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三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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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希望一个女人为了报恩而不情愿的毁掉她的一生,他对她说:“你没有什么恩可报,我救你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感到难为情。”
昏黄的灯光下,在房子上的窗户上,印着一个女人跪在一个驼子的面前。
时间长了之后,老黄也把“报恩”这个问题丢开了。他觉得家里有个女人确实是好事,他一生对他好的女人只有他的母亲,自从家里有了这个女人帮衬之后,他总能想到他的儿时,母亲为他煮蚕豆的情景。
老黄干活更加卖力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娶老婆,他会有一个完整的家。而且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在梦里一样。每天他弯着腰出去,又弯着腰回来。有的时候,两个人还可以开开玩笑,聊聊关于自己的往事。从这个女人的口中,老黄得知,当初她是在西村的溪边认识的徐大雨,当她知道富户徐大雨要娶她的时候,她非常高兴。后来她才知道,徐大雨当初看上她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她那特别翘的屁股。
老黄到死都不知道他究竟喜欢这个女人的什么,或者说,他究竟喜不喜欢这个女人。他总觉得,有这个女人在这间屋子里转悠,才是一个完整的家。他为了这个梦寐以求的家,日日夜夜的奋斗,他觉得他每一天所流出来的不是汗,而是泪。
就在徐大雨*不久,老黄患上了半身不遂,他由妻子搀扶着。他的驼背令他行动更加不方便,他歪斜着嘴角好像在骂人,我能看到他从嘴角流淌出来长长的口水。
老黄的病,是家里丧失了一个主要的劳动力。田里和家里所有的活,就这样交给了他的妻子。他有几次劝他妻子离开他,他说她这么些年帮着他照顾家,就算报恩也报答够了,若说欠,是他欠她的。
她只是默默地流泪,她说:“老黄,不要说了,我这一生,以为嫁给徐大雨我就能过全镇最好的日子了,但是。。。。。。”她擦了一下眼泪,然后说:“别说了,我已经死过几次了,要不是你,我也早死了。”
老黄想也没想到,妻子会死在他的前面。他的老婆已经嗑血很久了,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妻子死的时候,他站在了门槛上,驼着背,歪着嘴,向天喊道:“老天爷,别折磨我了!!显个身把我*算了!”
一阵凉风吹过,老黄转过身,他觉得他的灵魂已经被风吹走了,他很想再看一看躺在床上的妻子。 。 想看书来
希望(8)
说到底我是个傻子。这是我事后才知道的,妹妹当初为什么看着徐大雨*的时候,就想出了救我的办法。
凡是看见妹妹的人都会死,我其实也不例外。
在这个村镇里,这么长时间,我看到了许多人接二连三的死去,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死后会不会有遗憾,我也没有闲心去管他们了。
一天傍晚,妹妹和我一起坐在村里的一条小溪旁。
“你是否应该考虑,你该回到父母的身边了。”妹妹说。
我望着面前的溪水,它潺潺的流动,它那有节奏的声音,让我的心态也平静了下来。这段时间里,使我仿佛长了十岁。
“到什么时候,你也坚强的走下去,就算是为了我。”妹妹又开口说。
我点了点头,我想到了父母,这个时候,他们可能也心平气和了,我有什么资格可以随意和他们发火呢?
“妹妹,你和我回去吧。”我说:“不知道父母会不会看得见你,我如果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会很高兴的。”
“你不要告诉他们。”妹妹说:“我只希望你在这里的这段时间,能够真的成熟起来,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我望着眼前的妹妹,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忘记了我会死亡。到后来,我才知道,是妹妹的自我毁灭换来了我的又一次生存。
妹妹很平静的说回茅草屋给我拿水,我一点都不知道,她是回去点燃茅草屋。
茅草屋慷慨激昂的燃烧了起来,我那时还在望着小溪,直到我觉得后面不对劲,我觉得火舌在向我呼喊,仿佛向我发出狞笑。
我快步的跑到那熊熊烈火燃烧的茅草屋前,我看到了滚滚的浓烟里,仿佛有一只手在向我挥动,作永远的绝别,而又毫无顾忌的将希望抛给了我。
我跪在了地上,我已感觉不到两行热泪滑过了我的脸颊,但我分明的听到我的呼喊,呼喊着那火堆里的我的妹妹。
(完)
孤独剑客
孤独剑客手抚着左肋下的传家宝剑,行走在通往前方茅屋的林荫路上。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他的手不离开他的剑柄,日日夜夜,尤其是他睡觉的时候。
瓜农的地,绿的怡人,瓜们比赛着颜色和美观。
瓜农劈开瓜,递给了孤独剑客。
“在这里呆多久了?”孤独剑客问。
“有个年头了。”瓜农嘴角一歪,其实是在微笑,看得出,瓜农年轻的时候是个英俊小伙,虽然沧桑在脸上,但是依然可以看出他昔日的容颜,“大概有三十年了,从一个小瓜农,变成现在的老瓜农。”
三十年?三十年,在孤独剑客的头脑里,显得如此熟悉,又十分陌生,自己十六岁从村里出来,到现在也三十年了。这三十年仿佛注定了一生。
疲倦,为了自己的目标,一直都没有松懈,有的时候他痛恨,他悔恨,他甚至后悔过他为什么生在这个人世,他觉得他的一生是为了这一个目标,他的目标要用这一生来完成。三十多年,他不近女色,苦练武艺。不断地行走,遍访高手。
累,他想到:“要将灯火熄灭。”但是他没熄,就沉沉的睡去了。
他在梦中又舞了一次剑,他的剑舞动着爱恨,舞动使命,突然他步伐凌乱了,招式也渐渐的跟不上步伐。
他满头是汗的坐了起来,呼呼喘气,天已见明,阳光普照大地,瓜们在光耀下映出翠绿的光。瓜农弓身坐在地头上拿着一根藤条无聊的轻敲自己的下巴。
“醒了?”瓜农回过头来问孤独剑客。
“嗯,”孤独剑客回答,“你醒得比我早。”
“你为什么总拿着剑?”瓜农嘴又歪了,他在笑。他究竟在笑什么?难道是笑他自己手里没有剑?
“我是练武的。”孤独剑客说:“老兄认识一个叫秦朝暮的人吗?”
瓜农的脸上收起了笑容,“兄弟认识他?”
“不。”
“那找他何为?”
“比武。”孤独剑客目光坚定的说:“他武功很高,我就找他比武。”
“我认识他。”
“什么?”炽热的目光从孤独剑客的双眼里射出,满载着一种欲望,“他在哪?”
“死了。”瓜农说。
孤独剑客如泄气的皮球似的,三十年,就为了找他花了三十年,由一个壮年小伙走到了中年,但是他始终汹涌着激情。
“你不要骗我,否则,”孤独剑客像疯狗一样的目露凶光,“我杀了你。”
孤独剑客的语言伴随着斩钉截铁的态度说出了口,可这一切并没有对瓜农造成丝毫的恐惧。瓜农起身拍拍尘土,说:“请问你要打算去哪?”
“你管不着!”孤独剑客喊道:“他真的死了吗?”
“死了。”
“什么时候?”
“三十年前。”
“你亲眼看到的?”
“嗯,我亲手埋的他。”
孤独剑客仰天长啸,撕心裂肺。
“你带我去他的坟前。”
瓜农什么话也没说,向他招了一下手。他们一前一后向一座山走去。
天阴了,雷声有了,浑然有力的震撼在天地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出来。
他们来到了坟头,孤独剑客拔出了传家之剑,他冲着秦朝暮的坟一顿乱砍,他觉得他一生的力量都用上了,边砍边喊:“还我父亲!还我父亲!”
倾盆大雨浇在了两个男人的身上,洗刷着罪孽,洗刷着疲惫。
孤独剑客一身的清爽,三十年了,三十年,他抛弃了爱他的女子,他没有给母亲送终,三十年,他母亲现在也许已经不在人世了。三十年,就换来这一身清爽。
三十年前,他的父亲齐凌云,就是被秦朝暮杀害。他的母亲一直希望他能超越他的父亲。他知道,杀掉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秦朝暮,他既可以光宗耀祖,又可以雪耻父仇。
凌乱的坟丘,被雨冲刷之后,显得更加狼狈。
坟丘前,只剩下瓜农,他在考虑是否应该让这座坟再完美一些,用来下次被别的仇家砍。
就在三十年前,杀气重重的秦朝暮如愿以偿的杀掉了齐凌云报了父仇,他知道齐凌云的后人一定会找他报仇,他一生的仇家,又何止齐凌云的后人,他知道,他终有一天会死在仇家的手里,究竟死在谁的手里,他无法确定。他不希望有后人给他再报仇,他要以他自己的孤独来结束这场拉锯战。他决定终身不娶,不留后人。
现在的他,独自看着瓜地,每次倾盆大雨之后,他都有前所未有的清爽。 。 想看书来
写我记忆中的小雪(1)
我能有四个月没有和小雪联系了。在这段日子里,我不断的回忆我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这种幸福的感受使我渐渐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是那种无法逃避的预感。
与其天天饱受着这种甜蜜与负累的折磨,倒不如主动地去出击。我决定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我就去小雪家,带她到我们曾经经常去而现在又不去的小吃店,吃我们一度青睐的土豆粉。这是我想了很久的点子,我觉得我们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们失去了太多的“曾经”。
那些深深地潜藏在我们记忆之中的东西,即使有一天我们不屑一顾,我们也不会轻易的把它丢掉,不是吗?
从我和小雪交往到现在,这次应该算是我们之间最长的冷战期。每天的度日如年,不得不能令我产生恐惧感。我努力的令我的记忆疯狂起来,得以抓捕我对她的疑问的答案,但是每次努力,都令我非常沮丧,因为我实在找不出究竟我和她到底谁错了。
快到中午了,我要腾出一段时间,努力的“打扮”自己。我希望小雪能够高兴的看着我,我知道这点微不足道的努力未必能够力挽狂澜。但是哪怕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做到百分之百的努力。
小雪所住那栋楼的走廊,依然这样逼仄和肮脏。我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楼道外面停摆着一排花圈。我听到了一楼那位久病的老太婆的家里传来了哭声。这个老太婆生前过的孤苦伶仃,她留给我的印象就是“病”,她的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我不知道她活着是否快乐,总之,她死了,无论是对人对己,也许都是一种解脱吧。
我像逃离重症肝炎病区一样,快步往楼上飞去。
小雪什么时候都会把家收拾的很整洁。我和她坐在沙发上,她披下的长发,让人想到利剑一般呼啸的北风。
我为了打开这种尴尬的局面,首先开口了:
“我们很久没见了。”
“是啊,”她说:“你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
我们又开始不说话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不敢和她说话。
“今天怎么想找我了?”她打破了冷战。
“对了,”我笑了:“中午没吃饭吧?”
“没吃。”
“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第一次吃土豆粉的时候?”
她没说话,我猜想她是回忆着那次吃土豆粉的情景。
“我们很长时间没去那地方了吧?”我说。仔细一想,自从她父亲死后,我们渐渐的就越来越少的去那了。
“你今天来,该不会要带我再到那去吧?”她说。
“你真聪明。”我开玩笑的说,“我们去那再找找感觉。”
小雪也笑了,她的笑容,让我放心了很多。我说:“那就走吧,正好我也中午没吃饭呢。”
“我不想去了,真的。”她说。
“还是去吧,”我说:“正好我们俩都没吃中午饭,我很早想请你了。”
“你知道的”,她说:“我一直很想离开过去,我不想在我的过去里永远的活着,你对过去有什么留恋吗?我反正早已没有了。”
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她已经拒绝我了,如果说我再继续的劝她,也是于事无补。有些东西,一旦一目了然,就不要再强求,所谓的永不放弃也就是一张久已不被人翻阅的旧报纸。对于一个完全被毁弃的爱情,任何一种被提倡的感动,都已经没有丝毫的尊严而言,它只能加深对方的讨厌。终于,她开口了: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现在越来越讨厌我自己。”
“你不要自暴自弃,我们能行的,你勇敢起来。”我鼓励她。
“勇敢?”她用嘲讽的口气说:“你不是在讲神话呢吧?”
我们又陷入了冷战,很长时间,她说:“我们分手吧。”
这种恐怖的结局,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就像一个即将被扔在风雨中的孤儿,就算他再怎么无依无靠,也不会有人理睬,他还要迎着风雨前行。
从小雪家走出了之后,我依然听到了身后门洞里传来了一楼的哭声,这个和死亡有着密切关系的老太婆离开了这个人世。我猜她一定很平静的走完了自己的人生,正如我很平静的走完了我自己的爱情道路一样。
写我记忆中的小雪(2)
在回家的路上,我脑袋里一直盘旋着我和小雪的曾经。我们的甜蜜时光是从五年前开始的,这个是我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我相信同样也是她不能忘记的。
不久之后,我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去从夹克兜里掏出钥匙,然后开门。这种机械的动作对我此刻苦闷的内心于事无补。我坐在沙发上,下意识的想到了小雪坐在我身边的情景。这种情景直接将我拉到了五年前的仲夏。她和我就这样坐在到此为止也没有丝毫改变的位置。我们吃西瓜,吃得满嘴都是红色的汁液,像吐了血一样。我们互相瞅着对方开怀大笑,我们非常乐意观赏彼此出的那种可爱的洋相。我还能回忆起来,当时我的房间里非常单调,竖而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