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年(GL)-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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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快要过去的某天,桐笙在竹屋里发懒,突然发现朔夜来了,高兴得一个翻身下了床。谁知朔夜却道:“我过两天要出远门了,去燕环山。”
“刚决定的吗?〃听说朔夜要走,桐笙就失落起来。〃去燕环山又是给那个总是病恹恹的赤地师伯送药?”
“嗯。”
“你怎么没推脱了,送药这事不随便谁都能去吗?那边真是远到不行,又听说师伯好客极了,你这一走,少了整年哪里回得来?”
“所以嘛,你就别在这里打盹了,快跟我回山上去收拾东西。”
“什么?”
见桐笙一脸惊讶,朔夜故意问她:“怎么,你不想跟我一起去?难道你更愿意在这里等我回来?”
“当然不是!”桐笙忙着否定,又开始疑惑说:“可是……师父怎么会让我跟你一起去?”
“你忘了吗,我答应过你,可以离开竹屋之后,要带你去外面看看的。刚刚师父通知我要去赤地师伯那里,我便跟师父说你还未真的离开过翠云山在外历练,这次想把你也带上。师父想了想,只道要我在路上好生照顾你呢。”
“真的吗?”桐笙欢喜极了,哪里像才听说朔夜要走那时的表情!
很快,朔夜便带着桐笙,由时雨施法将她们直接送到了燕环山。
才一来,桐笙被这缭绕着迷雾,如画般的青山惊得个目瞪口呆。“这里简直仙境!哪里像我们那里,全是竹子?”
朔夜却道这根本还不是燕环山。
再向前行,有一座被浓雾掩去了彼端的吊桥。桐笙紧抓着朔夜的手,小心翼翼朝下瞧了瞧,竟是深渊万丈。“我们是要从这走过去么?”
“正是。”
桐笙假作镇定地松开朔夜的手,却向身后退了一步,问:“没别的路可走了?”
“这是最近的路,绕路的话须得先从这座山出去,只怕我也会迷路的。”
“为何师父不直接将我们送至燕环山?”
朔夜本想直接回答,却意识到桐笙的话听来有点急,便好笑地故意问道:“你怕?”
桐笙急了:“我就是不想走这条路!”
“我是不想走远路,你从这里下山,然后问山下村民如何上燕环山吧。”说罢,朔夜真就转身走上那座桥。也不知那桥到底有多长,反正朔夜是越走越远,任那吊桥再是晃动也都泰然自若,随后渐渐入了那云雾里,消失在桐笙的视线中了。
朔夜真要丢下她了?桐笙独自在桥边的崖上闹心,简直恨得切齿,可这桥光是看着就让桐笙所有的勇气都被吓飞了。在崖边站着,等了几许,不见朔夜回来,又纠结几许,还是找不到上桥的勇气。终于桐笙再忍不下去,恼火地朝那个早不见身影的人喊着,非把她喊回来不可。
过了一阵,朔夜果真回来了,却并不回到路地,只在桥上笑看着桐笙。
“笙儿,过来。”
朔夜唤着桐笙,桐笙却拼命摇头,谁知朔夜还是站在那里对她说:“有我在,你怕什么?”
桐笙立刻嗔道:“我说了,不是怕!”
“是是是。”朔夜终究舍不得去为难桐笙,于是走回桐笙身边,拉起了她的手,宠溺地说:“笙儿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是我觉得这桥高得过分了,想要拉着你,带着你过去。”
在竹屋时朔夜就摸透了桐笙的性子,只要她对桐笙好些,桐笙立马就成了个不哭不闹的好孩子。当然这种好并非是师姐对师妹的那种好。朔夜自己也想过原因,许是自己确实顾忌太多,能给桐笙的太少,所以一旦她对桐笙表达出爱意,哪怕只有些许,桐笙也会高兴很久了。
当初终于决定要和桐笙在一起的时候,朔夜并未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现在成了这样,朔夜难免心存愧疚。她想对桐笙好,对桐笙很好,特别是她意识到自己与桐笙相处中这微妙的关系之后,更想要对桐笙好些。所以她这次带桐笙出来,多少也有这个原因。毕竟出了远门,师父能知道的事情是有限的。
随朔夜走在桥上,桐笙始终战战兢兢,她的紧张全表现成了手上的力道,将朔夜的手握得紧紧的。不敢看脚下,便只望着朔夜。朔夜有时会转过脸来对她笑,也讲些好笑的话来逗她分心。
如此也是很温馨的,起码桐笙这般认为。自十四岁上山开始,便总有朔夜在她身边。她是早习惯了有这么个人陪着自己,宠着自己。若有天这个人不见了,她该如何是好?
“朔夜,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为了问这个问题,桐笙甚至小跨了一步与朔夜并行。可她毕竟是害怕的,不自觉就将朔夜的手握得更紧了。
感觉到这股力量,朔夜走过一段,正是到了那云雾中,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与桐笙相对。
桥身在不停晃动,桐笙更加紧张了,忙问:“怎么不走了?”
朔夜对着桐笙细细打量一番,突然松开了手。桐笙不知朔夜突然丢开手是为了什么,可竟然是在她的问题之后突然有了这种行为。到底什么意思?桐笙当即就恐慌起来,甚至脸色都变了。同时也因为在这可怕的桥上,她想去抓住朔夜,朔夜却刻意躲开了,然后十分认真,甚至是严肃地对她说:“路走到这里给你回头,叫你自己走回去,你可敢?”
“你在说什么?你要说什么,等我们过了桥再说不好么?”
朔夜摇摇头:“若我将你丢在这里,你会选择继续往前走,还是自己退回去?对我来说,我们之间的路或许就像这座桥,一路都是让人不安的动荡。因为我在,所以你横心走了上来。我拉着你,能给你的是否远不能安抚你心里的不安?我也是不安的,桥下的深渊,眼前的迷惘,这也是我感到不安的因素。而你……不能使你觉得安心,这更是让我觉得不安来源。
可是,即便不安你却还在这里。走过这一段,有你跟着我,我才会觉得实在高兴。我真真希望能够有你一直跟着我,不论是从你才上山的时候 ,还是到我们再不能存在在世上的时候。”
朔夜的话到此,桐笙低头闭着眼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突然抓住朔夜央求道:“有再多的话我们都留道对面去说好吗!”
笙儿究竟有多么畏高?只停下这一会儿,她居然吓得眼眶都红了。朔夜有些无奈,一个习武修仙之人居然畏高?真是浪费了朔夜一腔肺腑之言。
“真是服了你了。”朔夜无奈笑起来,只好又牵着桐笙,带她走过这漫长的桥。
“其实我知道的,你在师父的教育下长大,如今能陪我走在这条路上已是做了很大付出了。但我就是贪心,希望你能给予我更多东西,希望从你那里得到更多东西。可再回头想想,分明小时候的自己不是这个样子。是你擅自迁就我,把我惯成了这样,我也只能赖上你了。”
桐笙说完这些话,朔夜又好奇地停下脚步去看她。果不其然,桐笙即刻又着急喊她快点走,别在这晃荡得快要吓死人的桥上停下来。朔夜却那么突然地揽过桐笙的肩,倾身吻了她。
“如果你愿意,就让我永远这般陪着你也是可以的。”
谁知朔夜刚讲完话,桐笙连眼泪都掉出来了。她是十分感动的,却也是因为这些感动而让畏高的情绪都跑了出来。真是怕到要死,话也不敢说了,丢下朔夜便自己闷头向前大步奔走,直到奔上实地才大呼了几口气。
放心了,桐笙正准备要回应朔夜在桥上说的那些话,哪想到自己还未转身,抬头先看见一个俊美到让她不禁木楞起来的男子。
男子亦看见了她,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问:“你是笙儿?”
桐笙茫然地点点头,想了想,这边便是燕环山了,而那男子身边站着一个对他恭恭敬敬的人,莫非他就是赤地师伯?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可是桐笙却见那人摇头。
“柏杨师兄。”
听见一声唤,桐笙也都回头朝朔夜看去了。朔夜管那人叫师兄,桐笙才知此时在她们面前的人是赤地师伯的大弟子柏杨,和柏杨的徒弟。
柏杨见了朔夜自然高兴,他有许久都没见过朔夜了,今次朔夜过来,作为师兄的他必定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朔夜的。只是不知他为何只邀了朔夜,却让自己的徒儿带着桐笙在燕环山上四处逛逛。
桐笙觉得一阵莫名,可是到了别人的山头不得不听人安排。朔夜也只能让她先随小师侄四处看看,待晚些自会去找她。朔夜都这般说了,桐笙只有听话地随着那小孩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成都出差中,因为一些事情抽空回了一趟重庆,顺便就更个文吧。
迟到的新年快乐,勿怪。
☆、忧
即便是要熟悉燕环山,桐笙也绝不想跟在一个毛头小子后面,她总嫌那孩子话太多,所以不多会儿她便使了小聪明脱身,自己悠然自在地在山里随处走动起来。
燕环山本身其实并无使人好奇的地方,但赤地在山上造的房与景却可能比天上大神生活的地方还要厉害。因此,桐笙光顾着看四周的新鲜,一不小心竟将自己弄得谜了路。
此处具有特点的东西多了,为何自己会这般容易迷失方向?桐笙有些不解,不过她看见不远处那腾着仙气的池子边有个大致二十岁的小哥在喂鱼,心想这下可有人给她指路了,便上前问道:“这位小师兄,此处是何处?”
小师兄?那人手里捏着鱼食,一阵诧异地看着桐笙。好一副陌生的面孔,不过她身上的衣裳倒是熟悉极了。
“你是笙儿吧?”被桐笙叫做小师兄的人问。
或许想到之前柏杨也问过这样的问题,桐笙觉得大概燕环山的弟子都知道朔夜会带她一道过来,所以大家见了生人都会想到是她。
桐笙点了头,小哥又问:“你怎会走到这里来了?”
“瞎逛过来的。”桐笙伸头朝池子里看了看,只觉得那里腾出的气大得很,什么也瞧不见,这小哥真是在喂鱼?
“你倒真是会逛。”小哥撒了手里那些鱼食,拍掉手上残剩的鱼食渣子,又问:“你师姐呢?”
说起这个桐笙就不悦,表情恹恹地说:“才一过来便被你们大师兄叫去了,我哪知道她在哪?”
小哥并无什么表情,兀自站了一会儿。“他果真积极得很。”
桐笙也没问小哥话中意思,只再次说起自己想要去到赤地师伯那里。小哥自荐引路,一路上问了她些个常理中的东西,而她一路来都唤的“小师兄”也不曾被小哥纠正过。直到回到正殿里,有几个一边嬉闹一边做打扫的弟子见了小哥立刻安静下来,称小哥为“师父”,桐笙才瞋目——这位年纪轻轻的人竟然会是赤地师伯?
在桐笙看来,时雨再是年轻,看来也总比朔夜年长许多。而赤地是时雨的师兄,理应比时雨要年长的。桐笙哪里想得到这位师伯竟还不如那位拐走朔夜的柏杨师兄看起来像样。
听赤地自己说,他倒是也有一个三十好几岁的模样,那也算是真实的模样。只是那个样子会抑制不住自己的病情,便常以这年轻的模样示人。不过他本想先用真实的模样接见桐笙的,谁料桐笙误打误撞就提前瞧见他了?
而柏杨,他属半妖,老得极慢,比赤地要大许多许多,他那小徒儿也都与赤地一般年纪。谁人知晓柏杨为何就成了赤地这个半仙门下的大弟子?或许只有赤地自己才明白原因,但这一点赤地并无义务对桐笙做解释。
赤地带着桐笙认识了燕环山一些重要的地方,再回到正殿时已然过一个多时辰。然而朔夜还没回来,桐笙坐不住,免不了要跟赤地要人了。赤地叹息起来,他也很想知道柏杨那家伙究竟去做了什么,可柏杨向来神出鬼没,谁也摸不着他的行踪。
在朔夜随柏杨回来之前的时间里,桐笙都和赤地在大殿偏厅里坐着。对着赤地,桐笙也没太多能讲的话。只是突然听见赤地说了一句什么之后,桐笙故自就笑了起来,却又不告诉赤地自己所笑何事。
朔夜回来了。桐笙即刻迎了上去。
“笙儿果真这般喜欢你,看来长盈真没与我胡言。”柏杨一回来便这般说,说罢走到赤地身旁行礼。赤地瞅了他一眼,问:“玩得可好?”
柏杨笑道:“我乃是带着朔夜巡山去了,哪里是玩?师父应该最清楚我干什么去了。”
赤地对他有些不爱打理,他却始终一脸嬉笑。
晚些时候,柏杨安排了朔夜与桐笙的住处之后便让她俩好生休息,自己先行离去。过了几日,柏杨前来告知她们下午师门内有一场拳脚比试,赤地请她俩前去观看,若是兴起也可上台与燕环山的弟子比试一番。桐笙想也没想便答应柏杨,柏杨自然赞她爽快。
朔夜哪会不知桐笙想要上台比试的心思?所以柏杨走后,她便怪桐笙答应太快,一点都没考虑到自己的输赢会造成一些怎样微妙的影响。桐笙却不以为然,反而随便敷衍了与燕环山众人比试的问题来与朔夜赞叹一句“柏杨师兄真是俊美极了,最起码我长这么大尚未见过他这般好看的人。”
朔夜看似在与桐笙浅笑,心情却并不怎么好。她还是有些了解柏杨的。桐笙也只在乎自己说了什么,哪里顾得到朔夜情绪上的微妙?
燕环山弟子间的拳脚比试每月都举行一次,意在赤地查看徒儿们的学习成效,而非要比出个高低。柏杨带着朔夜和桐笙过去的时候,台上早比过了三场。又看有人登场,桐笙显得兴奋。瞧她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柏杨便说:“不如笙儿这就上去比试一下,如何?”
“且缓一下。”朔夜当即打住。“她那两下子功夫,不足一来就上台去献丑。且看看,待她知道自己份量再去也不迟。输了也算买个教训,省得她成日自傲惯了,没人收拾。”
被朔夜这般贬低,桐笙有些丧气,甚至有些恼。但她还是有分寸,岂会在这些陌生人面前与朔夜闹出矛盾?无非瞪朔夜一眼来稍稍表示不满。
柏杨却说:“哪有的事!长盈上次来的时候还说起过笙儿的功夫进步神速,特别是剑法在你几人中都算拔尖水准。这样的水准你倒说她要献丑,是要折煞我同门那些不成气候的师弟师妹?”
“师兄误会,我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