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母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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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要怀疑我为什么这样称呼您。’湘婷温和地说；”其实是耿竹告诉我的。最近他常常跟我提起您；说是您改变了伯父原来的样子。’蓊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埋低了小声说：”是嘛。其实也没什么。可能只是我运气好罢了。’湘婷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接着又面色凝重地对蓊华说：”您别太谦虚了；我想您身上肯定有某种特殊的气质是最令伯父欣赏的；可他却猜不透。’蓊华抬起头；疑惑地望着湘婷；静静地等待着她把话说完：”打个比方说；如果让他和您调换一下位子；他觉得在某一方面不如您。’听完这话；蓊华笑着摆了摆手。”哈；哈。’湘婷见她不信；又补充说：”蓊姨；或许我的猜测得不对；但伯父的为人我很了解；他从来不向弱者低头；反倒是很敬佩那些比他强的人。’
瞬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蓊华刻意地躲避着湘婷看自己的眼神；生怕她再讲下去会猜中自己。就赶忙转移话题说：”恩；不谈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和耿竹少爷的事吧。’湘婷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理了理鬓角；认真的思考着。蓊华追问她说：”怎么；不方便告诉我。’湘婷忙摇头解释说：”不；不是；只是我不知该如何说起。’蓊华笑笑说：”反正时间还长；就从你和耿竹少爷第一次见面说起吧。’
徐湘婷仰望着天空；回想起这么些年来与耿竹在一起的快乐往事：”我和耿竹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八年前吧。那时我们都还在上国中；是在学校组织的一次圣诞联欢会上；当时我刚表演完节目正要下台；却发现有个憨憨的傻小子正躲在帷幕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那人便是现在的耿竹了。现在想起来他当时的样子还真有些让人觉得可笑。’湘婷开心地笑了笑；接着说：’后来经过几次约会之后；我们就瞒着家里人偷偷地谈起了恋爱；而后又相约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而就在大学读书的那段时间里；是我们感觉最甜蜜的日子。说实话；当我有一天突然听耿竹说要去美国读研究生时；我一下子惊呆了。面对即将到来的分离；虽然我心中有些不舍；但为了不耽误他的前程；我还是义无返顾地支持他去了美国。好在上苍有眼；终于又把他完完整整地还回到我身边。’说完；徐湘婷双手合拢；虔诚地做了一个祈祷的样子。
就在这时；佟佰万和徐老板正有说有笑地朝她们这边走来。湘婷见父亲总算是出来了；忙起身迎上前去。蓊华也主动上前邀他们坐下来。佟佰万刚一坐定；就心急火燎地问蓊华说：”蓊华；你说说看；觉得我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如何。’见蓊华支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了由头来。佟佰万又笑着说；”没关系；有什么就大胆的讲出来；反正都是自家人嘛。’蓊华看了看湘婷；又瞧见徐鼎山满脸紧张的神情；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地回复说：”老先生；我刚才也跟徐小姐谈了；发现她是个很不错的人。既聪明又伶俐；而且依我看；徐小姐她还很有我们乡下人所说的旺夫相。’蓊华尽量地替湘婷说着好话。佟佰万惊诧地叹道：”是嘛；你们了解还挺够快的啊。’蓊华知道自己失言了；忙慌张地低下了头。在一旁听得乐开了花的徐鼎山忙打圆场说：”对；对。这位女士说的没错；算命的也这样说过。不过……’佟佰万眼睛一睁：”不过什么……’徐鼎山这才拍着大腿说：”不过算命的还说我女儿还有多子多福的相啊。亲家；您就等着来年抱孙子吧。’佟佰万听了更是哈哈大笑起来。湘婷则害羞地躲到了父亲身后；呢喃地喊了声：”爸…’
中午；耿竹也从公司回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而后；徐鼎山推托有事要先告辞；佟佰万也不在好挽留他。只是吩咐耿竹代自己去送送他们。就在徐鼎山走出门的那一刻；佟佰万指着他的背影轻声地问蓊华说：”蓊华；你知道他是谁吗？”蓊华疑惑地望着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解。佟佰万很神秘地说了声：”一只老狐狸。’见蓊华依旧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佟佰万很是得意地说：”他徐鼎山这么着急着想把女儿嫁出去；无非是想让我给他的公司多投点钱；再在上面拉他一把。哼；可他不知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管他争得再多；到最后还不都是我家耿竹的？’说完；便大笑着向卧房走去；只留下蓊华僵在当场。此时蓊华心里及其不是滋味；心想佟佰万怎么能将这种肮脏的交易转嫁在自己儿子的婚姻上呢。虽然如此；但她却无可奈何；也只好乞求上苍的保佑了。
婚礼在一个月后如期举行；消息一经传出；佟氏集团和徐鼎山所控股的中华百货两支股票就一路上扬。而无比盛大的结婚庆典更是举办的极为热闹。新人回到家里；在与佟佰万恭恭敬敬的奉上媳妇茶之后；便忙活着走到亲朋好友中间来敬酒。佟佰万此时正和亲家夫妇开心地聊着天。彩莺突然急急忙忙从外面跑来；对他附耳了几句；佟佰万听后神色骤然大惊起来。忙起身对徐鼎山说：”亲家；我得去处理点事儿；你们先慢用。’徐鼎山显然已不胜酒力；只冲他摆了摆手；就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妻子的怀中。徐母客气地笑笑说：”亲家；你忙你的去吧；这儿有我呢。’然后；佟佰万便紧跟着彩莺大步向房里走去。
原来；蓊华见今天是儿子的大喜之日；可看着耿竹和湘婷却向佟佰万下跪献茶。心中既高兴又难免生出几分失落。所以就想借酒消愁。可没想到这猛一喝；竟稀里糊涂地醉了。好在有彩莺和荷嫂及时将她扶回房间；才不至于太出洋相。佟佰万刚一踏进蓊华的卧室；就看见蓊华正趴在床上不停地呕吐着。他忙走上前去；又是为她擦脸又是捶背的。并怒斥旁边的下人道：”是谁灌蓊华喝得这么醉的。’一屋子人都吓得不敢支声；而蓊华仍少有几分清醒；抓着佟佰万的衣领；笑笑说：”呵呵；老先生；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喝醉的。’佟佰万忙将蓊华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紧张地说：”蓊华；你先躺好；别说话。’转而冲背后吼了一声说：”都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端醒酒汤来。’
不一会儿；彩莺便把醒酒汤端上来了。佟佰万亲自喂蓊华喝下。见喝完之后；蓊华觉得舒服些了；佟佰万这才轻声的对下人们说：”好了；这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待他们都走后；佟佰万又为蓊华整理起弄乱的鬓角；并认真询问他说：”怎么样；蓊华。觉得好点了吗？’就在这时；蓊华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神情激动地反复着说：”少爷他长大了；少爷他成家了。我真是好开心；好高兴呀。’说着；眼角竟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两行热泪。佟佰万被她现在的模样给一下子震住了；但转而又立刻明白过来；只是默默的念叨着：”我懂；我懂。’
蓊华终于安静了下来；不久便睡着了。佟佰万替她将被子掖好；在看着蓊华熟睡的样子；他心底不禁感觉到有些茫然：她如何对耿竹结婚感到如此兴奋；是因为受了耿竹的恩惠？不对啊；佟家上上下下受过耿竹恩惠的人多了；也不光就她一个；也没见谁高兴成这个样子呀；是感激耿竹为她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也不像。那是为什么呢？佟佰万努力回忆着蓊华刚才所说的那段话。忽然；他恍然大悟过来。便悄悄地起身走到自己的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又转回来坐在椅子上；不吭不响地拿着照片跟蓊华比对；怎么看越觉得有几分相似。就这样；佟佰万瞧了瞧照片；又抬头望了望蓊华；便低下头去沉思了一会儿；又瞧了瞧照片。反反复复许多次；一夜的光景竟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
离开
早上；蓊华从醉梦中苏醒过来；她使劲敲打着头上的白汇穴；想努力回想起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等她稍一扭头；不禁一下子从床上惊坐起来。原来；佟佰万竟一手为自己掩着被角；一手撰着夫人的相片；拱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蓊华惊恐万分的轻轻推着他：”老先生；老先生您醒醒。’只见蓊华话刚一说完；佟佰万慌张的坐起身；放下照片；手忙脚乱地在床头桌子上摸索着什么：”彩莺；水；快拿水。’蓊华更是觉得惭愧了；默默地低下了头喊了声：”老先生。’佟佰万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蓊华已经醒了。他忙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关切地问蓊华说：”蓊华；你没事了吧。’蓊华心中别提多难受了；便静静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佟佰万站起身；活动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四肢；跟没事儿人似的说：”那我先出去了；你也早点起来吧。等过会儿还要领湘婷去后山呢。’说完；便关上门出去了。
耿竹和湘婷老早的就起来了。本想着去跟父亲问个早安；但听彩莺说是昨天晚上蓊姨喝醉了；老爷现在正在照顾她；也不好再去打搅。就只好先来客厅等候。佟佰万回房洗把脸又来到客厅；见耿竹夫妻二人正立在那里等他；感到十分惊讶。见父亲走了出来；耿竹和湘婷忙恭敬地走上前来问候：”爸；早安。’
“恩！’早已经习惯了平日里冷清的佟佰万对这样的问候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忙笑着问耿竹：”对了；你怎么还不去公司上班啊。’耿竹对父亲的提问很是惊讶；而后又吞吞吐吐地说道：”爸；是您要我们；今天去祭拜母亲。’佟佰万瞪了他一眼；良久才点了点头。正在这时；佟敏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荷嫂则在后面紧紧跟着喊：”小姐；你跑慢点；小心别摔着。’佟敏径直走到父亲跟前；把藏在背后的盒子在佟佰万的眼前晃了晃；问：”爸爸；你饿不饿？”还是佟敏最会讨父亲的欢心；佟佰万掐着她圆润的小脸蛋；笑了笑说：”饿；我真想现在就咬上一口。’佟敏机智地挣脱了；转而依偎到湘婷身边说：”大嫂；今天我特意跑出去买了永和豆浆和酥饼；等一会儿来吃。’
佟佰万轻轻地叫住女儿：”好了；快别闹了。先把东西放下；咱该出发了。’等蓊华出来之后；佟佰万刚欲往外走；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来；便皱起眉头问荷嫂说：”阿荷；二少爷他人呢。’荷嫂看了看小姐；又望了望少爷；半天没敢回话。佟敏生怕她露了馅儿；忙搀着父亲的手说：”二哥他一大早就去把大哥的喜事告诉母亲去了；后又回来说有些急事要离开；回头让我跟您说一声他就不再去了。’佟佰万紧紧盯着女儿；半信半疑地问道：”是真的？’佟敏冲父亲狡捷地笑了笑：”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路上；耿竹都在为弟弟担心。要是谎言被父亲戳穿了；那明明还不死定了。耿竹悄悄地将妹妹拉到一旁问说：”小妹；你在搞什么鬼啊！明明不是昨天晚上就走了；今天怎么可能又会……’佟敏见父亲已经转身；忙皱眉示意他停止。而后又依偎到他的身边。
上了台阶；佟佰万见妻子的墓前整齐地摆放着果品和鲜花；而香炉里一枝黑檀木香仍余雾缭绕；还未完全熄灭；很显然是刚才还有人来过：”爸；我没骗你吧！’佟佰万这才对佟明稍稍感到满意；忙示意耿竹夫妇可以开始祭拜了。在一切完毕之后；佟佰万让佟敏先行随哥哥嫂子回家；自己还要和蓊华多在这里待一阵。等他们都走后；佟佰万就这样一直沉默着；有好几次欲言又止：”耿竹他……’最终他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声气说：”蓊华；咱们也回去吧。’
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就到了当年的寒冬腊月。最是迎新辞旧岁；万象更新复始来。佟家上下都在为准备盛大的家宴四处忙碌着。按照老爷的说法；今年家里可是双喜临门。这一喜是佟佰万将借此次家宴的机会向外界宣布要由耿竹来接手全面管理佟氏集团各项业务；自己则安心在家养老。再一喜就是湘婷将要为这个家庭增添新的成员。
这天；蓊华搀扶着已是身怀六甲的湘婷缓步来到客厅。而此时；佟佰万早在客厅里忙的不亦乐乎。他见到湘婷出来后；便赶忙放下手上的灯笼。关切的让她坐下。又吩咐彩莺进去给少奶奶拿张垫子来靠着。湘婷笑着阻止说：”爸；不用那么麻烦了；您也坐下来歇歇吧！’佟佰万这才很小心的在湘婷的旁边坐了下来。又非常开心地问这问那；只听得在一旁的蓊华光想笑，湘婷也不好对他都一一作答；只是微笑着点头。
而这时；耿竹从公司回来了。他径直走到佟佰万的面前；想象往年这时候一样跟父亲汇报整年的公司业绩和来年发展的目标。但是还没等他说上两句话；就只见父亲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语重心长的说到：”耿竹啊；你也是已经快要当爸爸的人了；有些事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了；以后像公司里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解决就好了。我也老了；也该休息一下了！’听见这番话；耿竹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而是习惯性的点头答是。佟佰万抬头扫了他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而又把接着把话题转到湘婷肚子里的小家伙上来。蓊华看着佟佰万那慈祥的面孔；又回想这些年来他对耿竹的养育之恩。她当时真想就此放弃和儿子相认的念头。而只是像现在一样默默的看着耿竹能够过的家庭幸福；事业兴旺。她就再无奢求了。
佟敏的归来给这个家庭又徒添了不少热闹的气氛。她一会儿趴在嫂子的小腹上听听这；探探那；然后很深沉的对湘婷说：”恩；这是一个男孩；将来会很有出息。”一会儿又娇滴滴的趴在父亲的肩膀上；学着孩子气说：”爷爷；我要你背；要你背吗！’搞的周围的人都笑的合不笼嘴。
正说话间；各处的亲友都陆续到了。佟佰万先让蓊华扶湘婷进去休息一下；等呆会晚宴正式开始了再出来。而自己则和耿竹佟敏留下来招呼亲朋。佟家在台北也是很有影响力的；这天来的人也自然不少。佟明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当他看到父亲正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自己时；神情猛地一挣；赶忙灰溜溜的在佟佰桂的旁边入了席。佟佰万本来是要发火；但转念一想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犯不上跟这小子怄气；也就摇着头入了正座。在席间；佟佰万向前来的亲友们郑重的宣布了决定由耿竹接替自己位子的这件事。但当他在把耿竹介绍给大家认识的时候；却发现下面的气氛很诡异；过了好一阵子才响起凌乱的掌声。他只好又接着把自己即将成为爷爷这一在他看来是天大的喜讯给众人分享时；下面虽然有人鼓掌；但却十分奚落。佟佰万的面色顿时显得不自然起来；他不明白今天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
遵照父亲的吩咐；耿竹开始挨个的给来宾敬酒。然而当他来到三叔面前恭敬地举杯时；佟佰桂很是轻蔑地将酒杯给推开了。耿竹呆呆地立在当场；面容尴尬万分。而在旁边就座的佟明看到大哥一脸无辜的样子；忙不明就里地站起身来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