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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放羊-第3部分

小说: 放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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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呵呵,那你说咋整?

  我半开玩笑的问表弟,其实表弟说的很有道理,我虽然从农村出来很多年,也偶尔回去探亲,北方农村残酷的社会现状至今印象深刻。封建家长制仍然在延续,愚昧落后的思想根深蒂固,如果真要保证农村的孩子人人有学上,只单纯的免除学费是远远不够的,学费只是所有费用当中很少的一部分而以。

  表弟:咋整?我有办法,上学的给钱,不上学的罚钱,肯定行。你看计划生育,多生一个罚那么多,不交罚款就不给地种,你看现在基本上每家都一个。也有例外,极少数想要儿子的才不停的生,我大爷家为了生六子生了五个姑娘,你看那家伙(感叹)罚的,我大爷家欠了十多年的帐,硬是给生穷的,这两年养了蜂子(蜜蜂),嫁了几个姑娘,好不容易缓过来些。要是管不上学的也象管超生的那么厉害,你看谁家敢不让(孩子)上(学),这###玩意儿,就看当官儿的想不想管了。上学的你给他钱,别管多少,哪怕一年给个三五十块儿,也行,那家长一看,不上要罚钱,再一看,上的话还他妈给钱,肯定乐意。

  我:(笑)

  表弟:我们是农民,什么四个现代化,什么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你讲那么多大道理没###用,来点儿有用的,实惠儿的,你不用逼他,他自己就去做了。等农村上学的多了,想法儿活了(思路开阔了),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子,夏天种地,冬天打麻将推牌九搞破鞋,整个儿冬天五六个月,没有几个说想点什么办法多挣点钱的。要是连着赶上几年不收庄稼(灾年),都他妈得饿死。

  我:没错,只有上学才能提高人的素质。

  表弟:素质?大哥,你说上过学了素质就高吗?

  我:呵呵,那也不一定。

  表弟:我从工地回来,坐了两趟车,第一趟是终点站,我有座。后来车上上来很多人,有的拎着包,有的背着包,一看都他妈穿的水光溜滑的,就我一个灰涛涛(脏兮兮)的。上来一老头儿,挺大岁数了,走道儿直哆嗦,他要是坐牛车,牛放个屁能把他嘣车底下去。

  我:(笑)

  表弟:从车头走到车尾,就他妈没有给让座的。这要是在我们农村,车上的人早就抢着让了。你说这素质?唉,反正我是看不明白了。我喊他,‘嘿,大爷,过来,坐这儿。’老头儿瞅瞅我笑了,哆哆嗦嗦向车后边走,坐两边儿的人还是他妈的跟瞎子一样,装没看见,站着的人都躲着他,生怕被他碰到。我一把扶住那老头儿,生怕车开的不稳再给他晃倒了,我让老头儿坐下,站他边儿上,周围的人看我埋汰(脏),我一说话都知道我是东北人,都躲着我,操,躲的越远越好,我能宽敞点。你说上海是大城市,咋能这样呢?倒了第二趟车,过了两站,又蹭到个坐儿。坐我前面的象是一对学生,象是高中生,又搂又抱的,一会儿男的上来啃(KISS)女的,一会女的上来啃那个男的,还他妈的嗞嗞带响儿,根本不在乎车上那么多人,边儿上的人也装没看见。我不行啊,坐他们后面,不想看,但眼睛不听使唤,总往那边拐。车又过了两站,上来一娘们儿(女的),肚子有点鼓鼓(凸),象孕妇,我猜别人是不会让座儿的,还得我来(让),我站起来对她说,‘你坐吧。’说着我看了看她的肚子。把这娘们儿看的不好意思了,用手往下拽了拽了衣服,坐我前面的那对儿学生,听我说话了,松开看了看那女的,笑了,笑的挺###别扭的。那女学生摇了摇头,趴那男的耳朵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我也觉得不对了,再看看那娘们儿,挺年青的,就是有点胖,操,弄错了,呵呵哈,人家肚子上的是油(脂肪),我给当成孕妇了。哈哈哈。

  我:(笑)

  表弟:那女的下一站就下去了,下去之后还是不忘再往下拽一拽衣服。那两个逼学生也不啃了,嘿嘿嘿的笑了一道儿,真想上去把那男的打倒,把那女的###。靠,敢他妈笑话我,呵呵,不过,是他妈的好笑。我上网碰到六子,告诉他了,这###人(六子)说我想泡那娘们儿。操,要泡也不能泡孕妇啊,你说是不大哥?哈哈哈。还有要饭的,你别看上海挺###好的,那要饭的是真多啊!

  我:有很多都是假的。

  表弟:我知道,你说这假的咋就没人管呢?也有真的。我们工地边儿上就有一个,那人他妈的埋汰的,可能多少年都不洗澡了。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席子。走到哪儿夹到哪儿,把席子打开,往地上一扑,就是床了。我每次看到他,都给他扔两块钱,他拣起钱,不象地铁里那些要饭的转身就走,他冲我笑笑,啥也不说,我估计可能不会说话,是个哑巴,挺###可怜的。有一天我在工地干活,听门口吵吵巴伙(吵架)的,是门卫在撵那个哑巴。那哑巴站门口伸着脖子往工地里看,他看到在干活,冲我笑了笑,我也冲他笑了笑,我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去递给他两块钱,我以为他饿了没有吃的了,来找我呢。他摆摆手没要,夹着席子,转身走了,又回头冲我笑了笑,操,脸是黑的,就牙是白的,要是晚上冲我这么笑,肯定把我吓个好歹的。工头喊我回去干活,我没再管(理会)那哑巴。好几天没见到哑巴了,我猜,他可能是要搬家,那天是来特意看我的。唉,一看到哑巴,我就想我傻哥,我傻哥和他一样,也不会说话,手脚不利索(残疾),小时候还能自己到处溜达,现在二十多了,成大小伙子了,反到躺炕上不能动弹了,总抽疯,活不了几年了。

(五)傻哥
(五)傻哥

  表弟:听我爸说,我傻哥刚生下来不长时间就得病了,抽疯抽的眼睛都直了,跟死了一样,没意识。我爸抱着他去看大夫,大夫说他治不了,可能是破伤风,但不敢肯定。那时候全镇也没一个好大夫啊。我爸一看反正傻哥那样,死马当活马医吧,就对大夫说,‘你就给治治吧,治死了也不怪你,反正也这样了,花多少钱我认了。’大哥,其实傻哥也就是个小子,要是姑娘早就抱回家埋了。大夫说那行,治吧。结果当破伤风治的,人是活了,但落下个残废。我爸说抱到市里检查过,大夫说是脑膜炎,治错了,这回没治了。

  我:嗯,这个我知道,傻哥小时候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长的那个好看啊,就是半边身子不好用。

  表弟:是啊,傻哥是挺帅的,要是好模好样的,肯定比我帅,呵呵哈。傻哥是老董家第一个小子,就这么废了。我爸妈抱着傻哥找过一些偏方,没用,都是骗人的,钱倒没少花。我爸说了,反正傻哥有口气儿在就行啊,至少是个活人儿,这人当时要是埋了,家里少了一个啊。

  表弟:傻哥虽然傻,但我大爷我叔他们都对他贼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留着,都说傻哥活不了几年,能多吃一口是一口,所以我傻哥从小就没亏到嘴。我大爷家的姐姐们对他也很好,别看傻哥埋汰,但从来不嫌弃,一起吃饭的时候让傻哥坐边上,给他挑好吃的往碗里刀(夹)。平时冰棍火腿肠什么的,我傻哥从来没断过溜。傻哥要是不残疾,肯定是个帅哥,眼睛比我的还大,眼毛长,腿也长,现在和我爸一般儿高,要是好模好样的,大姑娘早就把我家门槛踢烂了。傻哥从小就爱喝啤酒,喝完了还要,没够儿,我爸不敢给他多喝,喝多了要抽疯。平时家里不小心摔个瓶子罐子什么的,傻哥一受惊吓也会抽,抽的难受啊,直叫唤,翻白眼,不停的叫‘爸!爸!爸!’每次抽疯我爸都死死的抱着他,把着(握着)他的手和脚,给他按摩,没用的,谁也帮不上忙,只能等他自己缓过来。要是我家人不在身边,就###惨了,躺在院子里或大道上自己抽。到我家玩的小孩儿一看我傻哥抽疯了,吓的抬腿就跑,唉,我看的多了,也没什么感觉,从小我就知道说不定哪天傻哥抽疯再也缓不过来,说不定哪天就挂了,所以虽然我也是小子,但家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我也全让着他。

  表弟:有一天,我在我奶奶家睡的,半夜了听见有人敲门,我奶奶下地开的门。是我妈,她抱着傻哥呜呜的哭,傻哥正抽着呢,两只胳膊向前伸的直直的,眼睛也直了,也不会喘气儿了,喝喝喝的只往里面抽气儿,不往外吐。我妈哭着说我爸去找车了,要去刘屯找大夫扎针,让我回家陪我姐,我姐不敢自己在家。我奶奶把傻哥搂到怀里,一边给他擦哈拉子(口水),一边拉长了声说,‘啊唉。。。完了,完了,这孩子这回完了。’我爸找来赵老三,他家有三轮子,我爸用被包着傻哥去刘屯了。我傻哥命大,那次抽那么厉害也没抽死,回来后在炕上躺了两天,吃的很少,人瘦了一大圈,慢儿慢儿的才缓过来。

  我:唉,我也见过傻哥抽疯,看着是真难受啊,我当时在想,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遭罪啊。

  表弟:可不是咋地(没错),他活着自己遭罪,我爸妈更遭罪。从小到大,傻哥拉屎都得把着,自己不会,他的一条腿弯不下去,农村也没有坐便。有时候家里没人,只能站着拉,整的腿上全是屎。一年到头只能穿开裆裤,我妈每天干活够累的了,还得收拾他。我傻哥自己心里也明白,所以有时候家里来了人(客人),说起傻哥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之类的,他很不高兴,狠呆呆的要去打人,其实不是打人,就是做做姿势。我爸妈要是出门儿几天不回家,我傻哥就会站村口的大道上等大客(客车),等我爸妈回来。吃完饭了也会站门口向大道上望。我爷爷看到了,知道我爸妈暂时回不来,会把傻哥叫回家。瞅他那###样儿,挺###可怜的。

  表弟:我傻哥不能上学,我爸妈每天上地里干活,没人管他,每天在村里到处转,别看他只有一只手好使,那手可不是一般的手。你看我们拧灯泡都得用两只手,一只手把着灯头,一只手拧灯泡,他一只手就能拧下来。还有,大哥,我说你别不信,他一只手就能把火柴点着喽。

  我:这个我信,我见过,还有,他的手特有劲。

  表弟:呵呵,那年冬天快过年了,我爸买了一挂炮(鞭炮)放炕上烘着,傻哥自己在炕上,用火柴把炮点着了。那可是五百响的炮啊,在炕上嘣开了,我爸跳炕上拎起炮往外跑,扔到院子里。吴大凤儿(栋子他老婆,大疯子他妈)刚好经过我家门口,一看我家院子里噼里啪拉的放炮呢,说,‘呦,你家挺衬(有钱)啊,这年还没过呢,炮先放上了。’我爸正火儿着呢,妈的,谁都知道我家穷,她他妈的还在那儿吹风儿(气人),不骂她都对不起栋子。我爸指着她,‘操你个妈的,我他妈的衬不衬关你他妈的什么事儿!’吴大凤儿蒙了,不知道咋回事儿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也不乐意了,说,‘四哥,你看你咋这样呢,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咋骂人呢?’我爸的火儿没消,过年的炮就这么放了,还得花钱去买,他能不火儿吗?骂吴大凤,‘操你妈的,这年还没过呢,开你妈了个逼玩笑。’我爸还想继续骂,屋里我妈喊我爸,傻哥在屋里抽了。我爸赶紧跑进屋,傻哥被炮吓抽了,我爸光顾着拎着炮往外跑了,没注意。等傻哥缓过来,栋子也来了,问我爸,‘这屋里咋了?怎么有火药味呢?’我爸狠呆呆说,‘傻哥把炮点着了。’栋子说,‘哦,我说吗。那疯子他妈咋了?回家叨咕说你把她骂了,我又给了她一撇子(巴掌),骂她个逼养的,四哥咋不骂我呢,还是你他妈的毛病。四哥,咋回事儿,你说给我听,我回去再揍她。’我爸笑了笑说,‘算了,刚才傻哥把炮点着了,我扔院子里大凤看到了,说我家趁,年还没过呢就放炮。’栋子不干了,骂他老婆,‘操,这个傻老娘们,嘴就是他妈的碎(多嘴),你等着四哥,我回家揍她去。’我爸说,‘算了,不怪大凤。’我妈也说栋子,‘不怪大凤,别打她。’栋子气乎乎的回家了。不一会儿吴大凤屁颠屁颠的到我家,递给我妈一挂炮,一千响儿的,脸上一边儿五个手印子,栋子打的。栋子和我爸关系好的很,就算是我爸的不是,他也不会对我爸咋地。他家也不富,一千响的炮要二十多块钱呢,我妈不要,吴大凤把炮扔炕上就跑了。把我高兴坏了,把炮拆了两百多个下来,装兜里,跑去找六子,剩下的不敢放炕上,倦巴倦巴塞箱子里了。

  我:呵呵,小时候放炮还是挺有意思的。

  表弟:我和六子都爱放,拜年挣的钱(压岁钱)全都买炮,呵呵。傻哥不敢放,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把炮给点着了。点炮还是小事儿,有一次我爸把猎枪装好子弹,准备去打野鸡的。出去撒尿,把枪放炕上,傻哥手就是贱,扣了板机,呯的一声。我爸尿还没尿完,裤子也顾不上提了,跑回屋里一看,枪在地上,后坐力大,冲到地上了,墙上一个洞,傻哥瞪着眼睛伸着胳膊,我爸赶快去抱他,还行,那次没抽,缓过来了。我和大疯子听到枪响以为我爸打家雀儿呢,跑回家一看,我爸在炕上抱着傻哥,脸铁青,大冬天的,满脸是汉,吓的。大疯子问了一句,‘家雀儿呢?’我骂他,‘操你妈的,就他妈知道家雀儿,没闻到火药味啊,(枪)走火儿了。’我也害怕了,不知道伤着人没,我问我爸,‘爸,打哪儿了?’我爸说,‘没打哪儿,打墙上了。’说着慢儿慢儿的松开傻哥,低头看了看他,傻哥眨了眨眼,没屌事儿。我爬上炕,抠了抠墙上那个洞,枪沙钉在墙上呢,我把一粒儿粒儿的枪沙抠下来,递给我爸说,‘爸,还能用。’

  我:靠,要是打着人就废了。

  表弟:没打着人,那时候猎枪还没禁呢,我爸我大爷都有枪,我大爷的好,双筒的。

  我:后来禁了,你爸交了一只,另一只好的自己藏着。我知道了之后劝你爸交了,那玩意儿留着也不能用,抓到就是个事儿。

  表弟:呵呵,那枪是好,我也打过,交了枪把我爸心疼坏了。傻哥还有个绝活儿,扔石头,扛他妈(非常)准了,打个鸡啊,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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