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旧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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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襄紧皱的眉头顿时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马上传令备上好酒好菜。刘泽见着刘襄的如此做派,突然有点恶心。刘泽放佛又看到了刘邦当年谄媚的形容,可惜的是刘襄的智商与高祖差了十万八千里。刘泽独自轻叹一声,继而与刘襄大干几爵。
为了让刘泽去京城好好活动,刘襄给刘泽备足了各种财货,快马,俨然忘记了曾把刘泽软禁的事情。
刘襄忘记了,刘泽却不会忘记。
他一路策马向长安方向狂奔,随着他日益走近长安,刘襄的美梦也在一天天破灭。
送走了刘泽,酝酿了一段日子的刘襄率先竖起了反吕的旗号,并率兵向西攻击前进,直扑长安而来。
刘襄起兵西攻济南的消息传到了长安,朝野哗然,吕产吕禄等人顿时慌了手脚。
吕禄草包一个,自然没了主意,吕产虽然有点能耐,但毕竟太嫩,没有经过太大的风浪,而且除了吕氏族人,其它*重臣没有几个能与他交心,所以他急得团团转,却拿不出好主意。
吕产决定举行朝会,廷议对策。
对于吕产来说,举行朝会实属无奈之举,因为朝会讨论的主题是怎样避免齐王来长安干掉自己,而且他也知道,朝堂下面站的大臣有不少都对吕氏恨之入骨,于是尴尬的气氛出现了,跟一群想干掉自己的人讨论如何才能防止自己被干掉,气氛之尴尬可想而知。
但又不能不讨论,因为他现在实在拿不出更好的对策。
结果不出意料,朝堂上议论纷纷,却没人站出来给吕产拿个主意。要是吕后在时,她老人家只有拍下玉案或瞪下眼珠子,保管不少人得抢着出来出谋划策。
但是,吕产扫了一圈朝堂上的大臣,除了那些交头接耳的,就是站在那里眯着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吕产看着那些眯在那里的大臣,真恨不得拔剑捅他们几下。
这个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陈平站了出来。
自从高后当政以来,为了挪出位置给吕氏子弟,吕后慢慢地抛开了陈平等一干老臣,陈平,周勃等人即便挂着高级职务,却并没有实权,相当于退休状态。所以,素有第二谋臣之称的陈平已经很少在朝堂上开口说话了,甚至经常旷工缺勤,那时候的吕后也懒得去追究。
但这次齐王举兵,陈平却早早地来了,而且还站出来说话,让人们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陈丞相老成谋国的风采。
朝堂上一片肃静。
他向吕产建议派灌婴领十万兵马迎击齐军。
在一班*大臣中,灌婴为人比较低调,自从高祖驾崩后,他就解去军职,以列侯身份侍奉吕后和孝惠皇帝,在别人看来,灌婴除了低调之外,还有一个让人尊敬的特点,从来不拉帮结派,在吕后及大臣们看来,这个人就是一介特立独行的武夫,他既不倒向刘氏,也不倒向吕氏。但细心的人只要揭揭灌婴的老底就知道这只是他的障眼法,灌婴出身于贩卖丝缯的小商贩。生意场上的磨练让他练就了一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因此,常人若没有特别的道行是很难看穿这个人的。
然而,陈平有这个道行,他早就知道灌婴是个聪明人,在那名将遍地都是的年代里,灌婴这个后起之秀,既不是令人仰慕的士子阶层,更不是丰沛圈子里的,却能在名将中占有一席之地,没有点能耐是不可能的。所以,早在高后称制的时候,陈平就注意与灌婴结交,在结交的过程中,陈平至少确认了一件事情,灌婴内心深处也极为厌恶吕氏一族的嚣张跋扈。
陈平之所以推荐灌婴,是因为陈平知道吕产一定会同意的。
事实证明,陈平的想法是对的,吕产思索了一番,就迫不及待地踏进了陈平给他下的套之中。
灌婴在陈平的特别叮嘱下带着十万大军去阻挡齐军了。
灌婴到达荥阳的时候,得知齐军就在不远处时,他下了个奇怪的命令:全军就地扎营,不准出击。
听说灌婴领着十万精兵前来,刘襄一下子慌了神。
刘襄万万没想到朝廷会派出灌婴这样的名将来对付自己,刘襄平时咋咋呼呼,真要上了战场与人拼命,他准保比兔子溜得还快,而且要面对身经百战的名将。
荥阳上空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了,齐王帅帐通宵达旦商议对策,这个时候,灌婴的使者送来一封信,让刘襄喜笑颜开。
灌婴在信中告诉刘襄,他很支持你举兵诛除诸吕,但是齐王你不能冲动,得静观其变,到时候我们联兵攻入长安。
灌婴的本意是要稳住刘襄,这样可以让陈平集中精力对付吕产。
刘襄对灌婴的方案大加赞同,说白了,灌婴的方案是霸王条款,不赞同也得赞同。刀枪不长眼,要打起来,刘襄恐怕连荥阳都别想进去,更别说长安了。
在荥阳,两家军队都停滞了下来,互相眉来眼去,无聊的时候甚至开起了篝火晚会,唱起了山歌。
当吕产得知灌婴在荥阳停滞不前的时候,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打仗他是不懂,打仗得开打他还是懂的。灌婴的做法让他看不懂这老头,他本想下催战令,稍微琢磨一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所谓将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更何况他这个没上任多久的相国。灌婴本来就令人捉摸不透,一道催战令下去,谁知会不会适得其反?
在吕产看来,朝廷当务之际并非齐王举兵,而是清理朝中的反对派。刘襄要从齐国打到长安,少说也得十天半月。在这段时日,如能将朝中异己一网打尽,到时再集中精力对付诸侯,胜算要大得多。
吕产决定将计就计。
吕产找来吕禄,告诉他形势不乐观,要加紧诛杀大臣,篡权夺位的计划。
吕产的意图并没有逃过陈平的眼睛。
在陈平的人生轨迹中,你死我活的时刻并不少见。他虽说属于文臣,脑袋却也曾在刀尖上滚过不少次。因此,他并不慌乱,他更加明白,这种时刻,方寸一乱,就得满盘皆输,最后连棺材板都会被没收。
长安眼下几乎控制在吕产手里,但陈平仍然很有自信能解决当前的危局。因为就在吕产的眼皮底下,隐藏着另一股强大的势力,*派。
其实,整个长安城中,开国*已经挂得差不多了,他们的血脉和根基却还牢牢地盘踞在各个地方。吕产之所以会忽略这些人,一是认为这些人垂垂老矣且无什实权,有如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他真正忌讳的是他的竞争者……刘氏皇族。然而,吕产万万没想到,陈平在赋闲的日子里未雨绸缪地完成了一项工作,陈平将这盘散沙重新聚了起来。
团结*们的想法并非陈平的原创,而是来自于另一个不甘寂寞的老同志陆贾。
陆贾先生堪称那时候顶尖的辨士,如果那时候有全国大专辩论会,陆贾同志将当仁不让地成为最佳辩手,这位仁兄当年被刘邦派到南粤去说服赵佗称臣,赵佗一开始十分地傲慢与嚣张,陆贾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把他说得无地自容,赶紧去了帝号,向刘邦上表称臣。刘邦不喜欢读书人,但却非常敬重陆贾。刘邦得了天下很得意,陆贾叫他学点文化好治国,刘邦却不屑地说道:朕从马上得天下,读书何用?陆贾很平淡地回了一句,即刻让刘邦闭嘴了,他说道:马上得之,焉能马上治之?后来刘邦把总结秦朝灭国的教训工作给了陆贾,陆贾奋笔疾书刻出了十二篇书简,人称新语。刘邦每看一篇都要大声叫好,而群臣也在旁边山呼万岁。足见陆贾的水平。
自从高祖去世后,就以疾病缠身为由,隐居起来了。
隐居是隐居,但他却仍然喜欢给人出谋划策,想必平时爱好不多,得出来调剂调剂生活。
当他有一天看到时任丞相的陈平为吕氏把持朝政唉声叹气的时候,他就偷偷地跑到陈平的身边,给了他十二字的箴言。
他说道,“天下危,注意将,天下安,注意相”。
陈平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不用多加解释。陆贾的话让他心里有了点底。吕氏再猖獗,也是有吕后照着,一旦吕后驾崩,吕家的那帮酒囊饭袋怎经得起他们这帮老臣联手打击。有了十二字箴言,陈平时时拉拢大臣,尤其是太尉周勃。众所周知,周勃不太容易相处,但在陈平的努力下,两人已经有了铁杆般的情谊。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刘氏江山,告慰高祖的在天之灵。
来吧,吕产!我等着你!
陈平暗地里观察着吕产的一举一动,心知再也不能等下去了。对于吕产等人的阴谋,陈平早已是一清二楚,要说玩阴的,吕产那点功力,给陈平提鞋都不佩。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对于吕氏族人,他并不想赶尽杀绝,他们中的很多人,他们的父辈为大汉的万里江山奉献过自己的热血,然而今天他却再也不能等待,再也不能仁慈。
仁慈对得起吕后,却对不起国家,对不起高祖。
终于要动手了!
陈平秘密地跑到周勃的府邸。
陈平一见到周勃,便直入话题,说道:该动手了!
丞相,有何良策?周勃问道,言语中没有丝毫慌乱。
陈平见周勃一脸镇静,也不纠正,心中暗暗佩服,果然是帅才,处变不惊,临危不乱。有这样的镇国大将,天下何愁不安?
我有一计,但必须太尉出马!
但请丞相吩咐。周勃恭身抱拳说道。
陈平向周勃耳语一番之后,周勃频频点头。只见周勃叫来家老,令他去郦商府中请郦商过来喝酒,家老领命而去,陈平周勃相视一笑。
一个时辰不到,一辆轻便的轩车在周勃府停了下来,轩车乃王公列侯乘坐的专车,双辕一马,非常轻便。
陈平,周勃快步走到轩车前,掀开车帘,只见郦商半闭双目,脸色蜡黄,已现病入膏肓之色。陈平,周勃不免心中一阵难受,不想昔日骁勇善战的沙场猛将会大病若此。
“曲周侯别来无恙啊!”陈平拱手道。
郦商微微睁开双眼,扫了一眼车前两人,在侍女的帮助下缓慢撑起身子,不时咳嗽几声,说道:“丞相,太尉,老朽已是行将入土之人,还能见着二位大人,何其幸哉?
“曲周候哪里的话?只要安生养病,某还要找你大喝几爵!”周勃边说边示意家丁将郦商扶出轩车。
郦商摆摆手,笑道:“好好好,喝它几爵,想来我与丞相,太尉也是好些时日未曾聚饮了!”
陈平,周勃上前搀扶着郦商。
“太尉,今日有何要事相商,把我半道劫来?”原来郦商虽然病重,但隔三五天便有出城观农人劳作的习惯。陈平算准了今晚郦商入城的时辰,由周勃家老出面诈称有要事相商,把他从归途‘请’了过来。
周勃刚要开口明说,只见陈平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示意不要明说。陈平笑道:“我的食邑县令给我送来两支千年人参,原打算进贡给皇上,不想吕产把持宫廷,见天子不得,所以决定一支与太尉,一支与将军,不巧将军病得不轻,看是否能缓解将军的病情。”
郦商听后,笑道:“多谢丞相关心!”
周勃听了陈平的话心中暗暗敬服,话说得滴水不漏,眼见这郦商已是将死之人,多说无益。他随口笑道:“某多谢丞相美意了,我看曲周候如此病甚,在我家多歇息几日便是,本太尉虽则现在不治军旅,但厉害的医官和郎中倒也认识几个!”
郦商有气无力地笑笑,点了点头,眼神中表露出一种坚定。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时间,三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郦寄当晚正等待着父亲的归来,却不想周勃的家老过来给了他一封信,郦寄匆匆拆开一看,信是以陈平和周勃的名义写的。看完,他顿时满头大汗。郦寄回到房中来回踱了几步,便匆匆换好行装,驾了轩车出门而去。
阴谋的较量2
郦寄要去的方向正是他的至交好友吕禄的府邸。
一路上,郦寄犹然记起信中的威胁之语:事成则封王封候,事败则玉石俱焚。
郦寄与吕禄交情深厚。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在友情与亲情面前,郦寄毅然选择了后者。而且不止一次地选择后者;朝廷的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危急的时刻;朋友小义又怎能比得过国家大义;即便丞相;太尉不下命令;郦寄他也会义无返顾的对国家尽绵薄之力。
在轩车上的郦寄一路思绪难以平复;成则彪炳史册;这是个任谁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吕禄的宅第原在长安西北横门大街的东市上,自从就任大将军,便唆使吕产下令将未央宫北门外的一处豪华的四合院赏赐给自己,美名其曰便于办公。
未央宫北门外除了官署区还是功臣贵胄的宅第。当年,吕后为了报答夏侯婴冒死救下被刘邦踹下马车的一双儿女,赏赐给了他北门外的第一宅,吕后称之为“近我”。吕禄虽然早已觊觎夏侯婴的第一宅,但也只有吞口水的份,毕竟那是吕后的恩典。
吕禄的新府邸选在了毗邻夏侯婴院落的地方,尽显尊贵。
郦寄来到大将军府,高挂的灯笼映衬着大门的壮丽,吕禄的家兵在高耸的望楼中挽着强弓四处巡望,表情严肃,戒备深严,仿佛大敌当前般,随时准备攻击。
“站住,来者何人?”望楼中家将喝道,顺便作出搭工射箭的架势。
是我,烦将军替我通报一声,就说郦寄来访,有要事相商。
不一会儿,梁王大将军府的大门就嘎吱一声,打了开来,吕禄家老本想导引着郦寄进去,然而郦寄却径直奔往吕禄的卧房,郦寄对于吕禄的府邸可谓轻车熟路。郦寄本不想失了礼数,但他想唯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事情紧急。
他在吕禄卧房前喊道:梁王,梁王,大事不妙也!
吕禄当时并未入寝,还正与宠妾打得火热,听得外面郦寄叫唤,心知有事发生,便披衣开门而出。
郦寄见吕禄衣衫不整,恭手说道:梁王,我深夜讨扰,实有要事,望梁王见谅!
吕禄摆摆手道:郦兄,何出此言?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