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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春色如许-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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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吻。

  秦论哽咽地点点头,“好,我对你有信心,我等你,映绿。”

  云映绿其实没有一点点的把握,没有合适的手术室,没有合适的医疗器具,各种

  急救的药都没有,也没有助手、护士,所有的工作必须她一个人完成,而且她现在连一个恰当的医疗方案都没有。

  但她咬着牙说她有把握。

  因为她没有选择的,她只能和命运斗一斗、赌一赌。如果真的失败,那就一死,和秦论作伴去。说不定,她还会穿越回二十一纪呢!

  对于死,她已经不恐惧了。来到东阳后,她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过,但每次她都幸免于难。

  她相信,这次,她也会好运的。

  若没有好运,那只好遗憾了。只不过。。。。。。云映绿坐在马车中,心狠狠地一抽痛,她有些放不下刘煊宸。

  这份恋情刚刚绽放,但却来势汹汹,像是已经深爱他很久似的,突然之间,就朝思暮想,神魂颠倒。

  可是,云映绿却清晰地知道,她与刘煊宸是没有结局的。最好的方向,她会一生做他的红颜知己,是他的恋人,不是情人,不是妃嫔。她的教养和个性,决定她只能做到这一点。

  她无法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只能在精神上与他契合,相濡以沫,情深意

  长。她淡漠、笨拙的个性不适合呆在后宫,她在里面,只会给他带来不便,看着他和别的妃嫔出双入对,她会妒忌。

  出宫,在民间开一个妇产诊所,心里装着他,如果手术能成功,就这样办吧!云映绿悄然弹去眼角的泪珠,正正神色,不让别人看到她眼中的心酸与脆弱。

  第一百一十九章,话说春宵(三)

  小德子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初十的晌午后,云映绿定做的几件器具就被送进了宫中。

  送来的时候,云映绿不在太医院。

  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深究地打量着包袱里那又是刀,又是剪子、夹子的东西,研究了半天,也没寻出个道道来。外面大夫们的抗议,几位太医也有所耳闻,这开膛破肚,一把刀就行

  了,要这些个夹子、剪子干吗呢?

  几人纷纷摇头,搞不懂云太医的意途。

  云映绿此时正忙着呢!昨天夜里,突降大雨,气温陡降,冷得让人恨不得翻出夹衣穿在身上。几位宫女经不住天气的一热一冷,发起了高热,上呕下泄,云映绿忙着为她们诊治、

  观察,一整天都不在太医院。

  忙到晌午时,宫女们的热度退了下来,能少量进食。她正准备回太医院休息会,万寿宫的大太监寻了过来,说万太后要进云太医。

  云映绿有好些日子没来万寿宫了。自从虞曼菱“过世”后,万太后就象被抽去了一缕魂魄,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后宫的大大小事务,再不过问,一心一意吃斋念佛。对于刘煊宸,

  她也不似从前那么关心。现在唯一与她走得近的便是安南公主阮若南。

  一场秋雨凉一层。经过昨夜秋雨的洗礼,万寿宫的秋色已显几份浓郁,满院落叶飘零,海棠在墙角边开得正盛,花架上名贵的波斯菊风情万种的在风中摇曳生姿。

  云映绿走进花厅,万太后与阮若南正对坐下棋,两人神情一般的幽远、淡泊,与她们一比,云映绿低头打量着自己皱乱的医袍,觉得自己俗得可以低到尘埃之中。

  “云太医,请坐。””阮若南先发觉云映绿进来了,忙转过身,嫣然一笑。她的脸色比做淑仪时好许多,长裙素素净净,更显得面容如山水般宁雅。她看着云映绿,眼中飞速地掠

  过一丝羡慕。

  云映绿礼貌地向万太后微笑了下,接过宫女送上的花茶,有一点拘谨地坐到桌边。万太后细细地打量了她几眼,叹了一声,“哀家真的是老了,许多事都弄不明白。罢了,人生苦

  短,能够觉得开心就好。哀家不多言,不拦阻。皇上这些年也挺不容易,哀家尊重他的决定。.”

  云映绿眨巴眨巴眼,被万太后这一席话说得云里雾里的。她询问地看向阮若南,阮若南抿嘴对着她笑,什么也不说。

  “万太后,最近身子骨还好吗?”.云映绿无奈,只好自己开口问。

  万太后淡淡地微闭下眼,端起茶,抿了一口,“云太医在三伏天给哀家配的几味调养身子的补药,还真是不错,哀家现在的身子好得很。云太医,别那么紧张,以为谁找你就是身

  体不适。哀家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想和你聊聊话。”

  云映绿这才放松下来,动动僵硬的双腿。

  万太后今天的神情有些古古怪怪的,“说起来,哀家与云太医真的是好有缘分。哀家说起来,也是敢开创先例之人。当初破格让一位小女子进宫做太医,哀家就是看重的是云太医

  的医术和人品。哀家的眼光真没错,云太医就如泥沙中的一粒珍珠,即使低调,但那璀璨的光泽还是会被识宝之人所发觉的。现在细想想,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哀家当初寻的

  不是一位太医,而是。。。。。。,”

  云映绿向来宠辱不惊,但万太后这番夸奖,她先是恭敬地听着,听着,万太后突地中断了,她陡地又有些不安起来。

  “抛开世俗的眼光,云太医值得被如此珍视。云太医是大忙人,好了,哀家不留你了,安南公主,帮哀家送下云太医。”

  阮若南温婉地一笑,陪着云映绿往外走去。

  两人踩着淡黄的落叶,沿着黄昏时分微凉的秋风,慢慢地走着。走了几步,云映绿回过头,““安南公主,万太后今天她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阮若南捡起地上一片落叶,笑了笑,““不就是见下你吗,别多想,没什么事的。,”

  “哦!”,云映绿并不相信阮若南的话,觉得她也有些神神秘秘的。

  “云太医,今天是初十,这是个好日子。”.阮若南清眸晶亮晶亮的,嘴角噙着笑,“本宫虽说诚心皈依佛门,可是对一些美好的情感,不由地还会生出许多羡慕。一生一世一双

  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是多么刻骨而又令人心动的誓言呀!”,

  “安南公主,你。。。。。。喜欢上谁了吗?”.云映绿轻问道。

  阮若南轻笑摇头:““本宫今生的情缘在发丝落地之时,已到尽头。本宫会把许多梦寄托在下辈子。可能是眼前的景色,还有一些正在发生的事,让本宫突地产生了一些感慨。”

  ,她转过身,面对云映绿,很真挚地握着她的手,““本宫向来以才女自负,换作别人,本宫或许会妒忌,但是你,本宫唯有羡慕。”.

  云映绿双脚如踩在云朵里,全身都是飘飘然的,她今天做了什么善事,让每个人都对她赞赏有加。““我有什么可羡慕的,除了会看个病,其他任何一方面,都是笨拙的。”,她

  好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阮若南笑出声,““知道自己笨的人,定然是最最聪明的。所谓当局者迷,这世上能几人看清自己呢,只有智者。。。。。。。本宫该回去了,不然那盘棋,太后悄悄做个手脚,

  本宫就输定了。哦,杜大人该是在等你吧!”.阮若南用眼角瞟了下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站立的高大身影。

  云映绿扭过头,正对杜子彬凝重的眼神。

  阮若南边走边回首,嘴角微微弯起。

  “杜大人!”面对杜子彬,云映绿有一点点的不自在,或许是愧疚,在解除婚约没几天中,她移情别恋了。

  想做个坏女人,是很容易的,知果你对一个老谋深算的坏男人动了心的话。“进宫向皇上禀报案情的吗?”她局促地掰着十指,目光飘移。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杜子彬凝视着她,神情有些纠结。““那天早晨,我很早就去衙门了,不知道你发生的事,也没能帮助你。,”

  云映绿一拍脑门,““你是说医生们示威游行的事,呵,没事,我有思想准备的。毕竟现在的医术还没发达到那一步,对于新生事物有一些排斥,那是自然的。”,“别在我面前

  这一幅轻松的口吻,我知道那个手术有多严重,你在赌命,对不对?.”杜子彬的口气一下严肃起来,看向她的眼神,带着责备、敬畏,还有一些别

  的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

  云映绿避开他的眼神,沉默着,定定地看着落日一点点地从西方的天空慢慢消失。今天是初十,明天十一,她要去秦府做准备,后天就该做手术了。她还能看几次这样的落日呢?

  “杜大人,我是个医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再说了。”.她抬起头,把吹乱的几丝黑发别在耳后,““医生是冷静的也是冷血的,是悲观也是乐观的。一旦站在手术室前,

  她就无情无欲,什么都不会想。对于一个病例,她会有最坏的打算,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又会做最积极的治疗。我什么都已想好了,现在,真的很平

  静。”.

  杜子彬愤懑地攥紧拳,“医生用半生的心血成就事业,但只要一次失败的治疗,就会身败名裂,甚至丢掉性命。”.

  “对,当我拿起手术刀时,每一次都有可能是失败的结果,但我还是握紧了手术刀。”,

  “现在是魏朝,不是你的一千年以后,你真的想清了吗?我已找到一个北朝的巫

  士,他可以念咒镇住蛇蛊。映绿,不要做那个手术了。”.他恳切地说着,欲伸手握住她的手,手在半空中划了个圈,又缓缓收回。

  云映绿有半天回不了神,呆呆地看着杜子彬,眼一眨不眨。他自西面东,天空的余晖撒在他的双肩,她只看到那团灿烂的金辉,看不到他的表情。

  眼眶缓缓地红了,她忙低下来,掩饰住。这份关怀和理解,似乎来得有点晚了。晚到她已不能承受。

  “谢谢杜大人的关心,北朝的巫士,秦员外已经请到了,手术的时间也定下来了。我还要回去写医案,失陪。.”她挤出一丝笑意,点点头,越过他,往太医院跑去。“如果中蛊

  的人是别人,你也会这样做吗?”他喃喃问道。

  他的音量太低,她已跑远,没有听清他的话,也许听清了,她觉得没必要回答他。

  云映绿一进太医院,小德子献宝似的把定做的器具一一呈现给她看。

  云映绿惊喜地一把把细看着,这器具比上次秦论定做的妇科手术器具还要来得精细、轻巧,简直出人意料。

  “这工匠的手艺真好!”她激动地说道。

  “当然了,这位工匠向来不帮别人做东西的。他是皇上的御用工匠,专门为皇上打造宝剑,作为礼物,送给其他国的皇帝的。”小德子一脸洋洋得意。

  “他。。。。。。是你先前说的那人吗?”云映绿小心地包好器具,讶异地挑挑眉。

  小德子的头遥得象拨浪鼓,“不是的,我本来是出去找那位师傅的。出宫门时,罗公公叫住了我,把那画要了去,这些都是罗公公出去定做的。我哪有本事能请得动御用工匠,花

  钱人家也不会理我的。”

  “嗯!”云映绿点点头,脸色没什么变化。从桌下翻出手写的医疗方案,这是她花了两天时间,很仔细地写好的,每一个细节,她都有考虑到。她把医案和器具包好,让小德子收

  起来。

  “云太医,今晚你回府吗?”云映绿现在的作息时间紊乱,时常变动,小德子不太摸得准。

  云映绿怔了下,十指交扭着。“不回。”“那我一会给你拿晚膳去。”

  “不用了。小德子,你去陪陪满玉吧,我。。。。。。去御书房看看皇上。”小脸一红,羞涩地低下头。

  小德子挠挠头,呵呵直笑。

  窗外已有暗色,后宫里挂在树梢上的各盏风灯已点亮了,淡淡的光晕撒了一路。云映绿踌躇地站在御书房前,小心地咳了一下。

  房内正奋笔疾书的人抬起头,叹道:“云太医,你每次来,难道都要朕亲自出门迎接吗?”

  这声音带点天生的清冷,乍听之下有点漠不关心的意味,也与人颇为疏离,没有什么热情可言,可是、可是。。。。。。

  第一百二十章,话说春宵(四)

  如果用百分数来形容十二那天的手术成功率,云映绿给出了百分之十,这还是她咬咬牙,说出的上限。稍微谦虚点,恐怕就是百分之个位数了。

  反过来讲,失败的可能性就是百分之九十。而一失败,她将不会再等到十三日的天亮。

  对于一个看不到明天的人,她将会做的事是什么呢?云映绿不知道别人如何,她已拿定了主意。

  天近傍晚,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刘煊宸从书案后长身站立,风采优雅,头戴皇冠,身着杏黄色的丝袍,淡黄的烛

  光映得肤色如莹般。云映绿眯起眼,刘皇上真是少有的俊伟帝王了,难怪全天下的名媛呼天喊地要嫁给他,图的也不全是他的权,也有色吧!

  “还愣着?.”这小太医今天痴了,在外面傻傻的盯着他半天,雨丝都把衣。。。。。。裙沾湿了。

  刘煊宸的一双黑眸转来转去,先是落在她的面容上,接着他往下一看,他玩味地弯起嘴角。

  云映绿一身月白色的罗裙,裙摆四周绣了几朵牡丹,轻移莲步,犹如在花丛中闲游一般。他似乎是第一次在皇宫里见她穿女装,头上那顶讨厌的医帽也拿开了,一头黑发梳了个时

  下非常流行的发髻。

  云映绿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小脸不好意思地红了,““我想你以前把穿医袍的我当作男子,今天我想我还是穿个女装,免得你又弄错了。很奇怪吗?”.

  “。。。。。。特地穿给朕看?,”他扬眉。

  她蹙蹙气,想抑制住心怦怦直跳,但没成功。

  刘煊宸掌心轻触她冰凉的面颊,柔声道:““傻傻的在外面站那么久,快进来。”.说着,揽住她的腰,欲往房间走去。

  云映绿摇摇头,““刘皇上,你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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