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木·12月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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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到的男生一脸惊讶，然后若有所悟的连着啊啊啊的叫了三声，然后小声附在夏宁屿的耳朵上说着话，等站起来又恢复了一张笑脸，不过你也要搞清楚再跟人家算帐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身上都带了难闻的厕所味，我再不离开你，就要被熏倒了。然后怪叫着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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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宁屿在第二天成功地进了医院。
尽管在医务室把所有的止泻药都翻出来吃了一遍，但还是不能阻止10分钟跑一次厕所，当天晚上还悲惨地发起了高烧，天还不亮，就被夏妈妈给送进了医院。
“怎么会拉得这么厉害？”夏妈妈忧心忡忡地看着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儿子，“不就是吃了一点海鲜么。你的胃肠还真是金贵。”
“好像是我喝了坏掉的牛奶。”顺口应下的话，却引起了夏妈妈的注意。
“怎么回事？”
“不要大惊小怪了。”
下午的时候，按捺不住火气的夏妈妈还是挂电话给了夏宁屿的班主任。
“呃，这个情况我还真是不了解呢。”班主任耐心地疏导着对方的情绪，“也谢谢你监督我们的工作，我会尽快查一查事情的真相。”
其实也只是安抚的话，当初不就是以“拉肚子”为名的请假么。所以走马观灯的询问了一番，而当时的顾小卓恰恰不在队伍里，而是被指派去给大家取水。
所以事实的真相最终还是没有水落石出。
一直到军训结束以后，夏宁屿精神抖擞地将顾小卓拦在了教学楼后面的一个墙角。
那些盘根错节的芥蒂，以及如同浮动的阴郁云朵一般的往事，一桩桩地记在心头，生了根，发了芽，甚至在一不小心的时光罅隙里长成了参天大树，对于彼此的厌恶已经成为一种思维惯势。
其实，有的时候，顾小卓也很清楚，不应该这样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卸到他一人身上，何况他还是一个不大的孩子呢。
可，横亘在她和夏宁屿中间的，毕竟是血淋淋的一条命，何况，那是顾小卓的妈妈。
“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谈了。”
“有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到现在你还在仇视我，是不是？”男生伸出手支在墙上，这样靠身体围成的半圆将女生堵在了墙角，“所以，你在背后阴我，是不是？”
“仇视你？阴你？哈哈！”顾小卓一手打开男生的胳膊，“你这样的人，也只配叫我轻视一下？”
夏宁屿的脸飞快地红起来：“我什么样的人？”
“之前还说自己不是纨绔子弟，叫人不要看轻你。”顾小卓饶有意味地冷笑，“可是事实是什么样子的呢，你自己不是花钱挤进了的这所学校么，军训时候你没有病硬是装出生病的样子去逃避军训，做出这些不光彩的事难道不是你夏宁屿么。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考试作弊，逃课打架，以至于搞大女生的肚子，还要叫人不要嫌弃你不要轻视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太阳啊，天下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夏宁屿，不是我轻视你，是你自己作践自己给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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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蓝色大门（上）（11）
“我……”男生一张脸彻底涨红，“我桌上的那杯牛奶是你放的？”
女生愣了一下：“是我放的又怎么样？”
空气被一寸一寸冻结。
“你就这么恨我？”夏宁屿的失望一马平川地展示在脸上，“真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阴险？”
“我并不想跟你吵架，都不想认识你。”顾小卓努力地控制情绪的崩塌，“我甚至一度想过，要是我们俩从没见过面就好了。”然后骄傲地仰起下巴，“你有知道我多讨厌你了吧？”
夏宁屿的眼里涌满了泪花，他愤怒地高高举起了右手，就要轮过去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一摊融化的雪雕，倒在了顾小卓的面前，而在他的后面站着阮青木，手里握着一块板砖，两眼惶恐而清亮地看着顾小卓。
“你……你没事吧？”阮青木把目光从倒在地上的男生身上拉回到顾小卓的脸上，“我怕她欺负你，所以……”
顾小卓看着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的夏宁屿，惊吓着叫了起来，慌乱中抱住了阮青木。头深深地埋在男生温热而结实的胸膛里。
眼泪瞬间濡湿了阮青木的胸口。
微微的温热且潮湿。
那些尚且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是：
——小卓，你知道么，为什么最后我顺应了妈妈的要求，接受爸爸的经济援助，来的这所学校么，要不是因为你也在这里，想要把过去因我而起的那些不好的事来一一弥补，我也大可不必浪费我的原则，冒着被别人指摘和藐视到这里来上学。流浪那么多年，你也知道我什么苦都能吃下，却惟独受不了别人的轻视。
——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难过、不怨你、不恨你、不绝望。不会忘记过去一些美好的东西。所以请你也要这样好好的。
而在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脸愤怒着难过的翟晓，她咬紧了下嘴唇，眼睛里一阵黑色汹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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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留给你最后的Lolita（1）
留给你最后的Lolita
文/7998
1
我还是隐约记得那个时候，我在跟你讲着关于Lolita的事情，然后你颇为高亢地叫道，啊啊啊，你好厉害哦！虽然你感叹过头了听起来有点像鸭子叫，但那个时候我比较在意的，还是你那种貌似仰慕我的语气。
其实很早已前我就有了个很鬼斧神工的想法。我想，以后一定要有人仰慕我，最好要是女生，而且还要是漂亮的女生。
我觉得，如果有这样的事，那真是太好了。
最好全世界都仰慕我。
而我唯一想不到的是，在我遇到一个貌似仰慕我的人开始之后，我的生活就变得寸草不生，山穷水尽。
这样说应该没错的。
其实关于你与我的故事，我觉得，就算我怎么讲，讲成怎么样，讲多长讲多久，都不过份。
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自命率真，怎么会变了认命的人。
2
以后我为了成为别人仰慕的对像而百般努力。
比如说我骑着我那辆50CC的摩托车经过某些男生身边的时候，我会突然把双手放开，表演一下飞车绝技。还有经过一些女生身边的时候，我会用手托住下巴，摆一个沉思者的POSE。
这一切都是我日常生活中所努力注意到的细节，因为我想成为全世界仰慕的对像，而不能有一点点疏忽。
遗憾的只是我每次从未听到有人在我那辆破得随时可能散架的摩托车后面吟唱：啊啊啊，你好厉害哦之类东西。
相反的，我每次从那倒后镜里看回去的时候，都有看到那些人露出鄙夷的神情。
这对我当时那颇为幼小的心灵很是打击。
至少当重复过很多次这样的情节之后，我开始泄气了。
但神还是眷顾我的，党和人民还是支持我的。某次我在学校的洗手间小便的时候突然看到墙上写着那么大一行红字，上面写着：想要富，少生孩子多种树。
我立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树林不是一天种成的，万人景仰也不是靠一个POSE摆成的。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努力练习在车子上摆各式各样的POSE，一直练习到某天上学，不小心把两只冲出公路的小鸭子碾死了。
当时你在我后面对着小鸭子未寒的尸骨哭得惊天动地。
我飞快地加大油门逃离案发现场，然后不断在我心里安慰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被仰慕者不怕碾死小鸭子半夜不怕鸭敲门之类的东西。
3
第一次比较正式的见面我记得是在那操场的国旗那边，我抬头瞻仰着那伟大的五星红旗，突然你在我背后大叫：啊啊啊。
我回头就看到了你。
接着我飞快地往四周看了一下，确定是你对我发出那么仰慕的声音之后，我就开始期待你后边的话，你好厉害哦。
但是你却对我说我：啊啊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突然想起，早上的时候，我碾死了你的小鸭子。
于是我马上落荒而逃。
跑了几步之后，我突然想到：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个学校。
与此同时你在我后面喊：A班的莫于哲！你跑不了的！你的书包上写着你的名字跟班级，还有！还有，你别以为圣罗弗的校服我不认得！
我马上脚一滑扑倒在地，我从来都没想过，原来我的犯罪证据如此之明显，我早上跑路的时候还很得意地想，我跑了你去天找我。
看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算不如你算。
躲在后山的树林里思考了一阵是要投案自首还是要继续畏罪潜逃之后，我才发现，原来那种一块五毛钱一只的小鸭子，我是可以买一大圈赔你的。
只是我出去操场找你，想赔偿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但我在操场转了N圈也没找到你。
如果那个傍晚你从天上俯瞰，你便会看到一个男生在那昏黄的夕阳中焦急地四周望，并暗暗的担心，你是否就这样不见了。
我真的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觉得我的心脏像缺了一块似的，虽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突然缺掉。
4
而事实证明我以后还会见到你的，而且还是买一送一的那一种。
你用纤细的手指指着我说：就是他，小俨你帮我揍他。
我一转头看到传说中体重250磅四肢肥壮的小俨，我心里立马猛地感叹可远观而不可奢玩焉。
小俨用黑社会般的口吻对我说：跟我来，我们去小巷子里解决。
然后我立刻怀疑以小俨的身材能否进去那巷子里。
但小俨很不把那当回事地转头对你说：你等等啊，场面太血腥了，我怕你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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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留给你最后的Lolita（2）
当小俨那么不可思议地把我拖巷子里去的时候，我立马觉得日月无光苍天无眼，怎么这么胖的人也进得来，又开始思考是否要跪地求饶。
接着我听到扑通一声。
低下头的时候发现小俨跪倒在我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兄弟，你就让我在苏水水面前威风一下吧，出去道个歉好吗？以后你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都买给你，我有的是钱。
啊啊啊，暧昧关系啊关系暧昧啊。
不过我总算躲过了一次灭顶之灾，于是我对小俨说：嗯，好吧。
小俨抬头笑着对我说：偶像！如果等下你道歉的时候表情再诚恳一点，你在我心目中简直就是民族英雄了。
那也行。我说。
然后小俨带毫发无伤地我出现在你面前，小俨讨好地着对你说：我看他道歉的态度挺诚恳地，就放过他了，让他给你道个歉就算了，好不好？等下我带你去海洋公园？
你把下巴一抬脸一扭，鼻孔对着我哼了一声，那动作一气呵成完美无瑕。
小俨用眼角暗示我快点道歉。
我突然有点不甘心。
但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我道歉之后，便看着你与小俨搭上的士远走。
我看着那的士远走时的烟尘像看着你碾死我一样。但不管怎么说，我的债也算清了。其实我也想去海洋公园，而且是要跟你去的。但我与你始终不太熟，而我也没有那么多钱买门票。
所以我只能站在那里难过。
难过又一个可爱的MM被我之外的一个男生泡走了。
5
某天小俨来学校找我，他把一个东西丢我面前之后便用与他的体积不相称的速度跑掉了。我当时很害怕那是因为你不肯原谅我而让小俨给我带来的炭疽信，或是邮包炸弹之类的东西，但当我从书桌低下钻出来的时候，我发现那是一个NDSL。而且看成色是小俨用得不要了的二手货。
我当时很生气。
我不想要二手货。喜欢我很喜欢NDSL，但我不要二手货，特别是小俨用过的二手货。或许真的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便会觉得二手的NDSL是一种亵渎。
但我跑到走廊寻找小俨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到了学校的门口。
我连追下去的勇气也没有，因为你走在小俨旁边。
那小雨浠浠沥沥地下着，你大大咧咧地走着，旁边跟着小俨拿着雨伞百般讨好地跟在你后面走着与自己的体积不相称的优雅步子。
天上是被雨灌满的灰蒙蒙的一片。我想你这样也很好，至少有个千依百顺的有钱男朋友跟着你。
我觉得小俨除了重了点胖了点头发少了点脸难看了点品味差了点性格无耻了点就再也没什么缺点了。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笑话是吧，可是我什么都不是。
你又何曾知道，我未曾被世界上所有的人仰慕过，亦未曾被你仰慕过，恋爱运已经突破零分负三分。与你这么一个天真的少艾，多么不相称。
有那么不相称但我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把那NDSL丢还给小俨。
只是后来我玩着《口袋怪物》玩上瘾了，把要丢还小俨的事忘了。
直至第二天晚上凌晨2点53分还抱着那个NDSL不愿放手。
3点钟的时候我哭了，因为我觉得小俨用一个二手的NDSL换走了你，而我觉得不甘心但又连忍住诱惑的能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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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留给你最后的Lolita（3）
所以我躲在那暗无天日房间的角落里，偷偷地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