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凤磐凰千叶莲-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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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儿素来就听说,皇宫内苑的奇珍异宝数之不尽,皇上何不借此机会让惜儿也开开眼界?”她无声地再次偎了过来,花俏地咪咪笑,试图尽情展露出烟花女子爱财如命的极致本性。
“再说吧。”
可惜,朱祁钰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在某个她所见不到的角度,那犀利的黑眸骤地眯了起来,厉芒乍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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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半真半假地折腾了一整日,直到天色将晚,朱祁钰终于带着那一大批锦衣卫和御前侍卫,浩浩荡荡地回宫去了。此时此刻,寻芳客们才敢陆陆续续光顾晴眉馆,当好奇之人希望以黄金千两求见李惜儿一面,老鸨却只能不无惋惜地向众人宣布:
惜儿姑娘已经歇息了,除了皇上,她没兴趣见任何人。
于是,众人只好驻足于大厅之中,寻欢作乐之余,也偶尔望向不远处阁楼上那灯光昏黄的“莳花阁”,在心里一边感慨,一边想象着李惜儿的风华绝代。
过了子时,莳花阁内昏黄的灯光也熄灭了,可晴眉馆不曾安静下来,反倒是越发热闹了。但是,热闹之余,并没有人发现一身白衣的李惜儿抱着那架曾被她所鄙弃的旧琴,身形飘忽,犹如鬼魅,从晴眉馆的后门悄悄离开了。
她步履轻盈,不仅巧妙地避开了负责守在晴眉馆外的锦衣卫密探,还顺利地出了城,没有被守城的护军发现。到了城外乱葬岗的竹林边,她似乎对一切都熟悉得可疑,甚至知晓破解竹林中所布的“阳遁三局”阵法。
可是,当她站在“琅竹轩”门前,正打算推门而入时,脚步却骤然停下了。她有些惊异地回转身去,却见本应身在大内的朱祁钰,此时竟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不到十步之处,深邃如星的眼眸在黑暗中更显得犀利如剑。
“惜儿姑娘,你果然是人小胆大,与常人迥异,这夜深人静的,不乖乖在晴眉馆中歇息,竟然悄悄跑到这种地方来闲逛。”他嘴角轻轻轻扬,纵使突然被发现也是冷静如斯,那股与生俱来、形于外的魅力全都噙在了笑里。他气定神闲地往前一步,从容的脸上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询问:“就算你吃定了朕,知道朕不会在找不到你时真的一把火烧了晴眉馆,难道,你就不怕这乱葬岗有鬼么?”
李惜儿没有料到会被他一路尾随,心中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虽然低垂着头,她却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视线如影随形,很是放肆,像是一把暗暗燃烧的火,在她周身肆虐。
“陛下您真坏,吓到惜儿了!殊颜姑娘说这里僻静,惜儿便到此取些青竹叶沥水沐浴,没想到陛下竟然也在这里——”等到她抬起头时,脸上的惊异表情已经尽数消失。她掩着唇,娇嗲声掩饰了一切的不自在,凄迷的双眸无辜的眨啊眨,脱口所出的已俨然是轻佻的挑逗:“难道,陛下特意到此,是想与惜儿共沐鸳鸯浴么?惜儿可是什么鬼也不怕的,只除了——色鬼。”话到最末,她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
“沐浴?”他点点头,仍旧只是笑,像是故意要用这笑让人心虚不已。笑毕,他不以为然地伸手指着她紧抱着的“长相思”, 嗓音无端变得低哑,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磁性:“既然是来沐浴的,那又为何要带上那架旧琴?!”
李惜儿反应也够快,连想也不想便回答到:“天冷水凉,这架旧琴正好可以劈了做柴火。”
一听这话,朱祁钰的笑容便缓缓收敛了。他眯起眼,高傲且冷漠地睨着她,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既然如此,就让朕来帮你劈了它吧!”突然,他阴郁地开了口,带着恨恨的情绪,冷不丁地伸手便要夺过李惜儿抱在怀中的“长相思”。
李惜儿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错愕之中,身子本能地往后一退,衣袖稍稍虚晃一记,身子便飘到了两丈开外,躲开了他企图夺琴的手。只是,那轻盈的步伐身形便已经全然泄露了她数日以来企图隐瞒的真实身份。
“素衣,你对这旧琴也如此有情有义,又为何忍心视我形同陌路之人?”望着她本能将长相思藏于身后的举动,剑一般锐利的视线忽然间变得温柔,他的声音轻缓,令人动容地低低喟叹:“你可以给我任何的惩罚,哪怕是取了我的性命,但,你却不能这样躲着我。”
他温柔浑厚的嗓音如同最厉害的绝世神兵,竟逼得她险些就此泪洒当场。她闭上眼,双手死死地抱紧“长相思”,紧得仿佛就此将自己的心也捏碎在手心里。
夜风拂过,竹林中一片细微的沙沙声,漫天竹叶如蝶一般飞舞,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瞬间便将他们俩席卷其中。
良久之后,她颤巍巍地睁开眼,却不敢与他对视,红唇轻轻蠕动,似乎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才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尹素衣么……你,就当她已经死了吧……”
这话,无异于是承认了自己便是尹素衣,而这话,也无异于是她要狠心断情的证据。
朱祁钰神色一黯,不可置信地摇头看着她,俊秀的脸上浮起死灰一般的白。他没有料到,从没有料到,他忍耐着长久的寂寞,苦苦等待,可最终等来的竟然是如此不堪的一句话。
“素衣……这,当真是你的心里话么?”他苦笑着,目光湿润,声音哽咽而疲惫,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一大步,步履终是不稳,喉头一甜,血腥味儿便涌到了唇边,殷红粘稠的液体地一滴一滴淌下唇角。
一见他唇边淌下的血迹,素衣惊骇非常,扔下琴便奔了过来。“你的脉象怎么会如此紊乱?”慌乱地伸手按住他手腕的脉息,她的神色是焦急的,表情是掩藏不住的在意:“蛊毒为何会突然莫名其妙发作得如此厉害?你难道没有每日按时吃药么!?”
“二师父熬的那些药……我全都倒掉了……”他咬紧牙,顺势便握住她那冰冷的手,似是因疼痛而虚弱地轻喘着,“你说过……半年之后便会回来……既然你不守诺言……那我也没必要再吃那劳什子的药……倒不如死了干净……”
“简直是胡来!”听着他这少见的孩子气一般任性的言语,她又气又急,脸上因焦急而显出绯红的色泽,更是美得动人心魄。 “我要立即过血给你,否则,寒蛊反噬,你随时可能没命的!”她立即想要抽回手,咬破指尖,立即过血给他,但他紧紧抓住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我不在乎……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他脸色青白,像是已经虚弱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连说话也极其费力:“……否则,我死也不放……”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她被他的神色急得方寸大乱,不安与恐惧在心中交叠,焦躁之间只顾着点头,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促狭。
听她这么说,朱祁钰才松开紧握住她的手。可是,还不等她将手指凑到唇边咬破,他便趁此机会,冷不防将她扑倒在地。
两人在满是竹叶的地上翻滚着,最终,他紧紧抱住了她,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庞上,热烫的气息灌入耳中,换来她不由自主的一阵轻颤。
“素衣,其实我每一天都有乖乖喝药的,就算只是多活一天,我也会撑下去,又怎么会自暴自弃呢?”他低低地笑着,毫不掩饰方才用以骗人的邪恶演技:“你方才还不知道我要你答应什么,就这么急着答应,你难道就不怕上当么?!”
听他这么一说,素衣才骤然觉察自己上当了,可她并不着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刚才不是说了么?除了色鬼,我什么都不怕。”像是已经意识到他此刻炙热的眼神有着何种意义,她的双手主动勾着他强壮的颈子,眷恋着他的体温与气息。
“真的只怕色鬼?”他邪笑着低声询问,微微扬起眉梢,目光如火,专注地看着她,指尖缓缓滑过那红润的唇,虽然她的模样变了,可是,那双清澈的眼眸却始终如一。吻着她的耳珠子,他终于开口,半真半假地打趣着他臆想了许久的邪恶要求。
“我要鸳鸯浴!”
落樱送醉
“鸳鸯浴?”
听着他俯身在她耳边,几乎是用牙磨蚀啃咬出了这三个带着调笑意味的字眼,素衣的心毫无准备地猛然跳了一跳。此时此刻,他薄唇轻扬,别有一番佣懒的优雅气质,看不出这到底是戏谑的玩笑还是认真的要求,手指轻轻拂过她颊边细碎的发丝,任那盈亮乌黑似绸缎一般的发丝与他的手指亲密缠绕着。
依照他平素那惯于促狭的性子,难道,他是想拿这个来开玩笑,借以看她无所适从的羞涩表情么?
或许,他这次会失望的……
她水潋的眸子盯着他,伸出手去,纤纤柔荑在月光下温润得几近透明,手指同样娇柔,如细雨润过的花瓣儿,盈盈甚似尤物。她轻轻抚上他温柔俊美的线条,深刻的轮廓,指腹一寸一寸细细描绘着那浓黑的眉,深邃的眼,挺直的鼻,在那弧度完美的唇上流连不去。“你以为我是谁?”她慧黠的眨了眨眼,表情似笑非笑,可嗓音却是如蜜一般甜得沁人心脾:“我说过,你就当尹素衣已经死了……”渐渐轻软的尾音,结束在她主动献上深吻的唇间。
朱祁钰略微一愣,泛起了难以言喻的狐疑,似乎没有明白她话语中是何种含义,可又舍不得就此拒绝这突如其来的艳福。或许,他可以晚些时候再一一追问她……
她轻轻舔吻着他的唇,像是刻意用这种方式代替手指去绘着他的唇形,直到诱着他启唇张嘴,她却又毫无预警地兀地逃开,像是无心的玩耍,却更似是要命的勾引,修长的双腿趁着此刻紧紧勾住他的腰,纤细的手撐着他温暖厚实的胸膛,只不过稍稍用了一点劲,娇小的身子便翻身坐了起来,及腰的黑发在月色中洒出一道如飞洩的流泉。
此时此刻,换作朱祁钰躺在了泛着幽幽清香的竹叶之中,狂放的黑发散着,与竹叶混在一起。而她,跨骑在他的腰间,形成极暧昧的姿态。
其实,这样的姿势,他们彼此并不陌生,但今日,她却并非如以往那般受他的主导。朱祁钰半眯着如火一般炽热的眼眸,脸上很难得地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挣扎或是阻止,只是屏住呼吸,任由着身上脸色嫣红的小女人继续接下来的恣意妄为。
长发缕缕垂落下来,素衣的双手撑在他身子两侧,低笑着缓缓伏下身子,微笑而大胆地贴近他的脸,如蛇一般灵巧的舌尖轻轻勾勒着他的耳廓,继而以软馥的双唇覆上他的后颈,而当她转而轻轻地磨噬啃咬时,她很清晰地感觉到她掌下的胸膛中,心跳正在渐渐加速着。那充满媚惑的磨噬从后颈逐渐蔓延开去,从颊畔直到喉间。突然,她在那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带着几分恶作剧的意味,迅速支起身子,听他忍不住低低地吟哦了一声,黑眸彷佛就此燃烧起来,亮得足以将人灼伤,直直地盯着她。
见朱祁钰仍旧不说话,素衣嘴角漾出了一朵笑花,执起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然后举到她的颊畔轻轻厮磨,感受他温热的粗糙掌心,接着,她又将面颊贴着他长着薄茧的掌心里,轻柔而缓慢地磨蹭着,另一只手则沿着他的颈一路往下,沿着襟口挑开层层衣料,手心一半在外一半在内,熨烫着他的胸口。后来,她的手指贴上了他的胸口,在那里轻轻划着圈。她的指尖冰凉,接触到他胸膛上起伏的肌理时,他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战栗着,浑身一阵酥麻。
感觉到了他的反应,她并没有就此停下来,柔若无骨的纤手解开他的白玉腰带,从外袍到里衣,一一被她撩了开来,露出如刀刻般完美且滚烫的躯体。望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她唇边牵着一抹迷离地笑,笑得有一点狂、有一点野,甚至是有一点放纵,全无顾忌地伸出手去,一寸寸贴着平滑的肌理轻轻抚过,徐徐往下,甚至是不怀好意地到了他的腰间……
“素衣!”
正当她的一举一动即将击溃他所有理智,让一切就此失控时,他眸色一黯,毫不犹豫地迅速抓住她那放肆的手,没想到瞬间被她转化成手指的纠缠。他那惯常沉稳内敛的视线变了,带着□的火焰,如刀一样锋利鸷猛,直直切上她不怀好意的脸。他咬牙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早已节节溃败,即将无影无踪的理智重新回来,主宰一切。声线亦如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唇缝里挤出询问:“你究竟是从哪里学来这些……”
面前的她,即便是容貌不同了,可眼眸依旧澄澈如水,举手投足间的韵味,甚至是回眸与蹙眉,分明就是素衣,藏也藏不住,可她此时放浪形骸的举动,却是从小被礼仪教化所管束的素衣绝不会有的。
“嘘……”她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倾身一口咬住他的唇,含住他的舌,吸吮轻啃,让他剩下的话语全都自动消失不见了。一吻结束, 四周极静,微风徐徐,只听得见彼此轻微的喘息。她支起身子,静静凝视着气息紊乱的他,吐气如兰:“春宵苦短……你有没有试过……就这么幕天席地……”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她拉开了自己腰间的束结,任布料滑落肩腹,一件件在膝间推出波纹般的花瓣,光洁如凝脂的娉婷娇躯,就这么袒露在夜风之中,纤腰更是盈盈不堪一握。仰起纤细圆滑的颈项,冰凉的月光从竹叶的缝隙里投射下来,熨贴着她每一寸裸裎的莹润,最后投射在他的身上,映出深浅交错的斑驳阴影。
一滴夜露自竹叶尖上滴落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胸膛上。如玉的月色之下,那滴晶莹剔透的夜露如同一颗顽皮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