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尘埃落定-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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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的。〃昔翮的怒气好像是冲破了所有的障碍如火药一般在凌南烟的身体上爆炸，他大声地吼：〃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只要你一句话就什么都可以解决的吗？〃
昔翮冷笑两声：〃凌南烟，你不要把一切想的太天真。〃
浓浓的云层遮住了阳光。
凌南烟轻轻地推开穆唯站在昔翮的面前，无惧的眼睛明而透亮：〃昔翮，请你至少告诉我，憎恨我的理由。〃
〃憎恨你？〃昔翮眯起自己的眼睛邪恶地说：〃你以为你配吗？〃
凌南烟看着他，一切都好像撕破了面具的舞会，变得那么的丑陋。
〃如果你可以让我妈妈恢复，让我妈妈重获自由，让一切故事重来，那么，我可以原谅你。〃
〃你……？〃
〃你还不知道吗？〃昔翮靠近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妈妈是个贱女人，专会勾引别人的丈夫。〃昔翮冷冷地嘲笑一下：〃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
你妈妈是个贱女人，专会勾引别人的丈夫。
这么说，你懂了吗？
……
白茫茫的雾气慢慢地蒸腾起来……
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疯狂地啃噬着她的身体。
瞬间，天昏地暗的眩晕感。
阳光淡淡地射下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与黑色的画面。
好像浮在水面上的朽木，终于沉了下去。
冰凉的水域。
……
〃啪！〃
清晰地巴掌声响起。
凌南烟冷冷地看着昔翮，目光里糅合成的碎片狠狠地扎进了昔翮的心底，流淌着深沉地鲜血。
〃你没有资格。〃凌南烟的胸腔里压抑着一切的愤怒，她重重地说：〃昔翮，你没有资格侮辱我的母亲。〃
昔翮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冷漠。
他轻轻地擦了擦被她打过的一半脸颊说：〃凌南烟，无论怎么掩饰，这都是事实。〃
她抬头看着他。
他低头看着她。
空气瞬间凝固成一个个冰晶般冷下来。
昔翮挑起她的下巴说：〃你知道吗？我的妈妈……我唯一的亲人，她被你妈害的有多惨吗？〃力道加重，听见了骨骼的碰撞声：〃我永远也不会原谅。〃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要不要去看看呢？〃昔翮的眼底闪烁着血腥一般的光泽：〃或者去亲自试试怎么样？〃
〃什么？〃
昔翮的痛苦那么明显，他冷冷地说：〃被人关在一个像监狱一样的地方，身上被绑起来，全天都不能动弹，就连上厕所都要有人跟着。〃
凌南烟的心里顿时一冷：〃什么？〃
〃精神病医院。〃昔翮残忍地无视凌南烟眼底的恐慌，他继续说：〃所以，你知道我祈祷的是什么吗？〃
凌南烟怔怔地摇头。
〃我希望你的妈妈永远下地狱！！！〃
昔翮放开凌南烟的下颚，讽刺地说：〃所以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原谅你的蠢话。〃
昔翮转身离开这里。
〃你站住，不可能。〃凌南烟晃过身一般喊叫：〃我的妈妈不会这样。〃
〃你了解她多少？〃昔翮怒吼。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不会的，不会的，永远不会的。〃凌南烟喊得喉咙有些沙哑。
〃够了，收起你’过家家’的游戏吧！〃昔翮大吼后夺门而去。
曾经的自己的呢……
是不是也因为这样绝望……
凌南烟……你为什么偏偏是凌南烟呢……
第132节：也许尘埃落定（132）
……
或许，凌南烟的世界就从此被销毁了，连残渣都不剩。
她哭了。
痛苦地蜷缩起身体，两只瘦瘦的手臂紧紧地抱住身体，心里好像是炸裂一般地疼痛。
〃南烟……〃穆唯心疼地喊着她。
阳光下的身体好像是一支凋零的百合花，安然地绝望而枯萎下去。
……
突然？
凌南烟身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凌南烟低着头哭泣，恍若没有听见一般，穆唯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过手机，显示者是’黎杉’。
〃喂，黎杉，我是穆唯，有什么事情吗？〃
〃……〃
……
安静的好像是没有人走过的黑夜。
遥远不知道去向的地方闪烁着荧荧的灯火。
突然间。
安静的漂浮着灰尘的宇宙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轰然爆炸。
一粒一粒碎片，漂游向远处，无尽的深渊。
……
凌南烟已经忘记了一切。
所有的冲击仿佛都在今天迎面而来。
听见了心脏疲倦的声音，如果就此休憩，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美丽起来。
只是，这时候。
……
穆唯拿在手中的手机不经意地掉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啪！〃手机盖子碎开了。
仿佛是不吉祥的预兆，凌南烟的心狠狠地跳动一下，她空茫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逆光而立的少年，此刻的美少年站在那里，似乎是失去了思绪的雕像。
〃穆唯？〃心里无数的恐惧像海浪一般席卷而来。
白花花的思绪在头脑中拼命地冲击着，凌南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体来，她无力地靠着墙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穆唯忧伤地看着她。
狭长的目光透过一片片温柔直直地扫射心脏。
〃南烟……〃
声音很轻，似乎不忍心说出来。
少年一步一步走过来，光线越来越亮，少年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终于站定，眼角里流下了一长串泪滴。
凌南烟怔怔地看着他，如海一般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南烟……〃
少年轻轻地说。
〃星辰……不行了……〃
……
星辰……不行了……
……
巨大的海浪终于冲破束缚冲击海岸淹没一切沙粒。
白色的浪花蒸腾着水气消失在苍穹上。
窗外闪烁着颜色不一的叶片，细细的纹路清晰而透明摇晃。
一直顺着轨道行驶的车。
轨道断了。
而车摔进了凄迷深渊……
……
凌南烟的头脑中一片混乱，瞬间疼痛无以复加。
……
原来。
这个世界。
尘埃在时光的间隙中如浮游般游动。
生命，渐渐枯竭。
……
（十）
加护病房里。
星辰安静地躺着，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梵高的画册，嘴角边微微地荡起一丝微笑。
夜晚微凉。
窗外闪烁星星点点的光辉。
白衣的少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似乎失去了呼吸。
凌南烟看着星辰，已经没有泪水了，她只是这么看着，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她而去。
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主治医生沉重地走过来，很悲伤地说：〃南烟……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
凌南烟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叫做尽力？〃声音气若游丝：〃是不是能治好？〃
〃南烟……请你振作。〃医生无奈地摇头。
〃那去治啊，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快把星辰推去手术室手术啊……〃凌南烟的声音已经沙哑地模糊，混着夜色是悲伤铺天盖地：〃去啊，医生你怎么不去啊，去救星辰，我求你……〃
凌南烟的脸色惨白。
〃对不起。〃主治医师低下头说：〃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是他自己要求不要的。〃
〃为什么？〃
〃因为……他告诉我……〃主治医师紧紧地皱着眉头说：〃他说他不想死在手术台上，他想见你最后一面，他有话要和你说……〃
凌南烟的心好像被剧烈的碎片狠狠地扎进去，那么深的痕迹遗留下来。
〃你怎么能听他的任性，他还是一个孩子啊。〃凌南烟伤痛地喊着，身体因为冰冷而站立不稳。
主治医生滴下了眼泪，他拍拍凌南烟的肩膀说：〃孩子，去吧，去见他最后一面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最后一面？？
宛如不见五指的黑暗蔓延整个世界。
突然的一小窜火花沙沙地照亮天空而灰飞烟灭。
身体机械化地行走，头脑中好像是注水一般发出隆隆地响声，凌南烟推开加护病房的门，门外的圣漠，黎杉，穆唯沉痛地看着她的背影。
缓缓的夜色滑落出无数的忧伤。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呼呼的风中沉沉地滴落下来，打落在地面上沙沙的声音。
常春藤的叶子在夜晚反射着亮光。
白色的床单上，星辰的呼吸微弱，身旁的无数电子监控仪无声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第133节：也许尘埃落定（133）
凌南烟坐在他的床上，她颤抖而冰凉的手触碰到他修长的手指，少年的沉稳轮廓被月色涂上了浓浓的银边，美丽的不可思议，这个男孩子，从一出生就有着异于常人的漂亮。
星辰微微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底瞬间像星星一样明亮地闪烁一下。
苍白的嘴角滑落出好看的弧度。
他说：〃南烟，是你吗？〃
凌南烟怔怔地看着他，冰凉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掌。
〃我以为我等不到你了呢？〃少年的声音很轻，他用着全身的力气在诉说着，眼底的快乐那么明显，似乎只要看到她，一切就都是美好的。
凌南烟狠狠地闪过一阵心痛。
终于，泪水再次填满眼眶，一直堆积着的，洒落在他的手臂上。
〃南烟……〃星辰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滴：〃南烟……不哭，好吗？我不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见你哭的样子，那样，我不会安心地走……〃
他的南烟要一直快快乐乐的，他才会安心……
〃星辰……〃凌南烟沙哑地喊着：〃请不要丢下我，请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星辰笑着。
美丽的惊心动魄。
〃南烟……〃星辰揉着凌南烟细细的头发说：〃我不会走的，你知道吗？只要你一直想着我，我就不会离开的……我一直活着，一直陪着你……〃
在你的心里和你永远在一起……
〃星辰……〃凌南烟看着他苍白的模样，心里好像被无数根针扎透一般。
〃南烟……〃星辰握紧她冰凉的手，窗外的小雨吹落几片树叶滑落下来，夜晚的空气显得潮湿而冰冷，他微笑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微笑着：〃我不会孤单的呀，哥哥在上面接我……南烟，你要知道，我无论在哪里……都一样的幸福……可是……南烟……对不起……这个世界上，又把你一个人留下……〃
又把一个人留下……
南烟……
我不想说对不起。
因为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过错。
……
〃星辰……〃凌南烟大声地哭泣起来：〃我没有照顾你……每次都让你受到伤害，星辰，我真的该死……〃
〃南烟……〃星辰想坐起来但是却无力地再次躺卧在床上，他着急地安抚她：〃南烟……没有没有……你知道我有多快乐吗？能在你身边，我有多快乐……〃
如果有资格。
你知道吗？
我想对上天说多少遍……我爱你……
……
曾经说好的。
不离不弃。
可是，你们都伪了约，而我……早已经痛的失去知觉……
……
小雨轻轻地打落在露台上。
绿色的薄荷随着风轻轻地摇摆着。
整个世界安静的好像听得见呼吸声，那么的，那么的，死亡一般的，寂静无声。
……
少年躺在病床上，嘴角边渗出血迹来。
他温柔的眼角里涌现出幸福的笑意，对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抱怨的，因为，他遇见了她，那么一切的惩罚，他都愿意去承担。
星辰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凌南烟苍白透明的脸蛋。
凌南烟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早已经失去了一切意识，整个空间混沌一片。
突然地，星辰的手移到了凌南烟的脑后，小小地用力，凌南烟靠近他。
终于。
星辰轻轻地吻上凌南烟的唇。
冰凉的，好像是樱花一般的淡淡的甜味。
凌南烟怔怔地看着他，眼底海水般地涌起惊慌……
如果说……
这是道别的话……
这是道别的话……
无数巨大的沼泽深深地阻挡着她追着他的路。
天与地。
瞬间被披裂开，从此，两两相望。
……
星辰放开她，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地笑意，他轻轻地附在她的耳边说：〃南烟……〃
〃我爱你……〃
凌南烟看着他，仿若处于迷茫的雾气中。
〃……答应我好吗？〃星辰的嘴角露出美丽的微笑，似乎一切极尽的美丽都绽放了，他恳求一般地说：〃……如果有来生……〃
〃那么，拜托你……如果你看见一个迷路的孩子，你一定要收留他……好吗？〃
〃只要收留就好……〃
〃因为……即使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再也不把你丢失……
凌南烟狠狠地抽痛了全身，所有的经脉在瞬间炸裂开，她看着他，没有说话，泪水一颗一颗滴落在他红的宛如嗜血的嘴唇上。
〃答应我，好不好？〃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