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觉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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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想的心和无解的问题(6)
当我彻底检查了自己,那一切就消失了。没有了神经质,没有了信仰,没有了国家主义,没有了伤害任何人的欲望,也没有了对所有伤害的回忆。那么一来,脑子就成了一个记录工具,思想在运作时不再把它当做“我”。所以,冥想不仅意味着身体的静止,还涉及脑子的安静。你观察过脑子的运作吗?为什么你想某些事情?为什么你对别人起反应,为什么你绝望地感到孤独,不被人爱,无依无靠,没有希望?知道那种排山倒海的孤独感吗?尽管你可能结婚了,有孩子,生活在一个团体中,但仍会有那种彻底空虚的感觉。看到那种感觉,你就试图逃避它,但假如你跟它待在一起,不逃避它,只是全身心看着它,不谴责,也不设法克服它,就只是观察,如实观察,那么一来,你就会看到你认为的孤独结束了。
那么,脑细胞记录着,充当“我”的思想——我的野心、我的贪婪、我的目标、我的成就——则结束了。于是,脑子和心变得极其安静,并且只在必要时发挥作用。于是,你的脑子、你的心就进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维度,一个无法描述的维度,因为描述并不是被描述的事物本身。我们今天早上所做的就是描述、解释,但语言并不是那个东西,当我们领悟了它,也就摆脱了语言。于是,安静的心就进入了不可衡量的境界。
我们全部的生活都建立在可衡量的思想之上。它衡量上帝,通过意象衡量自己和他人的关系。它试图按自己应该怎样的想法提升自己。所以,我们生活在一个衡量的世界,我们背负着那个世界,却想进入另一个根本不可衡量的世界。冥想就是看到实然并超越它——看到衡量并超越衡量。当头脑、身体和心灵真正安静和谐时,也就是当头脑、身体和心灵完全合而为一时,会怎样呢?那时候,我们就会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提问者:什么是直觉?
克:这个词我们要非常小心。因为如果我无意识地喜欢什么,我就说我直觉如此。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借助那个词跟自己玩的所有把戏吗?你要是如实看到了事物,为什么还需要直觉?为什么你需要任何形式的预感、暗示?我们在谈的是了解自己。
提问者:如果一个人觉察到自己的*,*似乎就消失了。我们能始终保持那份觉察,那份关注吗?
克:注意这个问题所隐含的危险。“如果我觉察到我的*,它们似乎就消失了。”那么一来,觉察就沦为了技巧,用来促使我不喜欢的东西消失。我不喜欢生气,因此我会觉察它,没准它会消失掉。不过我很喜欢成就,我希望变成一个伟人,那我就不觉察那一点。我相信上帝,我崇拜国家,然而我却不觉察所有隐含其中的危险,虽然它分裂、毁灭、折磨着人类。所以,我会觉察那些最令人不快的事物,却不觉察一切我希望保留的事物。觉察不是个技巧,它并不是用来帮我消灭我不想要的东西的。觉察意味着观察好恶、压抑等一切思维活动。如果你性情保守,你就不会谈论性,你会压抑它,但你却在想着它——我们必须觉察那一切。
提问者:先生,我们能通过了解我们的心在睡着的时候觉察吗?
克:这个问题确实复杂。我怎样在睡着的时候觉察呢?睡着的时候存在对现状的觉察吗?白天的时候,我觉察到内心的所有活动、所有反应了吗?如果白天的时候我没有觉察,晚上睡着时我又怎么觉察呢?如果白天的时候你时时觉察,处处留心,关注自己饮食的多少,说了什么,想了什么以及种种动机,那么到了晚上还有什么需要觉察吗?请搞清楚这些问题。如果你没在觉察,除了脑子像唱片一样转个不停,那会怎么样?我白天过得很精神,觉知、察看,留意着我吃了什么,想了什么,感觉到什么以及怎样跟别人说话。嫉妒、羡慕、贪婪、暴力——我彻底觉察了那一切。这意味着我实现了头脑的秩序,但那并不是按计划行事。我曾经生活混乱,无知无觉,当我慢慢觉察起点点滴滴,就有了秩序。所以,当身体睡着时,发生了什么?一般情况下,脑子会试图在你睡着时建立秩序,因为意识清醒的时刻你生活混乱,而脑子是需要秩序的。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脑子如果没有秩序就无法恰当、正常地运作。所以,如果白天的时候有秩序,在你睡着时,脑子就不会试图通过梦境和暗示等等来建立秩序,它静了下来。它可能会记录,但它是安静的,于是心就有了更新的机会,有了不再斗争、不再挣扎的可能。心也因此变得极其年轻、新鲜和单纯,这表示它永不会伤害,也永不会受伤。
提问者:如果一个人有信息要传达,这个人和他的追随者的关系通常就是师生关系。老师一般具有影响力,而他的信息则是一个系统。为什么你不认为自己是老师,不认为你的信息是一个系统?
克:这个问题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吗?不要追随任何人,不要接受任何人做你的老师,除非你成为你自己的老师和门徒。
布洛克伍德公园
1971年9月12日
。。
论智慧(1)
智慧洞察事情的谬误。思想如果摆脱了这些谬误,它就不再是原来的思想。然后它就开始与智慧携手平行。
博姆教授:谈到智慧,除了词义,我也常喜欢查一查词的来源。智慧(intelligence)这个词很有意思,它来源于inter和legere,意指“领会言外之意”。所以在我看来,可以说思想就如一本书的信息,而智慧则是对其意义的领会。我觉得这给智慧下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定义。
克里希那穆提:领会言外之意。
博姆:是的,即理解真实的意思。字典里还提供了另一个相关意项:心的警觉。
克:对,心的警觉。
博姆:这跟一般人以为的智慧很不一样。考虑到你表达过的很多教诲,我猜你可能会说智慧不是思想。你说思想发生在旧脑子里,它是个物理过程,电气化学般的过程。科学已经充分证明,所有思想本质上都是一个物理化学过程。那么,我们或许可以说智慧遵循的是不同的法则,它跟时间的法则毫无关系。
克:智慧。
博姆:是的,智慧领会思想的“言外之意”,看到它的真义。我们开始这个问题之前,还有另外一点要谈:如果你说思想是物质的(physical),那么精神或智慧或不管怎么称呼,它似乎是不同的,它遵循不同的法则。你觉得物质和智慧之间真有区别吗?
克:有区别。你说思想是物质(matter)?我们换种说法吧。
博姆:物质?我更愿称之为物质过程。
克:好的;思想是一个物质过程,那它跟智慧有什么关系?智慧是思想的产物吗?
博姆:我想我们可以理所当然认为它不是。
克:为什么理所当然这么认为?
博姆:很简单,因为思想是机械的。
克:思想是机械的,没错。
博姆:但智慧不机械。
克:所以思想是可衡量的,智慧则不然。这智慧怎么会存在的?如果思想跟智慧无关,那么,思想的结束就是智慧的觉醒吗?或者,那智慧,独立于思想,跟时间无关,因而是永恒的存在?
博姆:这涉及许多有难度的问题。
克:我知道。
博姆:我想这么来思考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可以联系现存的任何科学观点。
克:可以。
博姆:这么做也许合适,也许不合适。那么,你说智慧可能一直都在那里。
克:我在问——它一直都在吗?
博姆:它可能一直都在,也可能不是。或者可能有些东西妨碍了智慧?
克:你知道,印度教徒有个理论,认为智慧或梵一直都存在,但是被幻觉、物质、愚蠢以及思想制造的一切有害之物给遮蔽了。不知你能不能探究到那一层。
博姆:没错,但我们并没有真的看到智慧永存啊。
克:他们说剥离一切遮蔽之物,那东西就在那里。所以他们就假定它是永存的。
博姆:“永远”这个词比较难讨论。
克:是的。
博姆:因为“永远”意味着时间。
克:没错。
博姆:麻烦就在这里。时间即思想——我喜欢说思想跟时间的法则有关?或者也许正好相反——时间跟思想的法则有关。用另外的话说,就是思想发明了时间,而事实上思想就是时间。我是这么看的,思想也许刹那间就横扫古今,它一直在瞬息万变,却总是注意不到自己的物质变化。就是说,变化是出自物质原因。
克:嗯。
博姆:而不是出自理性。
克:不是。
博姆:那些原因跟整体上的东西无关,但跟脑子里的某些物质活动有关。于是……
克:……它们取决于环境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
论智慧(2)
博姆:所以,思想随时在变化,它的意思不再连贯,它矛盾,它随心所欲地变。
克:嗯,我明白。
博姆:然后你就开始想,一切都在变,万物流转,你认识到“我置身于时间的洪流”。如果延展时间,它变得广阔无涯,过去的过去,无穷溯源,还有未来的未来,于是你开始说时间就是万物的本质,时间征服一切。起先小孩子可能以为“我是永恒的”,慢慢他就开始明白他活在时间里。我们得到的常识就是,时间是存在的本质。我认为这不但是常识也是科学观点。很难放弃这样一个观点,因为那是个强大的制约。它比观察者和被观察者的制约还要强大。
克:没错,的确如此。我们的意思是不是,思想跟时间有关,思想是可衡量的,思想可以变化、更改、扩展?而智慧则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东西?
博姆:是的,不同的法则、不同的性质。关于思想跟时间相关这一点,我有个很有意思的印象。如果我们思考过去和未来,我们把过去想成将要成形的未来。但你可以看到,那是不可能的,那不过是个念头。然而,我们有个印象,就是过去和未来共存于现在,有一种不一样的运动,整个模式是在运动的。
克:整个模式是在运动的。
博姆:但我说不清它是怎么运动的。某种意义上,它是朝着过去和未来之间的方位垂直行进的。于是我就开始想,那整个过程——那个运动——可能发生在另一个时间范畴里的。
克:的确,的确。
博姆:但那又让你陷入了矛盾。
克:是啊。智慧在时间之外吗?它因此跟思想无关,因为思想是时间的运动?
博姆:但思想一定跟它有关。
克:有关吗?我是在发问。我认为无关。
博姆:无关?我们会区分有智慧的思想和无智慧的思想,这么看来,两者似乎是有关的。
克:是的,但那需要智慧——识别无智慧的思想。
博姆:但如果智慧领会了思想,那两者是什么关系?
克:我们慢慢推进……
博姆:思想会回应智慧吗?思想难道不会变吗?
克:我们简单一点。思想就是时间,就是时间当中的运动。思想是可衡量的,思想在时间的领域运作,所有的运行、变动、转化都在时间的领域中。那么,智慧在时间的领域中吗?
博姆:我们已经看到,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不可能在时间的领域中。但事情还不清楚。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思想是机械的。
克:思想是机械的,这一点很清楚。
博姆:其次,在某种意义上,存在一种方向不同的运动。
克:思想是机械的。因为机械,所以它可以朝各个方向运行,如此等等。智慧是机械的吗?我们这么来问吧。
博姆:我想问机械是什么意思?
克:好吧,就是重复的、可衡量的、比较的。
博姆:我想还有依赖的。
克:依赖的,是的。
博姆:智慧——我们说清楚一点——本质上智慧不可以依赖条件。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脑子不健全,智慧就无法运作。
克:当然。
博姆:这么说的话,智慧似乎依赖于脑子。
克:或是脑子的安静?
博姆:没错,它依赖于脑子的安静。
克:而不是脑子的活跃。
博姆:智慧和脑子之间还有一些联系。很多年前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我提出一个观点,在物理学上,你可以用两种方式使用计量工具,可以正用,可以反用。比如,你可以利用工具上指针的摆动来测量电流,或者你可以把同一个工具用在所谓的惠斯登电桥上,你在上面查到的读数是零读数。零读数表示整个系统的两端在一定程度上是和谐的、平衡的。所以,如果你反过来用工具,那么工具的不动(non…movement)反而表示它运作正常。那我们能不能说,或许脑子正用思想,形成了对世界的意象……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论智慧(3)
克:……那就是思想的功能——功能之一。
博姆:思想的其他功能是负面的,它的活动(movement)就表示不和谐。
克:是的,不和谐。我们就从这一点继续推进吧。智慧依赖脑子——我们谈到这儿了吗?我们用“依赖”这个词,指的是什么意思?
博姆:有几种可能的意思。一种是简单的机械依赖,但还有另一种依赖:一方离开了另一方就无法存在。如果我说“我依赖食物生存”,那并不表示我思考的一切都取决于我吃的东西。
克:是的,的确如此。
博姆:所以,我的看法是,智慧的存在虽然依赖于这个可能显得不和谐的脑子,但那脑子跟智慧的内容却毫无关系。
克:那么,如果脑子不和谐,智慧可以运作吗?
博姆:这是个问题。
克:我们在说的就是这个。如果脑子受伤了,它就无法运作。
博姆:如果智慧无法运作,那还存在智慧吗?这么看起来,智慧的存在是需要脑子的。
克:但脑子只是个工具罢了。
博姆:和谐不和谐就通过它来显示。
克:但它并不是智慧的创造者。
博姆:不是。
克:我们慢慢探究。
博姆:脑子创造不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