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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悲歌一曲东林党-第49部分

小说: 悲歌一曲东林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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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准奏,就这样一场“玉玺”闹剧,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高攀龙亲自处理了御史崔呈秀贪墨一案。

  去年三月,高攀龙奉旨到无锡督催马价,往来于淮、扬间,耳闻了不少巡按御史崔呈秀索贿之事,一言以蔽之,赃私狼藉。这崔呈秀,河北蓟州人,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与缪昌期冯铨同科。崔一入仕,只是一个八品小官——“行人” ,主管传旨和护送大员。当时他官微言轻,只好夹着尾巴做人。天启初年,他看到东林势力一天天壮大,许多东林党人占据了要位,大有主宰朝局之望,于是他找到了年兄缪昌期,有意投靠东林党。缪转告了赵南星,赵微微一笑,说老夫观察崔某的相貌,两只眼睛总是左顾右盼,走起路来如老鼠行步细碎急促,相书云“鼠行好利” ,老夫看他必是个贪财好利之徒,我们只可避而远之。于是崔呈秀投奔东林党一事搁浅。不过崔并不死心,在他出京巡视淮、扬之前,曾上疏举荐李三才入阁。……

  后崔呈秀以御史身份巡查淮安、扬州,倒应了那句“御史出行,不能动摇山岳、震慑州县,为不称职”的老话,不过他是反其意而用之。他所到之处,贿赂公行,盗以贿释,犯因贿免。有的地方大盗只要交上三十两银子,便可无罪开释。有霍丘县县令郑廷祚,贪污赈灾款过万,崔呈秀听说此事后,先是虚张声势扬言要上疏弹劾,郑廷祚听说后,立即慌了手脚,连忙送给崔御史一千两银子,崔收下了银子,此事便不了了之。

  崔呈秀除公然受贿外,还包揽词讼。地方上的大奸大恶或死刑犯,只要用钱通贿,都可获得免罪或减刑。就这样数年间崔在淮、扬索贿,不下千万两 !此外,崔呈秀还借出巡之机,沿府沿县借款,以中饱私囊,透支多达一万四千两,各府县叫苦不迭,齐说:“自来巡方御史,未见过像崔呈秀这样的大贪 ?”

  霍丘县令郑廷祚自从送银免“灾”后,陆续听说崔呈秀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于是他又送上一千银子,乞求崔举荐自己做一名知府,崔呈秀当场答应,为打通关节,崔还亲自给吏部写了封推荐信。郑廷祚升官心切,回家后立即派了两名家人,拿着崔的荐书并带着银子,去京城拜谒吏科都给事魏大中。

  这一天早晨,魏大中骑马去科里办事,快到朝门时,发现有两个人手捧一份文书跪在自己面前,他接过一看,内有一启一禀一状。“状”上写明馈银六十两,再细看“启”和“禀” ,原来是巡按淮、扬御史崔呈秀的一份荐书,和凤阳府霍丘县令郑廷祚的一份简历。魏大中读后不胜惊骇,心说这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前来通贿,真是胆大包天 ? 当即他派属下把郑某的两个家人及书仪,一并送到西城兵马司收管,随后上疏皇上,请求对郑廷祚依律处分。三天后,皇上在魏疏上批道:该科首发私馈,足见公严。郑廷祚交法司严审。

  魏大中读了圣旨,心中盘算这买官者绝非仅郑廷祚一人,须深入查一查。果不其然,查出新任两淮运司同知谭天相,过去因贪贿曾被参劾,后奉送崔呈秀一千银子得免,此后谭又送千金给崔呈秀,崔遂举荐谭做了两淮运司同知。魏大中得知详情后,迅速将郑、谭二人之事禀报了都察院掌院高攀龙。

  依照惯例,巡按御史回朝,都须经过都察院都御史的考核,考核称职者才能复任。崔呈秀九月回京,高攀龙请掌道御史袁化中核查崔呈秀。崔发现袁化中对自己在淮、扬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登时就乱了分寸,他装出一副可怜相,乞请袁化中手下留情,替自己遮掩一二。袁化中一脸的严峻,从卓上拿起郑廷祚与谭天相的供词,崔呈秀见了顿时无话可说了。

  御史李应升在都察院主要负责拟写章奏,左都御史高攀龙便请他起草弹劾崔呈秀的奏疏。夜深人静,李应升正在家中书写《纠劾贪污御史》一疏,崔呈秀不经通报私自闯了进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长揖不起,嘴里哀求说:“看在同是台官的份上,请李兄笔下超生,千万别让我落个流放充军的下场。”李应升一脸正气,肃然回答说:“事付公道,李某非敢藏私?”说完喊了一声“送客!”

  高攀龙拿着李应升拟好的奏疏,去征求吏部尚书赵南星对处理崔呈秀的意见。高提出把崔呈秀革职回籍,赵说了句“过轻 !”随即,赵愤愤的说:“崔呈秀卑污狡狯,不修士行,依我看,把他遣戍(充军)了吧 !”高攀龙说:“远戍也不算为过,就照老师的吩咐办吧 !”

  弹劾崔呈秀的奏疏,送到了乾清宫,朱由校在上面批了四个字:革职听勘 !

  二

  崔呈秀属于那种毫无操守,而且报复心极强的人。他从邸报上看到自己被“革职听勘”的消息,一整夜没能安睡,他辗转床头,寻思着如何才能翻局?眼下当务之急,是巴结上一个有权有势能使自己“免勘”的大人物,这个人物在皇上身边还得说一不二,于是他想到了魏忠贤!魏恩宠有加,天启皇帝在位一天,他必红火一天,据说他还敢假传圣旨。……崔呈秀有了目标,可自己偏偏与魏又素昧平生,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熟人,就是在宫中当差的老乡许秉彝,他寻思也许许某能给自己搭个桥,于是崔呈秀找到内阉许秉彝,许弄明白了他的来意后,便转托了秉笔太监李永贞。

  李永贞是魏忠贤手下最忠心的帮手,凡是大臣的奏章,他估计魏忠贤会感兴趣的,就会在奏章的页面上,附上一张白纸条,再用手指甲掐一道痕迹,然后记下奏章的要点,向魏汇报,听候魏的处理。李永贞工于心计能言善辩 ,并且爱财如命,他先对许秉彝卖了个关子,说此事是上司(指高攀龙)参劾属官(指崔呈秀),怕是难于挽回,不过,没有翻不过的火焰山 ?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许秉彝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明白他是在索要钱财,便许诺说酬金“不在话下” ,之后,许又把李永贞之意转告给了崔呈秀。

  崔就如同一个快要淹死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块救命木板,岂有轻易撒手之理 ?他忙从搜刮来的财宝中,寻出一个釉里红赶珠龙纹碗,这是件永乐年间的官窑瓷器,又凑足了三千两银子,乘着黑夜在许秉彝的陪同下,亲自送到李永贞家中。

  李笑嘻嘻收下了礼物,然后仔细端详了一番崔呈秀,说:“我李某善看相说梦,看崔大人这骨相,虽说眼下有点小灾,日后还会飞黄腾达的,有拜相之望。”崔呈秀哪里还敢有那样的奢想,他向李永贞作了一揖,迫不及待的问:“李公公,皇上已有御批,将我革职听候审查,公公可有什么回天之策 ?”李永贞仿佛胸有成竹,说:“明晚我领你去见厂臣,知道吧,就是魏公。我预先给你垫个话儿,你当面再求他。我教你个主意,崔大人是河间蓟州人,那魏公是河间肃宁人,算半个老乡,崔大人何不与魏公认下亲戚,那么一来,你那点事还算什么 ?”崔呈秀豁然开朗,忙向李永贞道谢,又问了问魏公的嗜好,当听说魏公酷爱宝马,他心中便打定了一个主意。

  第二天一早 ,崔呈秀带着家人直奔了骡马市,他打算挑一匹好马献给魏公。功夫不大,他便选中了一匹叫“玉面龙驹”的骏马,马主人要价一万两,崔呈秀二话没说,扔下张银票,牵着马就走了。

  晚间,崔呈秀换上青衣小帽,又从谭天相送得厚礼中,挑出一条夔龙脂玉带和一件五色倭缎蟒衣,叫家人牵着那匹玉面龙驹,来到了魏忠贤的住家——肃宁府。

  崔在大厅等候多时,才见魏忠贤在李永贞的陪同下,缓步走了出来。魏忠贤一副目中无人的派头,往太师椅上一坐,上下打量起了崔呈秀。崔呈秀忙上前紧走几步,匍匐在地磕了个响头,随即行起了九拜大礼,口中说:“义父再上,受孩儿一拜!”魏忠贤满脸堆笑,做出了一个搀扶动作,说:“你我既认了父子,便是一家人了,别跪着了,坐下来叙话吧。”崔呈秀又拜了一拜,这才坐在了李永贞旁边。

  李永贞指了指崔呈秀,对魏忠贤说:“如今崔相公还背着革职听勘的处分,魏公还需向上边说句话!……”魏忠贤毫不在乎地的说:“过些日子,我叫言官上道疏,我再到圣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帮你把罪名铲了吧 !哈,皇上爱忘事,过两天就把这事儿忘干净了。你就别提心吊胆了,事儿包在我身上!”

  崔呈秀听了满心欢喜,这才定下心来,观察起魏忠贤来。魏身材魁梧气色甚好,虽年过五旬,但手脚灵便,言谈话语带出几分狠劲儿。他头戴束发冠,身穿绣满金虎金兔的纱衣,崔呈秀知道秉笔太监是正四品的官衔,平日在宫中也是穿着全身绣龙的官袍,当时的规矩是,凡新任命的内阁大臣,都要拿自己的名帖和礼帖,向秉笔太监致意,足见司礼监秉笔的权势!

  崔呈秀正在胡思乱想,魏忠贤突然向他发问:“儿啊,是何人非要治你的罪 ?”崔呈秀忙回答:“是高攀龙,还有赵南星袁化中,他们都是东林党,挟私整治孩儿,非要置之死地。”一听到“东林”二字,魏忠贤的旧恨新仇一齐涌上心头,他想起扬涟等雪片般的劾疏,还有赵南星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心说这东林真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竟干那些斩尽杀绝的事儿,把朝中一个个从不与宦官来往的秀才们,都给撵到了自己这边,这倒是天助我也 !

  崔呈秀是外朝是第一个认阉为父的文官,很快他便联络上了同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的冯铨,但冯与魏忠贤的亲密关系要远远胜过崔,于是崔处处逢迎冯铨,两个人常在一起喝酒叙旧。一次他们回忆起癸丑年叶向高任主考官,殿试完毕后,他俩和孙杰霍维华王化贞傅魁郭巩,还有缪昌期周宗建周顺昌方震孺鹿善继等,成群结队跑到承天门城墙东侧,站在绸缎搭好的彩棚下看榜的情景。当时他们各个睁大了眼睛,在金榜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如今事过境迁,当年的年兄年弟,眼下截然分成了两大派,他俩投靠了魏忠贤,而缪昌期周宗建方震孺则成了东林党的骨干。

  一提起缪昌期,冯铨就忿忿难平,他对崔呈秀说,自己刚入翰林院时,因年少貌美,没少受那帮子老先生的欺负,尤其是缪昌期。缪仗着文笔好,又能说会道,常拿自己开心耍着玩。特别是自己父亲从辽阳临阵南奔,遭弹劾论罪,自己曾悄悄哀求缪,求他设法搭救,没成想缪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己,说什么我父子应该同罪!更可恨得是,缪还上疏参劾我,害得我被罢官,以致在涿州家中一呆就是这么多年,要不是魏公,我这辈子恐怕没有出头之日了?……冯铨讲到这里,咬牙切齿说:“平生我最恨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熊廷弼,再一个是缪昌期。”

  崔呈秀听说小冯是魏广微属下,便先称赞了一番魏阁老,说魏倍受皇上信任,连驳斥扬涟的诏书都交给他起草,日后前途将不可限量。冯铨听了撇了撇嘴,说:“崔兄你只看了表面,那魏广微好面子,善于投机,他是靠结交魏公才入了内阁,可他又不愿落个‘谄附权阉’的恶名声,因此他与魏公还只是暗中来往,对外还打着名臣之后的牌子,经常主动与朝中一些名人结交,我听说他没少碰壁!”说到这里,冯铨用不满的口气说:“前些日子,魏公有意举荐我入阁,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他,他说我年轻,说我资历不够,哼 ? ……”崔呈秀听了冯铨的一番话,方知这小冯与魏广微面合心不合,便附和小冯说:“咱们同学中数你才华横溢,他魏广微这是嫉贤妒能 !”冯铨听了顿时露出得意的神情。

  三

  每年十月,照例要在御殿颁发第二年的新历书,称“颁历” ,也叫“颁朔”。

  这年的十月初一,如往年一样在午门举行了隆重的颁历活动。皇上身穿衮服

  头戴十二旒冕,神态庄重。文武百官头戴乌纱,身穿团领衫,前胸补子上的图案形态各异,文职绣禽武职绣兽,各个表情肃穆。令人奇怪得是,在整个颁历仪式中,大家谁也没见到阁臣魏广微的影子。

  “颁历”结束后,紧接着要在太庙举行祭祖活动。于是文武百官列队前往左首的太庙。在行进过程中,吏科都给事魏大中对御史李应升说:“咱们这位魏大学士,怕是睡过了头了吧 ?嘻 !”李应升面露嘲笑,说:“按大明律,失仪朝贺者,笞四十。我二人拭目以待,看一看那板子能不能落在这位阁老身上 ?”

  祭祖仪式开始。在中和韶乐声中,皇帝朱由校依照赞礼官的赞唱,分三次向列祖列宗的神座,供献酒醴,文武百官也随之行礼如仪。中午,当祭献仪式快要结束时,魏广微才一头汗水慌慌张张赶到,大臣们见了都纷纷摇头,表示不满。

  事后魏大中准备参劾魏广微,他去找黄尊素商议。黄明显表示不赞成,说:“魏广微气量狭小,好脸面,爱记仇,把他攻急了,生变 ?魏忠贤早就打算借外廷的帮手,来攻我们,魏广微正是他利用的对象。虽说广微是通过魏阉进入内阁,却不愿人们提起此事,说明他还有一丝羞耻心;再说目前他还没跟我们公开撕破脸儿!…… 眼下,形势对我党不利,你那弹劾一事,不如搁置。”

  魏大中却说:“大洪击内魏(魏忠贤),我击外魏(魏广微),无论成功与否,都可在史册上大书一笔。”

  黄尊素皱眉头说:“怎么可以用国家的事情来殉魏兄的名节呢 ?再说大洪都不能把魏阉拉下马,你又怎能轻易搬倒魏广微 ?你这样做,只能加速我们灾难来临。”大中听不进去。

  黄尊素发现到了吃饭的钟点儿,便留大中一同用饭。黄夫人特地做了家乡的“叫化鸡” ,来款待大中。黄尊素还拿出一瓶“花雕” ,劝大中喝个痛快。席间,黄尊素笑着劝大中说:“廓园(大中号),你也该把嫂夫人接来了 !上朝回来也能吃口热和饭了,也省得一主二仆,家里像个和尚庙 !”魏大中只是闷头吃饭,他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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