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清殇月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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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说话间； 太监小车子跑进来通传：〃娘娘； 秦公公来了； 说是有皇上口谕。 〃宜妃点头示意请进来。 秦公公进来； 我正要跪下； 他虚扶我一把； 说：〃格格； 老奴来宣皇上口谕； 格格站着接旨便是。 〃说着便朗声道：〃宣月璃格格东暖阁见驾； 钦此～。〃 我谢了恩就跟着秦公公往东暖阁走。
途经御花园； 老远的就听见女子尖细的声音； 近了才发现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在骂另外一个背影看起来很熟悉的女子。声音很大； 老远都听的见：〃我怎么说也算是你母妃； 居然连请个安都慢吞吞的！〃 秦公公见状； 急步上前； 打了个千儿说：〃老奴见过和贵人； 贵人吉祥。〃
原来这就是横行无忌的大BOSS； 我也上前请了安：〃和贵人吉祥！〃 说罢就细细的打量着她； 和贵人面容娇美； 眼眸狭长上翘； 微翘的嘴唇噙着高傲的弧线； 见到有外人来了；说：〃秦公公来了； 那我就先走了。〃说罢就冷哼一声； 迤逦而去。 我愣愣的回头； 差点惊呼出声； 这被和贵人训斥的人； 竟然是那拉。宛菡！！ 她今日着藕荷色宫装打扮； 略微胖了些； 看来淡雅而不失成熟。 我不禁冷笑出声：〃原来你也会被人骂； 报应啊报应。 〃宛菡看清是我； 也低呼：〃月璃； 是你！我……〃 说实话； 我看见她就忍不住想揍她； 我抬头漠然打断她的欲言又止； 继续道：〃秦公公； 我们还要去见皇上； 走吧。〃
贪醉
秦公公引我进了东暖阁； 康熙依旧是一脸慈祥的坐在榻上； 看见我就笑着招手； 说：〃许久不见； 朕十分挂念璃丫头啊。〃我谢恩起身坐在榻上； 秦公公将棋盘摆好； 康熙笑说：〃咱们边弈棋边说话。 老规矩； 让你十子。〃
我点头答应； 开始布棋； 刚开始絮絮的聊些家里的事情； 棋过中路； 康熙突然闲闲的说：〃听说璃丫头在家时；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可知道宫中发生的大事么？？〃
我笑着摇头说：〃月璃并不知道。 〃 康熙继续道：〃去年； 朕已经给众成年阿哥们建了宅邸； 很多阿哥们现已出去单过了。〃 我轻轻的〃哦〃一声便不再作声；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康熙三十七年； 胤禩十七岁； 年轻的他就被封了贝勒。
康熙见我并没什么反应； 依旧在思考着棋路； 趁我抬手的时候； 微笑着说：〃那次众人游猎归来之后； 朕就将那拉。宛菡指给了老四做嫡福晋； 这小两口很是恩爱； 刚刚给朕添了个孙子； 取名弘晖……〃 我手中捻着的棋子〃啪〃的一声掉在棋盘上； 清脆的声响把我的心震的生疼； 脑中依稀全是他为我绾髻的眼神； 开怀而笑的面庞； 那么近在眼前； 仿佛就在昨日； 可今日； 他已经是人家的相公； 孩子的爹爹。 在我傻傻以为可以改写的时候； 历史的车轮早已经碾过； 将我……抛在了后面……
康熙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的样子； 神色深奥晦涩； 轻缓的问一句：〃璃丫头； 你的棋似乎放错地方了。可要悔棋？ 〃 我收回思绪低头去看； 掉落的棋子正好将自己的棋害死一大片。 我挤出勉强笑意； 慢慢的说：〃落……子……无……悔……； 月璃； 认输了。〃
康熙哈哈大笑了数声； 突然望进我的眼睛； 正色道： 〃璃丫头； 一子错； 满盘皆落索。 〃 说罢就扬声说：〃秦公公送月璃格格回翊坤宫吧！ 〃
我起身跪下：〃月璃谨记皇上教诲； 月璃告退。〃
我能感觉到康熙的眼光停留在我的背影上； 如芒刺在背； 灼灼的烧……
回到御花园的时候； 我开了口：〃秦公公不必送了； 我想在此坐坐。〃 秦公公给我打了个千儿； 告退了。
转身的瞬间； 双眼已然氤氲模糊。 我低者眉在御花园中走； 穿过翠盖华楼； 穿过花团锦簇； 在亭中坐下。 甫一抬眼； 远远望见一个男子的背影； 是那么的粲采华茂； 长身玉立； 真真的卓尔不群。 胤禛……正扶着那拉。宛菡慢慢的走； 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一瞬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我冲了上去。
〃月璃给四贝勒请安； 给四福晋请安。 虽然晚了些； 月璃恭祝两位琴瑟和谐； 白头偕老。〃我调整出一朵微笑； 无懈可击。 他们回过头来的时候； 表情皆是僵硬着不可置信； 只有我是一脸粲然的笑； 直视着胤禛的双眸； 他的眼中有着无法言喻的伤痛。 宛菡望了望胤禛的神情； 低不可闻的叹息着； 也微笑着过来； 牵起我的手说：〃多谢月璃妹妹吉言。 以后一定要来府上做客。 也来看看弘晖。〃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热情； 回握着宛菡的手说：〃好的好的； 日后一定去府上拜访。 那月璃先告辞了。〃
胤禛的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些什么； 终究没有开口； 只是蹙着眉望着我。 我抬起下颌； 高傲的笑着； 转身离去。 他的表情； 像一只受伤的兽； 我却突然很想笑……
与姑姑一起用完晚膳； 刚刚抿一口茶； 秦公公带着赏赐到了； 我静静的站在一侧； 听着秦公公宣读礼单：
〃龙泉窑莲瓣洗一只……青花缠枝莲托八宝纹谱首尊一对儿……五彩釉里红海水云龙纹抱月瓶一只……黄地粉彩开光花卉纹瓶一对儿……胭脂红锦珠玉簪一对儿……和田东陵白玉簪一只……东珠璎珞簪花一对儿……
絮絮的读了许久； 我微笑着对秦公公说：〃烦劳秦公公一件事。〃 秦公公笑说：〃格格这么说可折刹老奴了； 格格吩咐便是。 〃
〃劳烦将这些赏赐转赠去四贝勒的府上； 权当是我给他的贺礼； 贺他乔迁新居； 新婚大喜；喜获麟儿。 不知您可否代为转交？〃 秦公公一愣； 随即说：〃自然是可以的； 老奴明日就给四贝勒府上送去。〃 我定定的望着来人将满屋子的赏赐再一一搬走； 向姑姑福了身告辞； 回了自己的沉鸢阁。
汐儿在沉鸢阁院门口等着我； 看见我回来； 抱着我一个劲的掉眼泪； 我也很想念汐儿； 可是眼睛却是一片干涸； 一滴泪都流不出。
汐儿拉着我走进屋〃格格； 汐儿特地为你准备了酒； 来小小庆祝一下； 是醇香的梨花酿； 格格要不要喝一点。〃 望着汐儿手中小小的酒坛； 我跳起来一把夺过； 仰头大口喝起来； 汐儿过来想要阻止； 我哈哈笑着喝了个干净； 嘴里叫着：〃我今天高兴！！！ 我今天真的……好高兴！！！ 我一回来……就遇见……这么多好事……我能不高兴么！！〃
胤禛成亲了； 宛菡为他生了儿子……那个在湖畔抚摸着我的头发； 为我绾髻； 哄我入睡的人； 就这么和别人成亲了。 忆及往事，我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喘起来； 胸腔里发出一阵阵破碎的枭鸣。 我却停不下来了，笑得弯下了腰，攥着丝帕的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整张脸都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我终于瑟缩在汐儿的怀里颤抖了起来； 痉挛得仿佛一片被暴风席卷的叶子； 那笑声也凝噎得近似呜咽了。 我为什么这么难过……难道我……是喜欢胤禛的……为什么……我不带走他呢……
脚下软软的仿佛塌在棉花里； 我想我是醉了吧； 很醉很醉； 但是我明白； 我再醉都明白； 胤禛怀抱中的温暖； 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所以； 不容贪恋……
隔世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不知是宿醉头痛，还是心里伤痛，他的全身都似被隐隐的痛楚缠绕着。 汐儿就守在床边； 扶得我起身梳妆。 看到镜中得自己； 苍白如鬼魅； 这么伤心； 竟是为了胤禛； 连我自己都始料未及。 〃格格； 今儿个天气大好； 要不汐儿扶您出去走走？〃
我轻轻点头； 起身出了屋； 健步如飞未及就将汐儿甩的远远的； 不知不觉间的走向御花园； 在花园中穿过的时候； 听见似曾相识的声音：〃贝勒爷； 您都已经过府单过了； 其他阿哥都纳了福晋； 就您还是一个人； 您好歹也先纳个侧福晋啊。 府里好歹也要有个女人才是……〃 我一惊； 是小董子； 那贝勒就是……
〃 不要； 除了她； 我谁也不想要。〃魂牵梦萦的声音传来。 我只觉得浑身一怔； 便下意识地躲在假山后面； 刹那窒息！真的是他！胤禩……隔着山石的缝隙； 我望着他； 临风翩翩而立，锦衣玉带； 背手执扇； 眉眼丝丝如玉琢； 唇角离离似画境。 一如一年多前那般翩翩优雅； 出尘如画中仙人。
小董子继续说：〃那您就去找月璃格格吧； 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她不愿意见我； 我不想她不开心……〃胤禩神情黯然的低了头； 我愣愣地望着他，视线已然凝固。
〃格格！！月璃格格！！您别走的那么快啊……〃汐儿快步从远处走来； 叫着我的名字； 胤禩诧异的转身看； 小董子低呼：〃贝勒爷； 月璃格格也在花园？ 〃
我万万分不想他看见我这副憔悴落魄的样子； 急急的走开； 不知道为什么； 我仿佛觉得他看见我了； 他在想着我； 他在等着我； 我却觉得……没脸见他……
我漫无目的的逃离； 走的远远的才敢回头去看； 并没有人追我； 磕磕绊绊的竟然还是走到了卫氏的住处。 小院子好像翻新过； 看来胤禩倍受皇上宠爱的时候； 卫氏的吃穿用度也好了很多。 我跨进院子； 容儿眼尖； 立刻就认出了我； 上前请安； 就进屋去通传。 我僵僵的站在院子里； 也不知道该和卫氏说些什么。
卫氏看见我； 惊喜的落了眼泪； 上前紧紧的拉着我； 也是一时无语。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说：〃娘娘； 你好么？〃
〃我很好； 璃儿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苍白；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卫氏的关心是这么的温暖； 我摇了摇头依旧是说不出话来； 她拉着我进屋坐下； 继续道：〃我知道你很久没没有见到胤禩了； 胤禩回来之后； 我没见他开心过； 我逼问了才知道你们游猎的时候有了一些小误会。 但是我是胤禩的额娘； 我了解他； 他对你是认真的。 再说那个宛菡格格也已经嫁人了； 有什么误会也都应该解开了； 是不是？〃 我攥着衣角； 轻轻的点了点头； 心里却还是一片混乱……
卫氏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说：〃璃儿； 不瞒你说； 三日之后是我的生辰； 你能不能来和我一起庆祝下； 呃……胤禩……胤禩也来； 到时候好好谈一谈； 有什么误会也解开了； 好不好？〃我心里自然明白三天之后不会是卫氏的生辰； 但是看着卫氏殷殷期盼的双眼； 我点点头； 说：〃好的； 我……会来的。〃
三天里； 我不断的问自己； 我喜欢的究竟是胤禛； 还是胤禩； 结果我真的无法回答我究竟喜欢谁。 心绪一片低靡； 我很想去找茧琳说话； 可是在宜妃和德妃如此不合的情况下； 我甚至不方便去德妃的宫里找人。 苦笑再三； 我只能静静的待在沉鸢阁。
〃格格； 今天您不是要去卫娘娘那里么； 您是穿这件粉色的； 还是穿这件桃红的呢？〃汐儿知道我会在卫氏那里见到胤禩； 从一大早就开始精心的帮我挑选着衣服首饰； 我望着镜中的自己。 若是问我是否想念胤禩； 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真的真的很想念他。 可是他和宛菡情意绵绵的在湖边的情景； 依旧像块玻璃碎片； 把我的心剐的生疼。 他喜欢我； 那他到底喜欢不喜欢宛菡呢……汐儿似乎是看懂了我的犹豫； 轻声说：〃格格心里要是有什么疑惑； 就找贝勒爷当面问清楚不就是了。〃
也许真的是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吧。 我点点头； 选了一件淡粉色宁绸绣花蝶纹旗装； 圆领，右衽，左右开裾，有织锦、绣、绦三缘，淡粉色宁绸地上彩绣折枝牡丹，间以彩蝶飞舞，白缎挽袖上绣彩蝶、花卉，接小挽袖。 任由冗长的青丝直曳及地，墨色涟漪一般黑沉沉地漾开； 我望着镜子； 一次次的在心中想象着和胤禩久别之后的第一句话。
打扮妥当； 我只身慢慢踱去卫氏的居所； 卫氏早已在门口等着； 我深深的吸一口气； 微笑着走过去。 卫氏露出歉意的笑容； 说：〃胤禩早早的就到了； 可是又被皇上叫了去说话； 要不我们先等等。〃
我微微颔首； 说：〃不要紧。〃 望着我略带黯然的神色； 卫氏帮我拨一拨两鬓的碎发； 说：〃不如我们先去御花园散步； 等我们回来； 也许胤禩也谈完公事过来了。 好不好？〃 我点头说好。 扶着卫氏慢慢的往御花园走。 远远的望见御花园里的那一个大大的莲花池塘； 四周立着汉白玉的雕花栏杆； 水里种满了青莲； 天气晴朗； 映得池中水光潋滟； 波光粼粼……
我与卫氏慢慢的走过去； 却突然看见一个约莫三； 四岁的小娃娃跌跌撞撞的跑到池塘边； 看着荷花拍手笑着； 突然脚下一软； 掉下池去……
莲池
我和卫氏急步跑过去； 小家伙哭叫着扑腾几下； 沉了下去； 我不由分说的便要跳下去； 却被卫氏一把拉住； 问：〃璃儿； 这池子很深的； 你可识水性？〃 我这才反应过来； 摇了摇头； 说：〃我不会； 可是……可是……〃
〃你不会水性会有危险的； 我会水性； 我去救； 你在这里等着。〃 卫氏说完就跳了下去； 姿势却有些怪异； 眼瞅着过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我突然明白了； 卫氏也不会游泳！！！ 她只是怕我危险！！ 我尖声大喊：〃娘娘！！！娘娘！！你快上来啊！！〃 半晌依旧没有反应； 我甩开了鞋子就准备跳下去； 却被一名路过的太监拉住； 他慌张的喊：〃月璃格格您可不要想不开啊； 您……您不能自尽啊……〃
我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 这小太监居然以为我要自杀； 我顾不上解释那么多； 使着蛮劲把小太监一把推倒在地； 狠狠的喊：〃滚开！！我是要救人！！ 你快去叫人来！！〃 说罢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跳进了水里； 依稀听见那小太监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大喊着：〃快来人呐！！月璃格格投湖了！！快来人呐！！月璃格格投湖自尽了！！〃
靠！我真想冲上岸去掐死那小太监！！ 有没有搞错啊！！ 我好不容易见义勇为一次； 还被人家传成了投湖自尽！！ 眼前却顾不得那些了； 只觉透凉的水似要浸入骨里流进肺里那般难受； 胸口也像沁了寒冰； 整个人似进了冰狱那般惶恐。 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隐约的看见了卫氏的裙角； 手脚并用急急的游过去； 却看见卫氏拉着那小孩子的手； 正在度气给那小孩子； 之后便吐出了一串小泡泡； 缓慢的……阖上了眼睛。
我心里更加着急； 潜的更深； 想将他们二人一起拖上水面； 可是却拉不动； 回头发现小孩子的脚似乎是被什么水底的水草植物缠住了； 我拔下了头上的钗用力的想划烂那些植物； 却是徒劳无功。 我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