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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涅凤磐凰千叶莲-第28部分

小说: 涅凤磐凰千叶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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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向于廷益道别,但她的眼眸却一直盯着风湛雨,即便不舍,也最终咬牙转身,与殊颜一同离去。

    风湛雨眸光深邃,一言未发,心底笃下了再难变更的决定。

    ***************************************************************************

    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邝府,素衣从殊颜的言辞间隐约弄明白了殷心所说的“要事”。

    莫约戌时,邝府突然有客人到访。这位客人据说是应邝埜长子邝仪之邀而来,颇为奇怪的是,此人刻意避开正门,从后院侧门入府,似乎为了躲避什么人。而进了书房之后,他与邝仪不仅紧掩门扉,还将侍茶的丫鬟也给一并摒退了。接着,陆续又有三人到访。他们也都与第一个客人一般神神秘秘。殷心在后院与他们擦身而过,无意中听得其中一人低喃了一句“当心锦衣卫”。这些客人既然担心被锦衣卫发现行踪,必定身负不可告人的秘密,殷心觉得事有蹊跷,立刻让殊颜去兵部府衙,务必尽快将素衣寻回来。

    回到邝府,素衣与四儿穿过长廊,跃上邝府书房外的粗壮老树。老树枝繁叶茂,在树上可以透过屋顶的亮瓦居高临下窥伺书房内的一切,然易被人察觉。而殷心似乎已经在树上潜伏多时了。

    “你倒回来得正是时候。”一见到素衣,殷心就笑着努努嘴:“最后一个客人也已经到了。”

    透过书房顶上的亮瓦,她们看到了书房内的情景。邝仪邀来了五位客人,他们都是朝中的清流派的员:大理寺右寺丞张骥、工部侍郎翁世资、户部员外郎李永宁、户部给事中王竑,以及姗姗来迟的都察院右都御史陈镒。这五人都曾受过邝埜的恩惠,平日也与邝家私交甚好。今日,邝仪如此神秘地邀这些人聚集于此,必定是有什么大事。

    邝仪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孝子。邝埜战死于土木堡后,丧事全是由他一手操办。此刻他正紧蹙浓眉,心事重重,似乎有烦心之事在困扰着他。他神情肃穆地向众人恭敬行礼,言辞低缓:“各位大人皆是家父的知交,小侄此次请各位前来实在是唐突,但确是有不情之请需要诸位大人相助,还望各位大人海涵!”

    “大公子客气了!”翁世资拱手还礼:“邝大人向来与我等同气连襟,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等,只管开口便是!”他话一出口,在座众人也都纷纷附和,频频点头称是。

    邝仪环视着众人,紧抿着唇,犹豫了好半晌才地开口:“说来也惭愧,家父在世之时受皇上器重,至兵部尚书,总领兵部大事,向来刚正廉洁。此次皇上亲征,王振独揽军权,家父随征扈驾,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其忠!可如今——”他忿忿地一拳击在放置茶具的矮几上,震得茶具也仿佛在颤抖:“家父尸骨萎,权阉余党竟然就四处散播谣言,肆意中伤,为阉贼脱罪,妄图将土木堡一役之败的责任推到家父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事我也略有耳闻。王振虽死,但权阉余党却还没有尽数铲除,如果任他们继续如此胡作非为,早晚还会再生害!”李永宁一语道穿了潜在的危机,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第一个接过话头的是王竑。此人脾气急躁,格耿直,说话做事风风火火。他站起身,将手里的茶具重重地放置在几上:“马顺、王山等人一直恃仗着王振的庇护,借锦衣卫与诏狱大举党同伐异,事到如今,却仍旧死不悔改,大明怎可再容他们于世?乱政的根自当早日铲除为好!”

    王竑话音刚落,坐在角落中的张骥冷不防问了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对了,邝大人与于尚书向来甚有私交,大公子为何今日不邀于尚书一同商议?”

    他口中的于尚书正是前即日才升迁为兵部尚书的于廷益。细细思量,此话倒是不错,毕竟,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郕王监国之后,于廷益极受重用,凡其所进之言,郕王无不尽数采纳。若是他也在场,想必事情会更有眉目。

    “于大人统领京师布防,身负重任。如今与瓦剌大战在即,只怕无暇赴约。”邝仪摇摇头,表情有些尴尬。听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有难言之隐,不愿将此事告知于廷益。而众人听罢神各异,似乎自有打算。

    邝仪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突然将牙一咬,毫无预兆地“咚”一声给众人磕下头去:“铲除根自是应当!可如今,家父一生为国尽忠,死后竟然还要受奸佞中伤,我邝仪若不能为家父洗清冤屈,实在是愧为人子!请各位大人念在平日的交情,上书劾奏阉贼余党,主持公道,还家父一个清白!”俗话说,人走茶凉,场之上都信奉明哲保身之理。邝仪想必也深知自己人微言轻,若不能求得众人相助,仅凭个人之力必定难以成事。

    众人没料到他会有此举动,皆有些赧然。

    “大公子为何行此大礼?快快请起!”陈镒吓了一大跳,立刻上前便要扶他起来。

    孰料,邝仪却是咬牙不肯起身。“各位大人若是不答应,小侄便不起来。”

    “王振专权擅政,与其党羽在朝中素来树敌良多,众人碍于皇上对他的信任,往往敢怒不敢眩如今郕王监国理政,大力识拔人才,重用清廉之士,对马顺这等乌合之众定然不会姑息,若上书劾奏,必定如投石入水,立见涟漪!”陈镒极其娃王振,自然狠不得可将阉当除个干净:“大公子尽请放心,我等绝不会对邝大人的冤屈袖手旁观!”

    就在陈镒想要拍着胸口作下保证之时,张骥突然插了一句嘴:“话虽如此,但在下认为,此事决不可卤莽行事。在事态未明朗之前,还是适宜静观其变,慢慢打算!”他这番话不冷不热,听不出是何种用意。

    急子的王竑脸不太好地睨了张骥一眼,似乎不满意他言辞下暗含的推脱:“张寺丞何出此言,阉贼若不是死于樊将军之手,也论罪当诛,那票耀武扬威的鹰犬早该被上书劾奏了,还需要明朗什么事态?!”

    “诸位可曾听说过,皇上亲征之前,乃是王振举荐郕王居守京师。”张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设想,如若两人没有私交,以王振平日的德行,怎会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举?”

    张骥轻描淡写地间话犹如醍醐灌顶,倒使王竑倏地怔忪了。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事情的背后还有这番来龙去脉。

    “张寺丞此言颇有道理!我也认为这上书劾奏之事的确宜三思而后行呀!”李永宁仔细琢磨了一下,神情教之方才已变得严肃,“据我所知,王振一直都有笼络郕王的心思,曾多次主动向郕王示好,却苦于郕王向来无意摄政而未果!如今,王振已死,皇上为瓦剌生擒,郕王跃居监国之职,马顺等人便已认定郕王是其靠山,才敢继续飞扬跋扈,大胆妄为!”

    翁世资似乎也很赞同张骥的说法。他低头思忖了片刻,循循善地扶起邝仪:“大公子还是先请起吧。并非我等有意推脱,只是马顺、王山等人污蔑邝大人一事,我们并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如若这样贸然上报,只怕反倒落人口实。”

    “难道就任由马顺等人污蔑家父的清白么?”邝仪两眼含悲慢慢起身,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令人不忍。

    “如今郕王监国理政,时有不可捉摸之举措。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等并不了解他的心意。郕王重用清廉是一回事,铲除阉党又是另一回事,不可相提并论。”张骥冷静地分析着事态:“如今,只要他一日未曾表态,我等便不宜轻举妄动!”

    “就因为郕王未曾表态,我等才更应上书劾奏,试探其心思!”张骥语音未落,陈镒就硬邦邦地撂过话来:“如若前怕狼后怕虎,畏首畏尾,只能永远居于被动!”

    张骥有些怒了,但却还能勉强压抑住自己的脾气:“时值多事之秋,万言万当,不如一默,陈大人为何一定要强汹此刻出头?!”

    “张寺丞有静观事态的涵养,我陈镒却没有!”陈镒兀自冷笑一声,“即便为他人出头乃是引火烧身之举,我也顾不上了!邝大人曾有恩与我,我决不会忘恩负意,莫说是上奏弹劾,纵使血溅当场,也必然要为他讨回公道!”

    张骥被这番冷嘲热讽的言辞给气得全身发抖。他倏地起身,咬牙切齿地怒瞪着陈镒:“在下一片好心想劝,不料却落得个忘恩负意之名!再留下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他朝邝仪一拱手:“大公子,请恕张骥对上奏弹劾之事无能为力!告辞!”语毕,他不理会翁世资等人的劝解,决绝地夺门而出。

    李永宁与王竑对视一眼,无奈地叹气,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成为如今这样。“这又是何必呢?”

    陈镒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张骥的影子消失在中。良久,他步履沉重地走到邝仪跟前,大有将生死置之度外之势。“大公子请放心,我明日定会如实上奏,弹劾王振及其余党!若有什妙池,我必定一力承担,决不拖任何人下水!”他微微颔首,道了句“告辞”,也随即离开。

    邝仪本希望可以借众人之力为父亲保住忠名,却没有想到这事竟会引起如此大的争议,将众人搞得不欢而散。他楞楞的站在原地,看起来也似乎有些茫然了。

    潜伏在树上的殷心和殊颜交换了一个眼,不约而同地摇头感叹。不过是上个奏折,怎么也会有如此大的分歧,还搞得剑拔弩张的!

    素衣一言不发地思忖着方才的所见所闻,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如果陈镒执意上奏弹劾王振极其余党,那么,明日的早朝只怕会有难以想象的大乱子!

     
莲眼·帝释天下篇 山雨欲来
    赶在卯时之前,素衣顺利潜入了大内。

    与上次一样,她再次易容成随侍朝会的小宦,与其他众宦一起跪在谨身殿外的石阶上,等候身为大明监国的朱祁钰更衣上朝。

    自昨晚窥伺得知消息后,她反复思量了许久。如果陈镒昨晚在邝府所说的一切不是虚应敷衍之词,那么,他必然会于今日早朝有所行动。清流与阉党素来便针锋相对,陈镒今日若真的上书劾奏,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而担当监国重任的朱祁钰无疑就是处理此事的最终决策者。到了那时,不论偏向于哪一方都有可能会导致另一方的不满!清流虽然在员数量上占上风,但毕竟文居多,而阉党的手中掌握着锦衣卫和东厂,一个不小心,双方极有可能在朝堂之上爆发了冲突,谁也讨不了便宜!介时,左右为难的他会怎么做?

    如今,朱祁钰或许还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原本,她曾于丑时潜入郕王府,打算将此事尽数告知,让他未雨绸缪,事先有所准备。可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寅时;她也未在郕王府中觅到他的行踪。出于无奈,她委托殷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先告知于廷益,以防届时发生大乱子,而自己则再次易容潜入了皇宫。还有两个时辰便要上朝了,她必须赶在这之前找到朱祁钰。否则,一个处理不善,只怕瓦剌人还没有攻打京师,大明内部就要先内讧了!

    此刻,离早朝尚只剩一炷的时间了。

    就在素衣暗暗忧心不已之时,朱祁钰总算是来了。他头戴乌纱折上巾,一身宝蓝方心曲领的麒麟袍,革带前垂下蔽膝,靴上还残留着些微尘土,颇为行匆匆。大约是近日处理朝政太过辛苦,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疲倦,浓眉微蹙地揉了揉额心,大步跨上石阶。素衣立刻机警地和另一个小宦一同起身,跟在他的身后入了谨身殿。

    关上大殿的门,小宦手脚麻利到伺候朱祁钰褪下了麒麟袍。素衣捧着赤的五爪龙纹朝服走到他的跟前,趁那小宦转身之际,缓缓将声音压得极低:“朱祁钰,你可知道我是谁?”

    朱祁钰正兀自解着中衣的带子,听她这么一说,疑惑地怔了一下。到底是是长年精于伪装工于心计的男人,不过瞬间,他便恢复了镇定,立刻若无其事地摒退了伺候更衣的那个小宦。

    “你是尹素衣?!”待大殿之内只剩他们两人,朱祁钰半眯起眼,仔仔细细地将眼前这名作宦打扮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也不待素衣承认,他唇边就突然绽开诡异而深沉的笑:“你倒真是恁地大胆,将这大内地当作你家后园一般来去自如。怎么,这次潜进来有什么目的?难道又打算陪同本王一起上朝?”

    素衣从他微带嘲弄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难怪上一次易容旁听朝会时,他看她的眼光带着几分高深莫测,让人莫名的毛骨悚然,想必定是她的易容伪装还不够精巧完,被眼尖的他看出了什么破绽。可而今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她也没兴致去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是匆匆地告戒道:“今日或许会有人上书劾奏王振及其余党,你定要小心谨慎才好!”

    “此话当真?!”素衣的告戒令他忍不住冷笑连连。慢条斯理地将中衣脱下,他将那素白的袍子随意抛在地上,也不好奇她是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只是兀自摇头,炕出在思量什么:“本以为王振死后便会有好事者挑起事端,谁知等了这么几日却一直风平浪静。清流和阉党明争暗斗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如今终于有人无法视若无睹了?!”

    素衣神肃然地点头:“倘若真的有人上奏本,你打算如何处置?”听他这么说来,似乎已经万事成竹在胸,可就是这不突痒的模样却让她觉得有些不妥。这个男人难道就一点也不忧心吗?若挑起事端,一旦处理得不够完善,他这监国可必然会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他还不知道自己就是变卦中的大过之人,以后的担子将会一日重于一日,眼前这一切不过是小小的考验罢了。看着眼前这个满不在乎的男子,她突然在心底替他感到悲哀。

    “多谢你的好意提醒。不过,本王尚未思量过这个假设,一切端得等真有人上奏本时才知道。”朱祁钰懒洋洋地虚应着,仿似一点也不在意将要面对的一切。他快速褪下里衣,着上身指了指屏风上挂着的干净衣物,饶有兴味地示意素衣:“就快早朝了,劳烦先生快些为本王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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