然飘着零星小雪,马卫国遛遛哒哒地来到了村委。他想先到村委看看,然后再去找张文了解了解情况、布置布置。

  村委大院在村子的最北边,既挨不着村里的人家,也离得不太远。往北约么百十米,就是一条国道。院内是一溜的北屋,中间矗立着一座时髦的假山,突兀的显得不伦不类,靠南墙放着两台康乐球桌。门前有一块篮球场,南北两头孤零零的立着一副破篮球架子,有时候年青人也在这里活动活动。

  晚上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一个人遛哒过来,坐上会儿。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在这里就觉得非常地惬意。可以随便看看电视,不像在家里有人争台。还可以看看报纸。或者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是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院子里,雪花又在飞舞,忽东忽西,忽上忽下。风把它吹向西,它就向西,风把它吹向东,它就向东,风把它摔向那里,它就老老实实地呆在那里。它不用思想,身不由己。等风累了,风停了,它又能自由地落到地上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张文不声不响地推开了门。

  嗬,老哥,真是你,见灯亮着,我猜就是。

  噢?老张,哈哈。真是想谁谁就到啊。说着,便从衣架上扯下毛巾,给他打扑身上的雪。张文摆着手扯下了脖子里的毛巾,自己扑打着说,今年这雪,唉——上瘾似的,不大不小,不紧不慢,整天就这么飘。

  是啊,自打闭斋就一个劲地下。反正你又不赶四集遛乡的,下就下吧,地里的麦苗可是巴不得啊。

  是啊,庄户人家盼的就是个丰收。要说赶集吧,我就是想去,这个时节它也没有开市的不是? 

  两人打着哈哈,马卫国把一杯热茶递到了张文手里,又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到火炉旁叫他靠近暖和暖和。张文坐在椅子上,手摸着屁股底下的狗皮垫子说,这东西是好,既保暖又防潮。

  我还真有点纳闷,你说支书咋舍得把他的宝贝杀了。

  谁知道?也许是为了这个垫子吧。

  不可能,没见他腿痛腰痛的。

  管那么多干啥?反正狗是人家的,爱养就养,爱杀就杀。咋的,你也出来转悠转悠?

  不行喽。想想年轻的时候,越下雪越往外蹿,现在没那兴致了。我是被老婆撵出来找张牧的。见这里亮着灯,猜着是你,就过来了。唉,你说孩子都这么大了,一霎不在跟前,她就咋呼。

  哎,老张,扮玩的事咋样了?你要不来,我这就想找你去。

  马卫国对娘儿们的事不感兴趣,所以他不想顺着张文的话说。张文也早已习惯了这些,人家有头衔的人都是掌握着说话的主动权。

  没问题,不论是小年轻还是年老的都挺卖力。咋说呢?六侄女看上去文文静静的,那帮年轻人还就是都听她的,也不用吹哨子,也不用咋唬,人马全依着她的手势排练。

  她是教书的,这事当然在行。你快说说,练的咋样了?

  不说是一点差错也没有吧,可也够熟练的啦,这两天再加强加强,应该是没说的。

  可不能放松啊,越到最后,越要加强,决不能放松。我说,你一定要一抓到底。这份量你该掂得清,我可早就对你讲透了。

  是、是、是,越是最后,越是马乎不得。我一定要把好最后一关。

  马卫国又叮嘱了张文一番,张文点头如鸡啄米。他这才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话题。

  我看六亭这孩子,这阵子也挺卖力。唉,丁老四也是个没福的,竟没等到孩子过门。

  孩子的事,难说。这些天六亭的脸就像这天空,没晴的时候。

  说到这里,马卫国便想打住话题。他觉得有些话不好向外人开口,何况还与人家儿子有关。另外,他心里也没底,不能光听老婆的枕头风。咋能像个老娘儿们似的反来覆去的没个谱呢?

  老张,你说要是让丁老四再活一次,他还能干点啥?马卫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马大哥,人死不能复活,你也别太伤感了。张文一脸的担忧。

  唉,我啊,我是琢磨着,如果让他再重新活一次,他也许就能成个圣人。马卫国只管自顾自地说着

  啊?张文这时才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过话题说:如果一个人能死而复生,他一定能明白哪些是该做、哪些是不该做的。唉,我不像你,你大政策懂得多。但是我觉得人吧,真应该学学大地。大地养育了万物,从不要回报,而人给予她的是什么呢?最终不过一具朽骨而已。人把自身制造的废物全部抛给它,且不说对它的随意索取,比如到处开山、挖井。虽然这让人享受到了现代化的生活,可是这些破坏人却没法弥补。它的宽怀和容忍真该叫人好好效法,然而人往往说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一回事。唉,人活着的时候如果都明明白白,那该多好啊!

  是啊,老张。要不老辈人咋说要读圣贤书呢。我没喝过你那么多的墨水,这点文化还是在部队上学的。要我说啊,这做人啊,一不犯法,二跟党走。想想这些年,大事小情的咱经历的也不算少了,在村里也算是属大拇指的人。人活着,要的就是这口气。想想世上这么多的人,能凑到一起也算是缘分吧。像你、我、丁老四,既使隔着教门,脾气秉性也不同,可从穿开裆裤到现在,胡子拉茬一大把,孙子外甥都抱上了,都一直亲兄弟一样,这就是缘分。虽然丁老四走了,但是小辈的友情也算是给咱传下来了。

  小鬼子投降那天,咱弟兄仨跑到镇上,跟着庆祝胜利的*队伍跑到半夜才回家。想想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张文动情地说。

  咋能忘了?抗美援朝那年,咱仨一起去镇上报名参军,人家嫌咱小,咱虚报了几岁。录取时,查出你是地主子弟,给刷了下来。丁大妈也是,又哭又喊的,硬是把她的独苗苗给拽回了家。

  可不是咋的。当你戴着勋功章再回到村里的时候,唉,我倒霉的日子也就跟着来喽。

  张文的眼眶发红,好像他真的又回到了那些倒霉的日子里。他习惯性地从袖筒里又掏出了那块既使变了颜色,也依然叠得方方正正的手绢,擦他那鼻尖上时常挂着的清水鼻涕。唉,这老伙计,怕是要陪我进土里喽。

  哈哈,老张,你还是那付老地主的臭酸架子。马卫国每次看到张文掏手绢擦鼻涕再放回袖筒的架式,就忍不住想笑。你老弟的袖筒还是袖筒?分明就是衣柜嘛。

  马大主任,张文眨了眨眼,猛吸了吸鼻子,这话你说你臭了我多少年了,你不也是……啊?你没变,我咋好意思改啊。

  两个人竟然忘情地哈哈大笑起来。

  来,再来一杯。说着,马卫国又要给张文加水。张文一挥手说,刚骂了我是地主,我看这帽子该扣到你头上了。

  哎,马卫国瞪起了眼:敬神还敬出鬼来了,这话打哪里说起?

  看看这茶,冲几次了?都白汤了还叫人喝,幸亏不是你家的。

  你啊,本性难移,穷讲究,真是本性难移。哈哈。不就一杯茶嘛,倒了、倒了,咱再加新的。再会过也不在乎这点小意思吧。来来。等冲上了新茶他又说,老张,你咋比我这闭了一天斋的人还能喝?茶是解渴的,你该不是吞了一肚子什么“黑猫肉”吧?

  哎,马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空心肚子也好喝口酽茶,啥黑猫白猫的,老婆炖的鸡,你说一只鸡统共才多少肉?先给儿子盛出一碗来,再让着闺女吃,还有多少能到我嘴里?再说了,现在人都讲究吃品味。谁不喜欢牛羊肉?都知道这玩艺是吃青草喝清水长成的,吸收的是天然精华,人吃了,当然就能强身健体。你再看看现在有钱的人,人家根本就不吃肉。

  老张,你总不至于说人家像神仙那样饮风喝露吧?马卫国撇着嘴想笑,但没笑出来。

  就人家那脑袋,那聪明,咱哪能跟上趟?人家时兴吃绿色食品,划出一块地来,专种吃的,喝的。不用化肥,不用农药,更不用啥破玩艺儿激素。

  哈哈……老张你是越说越离谱了,你该不会说人家穿的衣服也是天然长出来的吧,啊?哈哈……

  你还别笑,要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你想啊,做衣服用的布料,不是棉的丝的,就是皮的,还不都是地里长的?

  嗯,这么说也有点道理。马卫国打着哈哈说。

  哎,你说这世道变得,现在一说自己是地主子弟,就像是多光荣,一提贫下中农,就像是该谁的、欠谁的、八辈子揭不开锅似的,这叫什么事这叫?

  哟,马主任,别人怎么理解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可没那么多弯弯道道,我大半辈子都被这顶帽子压得矮人一截,要不是仗着你信任我,我还当啥会计,早抱着扫帚扫大街去了。

  你啊,叫大哥的时候没事,一叫主任你心里就打小九九。看不透你?哈哈,看不透你,我就算白交你这个朋友了。

  马大哥,你是如来,就算我是孙猴子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你啊,你别再给我戴高帽了。噢,今晚你说是要干啥去?马卫国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问。

  干啥?张文一愣怔。噢,对了,我是出来找张牧的。孩子早就说有事去铁矿厂不回家吃了,可她妈就是放不下心。我呢,也正好出来遛哒遛哒,回家一打马虎眼儿就过去了。

  你打个电话问问铁矿厂,这多省事?马卫国指着桌子上的电话说。

  嗨,打也是白忙活,镇上的总机,晚上要电话,像跟她借钱似的。

  老张,你那儿子可得管紧点。

  马卫国还是藏不住的说了,咱兄弟俩大半辈子的交情,我说话向来不藏着掖着,叫你那小子离六亭远点,孩子们大了,不是小时候,在一起咋玩咋闹都行。再说了,丁思武那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噢,张文点着头,又摇起了头,听到马卫国说完了,才觉得这不是点头摇头的事了,敢情绕了一大圈子这才是……他也严肃了起来:

  马大哥,咱兄弟仨,虽不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可也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丁老四没了,咱哥俩更是没说的。六亭、思武、思勇、二虎子、张牧、张凤这几个孩子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知子莫如父,我看张牧是打心眼里喜欢六亭,要不是隔着教门,思武也未必能赢得了张牧。既然定了亲,孩子们也就安份了,张牧就是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大哥,你放心,这小兔崽子要是敢动这个心思,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注:未完下次再发。共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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