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木·12月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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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的孙女英语发音。
赵意中感觉冰冷,她像一个局外人,一直都像一个局外人,在扬非凡身边徘徊。他有一个天堂,但不为她开门。
但,那并不代表一切。她茫然地想,她要做什么,买火车票回学校,跟老师解释为什么要逃课。对的。只是遗失一座天堂,没什么大不了。她站在异乡的小镇,说还有自己。可是她蹲下去,默默地抹眼泪,不敢嚎啕大哭。
好久好久,她站起来,疲惫地提起沉重的行李时,看到了林志颖。
他气喘吁吁,抢过她的行李背在他的身上,一只手着急地抹去她的泪水。“意中。我跟过来了……我……不放心你……你找到他了么?你要跟他走了么?”他没有说,他在她离开的那一刻有多惶恐,所有送行的人都走了,他逆流追逐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睛生汗,他如此恐惧她将离开他。他向售票员咆哮着买下一班最快的列车,他在列车上忧心忡忡,望眼欲穿,虽然这看上去多可笑。他什么都说不下去了,只能抱住她。“意中。”他看见了她眼里陨灭的光,“对不起。我爱你。”
她被他抱得太紧。“你是不是太蠢了?”她笑着骂,泪水更多。
透过林志颖的发梢赵意中看到零零碎碎的天空,那里天使歌唱,豁然开了一扇天堂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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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鸳鸯错,杜子归(1)
鸳鸯错,杜子归
文/凌霜降
楔子
她九岁那年十二月初六,大雪。
那男孩子,约是个饿晕了的小乞儿,破薄的衣裳,缩成一团在杜宅大门外,冻得晕了过去。她是淘气的小姐,着了暧厚的绸缎面棉衣,围了纯白色狐毛围巾。她嫌自己的穿得太厚了。穿得太厚,打雪仗时就会累手累脚。她不想输给别人。谁也不想。她脱下棉衣扔给那个冻晕的小乞儿:给你。别死在我家门口。
她跑到街上,整整打了一个下午的雪仗。有三个伙伴被她又快又狠的大雪球打中,红肿着脸,哭着找娘去了。她满头的汗水,跑回家。见那个小乞儿穿着她的红棉衣仍然坐在她家大门外,她忽然气愤了,跑过去说:把棉衣还我!
那件送了出去,又硬要回来的棉衣,她让丫头烧了。她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但是,即便是她不要的,她也不会给别人。
就是这么样的性子,她长得极美。美得凌厉。
她是全京城第一富户杜大富的独生女儿杜鹃,艳丽而霸道。
一
唐时长安城,繁华似锦的长安城。
那日,春光无限好。她与几个公子小姐,正在打马球。她生于前所未有的朝代,在这个时代,女子是可以有自己的社交活动的。甚至,她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男子。她有这样的资格与条件,在这京城里,她是最美丽的闺中女子。同样,她的聪明让男子不敢忽视。
她又赢了。策马而过,远远就把马球杆丢给他:杜子归,去天一楼。
他默默地替她收好工具,上了马,跟着她去了天一楼。
天一楼,有最艳丽的歌舞,有最昂贵的好酒,有最昂贵的美食,当然,也因此有了京城里最美丽的杜鹃小姐作为常客。
她喝多了,芙蓉面上香腮微红,极美。由他扶着,回家去。已是黄昏,杜夫人站在绣楼下的幕色里,看新旧这个任性的美丽张扬的女儿由男保镖扶着进门,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个女儿,明明是她亲生,却与她生疏。也奇怪了,在她出生之前,她明明感觉自己怀的是儿子,为何生出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女儿呢?
娘,我已回来。你去休息吧。醉着的杜鹃这样说。
夫人。杜子归只说了两个字,声音里却明显比她的女儿有感情。
二
深夜,他提了一壶酒,跃上了杜家最高的绣楼,坐在清凉的瓦片上一点一点地喝。
这是富可敌国的杜大富的宝贝女儿的绣楼。他常常这样在冰凉的瓦片上独酌到天明。他叫杜子归,是杜鹃小姐的佣人。
从前,他是个卖艺的少年。骑着骏马经过的杜鹃小姐看中了身手灵巧的他:喂,你以后跟着我好不好?她那样美,艳丽得不可逼视。他停下动作,低下头红着脸不敢看她。她却不管他答应不答应,接着说:走吧,今天正好陪我去打猎。他不由自主地拿着自己廉价的谋生工具,叮叮当当地跟在她的马后跑。大街上,她忽然勒停马,在骏马的嘶鸣中把他当宝贝带着的工具一一丢弃:你已跟了我,还要这些破烂作甚?
自此,他丢弃了他曾以为是生命中最宝贝的东西,空手跟着她,任由她呼来喝去。他想,他是心甘情愿的。
春夜,微寒。他手里那壶暧酒,也越喝,越寒。
三
她的艳丽,终于招惹了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
猎场,她活捉了天子追逐的鹿。
戎装的天子见了她,那双阅尽了三千佳丽的眼睛仍然为她光彩夺目的艳丽所折服。或者更多的,他爱上了她手刃活鹿的英姿。又或者说,是一股狠劲儿。天子于是要赏她锦锻珠宝。她笑着拒绝天子:圣上不如赏我一支箭。天下竟敢有这样的女子,在天威面前不惶恐之余,还有着霸道的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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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鸳鸯错,杜子归(2)
天子连说三声好。他听得暗暗心惊。她自在地领过天子赏的御箭,回头对他说:杜子归。我们回家。
他如往常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但今天,他感觉背上那道盯住她的背影的目光更强,更盛,更势不可挡。
四
夜幕渐深,又是圆月当空时。月华如练,轻轻抚过坐在石阶上的灰衣男子。绣楼里忽然传出一声娇喝:杜子归!进来!
他起身,进门去。她坐在桌前,桌上有酒菜,她沾起酒杯,也不看他,只是命令:坐下陪我喝酒。
每月十五夜,她都性情暴躁。喝很多的酒。却不醉。每每要他陪着喝。直到把他喝醉。让他醉得不省人事。
他在醉梦中,看见一只鸟,在屋子地低旋,哑哑地鸣唱,似哭泣。
而每每他醒来时,便都是睡在绣花鞋楼前的石阶上,或者屋顶上。即便大雪纷纷时亦是如此。最多,他身上,会多一张厚重的被子。
他自己,即便在门前或者屋顶上看更,也决不会带着被子的。只是每每十五夜,他又决计是被她喝趴在桌前的。
也奇异。但他,从来不问。每逢月圆,她叫:杜子归,进来。他仍然进去。仍然喝醉。仍然作梦。仍然在别处醒来。
她或者是妖异。
他不是没有想过的。但即便她是妖异。他仍跟随她。不是因为她如此艳丽。而是,因为他的心里有她。也因为,大雪纷纷的早晨醒来时身上那床厚被。
五
杜子归以为,第二天,天子会有圣旨到杜家大宅。可整整一天,杜家一如往常。倒是一向喜爱玩乐的杜鹃大小姐,整日呆在绣楼里没有出门。只有他不觉得讶然。每每月圆之夜后,小姐必有两三天不出绣楼。似在休养生息。
他在院里练剑。对于剑术,他有天资。曾有江湖高人想收他以传衣钵,他没有去。于他来说,任何高深的剑术,均不如他呆在她身边的时光。他对她,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在屋里,锦床上厌厌地睡。作很多的梦。梦见有道人,来恶狠狠地收她。呵斥她的冷漠,她的狠毒,她的霸道专横。她恨自己,为何要受月圆之夜的限制,若天天如平常,她不必在月圆之夜恢复真身就能随时地以这艳丽无边的美貌人形来吸取月光精华,那应该多好。
可谁让她是妖?月圆之夜,便是天下妖孽的桎梏。
昨夜,她又做了梦。梦见一个苍老的女人给了她一个微笑。那个苍老的女人说:做得好。只要你有机会在月圆之夜接近天子。我便可重生。
她夜夜梦见这个对她有着殷切期盼的苍老女人。她一日比一日更加苍老,她总是对她说:鹃儿,你要让我重生。
她偶有不从,她便骂她:谁让你是妖!
是呀,谁让她是妖。
六
天子的圣旨没有来,天子却微服而来了。他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终于见到了念想中的佳人出现。从未见过一个女子,那样艳丽逼人的芙蓉面上,全是一种咄咄逼人的光彩。她应是天下最难征服的女子。而他,则是天下最有资格征服她的男子。他本来想,以他的九五之尊,下一道圣旨,召她入宫长伴君王侧。转念一想却不妥。她的独立与主见,他早已经见识过。与其要她心有不甘地入宫,不如让她甘愿追随他。毕竟,他是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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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鸳鸯错,杜子归(3)
而即便是天子,也是喜欢追逐女人,征服女人的乐趣的。所以,他亲自来了。
她如往常,出入只带着一个永远穿着灰色衣裳的年青男子。那是她的佣人及保镖。他不禁有一些妒忌那个卑微的男子了,因为全京城,只有他有机会随时呆在她的身边。
见了他,她并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惊讶或者跪倒,她问:可有兴趣一起到天一楼喝酒赏歌舞?
他更觉得她特别。更觉得她喝酒的姿势有女子的优雅又有男子的洒脱。
天子又如何,他仍像这京城里的大多男子那般,迷恋上她的美貌,不觉得被她的张扬刺伤,那些微微的疼痛,反而是一种吸引。
七
天子的邀约,她时去,时不去。可就是这样使着性子,天子仍乐呵呵地再来约。有一些人,因为总能轻易得到天下的一切,所以追逐的乐趣于他们而言倍加珍贵。现时的杜鹃,便是天子的珍贵。
这日,杜家大宅外,来了一个布衣道人。他目光如炬,直直一盯着杜家小姐的绣楼看。屋里,杜鹃小姐正在午睡,忽然惊醒,大叫:杜子归快来救我!
杜子归飞速入内,杜鹃身着薄衫,却不避忌,从床上直扑入杜子归的怀中:杜子归,有火焰要烧我。
他轻拍她的背,没有说话。大抵只当她是又做恶梦。
安抚了她。他下楼,出门。一条深巷子里,他终于见着了那个布衣道人:她当真是妖?
布衣道人点头不语。他又说:她从未害人。可否放她一条生路?
布衣道人厉声说:谁说她未害人?你从小吃的苦,便是她害的。而今,她要害当今天子。你竟恋上了害你的妖女,真是冤孽。
杜子归却仍坚持:请你放过她。
八
又是一席欢饮,酒到尽兴处,她忽然歌唱,声音明亮而清脆婉转,似山泉绕过的清新。她唱的是离歌,杜子归于是从清新中听出了哀怨。天子于席上,听得痴迷。
封昭的圣旨终于到了杜家。天下妙龄女子的父母,谁不想让天下最尊贵的男子成为自己的快婿,似杜家,财富惊人,却只是一介商贾。幸好,他有一个美貌无边的女儿,这个女儿得到了天子的垂青。不似别家女儿只以秀女的方式选入宫,而是还未入宫,便给了她妃的名份。别的女子也许还要经历皇宫争端,她多好,未入宫已然是新宠。天子坏了规矩,以先给她名份的方式,想博她一抹欢颜。
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一份昭书,杜家没有接。也就是说,估不论杜鹃愿意与否,杜鹃的爹杜大富,竟然冒着满门抄斩的危险公然抗旨。
不管那传旨的公公如何劝说,也不管随来的侍卫如何威胁,杜大富,硬是不接那个圣旨,并且命杜子归把送骒的人都“请”到了门外。
不管是多开放的朝代,违抗圣旨都是灭门的惨剧。当夜,杜家即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下几个宁死不走的老奴。还有,无论如果也不走的杜子归。
杜鹃什么也不说,像往常一样,坐在一侧喝茶。她向来,便对她的双亲淡漠。即便事因她而起,她亦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杜大富这样说:鹃儿,你生性与我们不亲。我们却是疼爱你的。我们不可能陪你一生,后宫太过险恶,你的个性,想必也不愿与他人分享丈夫。你拿着钱财,由子归陪着离开吧。将来开心地过日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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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鸳鸯错,杜子归(4)
杜家夫妇,说了几句,便老泪纵横。杜子归看得心酸。杜鹃却一脸无所谓: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解决这件事。
杜鹃说完,便出门了。杜子归照例跟着她出去。
第二天清晨,笙歌一晚的杜鹃回家,只见到了杜家两老的尸体。他们自尽了。
九
杜大富不愿女儿入宫公然抗旨畏罪自尽的消息,在京城里传说开去,有说杜家两不识相的,有说帝王家不好嫁的。但没有人说杜鹃的不是。生得美丽,本已值得原谅。现时又成了孤伶伶的女儿家,纵有再多不是,谁又真的怪她?
这一次,那布衣老道直接敲开了杜家的大门。杜子归拦着他:生性凉薄些不是她的错。
布衣老道一掌把杜子归打翻在地:现在死的,可是你的父母呀。在你出生那一刻,那潜伏在她体内的老妖,便将你与她调换了。你被乞丐收养流落街头,她占了你的家园你的爹娘,现在又害你爹娘至死,你怎么还不清醒呢?
杜子归慢慢从地上爬起,不再说什么。这些事实,他其实早知。杜鹃是一只老杜鹃妖的后代。杜鹃鸟生性凉薄,连子女也不会自己养。杜鹃鸟总是选中别的鸟儿的窝,找机会把自己下的蛋取而代之,让别人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亲生孩子来养育。杜鹃的母亲已修炼成妖,但妖也要死去的。在临死前,她找到了正要临盆的杜夫人,把杜鹃与杜子归偷梁换柱,自己则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