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不受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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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撑着伞，一直站在庄外，等着有人通知。
　　“你这药是给谁送去啊。”守门的边搓着手，边问着。
　　“今天……今天庄里的小姐，她忘了把药拿走。”伙计一紧张，把夫人说成了小姐。
　　守门的愣了一下，今天除了二夫人出了庄外，就只有凌姑娘了，而且凌姑娘的脸伤还没有好，这药应该是凌姑娘的。
　　“你等着，我叫人带你去。”守门的招来人，把伙计带了进去。
　　西边的别院里，凌依珞招退所有的下人，一人在屋子里，正写着要给虞香儿的信件。
　　“凌姑娘，药店的伙计找您。”丫鬟在门口，轻柔的说着
　　凌依珞愣了一下，连忙把还未写好的信件放进自己的怀里。
　　“药店的伙计？”想了想，然后嘴角挂上淡笑。
　　她以为又是虞香儿乔装打扮进来了。
　　“让他进来吧。”理了理身上的裙衫，然后慵懒的躺在椅子上。
　　伙计一进来，身子就开始颤抖着，连眼睛也不敢往上看。
　　凌依珞连忙坐正，这不是虞香儿？！
　　“小姐……你的药……忘了拿了，大夫说……。这药要细火煎，五碗水，熬成一碗水，才能起到安胎补气……”伙计的话一说完，脸就卡白，因为他发现自己一直把已有身孕的人叫成小姐！……。。这下死定了。
　　“你刚才说什么？安胎补气？”凌依珞以为自己听错了。
　　“今天，大夫不是已经诊出，小……夫人有身孕了吗？”伙计的脸一直低着，眼神也一直望着地面。
　　凌依珞的脸上有些惊讶，双手抱胸的围着伙计走了一圈。
　　安胎补气？有孕？
　　“小芝，你去问问守门的，今天除了我出去以外，还有谁出去过。”这句话一落，伙计连忙抬起头。
　　这下才看出，眼前的人，不是他要找的人，难怪她会这般的惊讶。
　　“小姐……。这药不是……”
　　“把药放下吧，我会把它交给你说的那位夫人的。”嘴角依然挂上笑意，然后装出一脸的好心。
　　伙计有些失神的点了点头，连忙把药放到桌子上，就在他要出去的时候，小芝也跑了回来。
　　“凌姑娘，今天二夫人出去过。”
　　※※※
　　夜已深，白雪落到窗台，慢慢的堆积成一片。
　　小息已经换了好几盆炭火，但就是不见她的主子入睡。
　　为主子拿来斗篷，披在她的身上。
　　“夫人，时候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晗若愣了一下，冰冷的手，拉紧斗篷。
　　｜“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就睡。”
　　小息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晗若的手，放在红色的绸缎上，下午买的线，已经被拽成一团。
　　关门的声音一落，一直忍住的泪水，开始止不住的滑落，一颗两颗，滴落到红色的绸缎上，把针举高，拉出绸缎上的线，但第二针怎么也下不了手。
　　“孩子，你告诉娘，娘该怎么做。”嘴唇颤抖着。
　　她在这里没有地位，没有宠爱，谁又会真的善待她的孩子。
　　在相国府十几年，她看得太多了。
　　谁说有母凭子贵？如果哪个夫人不得宠，孩子在小时又有谁会在意？小姐不就是个例子吗？
　　而她的夫君，同样的也会有很多，很多的女子，也会有不同的人，为他生下子嗣，那时谁还会记得，她的孩子？
　　放下针，望着一屋子的荒凉。
　　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如果……没有爹爱你，娘会把所有的爱给你，没有爹教你，娘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手拂上脸，泪水从指缝流出。
　　雷凛然快要大婚，她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吗？告诉他会高兴吗？会在意吗？
　　可这也是他的孩子啊！
　　越想越心痛，越想越难受……。
　　打开房门，寒冷的风随着雪花飘进屋子里，燃烧的炭火也被熄灭，墨黑的天空看不到尽头，只有一块一块的雪花飘落。
　　天际如此的宽大，为什么却没有能让她温暖的地方。
　　孩子，我苦命的孩子，为什么要选择我来做你的娘亲……。
　　※※※
　　哭了一夜，思考了一夜，心痛了一夜。
　　但自己的命运还是在别人的手中握着。
　　晗若还是想把有身孕的事情告诉雷凛然，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而且她现在还在庄里，难保有一天不会被人发现。
　　如果他对她还有一丝情分，愿他能对腹中的孩子好。她不想孩子出生便没有了爹，更不希望宠妾的纷争，让孩子成为无辜。
　　如果他知道这事后，脸色难看或为难，或不要这个孩子，她会向他要一纸休书，不会让他为难，从此这孩子就姓晗不姓雷，也将是她唯一的依靠。
　　起身，穿上喜庆的衣衫。
　　对，她该高兴，她该喜庆，因为这个世界上，她多了个血肉相连的亲人。
　　小息端上早餐，晗若吃不下，但也拼命的叫自己吃下。
　　“今天一大早，就有大夫到凌姑娘那去，不过就是划伤了脸，还这么的矫情。”小息有些不高兴，不高兴爷的过分偏爱。
　　晗若淡淡的笑了笑，突然想起，昨天惊慌中未拿的药。
　　放下碗筷，想到凌依珞那去，如果雷凛然在那，她就把孩子的事情说说，也顺道叫大夫开些方子给她。
　　脚踏进西边的别院，主屋里就传来了丫鬟们兴奋的笑声。
　　脚步停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踏进去，远远的看见雷凛然快步的走进屋子里。
　　狠下心的移动脚步，人还没走到屋前，就听见两个丫鬟兴奋的谈论。
　　“凌姑娘的肚子还真是争气，这么快就怀了小少爷，爷原本还未定纳娶的日子，现在应该就最近几天了吧。”
　　“是啊，而且说不定扶正都有可能，现在大夫人疯疯癫癫，而且爷对二夫人不冷不热，说不定被休也是迟早的事情。”
　　079　以后
　　站在原地，头一阵晕眩，想好的画面，想好的台词，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模糊，变得不重要。
　　昨晚早已哭干的泪水，又掉落了下来。
　　凌依珞有喜了？！
　　她夫君的新宠有喜了？！
　　苦笑出声，疼痛的心，仿佛被人抓在手里，狠狠的捏着。
　　呆滞的转身，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原本以为还有一丝希望，哪怕是给孩子的希望的……但已经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凌依珞，她得他的宠爱，他必然会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她的孩子也会被受瞩目，被受期待。
　　而她呢？
　　他对她有爱吗？对她有怜吗？会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吗？她的孩子，他会期待吗？会疼爱吗？
　　不会了……。什么都不会了。
　　脚踏出别院的时候，还是迟疑了一下。
　　转头，望向里面的屋子。
　　或许，大概，应该去试一试。毕竟骨血里，也有他的一半啊。
　　但……。
　　摇了摇头，觉得已经没有了必要，告诉他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右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上，脸上扯出淡笑，有丝欣慰。
　　至少，现在的她不孤单。
　　回到自己的别院，站在翠竹旁，细雪慢慢的落到她的头顶。
　　不知寒冷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被冻得发了青。
　　叹出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再次的笑了笑。
　　“孩子，等娘把一切准备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去哪呢？她和孩子能去哪呢？这一走，却没有了方向。
　　“这样吧，娘找一个面向湖面的空地，娘为你盖一间房，在划出一块院子，娘为你栽上翠竹，这样春天还能吃上竹笋……。在开几块地，娘为你种些蔬菜……”慢慢的幻想着，嘴角有一丝美好，但眼里的泪水又滑落了出来。
　　想起了雷凛然，整个身子都颤抖着。
　　“但娘……唯一不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呆在你爹的身边……”
　　转身走进屋子里。
　　绣台上的红绸缎，绸缎上面的金牡丹，一直都是讽刺，
　　摇摇头，泪水更加的泛滥。
　　胃里有酸水冒出，连忙弯下腰，蹲在地上干呕着。
　　“呵呵。你在生气？娘不让你在你爹的身边，你生气了？……。但娘也没有办法。”越说，泪水掉落得越厉害。
　　直到好一会，才恍惚的站了起来。
　　“等你爹娶了新姨娘，娘就带你走，带着你爹的休书走……”晗若来到绣台，穿好针线。
　　等着她在他的身边，挽上发髻时，她就找他拿回休书……
　　只要这一走，从此，他和她两不亏欠！
　　※※※
　　西边的别院里，几个炭火盆，都烧得滚红，人一走进屋子里，就浑身的暖和。
　　雷凛然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冷淡，薄唇也紧抿着。
　　怎么也看不出，要当父亲的喜悦。
　　凌依珞躺在床上，一脸的娇弱。
　　“爷，你不开心吗？”凌依珞柔声的问着。
　　雷凛然转头，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只是有一些好奇，我只要过你一次，你就这么快的……”剑眉微蹙了一下。
　　当时从京城离开后，他带她去了一次江南。
　　在一个细雨的旁晚，望着她站在窗旁的侧脸，他失了神，表妹的回忆敲打得他心里难受。
　　他走到她的旁边，手抚摸过她的脸颊……就在那个傍晚，他要了她，一种解脱，一种需求的要了她。
　　但事后，望着她，也不过觉得，她只是长得像罢了……。无关心里的那种渴求……
　　“爷……你是在说我的不忠。”凌依珞坐直身子，一脸的不相信，和一脸的委屈。
　　雷凛然没有答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改变。
　　“难道那床上的落红是假的？难道那一次你抚摸我的身体，在我耳边的细语都假的？是我编造出来的？”凌依珞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激动。
　　雷凛然的眉头纠结得更紧。
　　“你好好的休息吧。”冷淡的说出话语，然后快步的离开房间。
　　对于这件事情，他没有一丝高兴。
　　虽然凌依珞说的事情都是事实，这件事情，也归结于自己，但……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却想不出哪里不对。
　　*
　　080　流产？
　　吃过晚饭，小息就沉默地望着晗若，想说什么安慰的话，但怕说出来会更让人难受，而且现在全山庄的人，都在谈论着凌依珞有喜的事情，在这样下去，往后夫人的日子怎么过啊。
　　晗若抽出另一组的线，抬头看了看小息。
　　“去睡吧，我把这绣完，就去睡了。”　晗若挂上笑容，她明白小息怒那一脸的担心。
　　小息蹙眉，一把夺过晗若手上的线。
　　“为别人做嫁衣，让她来一部分自己夫君的爱，你就这么的乐意？”小息生气了，气晗若的忍气吞声，气晗若的不知道争宠。
　　晗若愣了一下，淡笑地拿过小息手上的线。
　　如果可以，她怎么愿意做这嫁衣，如果可以，她怎么不会去争取，如果可以，她怎么愿意告诉他，她也有了身孕。
　　只是……一个人的心里，没有你，你再怎么争取，也换不回来什么。
　　再说他从未怜她，更不可能因为她的一丝委屈而在乎她，更何况现在凌依珞已有身孕，他的心里更分不出一丝怜爱给她这个，他原本就不在意的女人。
　　所以还不如带着孩子离开，过着孤儿寡母，但却比幸福的日子。
　　“去睡吧，我做完这一点，我就去睡了。”面对小息的怒气，晗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因为她的处境，本来就是这样。
　　听着晗若要她离去的话语，小息的眼泪流了出来，她真的有些不甘心。
　　“傻丫头。”晗若连忙站起身，擦干小息的眼泪。
　　“我很好，去睡吧。”　晗若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她怕自己一和小息说到他或凌依珞，自己的眼泪也会掉出来。
　　小息愣住了，有些气愤的转身跑出屋子。
　　自己都着急得哭了，但　夫人还一脸的冷静？
　　晗若转头，望着小息离去的背影。隔着房门，她听见了小息的抽泣声。
　　木然地坐回绣台，把手放在服腹部上。
　　连她身边的人，都在为她担心，着急，她在这里的处境，但自己却……
　　清晨，连下几天的雪，终于在今天看见了一丝晴朗，阳光照在雪上，晶莹透亮。
　　小息端着热水，准备伺候晗若梳洗，却看见晗若早已穿好衣物，梳了发髻。
　　“夫人。”小息觉得有些奇怪。
　　晗若淡笑地转过头，却看见小息昨晚哭肿的双眼。
　　“衣服已经做好了，等一下我就给爷拿去。”心里有丝难过划过，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小息抿着嘴，没有言语，或许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昨晚想了一夜，现在的她，只有认命的认为自己的夫人，傻得可以。
　　晗若氢红色的衣裙叠好，在用红色的布盖在上面，怕雪水滴落，弄脏新嫁娘的裙衫。
　　雷凛然习惯早起，或许他已经起来了吧？
　　把嫁衣好生地抱在怀里，如果可以……等一下，就说休书的事情。
　　提高裙摆，踏出房门。
　　小息连忙追了出去，但看见晗若单薄的背影，想叫出的话语，也徒然被难过掩埋。
　　细手轻敲书房的房门，直到好一会，才听见声响。
　　“进来吧。”雷凛然坐在椅子上，通过门上油纸印出的背影，他知道是谁来了。
　　晗若打开房门，眼神没在雷凛然的身上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他的面前。
　　“爷。”欠身，轻柔地叫着。
　　雷凛然点了点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已有几天没见过她了。
　　站起身，手来到她的下颚，让她的眼睛直视他。
　　但却发现她一脸的疲惫，眼底下的阴影，在她苍白的脸色下，显得过分的明显。
　　“昨夜没有睡好吗？”放开她，语调有一丝温柔。
　　晗若笑了笑，但全是苦涩。
　　“凌姑娘的嫁衣，妾身已经做好了。”双手托起嫁衣，放在雷凛然的眼前。
　　雷凛然错愕。
　　“这么快……你已经知道了？”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僵硬，有那么一刹那的希望，她不知道凌依珞有喜的这件事情。
　　晗若点了点头，“妾身恭喜爷。”
　　话一落，眼睛却望向了自己的腹部。
　　对，该恭喜他。
　　雷凛然的剑眉微蹙，脸上出现自己没有发觉的怒气和难堪。
　　他抽过晗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