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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关心国家大事的人们-第3部分

小说: 关心国家大事的人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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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儿子。。。。。。”

  “叛徒、内奸、工贼”,是昔日国家主席、而今却已成了中国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刘少奇的头衔,现在汪三悲愤地擅自通通给了黄成了。见黄成掏出手枪,他竟毫不退却,又扬起了手中的铁家伙,拉火环已套在手指上了的。而黄成,却真想一枪打死或打伤他。

  这太过份了,有人俯身往人后逃窜,有人急忙把二人分开:

  “要不得哟、你们俩个要不得。”

  但远处的观众不满意了,他们杂乱地高喊:“把场子让开,日那管闲事的先人哟!”“快退开,看血溅在身上。”“手榴弹快拉呀!”“提虚劲的,让他俩个干。”“黄*虫,缴枪不杀!”。。。。。。热闹极了。

  黄成的几个好朋友,一齐上前将黄成围住,象哄小孩:“黄成算了算了,黄成,真的算了。”并想帮他收起手枪,他们内心觉得黄成不该管这闲事。黄成自己装好枪,仍执意要冲到汪三跟前去,要当众——主要是当吴玉兰的面——捞回面子。

  汪三被同伴小心地取走了手榴弹,坚持屹立在原地,保持着悲愤的表情,让泪水光荣地炫耀在脸,但心里却十分担心,怕人们万一拦不住黄成。他不怕打不过黄成,凭外表,两人身体差不多,但黄成是个学生哥,而他则是个抡了几年大锤的铁匠,他只是怕自己那早已死掉了的爹!

  他那个不堪想念的爹,解放前是个*地下党员,公开身份是中学教师,解放后当上了县文教局局长,但五七年成了全县最大的右派,被下放到了农村,变为了社会最底层的贱民。不,连贱民也不是,而是不属于人民范畴的阶级敌人。六零年,为公社食堂上大山挖葛根充饥,他爹摔死在山崖下了,人们说他是抗拒改造,又说是畏罪自杀。老爹虽然仙逝解脱了,但儿子的麻烦却没完没了,无论在升学、就业、想参军、想入团等关键时刻,还是与同学、邻居或同事发生点磨擦,乃至于对某位姑娘有了好感时,老爹都要被人扯出来“悼念”“悼念”,让他沾沾右派分子的“光”。现在,他已暗中后悔刚才的冲动,心中又泛起了难耐的悲凉,这悲凉,已从小陪伴了他多年,而且好象要永远……

  黄成定要捞回面子,就非常地干扰了革命大方向,使对探子的处决难以进行。人们愤怒了,两个英俊的外县小伙子拨开人墙走出来,他俩精神抖擞,当众将手中簇新的半自动步枪响亮地推上膛,手指夸张地勾着扳机,枪口对准黄成的脸,接受检阅似的,并列大踏步向黄成挺进。人们纷纷让道,并惊喜地瞪大了眼,有人忍俊不禁。     

  两小伙子鄙夷地盯着黄成,做作地一步又一步坚定齐步上前,将两个能轰然一声令人倾刻消失的枪口,直抵到黄成眼前两寸多的地方,并齐声大吼:“滚!”                                             

  扳机上两个伟大的食指,使不少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也有人希望走火,因那就更热闹了。而有人则在刚才亲眼看见,两条好汉是先躲在人丛后退光了弹仓里的子弹,还互查了枪膛枪管,才威风凛凛地走上前的,于是他们索性呼起了口号:“消灭叛徒内奸 ——!打死黄成——!”         

  黄成看着两个深不可测的枪口,全身木然了,艰难地思索着是走开还是推抓枪头。二排长走上前,从前面拦腰抱住黄成,同几个本连的战士一道把黄成拽出了人群。

  黄成出了人群,仍不甘消声匿迹。他站上一截约半米粗的水泥管,让大家能看见他不服输的气势。没想到,探子也看见了他,便奋力撞出人群,几步冲到他跟前,“咚”地给他跪下,昂起汗脸,眼睁得乒乓球那么大,大声向他哀求:“同志,我错了,回家去枪毙吧,我错了,回家去枪毙吧!”  

  黄成吓得跳下管子,脱口而出;“你活该。”连忙躲进了人群。

  探子突然安静了,颓然地垂下了头。绷得太紧太累的求生之弦,终于被黄成这唯一或许可依靠的人喝断了。一阵枪托雨点般地打在他身上,他觉得身子要被打裂,心脏快要震脱,头发晕,呼吸都困难了,赶紧挣扎站起来,边挨着捶打,边噎着气费劲地表白:“我要走,就走,就走。”

  “砰!”突然一声巨响,探子脚下溅喷起一团黄土烟。

  只有枪膛已磨成喇叭状的“七九”旧枪,才能将探子的右小腿打成那样:脚肚上那一大团肉,几乎全被旋冲掉了。使人大开眼界的是伤口并没有血流如注,只见胫骨后空荡荡的地方,有截寸多长的明亮白筋在晃荡,象段白色的鞋带头。探子顾不上低头去看自己那只已很可观了的细脚(人们说,他一看就会倒下), 他生怕又有人开枪,瘸着腿在原地跳着打转,眼向四面乱瞅,焦急地说:“到河边上去嘛,咋个乱打唷?说好了到河边上去的嘛。”他脚杆麻木得厉害,笨拙得象段沉重的木头。他知道自己被打中了,感到了挨枪弹的恐怖,不敢活活地当乱枪靶子,而且,千万不能死,一切申辩和哀求都是无用的了,只好能拖点时间就拖点时间。

  人们也不愿在这儿打死他,因尸体没人收拾。经简短争议,大家一致同意到上游那段石堤上去。那儿确实不错,头几天长江已涨了水,堤下的沙滩已被淹没,石壁插入水中,尸体从那儿落水正好。

  探子有了骇人的残腿,杀人狂们担心他走不到石堤上,不敢再打他,只是吆喝着催促他前行。

  不挨打了,探子感激地、殷勤讨好地,一瘸一跳地跛往石堤,走向死亡。他实在怕再有人打他推他,打得太痛了!而且右腿已不听使唤,双手又捆在背上的,一旦被打倒,就只有狼狈地躺在地上任人乱打乱杀了,他本能地维护着人生旅途上这点最后的自由和尊严。

  真是旦夕祸福啊,他做梦也想不到,此生会结束得如此地突然而倒霉,如此地早!

  ……从农村入伍上成都当兵三年,在新兵连里就入了党。后来,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为红色江山永不变色的*开始了,部队当官的都暗中分成了两派,对地方厂矿单位各支各的左,自己也就跟着卷进去了,成了红派兵。后来当官的因支左过了头被撤换了,自己提干的希望便成了泡影,而且被复员回了家。家在距纳溪县城仅十多里的乡下,正巧在联派外围城防线上,受够了联派驻防部队和生产队联派社员的气。昨上午,听说红派打进了城,立即挑了一担西红柿来“解放区”看热闹观形势,一路上轻哼:“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在菜市上,碰见几个背枪的问价,自己高兴得象见了亲人:“自己人,钱多钱少没关系,需要送您们都行。”便被带到俘虏营去了。进大门后,对一个蹲在院角里的人打了个招呼,那人是儿时的同学,后来进城当了工人,不知他蹲在那儿干什么,还没来得及问他,就直接进了战士伙房。万没想到,在伙房里刚喝完一杯水,板凳还没坐热,就无端地挨捆了,并不由分说地被推进了牢房。今早晨受审时,才知道自己的罪名是“探子”。

  罪证是:一,专找俘虏营的伙房采购员,假装不讲价甚至白送菜,混进来侦察情况;

  二,同被俘的联匪打暗号搞联络想里应外合。

  罪行是:企图劫狱。

  越申辩越说不清,没人相信自己会如此发疯,竟自发进城庆贺红派胜利。越抗议越打得凶。老同学挨得更惨,在地上滚来滚去地胡说:“对头,是一派的。我不晓得他狗日的来干啥子,还没联络上,他自己才晓得。妈呀,我受不了啦!”

  自己则坚不承认是联匪,并大骂他们是“啥子*造反派?是土匪!”那搞审讯的高个子咆哮起来:“还顽抗嚣张,拉出去毙了!”于是便被押出来了。

  出来时发现他们互递了眼色,知道他们是吓唬人,象电影和小说里那样搞假枪毙真考验,以为转一圈回去后,下午带信回生产队派人来证明一下就回家了。没想到路上碰上这伙凶神,他们听说是死不招供的探子,要押到城外去枪毙,不由分说就把自己抢过来了。假戏成了真事,押送的那几个人已被撵跑,其中二人还挨了拳脚和枪托。他们是回俘虏营叫人去了吧,怎么还没带人来哟?能再拖点时间就好了,等不及了,活不成了,真活不成了。沉重的腿已开始发痛,有人收尸么?甩到河头就没人看得到了,不要甩到河头……

  石堤下,浑浊的江水哗哗地冲刷着石壁。刚听见有人提议“就在这儿。”探子就跪下了,面向院墙背对长江,他撑不住了。跪下后,他抬起头,灰白的脸上露着苦笑要求:“不要滚到河头。”

  “转过去,‘脸朝河对门,二世变好人’,快!”

  “出去点,再出去点!”

  探子在地上以膝当步,转过身,不太情愿地向堤边挪动,他实在不愿死无葬身之地,不愿被冲到天才知道的遥远的地方去,固执地停在距堤沿一米多的地方不动了。

  枪杂乱地轰鸣了,硕大的身体应声仆地,随着不停的枪响向前蹭动,转眼间,便滑到堤边头朝下栽了下去,溅起一个大水花,立刻无影无踪了。

  谁开枪?谁没开枪?黄成竟没想到去留心一下。但留心了也没用,因该死的汪三是徒手站在醒目的远处,没法在今后有朝一日秋后算帐时,给他弄上个凶手的罪名。开枪的都是黄成不认识的外县市人,以致他很难将他们记住。他当时只顾着惊讶:死者临死时是那样地清醒而听话!

  许多人意犹未尽,特别是没挤上前捞着开枪的人,纷纷向下游水中补枪,希望能射中水下流走的尸体,在黄色的水面上击起了朵朵美丽的白花。

  探子从恐惧和痛苦中解脱而去的地方,留下了一大滩鲜红鲜红的血。由于尸体的蹭擦,血已往堤下淌了好多。吴玉兰迈着成熟姑娘的优美长腿,从血污窄处一大步跨过,站在堤边双手撑膝弯腰向堤下探望,估量在此流速下,那些追击的白花哪朵可能击中水下的目标,略黄的柔短发,在河风中欢快地抚弄着她的秀脸。

  她太专注了,不少人从她身后走过时,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猛瞟那因躬身而绷圆了的诱人屁股。作为她可能还是的男朋友,黄成却丝毫没觉得那儿的可爱,只想往那儿踹上一脚。 。 想看书来

第四章
四     逃   兵

  探子可能在江底已冲远了,火辣的太阳已爬上了头顶,人们满意地议论着陆续散去。转眼间,河边便没了人影,好像什么事也未曾发生。

  午饭后的整个下午,在仓房的角落里,黄成都愤懑地躺自己的地铺上。汪三代表着众怒,他无可奈何,暂且也不再想,但对吴玉兰,他不能不思绪万端。

  从耍朋友一开始,几个月来,不知什么原因,吴玉兰对他就一直有点若即若离,今天更像公然的背叛和绝交了。羞愤和仇恨中,他将今天所遭遇到的一切,全都归罪给了吴玉兰,并思索着如何报复和惩罚。比如,月光下,先把她骗到河边大黄角树下,然后痛骂一顿,不听她任何解释,不需要了,最好抽她一耳光再走;或者,当着全连姑娘们的面,最好就在那使小伙子们垂涎三尺,一想起来就柔情满怀又惆怅若失的后勤女生宿舍,取回她要帮洗的衣服{其实现在没有},她不给,抢过来转身便走,永远不再理她;或者……

  在残忍而痛快的各种阴谋中,黄成又心痛着吴玉兰,觉得事情其实与她无关,更何况,不是他好像要抛弃吴玉兰,而是吴玉兰好像已抛弃了他!真不知该往哪儿发泄,一直到黄昏,他都陷在愤怒而又哭笑不得的心境中。

  夜幕终于降临,根本没有黄成构思的月光布景,才农历六月初五,除了有灯光的地方,到处一片漆黑。

  姑娘们的宿舍里灯光雪亮,里面像住了一窝乌鸦,正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吴玉兰无忧无虑的笑声也从窗口传出,像针一样扎着黄成的耳,不,是扎着他的心。他憋气,不知自己为什么曾觉得她的笑声像银铃,还暗地里认为她话声清脆像个百灵鸟,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就没见过什么百灵鸟!

  听见打门,来开门的是张清华。张清华是比黄成低一届的高六七级同学、吴玉兰的同班密友。她不及吴玉兰娟秀,但另有一种*的艳丽和悦人的大方,那熟透得*的健壮身子,常招得男战士们的目光在她身上乱舔。然而黄成却对她向来麻木,一是他瞧不起名声狼藉的女同学,二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轻率劲,简直单调得近乎粗俗。可是爱屋及乌,她是吴玉兰的影子,黄成一见她,就感到一种没掺有*情绪的、纯朋友关系的亲切,她曾为黄成和吴玉兰之间提供过多少热忱啊。

  张清华趿着红塑料拖鞋,图凉快挽起的黑裤管下,神气地亮着雪白*上一小截白皙的小腿。她堵在门口,把门只开了三分之一,手抓住门把问:“有事?” 

  黄成察觉了她的冷淡;讪讪地问:“睡了?”

  “没有。”

  “叫一下。”

  张清华扭头向屋里:“玉兰,有公差!”

  屋里安静了,没人吭声,张清华又喊:“听到没有?”

  “睡了!”屋里响起了吴玉兰抖毯子铺床的声音,八、九个姑娘的床,是连在一起铺在几张大方桌上的,大床的共鸣不错。

  爱情一旦有了危机,无论男女,都别太指望你恋人的好朋友,他们就像丈母娘,无论对错,心里都知道自己应同谁呆在一个战壕里的。张清华下意识地拉小了门,礼节性地问:“咋办?”准备关门。

  “算了。”黄成转身便走。

  攻打女生宿舍的爱情之役就此结束,黄成仿佛成了丧家之犬,惶惶地不知去那儿才好。其实他到这儿来,并没有什么高明的准备,只是无奈地想摸摸吴玉兰的底,现在连面也没见上,好象就有了底了。他想喝酒,但凭票上街去买已太晚,一般情况晚上是不许出大门的。连队里有免票免费酒,然而除了庆功或特殊情况,平时不给喝。他向连队保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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