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觉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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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它是无法命名、不可衡量的,因此不要落入意象。
博姆:然后它就会在可衡量的事物中运作。
克:是的。我想表达的是,对这份智慧的欲望在时间的长河中创造了上帝这个意象。我们希望通过上帝、基督、克里希那或不管其他什么意象,希望通过信仰它们——那仍然是思想在运转——我们的生活能有和谐。
博姆:因为这种意象是那么绝对,以致引发了压倒一切的欲望、冲动。就是说,它压倒了理性,甚至一切。
克:你听到主教长和主教们那天在说什么吗,他们说只有基督是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
博姆:但这是一回事,快乐借此压倒了理性。
克:恐惧和快乐。
博姆:它们压倒了一切,无法建立平衡。
克:是的,我想说的就是:你看,这整个世界就这样被制约着。
博姆:是的,但问题在于你提示过的一点:被这样制约着的世界,其本质是什么?如果把这个世界当做独立于思想的存在,我们就掉入了同一个陷阱。
克:当然,当然。
博姆:也就是说,整个受制约的世界就是这种思想方式的结果,它是这种思考方式的原因也是其结果。
克:没错。
博姆:这种思考方式是不和谐的、混乱的、不智的……
克:我曾旁听在布莱克浦(Blackpool)召开的工党大会——真是巧舌如簧!他们有些人一本正经、故弄玄虚,他们站在工党和保守党的立场上说话。他们不说“让我们全都团结起来,看看什么才是对人类最有利的。”
博姆:他们没那个能耐。
克:没错,不过他们在运用他们的智慧!
博姆:只是在那个有限的框框内罢了。那就是我们一直的困扰,人类借助有限的智慧发展了技术及其他,却在为极其不智的目的服务。
克:是的,问题就在这里。
博姆:几千年以来,一直都是那样。那么一个很自然的反应就来了:问题实在太大、太广了。
克:但其实和谐非常简单,相当简单。它简单到可以在最复杂的领域里运作。
克:我们回到前面。我们说到思想和智慧有着共同的源头……
博姆:是的,我们讲到那儿了。
克:那个源头是什么?通常我们都把它归结为某些哲学概念,或者说那个源头是上帝——我只是暂用一下这个词——或者梵。那个源头是共同的,它把自己分为了物质和智慧。但那不过是个口头说法,只是个观念,它仍然属于思想。你无法借助思想找到它。
博姆:问题来了:如果你找到了它,那“你”是什么?
克:“你”不存在了。如果你问源头是什么,“你”就无法存在了。“你”是时间、运转、环境制约——你是这一切。
博姆:在那个问题里,一切分别都抛开了。
克:当然。这就是关键,不是吗?
博姆:时间没有了……
克:但我们还是会说“我不会运用思想”。“我”如果介入,就意味着分别。所以明白了这整个问题——我们在谈的全部内容,我就把“我”完全收起来了。
博姆:但这听起来有点矛盾。
克:我知道。我可以把它收起来,就是这样。那么,那个源头是什么?它可以被命名吗?比如犹太人的宗教信念是,它是不可命名的:你无法命名它,无法谈论它,无法触及它,你只能看。印度教徒和其他教派的人也不同形式地表达过相同的意思。基督徒把自己困在了基督这个词、这个意象里了,他们从未寻找过它的源头。
论智慧(8)
博姆: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可能是因为他们想尽量综合数种哲学,希伯来的、希腊的以及东方的。
克:我想知道那个源头是什么?思想能找到它吗?虽然思想脱胎于那个源头,智慧也是——就像方向不同的两条河流。
博姆:你觉得物质大概也脱胎于那个源头吗?
克:当然。
博姆:我指的是整个宇宙。不过那样一来,那个源头就在宇宙之外了。
克:当然。我们可不可以说,思想是能量,智慧也是。
博姆:物质也是。
克:思想、物质、机械是能量,智慧也是能量。思想是混乱的、被污染的,它一直在分化自己、分裂自己。
博姆:是的,它很复杂。
克:但另一个不是。它没有被污染。它不能把自己分为“我的智慧”和“你的智慧”。它就是智慧,它不可分割。那么它源自一个分裂自己的能量源头。
博姆:那个源头为什么分裂自己?
克:出于物质上的原因,为了舒适……
博姆:为了维持物质存在。所以,为了有利于维持物质存在,智慧的一部分就这样被改变了。
克:是的。
博姆:它以某种方式发展变化了。
克:并且以那种方式继续着。两者都是能量,但能量只有一个。
博姆:是的,它们是形式不同的能量。这有不少类似的情况,虽然是在比较局限的领域内。在物理学上,你可以说,光通常是非常复杂的波动,但激光的光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让它以非常简单和谐的方式整体运行。
克:是的。我读过有关激光的东西。他们要拿它去做骇人听闻的事。
博姆:是的,用它来破坏。思想也许可以弄出某些好东西,但那好东西经常被用于粗暴的破坏。
克:那么,只有一个能量,它就是源头。
博姆:可不可以说能量是某种运动?
克:不,它就是能量。一旦成了运动,它就发生了质变,进入了思想领域。
博姆:我们得澄清一下能量的概念。这个词我也查过。你知道,它建立在做功的概念上。能量的意思是“在内部做功”。
克:在内部做功,是的。
博姆:但你说有能量在做功,却没有运动。
克:是的。我昨天在思考这个问题——不是思考——我发现那个源头就在那里,没有被污染,静止不动,没有被思想触及,它就在那里。这两者就脱胎于它。到底为什么要生出它们?
博姆:一个是为了生存的需要。
克:就是为了这个。在生存的过程中,这个全然、完整的东西被否定了,被闲置在一边。我想弄明白的就是这个,先生。我想搞清楚,生活在这个充满混乱和痛苦的世界,人类的心能不能接触到那个源头,在其中这两者是无二无别的?然后,由于接触了那个没有分裂的源头,它运转的时候就没有分裂的意识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说清楚?
博姆:但人类的心怎么会接触不到那个源头?为什么它接触不到那个源头?
克:因为我们被思想、被思想的小聪明、被思想的活动给损耗了。他们的那些上帝、冥想,全都属于那种损耗。
博姆:是的。我觉得这句话带出了生死问题。这关系到生存,因为那些也是阻碍之一。
克:思想以及它的安全领域、它对安全的需求创造出死亡,把它当成了与自身有别的东西。
博姆:是的,那可能就是关键。
克:它就是关键。
博姆:我想可以这么看这件事。思想把自己打造成生存的工具。因而……
克:……因而它在基督身上或在这个那个身上创造永生的神话。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论智慧(9)
博姆:思想没法深思自己的死亡。所以,它要是试图思考这个问题,就总是不着边际、观点空泛,思想看待死亡似乎就是这样的。如果任何人试图想象自己的死,他想象的不过就是活着的他看着死去的自己。在各种宗教观念里,常常会把这个问题搞得很复杂。这似乎给思想增添了错觉,以为自己能恰当地思考死亡了。
克:它做不到的。那意味着结束自己。
博姆:很有意思。假设我们把死亡理解为我们看到的外在肉体的死亡,理解为有机体死去、能量散失,那么思想也就没戏了。
克:身体确实是能量的工具。
博姆:那我们就这么来说,死亡就是能量不再充盈身体,而身体也不再完整。关于思想的死亡,也可以这么说。能量也有渠道像进入肉体一样进入思想,是这样吗?
克:没错。
博姆:你和另一些人常常说到这句话:“心对全部的思想死去。”这种说法咋一听让人很迷惑,一般都认为应该死去的是思想啊。
克:的确,的确。
博姆:可你却说死去的是心,或者说能量对思想死去。我揣摩这话的意思,得出一个最接近的理解是,如果思想在运转,心或智慧就要为此耗费一定程度的能量。如果思想不再有意义,那么能量就离开了,思想就如死去的有机体。
克:没错。
博姆:对心来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思想跟有机体作对比似乎非常牵强,因为思想不是实体,而有机体却具体而实在。所以,有机体的死亡显得远比思想的死亡更摄人。这一点并没有厘清。你觉不觉得思想的死亡跟有机体的死亡本质无二?
克:当然。
博姆:虽然可以说程度轻一点儿,但本质是一样的。
克:我们说过,两者都有能量。思想的运转跟这能量有关,思想不能看着自己死去。
博姆:它无法想象,无法设想自己的死亡。
克:于是就逃避死亡。
博姆:是的,它用幻想麻痹自己。
克:当然是幻想。它幻想永生,幻想超越死亡的境界,这是它延续自身的欲望投射。
博姆:这只是一方面,可能还开始打起延续有机体的主意了。
克:是的,没错,还不止如此。
博姆:不止如此,还渴望自身永存。错就在这里,这就是它出问题的地方。它以为自己可以无限扩张,不止扩张,还以为自己就是有机体的本质。一开始,思想还只是在有机体内运作,慢慢地,它就开始表现出有机体本质的样子。
克:没错。
博姆:接着思想就开始渴望自己能永生了。
克:但思想自己知道,知道得很清楚:它永生不了。
博姆:然而,它只是表面知道而已。我的意思是,它把那当做表面的事实。
克:所以它在图像、意象中创造永生。
克:作为门外汉,听完这些讨论后,我对自己说“这是绝对真实的,那么清晰、理性、符合逻辑,我们的身心都有了非常清晰的洞察。”那么,观此一切,我的问题是:这最初的源头,心能保持它的纯净吗?这没有被思想的*染指的能量,心能保持它初始的清明吗?不知道我是不是传达清楚了?
博姆:问题很清楚。
克:心能做到吗?心能发现那个源头吗?
博姆:心是什么?
克:我们现在所说的心或有机体、思想、携带着所有记忆的脑子、经验等等,都是跟时间有关的。头脑说“我能达到吗”,它不能。于是我就对自己说,“因为它不能,所以我要安静下来。”你知道,就是那些花招。
论智慧(10)
博姆:是的。
克:我会学习怎样安静。为了安静,我会学习怎样冥想。心要摆脱时间,摆脱思想的机械作用,我知道这很重要,我会控制它,征服它,收起思想。但这一切造作仍然是思想在打转。显而易见。那要怎么办?人类活得不和谐,他必须探究这个问题。我们就在做这件事。随着我们开始探究,或者在探究的过程中,我们来到了这个源头。这是洞察、是领悟吗?这个领悟跟思想毫无关系吗?领悟是思想的结果吗?领悟得出的结论是思想,但领悟本身并非思想。由此我得出了关键点。那么,领悟是怎么回事?我能邀请它、培养它吗?
博姆:邀请、培养,怎样都不行。不过领悟需要某种能量。
克:对了。邀请、培养都不行。如果培养它,它就成了欲望;如果说我要做这做那,也是一回事。所以,领悟并非思想的产物。它不在时间的法则内。那么,要怎样邂逅领悟?(停顿)我们邂逅了它,因为我们否定了一切。
博姆:是的,它就在那里。要怎样邂逅任何东西,这个问题永远解答不了。
克:不。我认为答案相当清楚,先生。看到整体,你就会邂逅它。所以,领悟就是对整体的洞察。一个片断看不到这一点,但那个“我”看到了片断,那个看到片断的“我”也看到了整体,而能看到整体的心,是未被思想染指的。因此就有了洞察,有了领悟。
博姆:也许这一点我们可以研究得更慢些。我们看到了所有的片断,我们能说看到这些片断的实际能量、行为是整体的吗?
克:是的,是的。
博姆:我们从未成功地看到过整体,因为……
克:……因为我们被教化了,如此等等。
博姆:但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我们不会像看到某个实物一样看到整体。确切地说,整体就是看一切片断的自由。
克:没错,看的自由。如果有片断,就不存在自由。
博姆:就会造成矛盾。
克:当然。
博姆:但整体并非始于片断。整体一旦起作用,片断就不存在了。所以,矛盾源于假设片断是真实的,假设它们是不靠思想独立存在的。然后,我假设你会说,我的思想中同时存在着片断和我,我必须设法做点儿什么——那就会形成矛盾。这些片断在某种意义上并不存在,整体就始于这份领悟。我是这么看这个问题的。它们并不是实体,它们很脆弱。
克:是的,它们很脆弱。
博姆:所以它们不会妨碍整体。
克:的确。
博姆:你知道,常常造成困扰的事情之一是,如果你借助思想来表达,似乎就显得你把片断当真了,仿佛它们是物质实体。然后你就得看清楚它们,但尽管如此,只要片断在那里,就没有整体,你就看不到它们。不过,那一切都归于同一个东西、同一个源头。
克:先生,我想真正认真的人一定问过这个问题。他们提出了问题并试图借助思想找到答案。
博姆:是的,那么做很自然。
克:他们从不明白自己被思想束缚了。
博姆:那一直是个困扰。大家都陷入了这个困扰:他似乎是在检视一切,检视他的问题,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