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在凡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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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洛希望它疼吗?为什么?”
“即使我疼一万次都抵不过夏普所受的痛,这是我犯下的罪,可是却偿还不了。”
“是这样啊。可是你想过没有,夏普他不一定想要你这样。”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哦。那你知道夏普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你替他完成不就好了?”
“他最大的心愿是……是……”
你一定要让她幸福啊!
“知道的话就去做吧。你痛苦了那么久应该很累了,好好睡一觉。当明天早晨的阳光照到你脸上的时候就醒过来,好吗?那么,我们明天见了。”
她的世界安静了,什么都不想了,睡了。
传说另一边的差室内,狐狸大爷正在泡茶,一旁的医生就这么笔直地站着,冷眼注视着自己的老师优雅娴熟地点水、育汤花、分茶,凭空冒出一句:“我那份就算了。”
“呵呵,还是老样子啊。这么多年了,都没能让你喝上我泡得茶,我这老师当得真是失败啊。”
“您只需要教我医术就行了。”
“哎,你这孩子到底像谁?”
说到这儿,彦吾司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而医生的脸色却是难看了好几分。
“我就我!谈不上像谁不像谁的。”
“又不高兴了。算了算了,我们谈正事吧。她怎么样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
“哦?”
“虽然找到了症结,催眠疗法也有了一定起色,但并没有痊愈。现在她仍然怕黑,被禁锢住手脚的话,会恐惧到失去控制。所以我想改变治疗方案。”
“哦?怎么办?”
“把凉拌换成搅拌。”
“你的意识是……”
“解铃还需系铃人。”
医生从桌上端起一小杯,放到鼻下闻了一下,做出迷醉状,并且眼尖地瞧见了彦吾司紧张得颤抖的手,和鼻尖渗出的汗。他笑了一下,下一秒却把满杯香茶无情地洒在了地上。
“人真是挺奇怪的动物,年轻的时候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其他的东西都可以舍弃;老了却因为不甘寂寞孤独,才想来讨感情债,未免太矫情了。老师,您说,是吧。”
医生看着彦吾司的表情从困惑到难堪再转为悲伤,着实乐了,以至于不顾颜面地肆意大笑起来,眼角都逼出了眼泪。太爽了!自从他懂事起,还是第一次觉得那么大快人心!
“再见,我的……老师。”
医生走后,彦吾司呆坐了好一阵才回过神,脸上早已没了平时的精明。他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茶杯,却在下一刻松开。
人走,茶凉。
风洛被引到内室的时候,反应虽不大,但心里也算是平地惊雷。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医生竟然会现在把她交到思凡手上,这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医生明明说过她还没能算痊愈,那怎么又能力治疗思凡呢?风洛左思右想就是觉得不对劲,眼珠自然左飘右飘,就是没飘到思凡身上去。这怎能让思凡坐得住?医生倒是眼疾手快,眼看思凡要发飙,就立刻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思凡可能也是考虑到两人被隔离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有团聚的兆头,现在挑事未免得不偿失,便也安分了。
“好。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开门见山地讲了。关于风洛小姐和思凡小姐的病情,经过我最近的观察和研究,还是认为你们心理症结又很多地方是相关甚至相同的,考虑到你们病发的关联性,我觉得让你们俩一起接受治疗比较好。”
“一起?”两个病患异口同声。
“果然是心意相通啊,这就进一步证明了我的推理。那么,从明天起,我就退身作为你们的心理咨询师,我会给你们独处的空间,其间如果出现沟通障碍的话可以来找我。”
换句话说,就是让这两个苦命鸳鸯自己折腾了。
不但风洛懵了,思凡也傻了。她虽然日盼夜盼想和风洛再见上一面,可是她也怕伤害到她呀。万一她发病了,那怎么办?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今天就到这里。风洛,你先跟我走,我有事情要交代你。”
风洛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拉走了,两脚踩在地上像做梦一样。
“坐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交代。”
医生用了祈使句,这对现在处于大脑半瘫痪状态的风咯倒十分受用。
“好,你听着,从医学上说,治疗强迫症普遍采用的就是森田治疗法。现在剩下的时间没有多少,我也来不及和你细说了。你要做的就是引导病人把她心里的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不能让她憋着。当然,她说出来的话不会动听,也可能会吓到你,但是你记住不能直接反驳,否则会造成反效果。记住了吗?”
风洛点点头。
“好,你今天就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明天开始搬过去和她一起住。”
“……”
“放心,现在我是你们的主治医生,哪怕是老爷子也得给我让路!”
“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一起住恐怕不会很容易。”风洛又开始犹豫了。
“我知道中国有句成语叫‘耳鬓厮磨’,这词造得好啊,再多的不痛快,都熬不过时间。总会磨得开花结果,瓜熟蒂落。”医生越说底气越足,风洛的信心也被说得飞涨。
“说起来,你们认识那么久,还从来没有机会像普通恋人一样相处呢,也该偶尔约个会,送个礼物什么的吧。”
好像还真是这样的呢。风洛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信徒一样,接受着单方向的信息来源,而且来思考对错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你们自己想吧。记住一定要开心,快乐,绝对不能有离开她的意图。如果她要对你采取强迫手段的话,不能直接刺激她,要慢慢诱导她,给她保证,给她适应的时间。”
说到这儿,医生顿了一下,以不同于平常的怜爱眼光看着她,“有困难的话,记得来找我。”
第 29 章
那晚风洛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即使提醒自己应该睡觉了,明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可是脑袋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东想西想,怎么样都停不下来,于是干脆不睡了。风洛其实心里清楚无论扯出多么冠冕堂皇或名正言顺的理由,心底泛滥着的染着私心的小泡泡是毋庸置疑的。她在偷着乐,为了想象中的约会。她甚至在纸上按顺序写下了约会的地点和时间安排,虽然为了完成这项工作的代价是把房间改造成了废纸垃圾场。正当她拿着纸得意地端详着她的巨作,突然被一股阴郁打击得泄气。她想到如果思凡不肯按照自己的行程表做怎么办?说不定她也有自己的安排啊。想到这里风洛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从里到外彻底冷了。之后的思维一直在“思凡要是怎么样了我该怎么办”的问题中做斗争,完全一副小女儿心态。
破晓时分,鸡鸣狗叫,医生风尘仆仆地赶来,推开房门的刹那视线就被掩埋在一片废墟之中,拼了一身汗总算把风洛从废纸垃圾场里拯救了出来。
“去吧,看你的了。”
医生一手将两眼熬得通红的风洛推进了思凡居住的园区,还对着她做了个双手合什的祈祷手势。风洛默默向前,却又想不到要说什么,就又转身向园内走去。站在廊下,门前,风洛下意识地扯扯自己的衣角,又用手摸摸自己的头发,还是觉得紧张,还是觉得沮丧。曾几何时,她已经变得不自信到这种地步了,内心卑微到连自己都讨厌,即使这样,她们俩还是像这样缠在一起。大概是因为过去的生命里,两人的交集太多了,数都数不清,如果割断的话,就想舍弃自己过去的时光一样让人觉得可惜。
面前的门猛地被推开了,眼前的人完全是一副惊喜交加的样子,眼睛亮得媲美黑幕下的烟火。
却相顾无言。
风洛左瞟右瞟,努力想挤出点什么来打破沉默,却看到了对方一只脚还没来得及穿上的袜子。真么冷的天。风洛的鼻子突然酸了。
泪千行。
那个人拉着她的手说:“别哭了,好像不愿意见到我似的。”带着小心,带着讨好。风洛使劲地摇头,更加心酸。原来不止她自己,连她也变成这么小心翼翼的人了。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她应该是永远嚣张跋扈、骄傲任性、又聪明过人的思凡小姐,而不是这样的委曲求全的姿态,这折损了她的光华,折损了她的高贵。
她拉着她进了内室,点了熏香,席地而坐。她说:“洛,也许我们真能在一起了。”
喜上眉梢。
风洛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这完全是和式的布局。点的熏香是檀木,那是老爷子最爱的味道。
“洛,我想很很久……”她坐在那边,低眉顺眼,唇边却被咬出了齿痕。“只要我乖一点,不要老和他作对,说不定他会成全我们。”
已经被逼到这种地步了,曾经宁为玉碎的人也要放下她的骄傲了。
只有风洛知道这是妄想,她记得那个男人说的话,老爷子讨厌同性恋。
即使这样,风洛也不想破坏她脸上的光彩。
“嗯。”风洛这样应和着,凑过去亲了她的脸。看她惊愕得瞪圆了眼睛,又红透得像番茄一样的脸,风洛笑了。
“洛,要是下雪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玩。小时候,你就从来没陪我玩过。”到后面完全是抱怨的语气,风洛虽然觉得为这种小事耿耿于怀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让她过了个孤独的童年。那时候正值她经受组织历练,每天都要眼看着几个伙伴死去,自己还要为生存而挣扎,不断受伤,不断接受挑战,残酷到残忍的地步。那时的她哪有时间考虑到要陪她玩,而她竟然执拗到不愿与组织带回来的小朋友的玩,整天挂着两行泪嘟着嘴,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这个小祖宗哪知道,那些被她拒绝的小朋友更惨,ESSENCE从不留没用的人。
“好,如果下雪,我就陪思凡一起玩。”
完全是诱哄的语气,要是平时的她肯定早就抗议了,彦吾司早就断言今年是不会下雪的。ESSENCE里的人都知道,天气不问气象局,出门要问彦吾司。风洛听着怀里均匀的呼吸声,觉得如果能这就样一辈子抱着她真是很幸福的事。不禁笑出了声,潮水般袭来的困意也让她安心,而后与心爱的人心满意足地相拥而眠。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只是怀里的温度有些凉。风洛匆匆起身,推开门,风吹乱了她的发,鹅毛般的白色晶体落在她的睫毛上,冰冰凉的。
怎么会?
“洛,看!雪花。下雪了,哈哈。洛要跟我一起玩。”
思凡站在院子中央,欢天喜地的又蹦又跳,快乐得像得到糖果的小孩。
风洛感染到思凡的快乐也兴奋起来,随手拿了条围巾就往院子中央跑去。可是思凡像是故意要和她完捉迷藏,老是左躲右闪,风洛试了几次都抓不住她,只能抓着围巾直叹气。
“好啦好啦,给我围上吧。”
不知道又从哪里窜到面前来,风洛无奈笑笑,将围巾绕在她脖子上,周围的流苏随意垂落下来。她故意缩缩脖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鼻头轻轻蹭着围巾,看来这条围巾很暖和。
“我们一起戴吧。”
说着就将围巾解开,将另一端绕上了自己的脖子。这条围巾还真是长,展开来的话能在地上拖上好几米,织的人肯定是无聊极了想打发时间。
“真好,和洛围同一条围巾。”
思凡抓着围巾在上面蹭啊蹭的,笑得像个傻瓜。风洛突然有了逗弄她的兴致,她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享受着手心升温的过程,用刻意压低的嗓音说:“告诉我,这场雪是怎么回事?”傻瓜直直地看着她,很久都没抖出一个字,只是用颤巍巍的食指指向屋顶。风洛转头一看,估摸了半天,总结为一个词:庞大的机器。如果硬要说得详细点的话,就是庞大的甩雪花的机器。后来参考了思凡的功能介绍和使用说明得出结论:庞大的自动造雪储雪飘雪机器。
“你就那么想要看下雪吗?”
“嗯,我想和洛一起堆雪人,我学过的哦。”
思凡地上左扒右扒,还真扒出一坨来。风洛站在旁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对于这方面她比思凡更笨拙。雪量是有限的,就看怎么使用了。思凡对着那坨又拍又敲又打的,忙了半天也算是有了成果。风洛对着它做了认真的考察,坚定地认为这是只狐狸。可思凡伤心地告诉她她做的是只猫。
风洛莞尔,原来遗传真的不是没有根据的,这祖孙两人都没有做工艺的基因呢。
“思凡在其他方面做的很好,不用执着于这方面。这个雪……猫,我很喜欢。”
“太好了!”思凡把围巾围在雪人的脖子上,还打了个正正的蝴蝶结。
“我就把这个送给洛了,洛也应该送我礼物。”思凡双手向上一翻,变着法儿要礼物。
“好,不过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要把它包装一下,你喜欢紫色的蝴蝶结还是红色的?”
“……紫色。”
思凡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如果有耳朵的话,一定是耷拉下来的吧。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过得很是开心。也许真是托了医生的福,自由的限度放宽到了极致。
风洛可以带着思凡一起去超市采购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往家冲,但往往给她做一顿饭下来冰箱就像被土匪扫荡过。有一次思凡突发奇想要为风洛做顿饭,她也照单全收了,可是思凡却哭了,她说:“这么咸,我都不愿意吃。”她摸摸她的头说没关系,下次别放那么多盐就好。两人有时一起下厨,虽然中间状况不断,到最后也都能吃得其乐融融。只是风洛一直不太擅长耍赖,每次都沦落为洗碗工。可两人心里还是觉得很甜,思凡喜欢看风洛洗碗的背影,正如风洛喜欢思凡给她系围裙的感觉。
有时侯她们会逛街,而必买的就是思凡最爱吃的KITKAT巧克力,还有中华街的炒饭。思凡尤其对装炒饭的袋子情有独钟,每次报到是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