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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涅凤磐凰千叶莲-第116部分

小说: 涅凤磐凰千叶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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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进来做什么!?还不赶快快出去!”殷心满头大汗,满手是血,一扭头见是他进来,立马虎着脸毫不客气地呵斥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还嫌一切不够乱么?!”
  一旁的稳婆也被吓懵了,好不容易回神过来,却又不敢像殷心这般放肆,只好赔笑着劝慰:“哎哟,皇上呀,您怎么能进来?快出去,快出去,这里不吉利呀!”
  “朕不走……”朱祁钰咬紧牙,颤抖得几乎无法成语,只是死死拽着素衣的手不肯松开,那神色,好像是一松开,就会失去自己毕生最珍视的宝物。
  殷心也懒得管他,知道他与素衣一样犟脾气,一旦认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动!
  挨过了那阵痛,素衣缓过神来,喘息着睁开因疼痛而蒙眬的双眼,见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有些虚弱地笑问着:“你怎么进来了?!”
  “朕要陪着你!”他想让自己无论是说话还是神情都尽量轻松些,可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握住她的手,细细密密地亲吻,用嘶哑而颤抖的声音说着她曾说过的话:“你在哪里,朕就在哪里!”
  素衣闭上眼,感觉腹中似乎又一轮痉挛开始了,摇着唇将手里的玉箫递给他:“吹首曲子给我听吧。”她记得,他曾吹过一次《千叶莲》,对箫应该是有些造诣的。
  朱祁钰点点头,接过箫,素衣便自他掌中抽回了手,转而用双手紧抱住他的大腿。思忖了一下,他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将箫凑到唇边。
  清越呜咽的箫声响了起来。
  他吹的是《盟鸥赋》!
  他竟然也会吹《盟鸥赋》!?
  惊异之余,阵痛也愈来愈密集,素衣张开嘴,还想说话,但逸出口唇的,却只剩下呻吟。她紧紧箍住他的大腿,汗如雨下,只感觉到下腹的压力愈来愈大,全身绷成了一根弦,痛得仿佛所有的骨头都因为身子过度用力而分崩离析。
  箫声脉脉流出,丝丝缕缕,如同潇湘夜雨,曼衍成曲,袅袅不绝。一时朦胧之间,她仿似又回到了紫云山,在月光之下,初遇那个温润如玉的面具少年。那箫声,像是一个无形的绳索,不管是相隔天涯海角,还是人世尘寰,她都能紧握着绳索的末端,感觉到他的存在。她的七哥,他似乎就在她的身边,在周遭的空气中,在呼吸中,在心跳中,在血脉中,那么缠绵地合为一体。
  意识愈来愈模糊,她勉强睁开眼,望着那吹箫的男子,朦朦胧胧之中,神思恍惚,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谁了,只是张开毫无血色的唇,轻轻唤了一声:“七哥——”
  下一瞬间,痛楚突然到达顶端!
  她像是被撕裂了,眼前的一切顿成黑暗,下腹的压力像流水般化开,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力往外挤。她憋着最后的一口气,等待着那绵长的剧痛过去,尔后,颓然软倒,蒙眬中,似乎听见有婴儿的啼哭声,却是什么也无法也顾不上,只觉得双臂之中,正紧紧抱着她此生的眷恋。
  她的七哥,真的不曾食言,他的魂魄,真的陪在她的身边。





番外:钰蕴朱藏

  胸口很闷,心跳得越来越剧烈,好像每一次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全身上下烈火烧燎一般的疼痛,从五脏六腑蔓延到肌体骨髓,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如此的炽烫炙灼,如同有一只手,生生地从腹部挖进去,似乎是要一气掏空他身体里所有的东西。他想要睁开眼,可是眼皮却似乎有千斤重,想要伸手抓住身边的什么东西,可却没有一丝力气,连指头也没办法动一下。他想要睡,可是那疼痛却让他无法入睡,他想要起身,可那疼痛却让他浑身无力,只能这么恹恹地躺着。
  床榻边来来往往的,似乎聚集了不少人。以往,这里总是很冷清的,除了那些表情木然严守在院落外的大内锦衣卫,他也就只见过父皇派来侍奉的那几个宫娥内侍,极少有机会看到其他的陌生人。
  他的世界,仅仅就是这么一方院落。
  他时时在想,那院落之外是怎生的一番情景?会不会是一方更大的院落?更大的院落之外呢?是否还是院落?好几次,他想攀着墙上那斑驳的藤蔓,骑上墙头看看墙外的世界,可是,思来想去,终是作罢。
  教他读书习字的太傅说,他是皇子,说话做事自要有皇子的模样,决不能像贩夫走卒家的孩子一样没规没矩,不仅不能蹲在花园里挖蚯蚓挖得满身泥,也不能随随便便趴在地上看蚂蚁打架,更加不能妄想攀上墙头,因为,这样的举动父皇是绝不会喜欢的。他不知道什么是皇子,也不知道什么是贩夫走卒,可是,他很羡慕贩夫走卒家的孩子,因为他们可以肆意地挖蚯蚓,可以整日整日地看蚂蚁打架,可以任凭高兴地攀上墙头,甚至是越过那道墙,而且,也应该没有神情严肃的太傅整日在耳边唠唠叨叨。不过,既然父皇不喜欢他做那些事,那他便就不做。于是,他只能每日坐在书房里,一心一意跟着太傅学对弈,描丹青,诵诗词,偶尔在闲暇的时候仰头望着掠过天际的的飞鸟,羡慕它们有一双翅膀,可以随意飞翔,自由自在。
  虽然今日是中秋节,可这样的佳节,大家不是都应该与家人团聚么?怎么会突然聚集倒这里来,把这原本冷清的地方弄得这么热闹?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到,似乎是有人拧了冰凉的湿巾子覆在他的额头上,却还是不能缓解那焦躁的灼热与疼痛,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抓住他的手腕,轻轻号着脉。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那只抓住他手腕的手松开了,一个苍老却也怯生生的声音在床畔响起:“回禀皇上,剧毒已经蔓入了肺腑,恐怕已是回天乏术……”
  回天乏术的意思,他懂,太傅之前有教过,可是,这回天乏术指的是他么?
  他为何会回天乏术?出了什么事?
  强撑着睁开眼,他一眼就看到满脸泪痕的母妃靠在父皇身侧。“皇上,钰儿他是吃了你派人送来的应节糕点,才,才——”母妃哽咽着,似乎是有什么要说,却又说不下去了,伸手捣着唇,泪水扑簌簌地滑落。最终,忍不住失声痛哭,哭得那般伤心欲绝,那般肝肠寸断。他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母妃哭成这样。
  那些糕点怎么了?虽然太过甜腻了,他并不太喜欢,可那些糕点都是父皇派人送过来,他心下高兴,便也就很努力地吃完了。
  可为什么吃完糕点之后,他会觉得如此难受?!
  “彻查尚膳监,把相关的人通通给朕下到诏狱里去!”父皇的脸色很难看,咬牙切齿地吩咐着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眉头紧紧皱着,几乎蹙成了一个死结。
  “父皇……父皇……”他急急地喘息着,有气无力地开口,嗓子干涩得几近疼痛,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粗糙的砂纸一寸寸摩擦而过,只能让声音低得像是蚊子叫,没了平日的中气十足,可天真的面庞上还带着期望被称赞的笑容和憧憬的光芒:“钰儿……已经能背《尚书》了,您说过……只要钰儿能、能背完《尚书》,您、您今年年夜……就陪钰儿和母妃一起、一起守岁……对么……”
  他记得,父皇曾说《尚书》是上古帝王之书,并与他打赌,承诺他要是能一字不差地将《尚书》背下来,便陪他和母妃在除夕夜一同守岁迎新。他日诵夜诵,花了不少时日,才能将那28篇古奥迂涩的誓、命、训、诰通通倒背如流,此时此刻,见到父皇,他当然急于要兑现承诺。
  “对的!对的!”父皇忙不迭地坐到床边,紧紧抱着他的身子,手止不住的颤抖;好像是在努力压抑什么情绪。
  他傻傻地笑,随着言语,小脸越发的苍白,声音也越来越虚弱低微:“那、那钰儿现在……就背给您听……好么……”
  “好,好!”父皇咬紧牙,点点头,将他抱得更紧了,眼里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动:“钰儿,你背吧,父皇听着呢。”
  “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舜,作《尧典》……”他开始努力地背着那拗口深奥的字句,从《虞书?尧典》开始,可越背越觉得无力,越背越觉得困乏,那些疼痛也似乎成了身体和直觉的一部分,深深镶嵌的身子里,怎么也分割不开。背着背着,他也不记得自己背到什么地方了,整个意识又混沌模糊了起来。
  隐隐约约的,他又听见了母妃哽咽的哭声,还有父皇压抑着痛楚的低声劝慰,忽远忽近,近时,像是即在咫尺,远时,又像是相隔天涯。他不明白母妃为什么要哭,他只不过是病了,吃了药,休息几日应该就会好,为何要如斯担心呢?
  他疑惑不解,就这么昏昏沉沉地半梦半醒着,直到周围的一切声音都静了下去。
  似乎是静了很久,那种静就像是他一个人被遗弃在了渺无人烟的荒芜之地,他大声呐喊,可周围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却连自己的呼喊声也听不见。
  “姑姑,这个小哥哥怎么了?”
  突然,一个甜甜软软的声音传入耳中,一只小小的手揭掉了他额头上已被体温烤得发烫的湿巾,柔嫩的掌心带着凉意,极轻极慢地抚过他的额头,像是一脉舒爽清凉的冰泉,缓缓地漫过他的身子,奇迹般地冷却了那灼烧的疼痛。“他的额头好烫好烫,是不是生病了?”
  “他快要死了。”
  极冷冰的女声,像是一把冰珠子撒过来,铺头盖脸散了他一身,无孔不入地融化在肌体上,针刺一样,让他瞬间便惊惧了起来。 
  他快要死了?!
  真的么?
  他要是就这么死了,以后不是就再也见不到父皇,见不到母妃了?
  那么,她们又是谁?
  她们怎么会知道他要死了?
  她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他的寝房里?
  难道,她们就是阎王派来的牛头马面,勾魂厉鬼么?
  他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记起自己之前曾经趁着太傅不留神,偷偷地看过《搜神记》、《山海经》这类被斥为闲书的典籍,知道那些鬼怪都可以幻化做人形,会吸人魂魄,食人血肉,顿时紧张得连原本无力的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捏紧被褥,生怕自己一睁开眼,便看见那狰狞可怕的鬼相,被勾了魂魄,入了幽冥。
  “姑姑,什么叫做死?”耳边,又传来了那童稚清脆的甜软嗓音,细细的,像是一条线,莫名的牵动了他的心弦。怎么鬼的声音也可以是这样甜甜的?在他的认知里,他以为,鬼的声音不是都该像那个“姑姑”一样,冰冷无情,令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么?!
  “死就是——”像是有点为难,不知该要怎样阐释才好,“姑姑”的声音明显顿了顿,原本冰冷的嗓音里添上了一丝宠溺的笑意:“死,就是睡着了,永远也不会再睁开眼睛,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那细细的声音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接着,问的又是那种让人难以阐释的疑问:“姑姑,人为什么会死呢?”
  “姑姑”话语中的笑意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被那小人儿无心的一句话给勾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余下的只是硬气的冷漠。“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老天要谁死,谁就得死,没有为什么。”到了话尾之处,蓦然沾染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凄怆。
  那凉凉软软的小手又抚上了他的额间,这一次,她是在体贴地为他擦拭着潸然而下的汗,可似乎是以前从没擦拭过,她的手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姑姑,人死了,还会不会痛,还会不会生病?”
  “傻丫头!”或许是她的无忌童言太过于稚气,“姑姑”又忍不住被她给逗笑了:“人死了,化作尘土,哪里还会再痛再生病?”
  “可是,这个小哥哥看起来好像很痛呢。”那一双清凉的小手还在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他额间的汗,浑然不知自己是令他汗流不止的罪魁祸首。她的衣袖扫在他的脸上,痒痒的,却也带着淡淡的香味,可他却全身绷紧,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她很认真地擦干了他额间的汗,说了一句让他几乎想一跃而起的劝慰话:“小哥哥,你很痛么?没关系,死了,化作尘土了,就不会再痛了。”
  他心里一沉,全身绷紧的弦好似突然就断裂了,误以为是厉鬼要勾他魂魄了,惊惧之下,再也撑不住了,赫然睁开眼!
  眼前是一张粉妆玉琢的小脸,灵动的眼儿衬着红艳艳的嘴唇,显出天真无邪的光晕,尤其是眉间那不知是用什么画出的殷红莲花;似乎能发出微微的红光,艳丽夺目,却也透着一分诡异。那小人儿一身白色的衣裙,如同壁画里观音座前的小仙女,近乎剔透的玲珑。她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睁开眼,微微抿着唇,也不惊慌,反倒是挤出一个甜甜的笑,露出颊边的两个梨涡,煞是可爱。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小仙子一般的可人儿,闹不清自己看见的究竟是不是鬼,好半晌,才用尽所有力气,忍住那翻搅一般的剧痛,哑着嗓子挤出断断续续的四个字:“我……不……想……死……”
  是的,他不想死,他舍不得他的母妃,舍不得他的父皇,他宁愿痛,哪怕就这么一直痛下去也没关系!
  他想要活,想要活呵!
  “姑姑,这小哥哥说他不想死!”那可人儿退后一步,拉住“姑姑”的裙摆摇晃着,软软呢哝中带着哀求,“姑姑,你救救他罢,让他不用痛,也不用死,好么?”
  那被称作“姑姑”的女子一身血红的衣裙,很瘦,却也很美,可是,那种美与那可人儿纤尘不染的纯净截然不同。她全身上下带着一种诡异的妖魅之气,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凤眼,仿似能摄人心魂一般。
  “求你……救……我……”此时此刻,虽然他并不知道她是谁,有甚来历和本事,可似乎是被那可人儿的哀求所感染,他也本能地向她求救。
  “救你?!”那红衣女子面无表情地眯起眼,细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这次径自蹲下身子,换了一副淡笑的面孔询问那个一脸担忧的可人儿:“丫头,你想救他?”
  那可人儿垫起脚尖,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他那满头汗的模样,童稚的小脸上显出了很认真的表情,就连那点头的动作也格外慎重,使得他那火烧火燎一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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