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知多少-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连礼节都不顾,又回来了,想把事情确定一下,这本传记怎么写。”
司晓娜道:“大作家,怎么写还用问我们吗,你可是津阳的第一笔杆子啊!”
张许笑道:“嫂子这样夸我,我还能接受,换个人的话,我真的要以为他是在讽刺我呢!”边说边笑着看司晓娜。
司晓娜道:“你越来越鬼了,你们先聊,我去买点菜,中午你们兄弟两个喝一点。”
李昱道:“娜娜,你也知道我很多年不在父亲身边,还是你来参与比较好,你怎么就走了呢?”
司晓娜笑道:“我没有说要走,你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会儿离开我都不行,呵呵,我只是说你们先聊着,我去买点菜。虽然张许不是外人,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他陪我们吃面啊!”
李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着司晓娜的身影出了门,张许道:“昱哥,你真幸福,能娶到嫂子这样的女人!”
李昱道:“我们家你也很清楚,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我实在是太笨了。这个家如果没有你嫂子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张许道:“昱哥,我不和你客气,有话就直说了,现在我给李老师写传记,但是我手头没有什么资料,需要你来提供素材,然后我才可以写。”
李昱道:“兄弟,关于我父亲,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还是等你嫂子回来再说吧,她可能会了解得多一点。”
于是两个人又聊了一点其它的事情,一直等到司晓娜回来,已经11点了,于是她就下厨做饭去了,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就边吃边聊了。
张许道:“我们三个了解得都不够,我有个想法,我们可不可以回千沐县去,那里也许会有更多的信息。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昱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可以回老家啊,父亲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又转过头去,“娜娜,我们不是说好出来散散心吗,回老家多好了,地方也熟,空气也好,还可以了解一些父亲的事情。”
司晓娜道也点头称是,于是三人决定尽快出发。
千沐县离津阳市大约有七百多里,这里和津阳却大不相同,这里地处山区,和津阳孤零零的一座山相比,这里的山连绵不断,而且高大雄伟。在六十年代初,为了响应毛主席“备荒、备战、为人民”的号召,省政府决定把津阳大学搬迁到这里来,安放在深山里面。李昱的父亲就在这里度过了他最后的十余年时光。
一下车,三个人眼前就是一亮,千沐真是太美了!虽然李昱每年都会来一次,可是每来一次,对千沐的美的感触就多一分。
现在虽然已经近盛夏,可是千沐却像是被夏天遗忘了一样,这里有的只是清凉,这里的空气有着一股甜甜的自然香味。四顾时,满眼都是山,山上树林郁郁丛丛,一片绿意。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不能欣赏景色,因为离家还有四五里山路。
“怎么办?”张许问道。
“还能怎么办呢,走过去了,反正才五里路。而且路也还算宽,比较好走。”李昱道。
三人正在说话间,从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随即传来一个声音:“是李昱吗?”
李昱看了一下,不太清楚,又走近一点,李昱才看清楚,原来是小时候的邻居李大爷,赶着个毛驴车过来了。李昱忙向前去打招呼:“李大爷啊,您老的眼神可是比我们年轻人都强呢!”
李老汉也很热情,道:“怎么了,又放暑假了,回老家看看了?”又一回头,看见司晓娜,“这不是晓娜嘛,你可是好多年没有来过了,应该常回来看看,毕竟是老家的人嘛。”
说着就让三个人上了毛驴车,一边向前走,一边介绍近期村里面发生的一些大小事情。又走了一会儿,李老汉下了车来,李昱明白他的意思,也要下来,李老汉忙道:“你不用下,这里的路,你多年不走,会不习惯,我正在好锻练一下身体呢!”
张许笑道:“大爷,还真是爱惜你的驴啊!”
李老汉道:“那是当然了,在山区,毛驴就是亲人,离了它,生活就会很不便。还好你们三个都这么瘦,要不然,我可就真的要心疼了,哈哈,说玩笑了!”
路两旁的风景一一从眼前掠过,李昱竟有种莫名的不安,路两边密不透风的树林像是一个神秘的潘多拉魔盒,仿佛预示着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样。可是将要发生什么,它却并不明说,或者,有的时候,李昱都要怀疑它是不是布了一个局,让自己往里面跳呢?
“想什么呢?”司晓娜见他一动不动,就问道。
李昱这才从幻想中出来,道:“没有啊,只是想过去的一点事情。”说着自己也觉得是多虑,人在心情不安的时候,总是容易产生幻觉。
山路虽然很难走,但是看了这情景,大家都知道毛驴恰恰是它的克星,不多时就到了,李老汉很热情,将三个人直接送到家门口才回去。
4、神秘旧宅
三个人下了车,送走李大爷,就进了胡同,迎面却看见一个年龄相仿的中年人,只见这人长得高大威猛,穿着一件灰色背心,露出蚴黑的肌肉。可是脸上表情很苦,眉头深锁,仿佛世上不开心的事情都让他遇上了一样。这人看见李昱,脚步迟疑了一下,好像想躲,可是犹豫一下,还上走了过来,怯怯地说道:“昱哥,嫂子,你们来了。”
李昱见了他,脸马上冷了下来,倒是司晓娜忙道:“是啊,我们放假了,回老家看看,你这是忙什么啊?”
那人道:“啊――对,我就是在忙,我先走了啊。”说完也不听回音,急匆匆地逃也似地走了。
三个人走不多远,就到了自家门口,李昱拿出钥匙开院子的门,可是时间久了不开,有些生锈,开起来就比较困难。
张许道:“昱哥,这个院墙这么低,锁门有什么用呢?”
李昱道:“其实根本就不用锁门,锁门也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意思,这里民风很淳朴的。改革开放这么多年,这里基本没有什么改变,不但生活没有改变,民风也没有改变,所以每次我听到‘人穷志短’的话,我就不以为然。”
说话间,三个人进了院子,张许一看,这个院子可真够大的,足了半亩。院子里到处是草,最矮处也有半尺多深,表明这个院子的荒凉。院子中间有一棵槐树,这棵槐树约有一抱粗,枝叶横生,像一把大伞一样罩住了半个院子,绿黑色的叶子显示长得旺盛。院子西南角有两棵垂柳,枝条随风摇摆,柳树下有一块大石,旁边几块小石,想来是当作桌椅之用。迎面是一座石头房,虽然不是很规整,可是还可以看出来是两间。东面是三间砖房,可以看出来建造的时间不久。
不知道怎么回事,张许一进这个院子,反而觉得有点冷了。便问道:“昱哥,你觉不觉得院子里面比外面要冷啊?”
李昱道:“是这样的,我小的时候,也问过我的父亲,他说,柳树和槐树都是至阴之树,所以院子才显得比较阴凉。”
张许道:“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李老师比较喜欢柳树和槐树?”
李昱道:“事情的确是这样的。在我的印象里,父亲经常在深夜的时候,一个人弄上一点酒,坐在石桌旁边,不停地和这几棵树说话,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原因。我以前问过,他说至阴的树灵性是很强的,它们能听得懂人说话。”
张许道:“昱哥,听你说的倒有点悬啊,呵呵。”可是谁都能听出来,他已经笑得不自然了。
司晓娜道:“你们搞考古的人,总是有些神神秘秘的,不要说这些了,先把住处收拾一下吧。”
李昱也笑笑,拿出钥匙开了门,进门就是一个客厅,客厅里面只摆了几个椅子和一张桌子,没有铺地板,两边是各有一个房间。
李昱道:“张许,你就艰苦一下吧,老家的条件就是这样了。”
张许道:“这还叫艰苦?我觉得你这个房子在这里面应该算是别墅了,哈哈。只是有点霉味,开窗通通风吧。”
三个人忙了好大一会儿,才把房间打扫干净,又把床铺好,这才有机会坐下来喘一口气。
司晓娜笑道:“本来依我的想法,是不想回来的,可是你哥是个怀旧的人,非要在老家建个房子,等退休了回来养老不可,唉,你们学文的人,想法就是稀奇古怪的。”
李昱道:“叶落归根,这怎么能算是稀奇古怪呢?再说了,老家的空气多好了,又少了城市里面的喧嚣,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这里的民风这么淳朴,可是比城里人实在多了。”
张许关心刚才的遇到的那个人,于是接道:“对呀,这里是很好啊,对了,昱哥,刚才的那个人是谁啊?你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和人有过节呢?”
李昱哼了一声,不说话。
司晓娜道:“你哥这个人,就是脾气太强了,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还不肯原谅人家,其实人家已经认错了。”
李昱道:“认错了?这有用吗?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如果你伤害了我,那倒没有关系,可是你伤害我的亲人就不行,自己做错了事,还不允许别人生气,哪有这样的道理?”李昱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突然激动起来。
司晓娜道:“呵呵,你的脾气也没有随着年龄增加而减少啊,呵呵,不提了,这件事不提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生活问题解决了,我们有住的,但是还没有吃的呢!”
张许笑道:“这里是不是没有煤气啊?”
李昱笑道:“不要说煤气了,连煤都不一定能供得上,这里的人大多是烧柴的,我原来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自己烧柴做饭,感觉还不错,真的会有反璞归真的感觉呢,你也可以试试,感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大自然。”
张许道:“那很好啊,有这样的机会,一定是不能错过的,不过,我在想,这里离县城也不是特别远,为什么生活条件还是这样呢?”
李昱道:“兄弟,千万不要这么想,生活就是这样,不可以觉得外面的都好,其实我们目前拥有的不一定不好。”
司晓娜笑道:“听听,大历史学家一张口,就是经典的话,你们先聊着,我先烧点水,把餐具煮一煮。”
张许道:“哪里有水呢?”
李昱道:“水在院子里呢,被草盖住了,来,我带你看看。”
说着,三个人来到院子里面,在西墙根下,是一大片草,李昱拨开草丛,露出一个塑料袋子,再拿开,下面就是一个压水井了,只是生了很多锈。李昱先浇了两瓶矿泉水进去,然后握着手柄压了一下,果然就有水出来,刚出来时很混浊,过了一会儿就完全清澈了。
张许看着新奇,便亲自过来试一下,看着流出来的水,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李昱笑道:“看看,这就是城里的孩子,从小锦衣玉食,哪知道民间疾苦?”
司晓娜在旁边看着两个人闹,只是一脸宽容的笑,像是面对着两个淘气的孩子一样,心里道:唉,男人啊,无论长多大,都是个孩子啊!
5、初识芳容
三个人吃完晚饭,小聊了一会儿,因为看张许有点累了,想是旅途疲乏,于是就各自睡了。
李昱躺在床上,虽然是盛夏,可是这样却一点也不觉得热,司晓娜道:“你把袜子也脱了,我给你洗洗,明天好穿。”李昱脱了递给她,司晓娜就把衣服收拾一下,出去洗了。
李昱看着妻子的背影,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歉疚,和妻子结婚二十多年了,她一直这么贤惠,而自己呢,唉,现在已经中年了,什么也不说了。自己的命这么苦,幸好遇到了妻子这么好的人,他的思绪不觉飞到了二十多年前。
李昱本来出生在一个很好的家庭,父亲是个大学老师,母亲是个纺织厂的普通女工,虽说谈不上多幸福,可是至少还是很舒适的。父亲和母亲是包办的婚姻,两个人不怎么合得来,可是因为母亲是奶奶相中的,于是孝顺的父亲最后只好让了步,虽然婚后两个人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可是架倒是也没有吵过。在李昱的眼睛里面,母亲好像只会不停地做家务,从来没有见她休息过。
李昱八岁那年,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党中央下达了“两个估计”的重要指示:文革前十七年教育战线推行了一条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资产阶级专了无产阶级的政;教师中的大多数人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文革开始的时候,李昱的父亲虽然被斗了很多次,但是并没有被打倒,那是因为乡亲们尊敬他。而李昱的母亲也受到了连累,但是李昱的母亲却是个极度爱党的人,虽然屡受迫害,但是他还是坚定地站到了文革的一边,为了表示和丈夫划清界限,主动揭发了丈夫的资产阶级本质,领着红卫兵把自己的家抄了,把丈夫的几百本藏书都搜出来烧掉了,并和丈夫于1972年离了婚。离婚之后,李昱的母亲要求把孩子判给自己,而李老师也怕孩子跟着自己受到牵连,于是就同意了,就这样,李昱就跟着母亲生活了。
虽然李昱跟着母亲生活了,可是他从心里面还是相信父亲的,于是就想尽一切办法去看望他,可是他的母亲为了怕孩子受连累,就一再阻挡,把他看得很紧,于是李昱很长时间才能偷偷看一看父亲一次。
这一天,李昱又偷偷跑了出来,当他来到久违的家里时,却发现有一个小女孩在那里洗衣服。
“你是?”李昱惊讶地问道。
“你是来找李老师的吧,我是李老师的亲戚,暂时住在这里的。”那个小女孩笑着说道。
“哦?”李昱虽然已经十四岁了,可是还是小孩子性格,“那么请问你是李老师的什么亲戚啊?”
女孩警觉地看了一眼李昱,道:“我是李老师的侄女,你请坐。”说着让李昱坐下来。
李昱哑然失笑,边坐下来边打量这个女孩,只见她约有十六七岁的年龄,身材小巧,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