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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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嘴角不自在地抽搐了下,一扭头,看到罗公公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盯着他。
他瞟了一眼罗公公身边拉得密密实实的马车,猛地一激零,哈着腰,忙不迭地走过去。
“哼,磨磨蹭蹭那么久,让主子在这边等你,象话吗?”罗公公瞪了他一眼。
“今日无妨,小德子表现不错,一切都可以原谅。”车帘未掀,车内一个威仪带有磁性的男人嗓音传了出来。“.小德子,云太医是叫你出来传话的吗?””
“是的,云太医让奴才告诉。。。。。。””小德子眼溜了一圈,看四周的人不
少,聪明地咽下称呼,““告诉主子,说我想你,不。。。。。。不是我想你,是云太医想主子,让主子保重身体,早点回去歇息,云太医要观察秦公子有没排斥反应,明早午膳
才能回去。”.
几句话,小德子紧张得冒了一头的冷汗。
车内的男人朗声大笑,““嗯,好的,你回去告诉云太医,说她的夫君以她为豪,明日,他在家中等她共进午膳。””
“奴才记下了。.”小德子恭敬地退到一边,罗公公跳上马车,车夫一扬鞭,马车转了个方向,转瞬驶进了夜色之中。
同时,掉转马头的还有不下十几辆马车。
围观的人群掉头接耳,这是东阳城中哪户人家呀,派头可真大,看个热闹,还出动这么多的马车。
“皇上,今晚可以有一个好眠了吧!”.罗公公看向一直噙着笑意的刘煊宸。
“是呀,朕这颗心总算放下了点。唉,虽说有惊无险,但这样的事还是少经历几件为好。”,
“皇上,我们都只是在一边担心着,娘娘却要亲自面对,那情况可就不同了。”.刘煊宸温柔地倾倾嘴角,““所以朕以她为豪。以后,娘娘的名气怕是要和朕齐名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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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公公跟着笑了笑,夜风掀起挤帘,他看向飞掠而过的一匹匹马、一顶顶轿,突地一怔,“皇上,奴才刚才好象瞧见了杜大人。”.他指着刚刚经过的一匹马,马上一位高大的男
子,俊眉冷面,一脸严肃、凛然。
“哦!””刘煊宸淡淡应了声,““他与娘娘是多年的邻居,关心是应该的。”.不过,这关心不会太久了,杜子彬是聪明人,很快就会知道适可而止。
罗公公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皇上就说了这些?.”云映绿轻笑着,艳润的容光一扫疲惫之色。
小德子跑得急,微微喘着,““是的,他说是这样说的,是你的夫君以你为豪。”.
一位天子骄子,贵为九五之尊,众星捧月般被世人景仰、崇拜着,说以她为豪,这不是一种敬佩,不是夸奖,而是一份不易的公平。在魏朝,男为尊,女为卑的世风他这样说。是
接受了她与他是站在同一个位置上,她不是谁的附属品,他们是平等的,是齐头并肩,携手站立的。
这一份爱不是小爱,而是大爱、凌驾、超脱于常规了。
云映绿柔和了清澈的双瞳,对这份有些惶恐不安的婚姻突地多了许多自信。“映。。。。。。绿。。。。。。”秦论在厢房中哑声低唤。
云映绿刚刚进来时,他因为出血过多,又是做的大手术,虚弱得说不动话,费力地睁开眼,直直地看着她。
竹青用布巾沾着水一直润湿着他干裂的双唇,用手搓着他的手掌、脸颊,让血滚流得畅快一点。
云映绿柔声让他闭上眼,好好休息,保持体力。
秦员外夫妇急急地问云映绿,要怎样给秦论进补,刚刚竹青清理手术室里,抱出来的沾血布巾、纱布,看得真让人心疼。
云映绿只让他们准备了一点糖开水,其他一律不准碰,等秦论通了气后,少量吃点粥和汤,其他的补品,观察个十天后,再谈。手术是成功了,但秦论体内还有许多毒素,还要慢
慢调理。
秦员外夫妇现在对于云映绿的什么话都是唯命是从,她怎么说就怎么办。竹青大概喂了碗糖开水,秦论有了点力气,醒过来了。
云映绿走进厢房,俯身看向秦论。他的脸色蜡黄如纸,虚脱得近似无法言语,但眼波中的流光却亮如暗夜中的星辰。
“映绿,再次。。。。。。见到你,真好!”.他动动手指,云映绿忙握住他,一股热流陡地涌向秦论的全身。
他全身的神经痛得都快麻木了,但他咬牙忍着,保持清醒,不要再睡去,他要看着映绿。映绿冒着危险,把他从阎王手中抢了回来。
“再生犹如下辈子,下辈子。。。。。。我们。。。。。要做什么?”.云映绿真是哑然失笑,一场生死大劫,他醒来却是记着这事。
“你现在是下辈子,我还在这辈子呀!那么你争取活得久一点,这样才能等到我的下辈子。””她调侃地勾起一抹轻笑,替他把手塞进被子中。
秦论不肯松开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她无奈,只得由了他去。
“映绿。。。。。。。.”他气喘喘着,“你不仅看了我的全身,连我的五脏六腑
也。。。。。。看得透透的,你。。。。。。要对我。。。。。。负责。不然,我就。。。。。。只有以身相。。。。。。许了。。。。。。。””
云映绿柳眉一竖,““秦论,你真的做过手术吗?精神不错哦,还有力气拿我开涮,我看你好得可以下来溜个几圈了。”.
秦论的嘴角浮出若隐若现的笑意。“好了,现在给我闭上嘴,好好休息,这是医生的命令,不准反驳。”.这口气横得和某人说““这是圣旨,不准反抗”一般。
秦论眨了眨眼,识趣地抿嘴不言。
云映绿轻笑摇头,秦论可是她见过的最强悍的病人。
“映绿,其实。。。。。。那时。。。。。。我已经撑不住了。。。。。。但我听到你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你说想再看到我帅气、阳光的
笑。。。。。。我拼命、拼命地挣扎着、爬着。。。。。。。我终于睁开眼
了。。。。。。。”秦论的俊容上绽放一朵迷人的微笑,““你现在。。。。。。看到了吗?”
云映绿长睫扑闪了几下,笑容努力持住,““你还说,还说。。。。。。闭嘴啦!”
那时,她听着外面震天的呐喊声、锣鼓声,秦论的脉象越来越微弱,她的心一下
子降到了谷底。她揉搓着他的四肢,捂着他的脸颊,趴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和他说话,要他不能放弃,要坚强,一定要撑着,她说了许多、许多。
他原来都听见了。
秦论笑着,不再吱声。不一会,就传出沉睡的鼾声。
云映绿轻手轻脚地走出厢房,东方已泛出一丝浅白。聚在秦府外面的人群不知几时已散去了。
轰轰烈烈开始的风波,停止时却是无声无息。但风过留痕,云映绿的名字在魏朝的医界掀起了另一波风浪,她对传统的中医发起了一股强有力的冲击波,让全天下的大夫们叹服、
摇头、惊疑。
秦论的生命力真的很强,任何异常反应都没有。
云映绿在秦府一直呆到午膳前,等到秦论通了气,喝下一碗稀粥后,替秦论换了药,重新包扎了下,她才离开秦府。
上马车前,她扭头看看竹青。
“竹青,秦府的下人们重手重脚的,你留下照顾几天秦公子吧!”.竹青一僵,小脸掠过惊喜,““小姐。。。。。。”.
“爹娘那边我知会一声,我现在又不住府中,你就一心一意呆在秦府,我会每天都过来一趟的。.”
竹青对秦论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好感,情意溢满眼中,藏都藏不住,她这样做,算是成人之美吗?云映绿坐在马车中暗问自己。
刘煊宸今天的心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早朝上,虽说今天的国事繁琐而又杂乱,换作平常,他早拉着个脸,把负责的大臣们训得瘫软在地、惊得汗如雨下。今天,他好有耐心地,以温和的口吻和大臣们商量着解决的办
法,俊容上一直保持着微笑。
复杂的国事,在宽松的气氛中很顺利得解决了。君臣皆欢。
临散朝前,他站起身,飞来一句:““虞皇后已去世几月,这国中不可一日无母,朕决定择日另立皇后。””群臣傻眼。
皇上娶妃嫔是家事,娶皇后那就是国事,怎么还没开始商谈,皇上好象就有了目标呢?
祁左相悄悄和齐王对视一眼,上前一步,“皇上,请问皇后是在宫中的妃嫔中赐封一位,还是大婚另娶?”
“大婚另娶!..刘煊宸挑挑眉,神情愉悦。
“请问皇上,是哪家千金有幸成为魏朝国母啊?””祁左相冷然问道。
“这个呀,朕暂时保密。新皇后不仅是世家千金,而且名气如日中天,不会辱没朕的。大婚那日,众卿自然就知道了。”
群臣呆若木鸡。
这国婚还要保密?可是千古奇谈了。但谁又敢和皇上去斤斤计较呢?
祁左相与齐王冷着张脸,各怀一份心思地散朝下殿。刘煊宸回到后宫,云映绿已回来了。
他本想与她甜甜蜜蜜地共进午膳,不曾想,他未来的亲亲皇后衣带未解,趴在龙床边,睡得沉沉的。
他怜惜地一笑,疼爱至极地抱起她,放到床上。
“宛白,你这医生做得怎么比朕操劳一国还要累呢,象话吗?”.他温柔地替她盖上被子,坐在床沿,眸光深邃。
第一百二十九章,话说新郎不是我(一)
云映绿真的是太累太累了,一觉足足睡了近十个时辰,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
晨,阳光透过轩窗,穿进锦幔,照射在龙床上。她不太适应地眨眨迷蒙的美眸,撑着坐起身,感到笼罩着全身的那股沉重和疲惫已荡然无存。
精神是前所未有的惬意。
她扭头看向一侧微凹的枕头,皱乱的床单,清丽的面容上突地勾起一抹娇柔的轻笑,她抬手,从枕头上捻起一根长发,双手将它拉直,在明媚的秋光中仰头凝视,然后,她将那根
长发与自己的发丝系成了一起。
结发成夫妻!
她傻傻的笑了好一会。她真的好爱好爱这个枕边人。
“娘娘,你醒啦!,”满玉站在门外,探进头,一看云映绿坐在床上,忙走近。“皇上关照让你多睡会,不要惊动了你,奴婢在外面一直蹙着气呢!,”
云映绿笑了,““有那么夸张吗?皇上上朝了?””她上床,穿上外衣。满玉替她束好发丝。
“早朝都好一会了,过两天,朝庭要有大事,皇上把重要的国事紧一紧,才能挪出时间来。”
“什么重要的国事?.”云映绿随口问道。
满玉在后面瞪大了眼,““当然是皇上与娘娘的大婚呀。娘娘总不能一辈子做见不得光的皇后吧!.”
“皇上对外公布了?””云映绿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秦论手术刚好,她还要天天往外跑,如果要大婚,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现在可不比从前,她处处要替刘煊宸着想了。
“没公布娘娘的名字,但是皇上在朝堂上宣布了大婚的事。”.
云映绿心中又是小小的感动了一下,他真的是方方面面都替她考虑到了。
既然没公布新娘的名字,她坦然地继续做她的太医。用过早膳后,云映绿去太医院上班。小德子倒在值班房中,呼噜打得几里外都听得出。太医们都是喜怒不于色,云映绿也就装
着没听到,让小德子睡个够。
同行是怨家,她昨晚手术成功的消息早就传进了宫中,太医们个个只字未提。云映绿向来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自顾在药房中替秦论配解毒的药。
正忙着,听见外面有人唤她,走出去一看,是阮若南。
秋色正渐浓,御花园中果实累累、秋花烂漫。两人沿着一条林中小径慢慢地走着。“本宫今日是特地来向你道贺的,一是昨晚的手术,二是即将到来的大婚。”.阮若南一身浅蓝
的罗裙,头发已经齐肩了。
云映绿淡淡地道谢。
“云太医,你都贵为皇后了,其实没必要再呆在太医院中。”.“这是我的工作,不是有必要、没必要的。”.
“可是大婚后,你不是就不能工作了吗?”.
“我不会放弃这份工作的,我想皇上会同意我这样做的。””
阮若南怔了一下,幽幽地看着落叶飘零的林子,“云太医,皇上他。。。。。。真的很爱很爱你。如果当初他对本宫有一丝这样的好,本宫。。。。。。对不起,这些陈年旧事,
本宫不该提的,都过去了。””
阮若南掩饰住眼中泛起的泪光,急急地别过头。心中一直默念着几句诗词: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云映绿心头一震,
没想到阮若南现在对刘煊宸还余情未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一笑,“还有两天就是十五,安南公主就要讲经了,你准备好了吗?””
“嗯,本宫几日前就准备了,这已是第二次讲经,本宫不会紧张了。”,“安南公主,你喜欢女官这个工作吗?”
阮若南摘下一片树叶,揉皱着一片片,任风吹向四周,““这是本宫最好的结局了。本宫身为不洁之人,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她拉起云映绿的手,““本宫真的好羡慕你。
.”
“你。。。。。。想过别的选择吗?”.
阮若南苦涩地一笑,““想过又怎样?二八年华,谁能真的做到心如枯灰?只是命运弄人,只能如此了。本宫也曾做过许多许多梦,现在,一个个都破灭了。这世上有几人能有云
太医你这般的好运呢?”.
阮若南哀婉的语气在云映绿耳边久久回荡着。
她没有说太多,也没有说出口,云映绿却是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