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王牌军覆灭记:败军-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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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甫说:“从古至今,日本人只干了两件事,不是侵略就是准备侵略。有这样一个邻居应该是我们的福气!”
我问:“怎么这么说?”
张灵甫说:“因为有了日本人才能让我们中国时刻都有危机感,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会夜郎自大。一个没有危机感的民族,等待她的只有灭亡。我们之前这么长时间,就是缺乏危机感,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不思进取,墨守成规,才让日本人得了便宜。不要怪日本人,要怪就怪我们自己!我们的祖辈和我们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愿我们后辈不要再犯这个错误了。” 。 想看书来
第五十五章 分内之事
太阳照常在东边升起来了,万丈的光辉照耀这整个张古山,日军的轰炸机群同时也出现在了东边的天上,气势汹汹地朝我们的阵地飞了过来。
张古山主峰阵地的失守,彻底地断掉了日军106师团的退路,冈村宁茨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它救出来。救援的27师团正不计伤亡地向万家岭突进。已经成为困兽的106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更是调集了重兵向张古山发动了自杀式冲锋,他们的目标是拿下张古山,杀出一条血路来向27师团靠拢。
重庆的军事委员会对围攻106师团的各军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在10号凌晨之前消灭被围之敌,为*献礼,所有军师级指挥员必须下到团部亲临指挥战斗,不得放跑敌军。”
日军的航空炸弹暴雨般地砸在阵地上,整个张古山都在颤抖,大批的日军从两翼疯了似的冲向我们,我们在战壕里,拚命地反击,子弹划出的火光炫目到睁不开眼睛,各种炮弹落到阵地的每一处。无论进攻的日军,还是防守的我们,都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两边杀红了眼的男人在这快巴掌大的山头上开始了惨绝人寰地拼杀。
日军第一次冲锋就涌上了阵地,我们挥起大刀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到处是血光,到处是纷飞的肢体。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了一起。我想我当时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是一头发狂的野兽,面对日军的刺刀,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在我们眼前的没有一具完整的身躯,鲜血泼洒在我的脸上,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就在这红色的世界里,我本能地左突有档,把所有拦着我面前的日本人砍成两半,我的大脑本能地调集着我身上每一条神经,每一条血管,每一丝肌肉,为我的双手输送着源源不断的动力,让我在一片刀海中,毫无惧色地砍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胜,这个恒古不变的真理,在张古山上被体现地淋漓尽致。一群已经把生死抛在九霄云外的中国男人,在这个血红的清晨把日军的第一次冲锋打了回去。
我的身上不止有一处刀伤,胸前的那一处最重,一直往外渗血。张秀麻利地给我帮着绷带,由于亢奋过渡,我的身体在急促呼吸地带动下,不住第颤抖。导致血冒地更快了。
张秀用身体压在我的肩膀上,说:“调整呼吸,你再这样,绷带都止不住血了。”
我张开嘴,大口地呼吸着,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
我颤颤巍巍地问:“我死不了吧!”
张秀说:“挺住,你脑子里那根弦要是断了,你就没救了!!”
我知道张秀说得是什么――信念。
有了信念,人在什么险恶的环境中都能生存下去。我的信念不伟大,我只想再见到林雪。
同样一身刀伤的张灵甫提着冲锋枪在阵地上巡视着,安慰着士兵们。看着他坚定不移地眼神,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他让我们有了支持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张灵甫蹲在我面前说:“一营长牺牲了,从现在开始你负责左翼的阵地。”
我点了点头。
张灵甫拍着我的肩膀说:“坚持住!!”
二十分钟后,日军的第二次冲锋又开始了。漫天的炮弹再一次砸向了我们,我蹲在战壕里一边给步枪上子弹一边不时探出头观察着日军的动静。老扁豆在一旁掀开弹药箱,把每一颗手榴弹的后盖都拧开。麻秆更是不要命似的从掩体里抱了一箱重机枪弹冲向狗熊的暗堡。
日军冲到100米处,我们开始向他们成批地扔手榴弹,日军还给我们的是密集的机枪弹和迫击炮弹。
我喊道:“阿毛,把他们的迫击炮找出来!!!!!!!”
阿毛在一个散兵坑里瞄准这山下的日军喊:“看不见!!!!”
我端着枪,在密密麻麻地日军冲锋队伍中寻找着他们的迫击炮,我的准星扫过每一张日本兵脸,他们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因为疯狂而扭曲了。
这时,天空中再次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那是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但是,这次炮弹却落在了日军的队伍里。
麻秆兴奋地叫道:“龟儿子地,是我们的炮兵。”
日军被铺天盖地地炮火打得乱了阵脚,四处躲避。
我回头看了一眼二防,那个志愿上张古山的炮兵观察员正在指挥我们的炮兵狠狠地教训这眼前的日本人。他的身后三防上,我们的迫击炮也在不停地射出炮弹。
张灵甫跑上一防大喊道:“老少爷们儿们!爹娘都看着我们呢!别让他们寒了心。跟我上。”
一群满身伤痕的中国爷们在张灵甫的带领下冲出了阵地,杀进了被炮火打散了的日军当中。从日军惊恐地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可能从没碰上过这样的中国军人。绵羊猛然间变成了老虎。把这些个漂洋过海来到中国的豺狼撕得粉碎。
整整一天的战斗,我们打退了日军不下二十次冲锋。艰难地守住了阵地。
深夜,长岭,狮子岩那边的打得热火朝天,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天际。隆隆的炮声听得清清楚楚。
我每走一步,身上的伤痛就剧烈地扎着我的神经,让我不住地哆嗦。但是我还是坚持巡视完阵地,查看了每一处的情况。
狗熊靠着暗堡,坐在地上发呆。
我走到他面前说:“你伤还流血吗?”
狗熊说:“我的副射手全死了。”
我说:“我再给你找两个。水还够吗?”
狗熊说:“娘的,有点后悔来了!”
我笑着说:“有点晚了。”
狗熊说:“哪儿买后悔药儿去啊。张灵甫是真想把自己和咱们都撂在张古山上了。”
我说:“跟着这样的长官,是福气。总比唐生智那样的怂货强,命虽然暂时保住了,可是魂儿没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到最后还是伸着脖子让日本人砍。还不如拼死一战。赚个痛快!”
狗熊冲我呵呵一乐说:“我当初真看错你这小白脸儿了,想不到你能说出这话来,刘长喜都没说过。”
我说:“现在我是你们连长!”
狗熊说:“我看出来了,你他娘的就是个带我们死的货!”
我也笑了说:“我是要带你们回家!你记住这点,你多杀一个日本人你就离家又近了一步,不杀你就永远没有家了。”
狗熊说道:“我说不过你这读书人,老子反正不想死。”
我说:“你现在除了投降,没第二条活路。”
狗熊问:“武汉会战都败了,我们在这里拼命还值吗?”
我说幽幽地说:“这场战争的胜负,我们无能为力,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你现在的分内事,就是守住张古山!”
狗熊一拳垂在地上说:“就这样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老子就把命留这儿了。”
我大笑说:“冲你这句话,你就能活命!”
狗熊撇着嘴说:“我借您吉言!!”
我在安慰狗熊,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谁都怕死,没人跟命过不去。像张秀那样整天怨气冲天的家伙,也毫不犹疑地上了张古山,这是为什么?可能他心里还残存着一点点良知,就这一点点足以让他看着高大无比。
张灵甫也受伤了,在下午的一次战斗中,几块弹片深深地嵌进了他的左腿中。我进到掩体中时,张秀正在给他的包扎。
张秀边忙活着边说:“团座,有句话我得跟您说。”
张灵甫咬着牙说:“说吧。”
张秀说:“这弹片要是不及时取出来,您这条小腿可能保不住了!”
张灵甫脸上略过一丝异样,随即又笑道:“保不住就不保了,我把命都放在这里了,还担心一条腿吗?”
张秀抬起头说:“您真不怕残废吗?”
张灵甫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道:“想那么多有什么用?既然来了,就得把事情做好就是了。”
张灵甫看到我进了掩体便说:“外边没事吧?”
我把步枪放到一边说:“我都看过了,没事。您睡会吧,晚上我盯着。”
张灵甫问:“谢富国呢?”
张秀说:“二营长受伤了,在后边掩体躺着呢,估计够呛。”
张灵甫接着问:“今天牺牲了多少?”
张秀说:“刚点过尸体,247个。其他活着的都挂彩了。”
张灵甫低下头半天没说话,我递给他一支烟说:“抽一根吧。”
张灵甫接过烟点上说:“都是好兄弟!我实在是。。。。。。。。。”
他突然抬起头问我:“你说我做错了吗?”
我摇摇头说:“您没错!死了的弟兄不会怪您的,他们都做了自己的分内事。”
第五十六章 苦守
张古山的海拔被日军的炮火生生地削掉了几公尺,但我们仍然像钉子一样死死地扎在106师团的命门上,让它动弹不得。日军第二天的进攻在天没亮就开始了,一队又一队绝望中的日本士兵在地空炮火的支援下几乎没有间隙地向我们发动集团冲锋。
已经无法行动的张灵甫抱着一挺“捷克”轻机枪坐在一个散兵坑里继续指挥我们的战斗。而我们这些还能动的人,挥舞着大刀一次又一次把冲上来的日军砍下山。原本在附近的我们的部队,此时不知道去了那里,通讯兵一次有一次歇斯底里地对着话筒吼叫,耳机里除了电流发出的噪音,听不到任何回答。我们这几百个半死不活的人孤零零地守着这座已经被炸秃了的山峰,面对着四周潮水般的日军,只能拼着老命等待黑夜的降临,好给我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今天伤亡多少?”张灵甫半躺在散兵坑里问我。
我说:“212个,还剩不到200人。”
张灵甫说:“明天就是重庆下达的最后日期了。但愿山下的部队能够吃掉106师团。”
我回头忘了一眼远处烧红了的天,说:“您看,杨镇那边正打着呢。下午咱们的压力小多了,估计是都调到那边回防他们的师团部去了。”
这时通讯兵背着无线电台跑过来,兴奋地叫道:“团座联系上了!联系上了!师座要跟你讲话!”
张灵甫挺着身子张着手说:“快给我!”
通讯兵把耳机和话筒一股脑塞进了张灵甫的手里。
张灵甫冲着话筒激动地说:“我是张钟麟!我是张钟麟!”
耳机里传来了王耀武的声音:“灵甫啊!我是王耀武!再坚持一下,第四军正在围攻106师团师部。我已经和军座谈妥,明天全军炮火归你指挥!一定要守住张古山!等胜利之时,我王耀武八抬大轿接你下山!”
黑暗中,张灵甫泣不成声,他说道:“师座放心!您对我的再造之恩,我定当以死相报,上不愧对国家百姓,下不愧对您的苦心!”
放下话筒,张灵甫擦了一把眼泪,点上一支烟说:“就看明天这一锤子买卖了,把武器弹药都集中清点一下。”
我说:“咱们带来的弹药都打得差不多了,现在弟兄们用的都是日本人留下的。”
张灵甫问:“迫击炮弹还有吗?”
我摇摇头:“上午就打光了,连马克沁的子弹都没有了,机枪手现在都在用九二式呢。”
张灵甫嘬了几口烟说:“反正人也不多了,把人从前沿和一防都撤下来,明天我们就固守二防和三防。后边的重伤员一人发一颗手榴弹。”
“还有!”张灵甫从身后拿出炮队镜递到我手上说:“小贺下午牺牲了,明天你指挥全军炮火攻击。你会吧?”
我接过炮队镜说:“会!”
夜深了,我们坐在战壕里等待黎明的到来,没人说话,麻杆靠在我的身上睡着了,不时地轻生呻吟着,他腿上的伤在梦里还折磨着他。
这时,战地上传来一阵陕北信天游:“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哎?几十几道湾上,几十几只船哎?几十几只船上,几十几根竿哎?几十几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我晓得天下黄河九十九道湾哎,九十九道湾上,九十九只船哎,九十九只船上,九十九根竿哎,九十九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
那是张灵甫在唱,歌声时而幽远时而高亢,听得我们心如止水。
麻杆突然问:“你会唱吗?”
我说:“信天游我不会,我就会唱京剧!”
麻杆挪了一下身子说:“唱一个嘛!”
我清了清嗓子学着马派的唱腔唱道:“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命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你又夺我的西城。诸葛亮在敌楼把驾等,等候你到此谈呐、谈、谈心。西城外街道打扫净, 准备着司马好屯兵。 我诸葛并无有别的敬,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 你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你犹疑不定、进退两难,所为的何情? 我只有琴童人俩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 你莫要胡思乱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来,请上城楼听我抚琴。”
“好!!!!!”张灵甫一声叫好。
不知是谁开了头,我们唱起了军歌。
风云起,山河动,黄埔建军声势雄,革命壮士矢精忠。
金戈铁马,百战沙场,安内攘外作先锋。
纵横扫荡,复兴中华,所向无敌,立大功。
旌旗耀,金鼓响,龙腾虎跃军威壮,忠诚精实风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