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治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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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陈蓉不喜自己极有可能是也知道这么一会事。周雍那么理直气壮不就是认为周进不在乎李渝吗?只是没想到周进变了一个人,他的意图没能实现。
这次考试是十一月底最后一次,所以考题是两道大题。还好周进这几日翻了翻书本,不至于完全不知道题目是什么。
周进学文还是不错的,他已经做好的文章中有几篇题目与今日的类似。于是周进才得以模仿着答完两道考题。
考完试已到午时,周进,孙衫,刘胖子,陈东望,王立本四人来到了经历衙门前的望江楼。这望江楼别看在城中,却是真能看到长江。其楼三层,高三丈六尺。而九江城墙不过高二丈二尺,加上六尺高的垛墙也不过才二丈八尺。所以坐在三楼可以观看到城外远处的长江。
望江楼三楼能看到江面的也就两个包间,一般人是预约不到的。刘胖子不是一般人,因为他预约到了一个。
热菜都上来后,刘胖子叫来一男女在傍边唱着小曲,只见那男人拉胡琴,姑娘持云板,坐于旁边。
刘胖子坐定后,问周进:“仁达,你来点第一曲。”
周进那知道这两人唱的是什么曲种:“加布,你说一个。别推辞。”
孙衫说道:“点个曲,还推来推去,就来个秋江吧。”
周进马上应和道:“不错,曲名应景。好好。”
其余人本来就不是来听曲的,那有功夫耗费在这上面。那两人在旁边唱,他们就吃喝说笑自己的事情。几人都是年轻读书人,话题自然离不开当前时事与文章观点之类。
可不知怎么着,孙衫把周进在烟水亭作的诗给说了出来:“那日,仁达北望长江,不禁心胸燃起豪放之气,便作诗一首,秋风絮絮荡波长,沙沥滔滔窥上方。我辈欲令飞将部,怒清华夏万条翔。”
刘胖子听后,立即拍手叫好:“好湿好湿!仁达必将号令千军,荡清天下。来来,干干!”
王立本喝完一盅后红着眼问道:“这翔做何解?羽毛?是不是做絮来说的,也对,仲夏飞絮的确惹人烦。”
孙衫说道:“仁达没说,不过,道台府的黄小姐帮他改成了,怒清华夏万朝霜。”
刘胖子吞掉嘴里的豆粑,拍着桌子说道:“女人就是女人,这一改完全没那豪气了。不好不好!”
陈东望说道:“你个不学无术,懂个屁。”
刘胖子辩解道:“难到不是吗,仁达你来说说。”
周进不想解释这些东西,从那盘如意三石中夹了一快肉说道:“都好都好,不要争论了。你说未芳斋来了新姑娘,都什么水准的?说说,待我心情好了,去鉴赏鉴赏。”
不出周进所料,三人开始评论起姑娘来。陈东望免不了会和刘胖子争论哪个姑娘有姿色那个姑娘有文采。而王立本则一本正经地给这些姑娘贴上语言标签。孙衫则心里痒痒不时点评两句。
五人直吃到申时末才结束。
周进晕头转向会到府里,周洪早已在门口等着他。
周洪扶着周进说道:“四爷,孟长江将被二少爷打了。”
周进笑了笑,周隽和孟长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噢,老二受伤了?”
周洪却说道:“二少爷没受伤。他毕竟是主,孟长江那敢还手,所以被二少爷一棍子打在脸上,脸现在还肿着,不过只是皮外伤。”
周进一听就不对劲了:“他二人怎么起的冲突?”
“今日二少爷买了一些家具,一时没找到人手,见我们那院子里有二十人。他就想让他们去帮忙,可是孟长江不同意,然后起了冲突。”
周进头痛地问道:“他怎么知道那里有人?”
“四爷,毕竟二十号人,那能瞒得住。”
“带我去看看。”
周洪扶周进便晃晃悠悠地来到训练的院子。这是那二十个护卫正在休息,聊着今天的事情。孟长江则坐在一傍喝着水,看着似乎没有太多异常,只是他脸上贴着一张膏药。
见周进来到院子,所有人唰地一下全部站了起来。孟长江吼道:“集合!”
话音刚落,他们已经十人一排站好了。看到这里,周进一时忘了来此的原因,心里很高兴,可能是酒的缘故,那喜悦直接就洋溢在脸上。拍了拍手对他们说道:“好好!训练成果很好!孟长江!”
周进本来要夸奖一下他的,可是见到他脸上的膏药后,立即想起他是来干什么的,脸上换成严肃:“怎么会被他打到?”
孟长江心里也很郁闷:“他是主,我不好反制。一不小心就被打了一棍子。”
周进也很郁闷,他当然不会鼓励以下犯上,至少在这个时候不能有这种愚蠢的想法,不过还是不赞同这种懦弱的表现:“不反打,你就不会把他制服了?任由他打你?你是我的人,明白!”
“明白!”孟长江低声答道。
“还有你们,他被打,你们就不会拦住?那么多人,都是木桩忠纬,你随我来!”
周进带着孟长江和周洪又回到了周府,沿西路回廊,来到了周隽的院子里。这个院子位于府上第二进,与东边的周雍院子对着。
周进在院子中站定,向周洪吩咐道:“去把二少爷叫出来!”
不能周洪动身,周隽已经出了屋子站在台阶上问道:“四弟,找我什么事?”
“你过来,我和你说。”
周隽看他喝了酒,也就不计较了,便下了台阶,来到院中:“你喝了酒,就回去休息,到处乱跑什么?”
“你向他道歉。”周进指着孟长江说道。
孟长江听后心里很震惊,在这个等级社会,没有人会要求主向仆道歉。就连现代社会地位平等的人,道歉也好似是会要其小命的事情。
“四弟,你说什么酒话,快回去。”周隽似乎是听到一个笑话似的笑着说道。
“你若不道谦,我将把你施加的全部还你。”周进似乎是真的醉了。
“周洪,还不将老四扶回院子。”周隽没理会醉话吩咐道。周洪也想,四爷真是喝多了,于是想过来扶着他,往外走。
走了没两步,周进发现那里立着一扁担,歪着身子就晃了过去。抄起扁担冲向了院中的周隽,大叫道:“现在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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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黄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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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所有男丁,陈蓉,两位姨娘现在都齐聚在二堂,只因为周进将周隽打了。打得不轻,背部红肿,腿部红肿,对于这种公子,这伤的确不轻。
周进此时正跪在屋中间,醉醺醺的,几乎爬在了地上。孟长将则立在屋外廊下。
周隽虽是庶出,但也是兄长,周攀岂能容忍这种不尊宗法之事:“孽障!无法无天!为何做出如此不孝不友之事?”
陈蓉看了看地上爬着的周进,虽对其行为不耻,但毕竟亲生:“老爷,进儿喝多了,所以才做出这等事情来。”
“把他扶起来,我到要看看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听到吩咐,周洪忙将周进身体扶起。
周进乘势站了起来,因为没站稳,身体刚好面对着周攀旁边的周雍,他打了个嗝,眼球快出来似的瞪着周雍指天叫道:“谁!敢打我的人,的主意!我,绝不放过他!绝不放过他!不惜一却代价!”叫完后便瘫靠在周洪的身上没了声响。
“混帐东西,不知悔改,还在示强!给我拉出去打!”
门外立即跑进来两个专业打板子的将周进拖了出去。
廊下立着的孟长江听后,吓了一跳,周进那身体,那能挨板子,慌忙在门口拦住那二人,向周攀求情道:“周老爷,我愿替四爷受罚!”
“你倒是条汉子!这事也因你而起,你来替他受罚。”
周进耷拉着的脑袋突然伸长了,嚷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别人替,不要别人替!不要别人替!”重复了三声又没了声响。
“四爷!我来替你吧!”孟长江拉着周进的肩求到,可是周进耷拉着脑袋没任何回应。
“既然如此你就站一边吧!”周攀挥挥手说道。
“老爷,进儿不过是喝多了酒,我看算了吧。”陈蓉看了看那不省人事的周进求道。
陈蓉旁边的两位姨娘却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求情。而周雍则不是滋味地盯着周进没吭声。周隽则是一脸愤慨,还不敢相信周进居然为了一个下人把他打了一顿。
周鹤的伤还没好,他此时想起了周进替他求过情,因此想上前同周攀说说,可心里又担心,周攀发怒,牵连自己,于是又退缩了。
啪!啪!啪!这的确是打板子的声音,却没传来周进的哀嚎声。十声以后,陈蓉仍然没听到周进的叫喊声,忍不住去到屋外:“停手!”
只见周进爬在地上一动不动,背上全是鲜红的血丝。吓了一跳,冲了过去,蹲下仔细查看。
跪在旁边的孟长江小声说道:“四爷还有气。夫人,如果在打几下,就估计就不行了。”
陈蓉看了一眼孟长江,仍然摸了摸周进的鼻息,松了一口气:“我去同老爷说。”
“老爷,再打下去真进儿真的就不行了。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就这样了吧。”陈蓉流着眼泪跪下求道,“老爷,我求你了!”
“父亲,算了吧!”周雍看到母亲跪下后,心里不忍,也跪了下来。
其余人见状,也只好跟着跪在周攀面前。
周攀想了想:“下不为例!抬回屋去!”
听到这声,周洪连忙跑了出去:“忠纬,快将少爷背回去。我去请大夫。”
孟长江将周进背到花厅处,遇到了早已在此等候的李渝等人。众女见那血肉模糊的后背,花厅内哭声一片。
陈蓉见她们就在那里哭,心里不烦躁:“别哭了!环儿,你把进儿背回屋。”
众女七手八脚迅速将周进弄回了进学堂,孟长江则被陈蓉打发了回去。
两刻钟后,王大夫被周洪请了来,接入进学堂。周进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干净,而且只是皮外伤,所以王大夫于是开了止血的方子便告辞离去。
见王大夫说周进的伤没什么大碍,众人心里都踏实了下来。因此没人看守着,然而子时的时候,周进开始发起高烧,温度直线上升。
环儿是个稳重之人,她起夜时,都会去周进卧室查看一翻。今日也不例外,例外的是今日周进因全身发热,昏迷中将被子踢翻在地。她忙掌上灯,想给他盖好,却发现了周进身体滚烫。立即将院子里的人叫了起来,开始打水给周进降温。
李敏则去向陈蓉禀告此事。陈蓉知道受伤人发烧是十分危险的状况,于是立即赶到进学堂。周府其余人见主母如此,只能爬了起来。一直折腾了卯时,周进的体温才开始慢慢降了下去。
见周进体温变得正常,陈蓉才放心离去,众人也跟着散去。
李渝和周进房里的却无法放心,便在卧室床榻上躺着守夜。
“你们都去房里睡,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有事我叫你们。”李渝见她们也累了,说道。
“李姑娘,还是我看着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会撑不住的。”尤姨说道。
两人互相推让半晌,最后还是她俩守着,其余则回房睡觉。
次日,周进在昏睡一日后醒来。醒来后周进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脱离周攀的控制,自己刚解决身份问题,却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其他人手中,那滋味就如同自己是提线木偶一般,总有东西牵绊着手脚。周进下定决心一定要剪断这根线。
可是怎么剪断?真的去吉安后不再回来?这与离家出走有什么区别,自决于家庭的事周进不能做也不想做。人是社会生物,是属于家庭的,这个家可以是一个家族也可是几口之家,如若脱离就是一只孤独的野狗,丧家之犬尔。
脱离控制就是自己的实力让周攀忌惮,不要脑袋一热将自己打杀了。如果子女成了宝,父母的控制自然成了溺爱。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那么做,而目前可知的最有效的就是举业为官,不仅家庭地位提升,社会地位也得到提升。
“四哥!”李渝兴许是感觉到周进已经醒来,刚才还在打盹的她,突然醒了过来,离即坐到床边哭泣起来。
“我没事了,别哭了。我睡了多久。”周进爬着侧头问道。
“你昏迷了一天两夜。第一晚你全身发热,我以为……唔唔……”李渝哽咽地说完,泪水便控制不住了,泪如雨下。
看着这位让自己动心的女人,周进也很心疼。心想有些事是不能轻易模仿的。
看到她憔悴的面庞,这两夜一定是守在自己傍边。周进费劲地侧了侧身拉住一李渝的手,轻轻揉捏着,想给她安慰,仔细想想又何尝不是给自己温暖。
“渝儿,别哭了。你去叫她们来换你,你回去休息。你看你憔悴的模样让我很心疼。”周进说道。
李渝倔犟地摇着身体说道:“我不!我就在这里。”
“快去吧,才两夜,你都消瘦了许多,都不漂亮了。我会难过的。”周进盯着李渝的胸部说道。
李渝拍了一拉着自的那双手瞪着大眼骂道:“讨厌!都这样了还不正经。”
不知是她打得太响还是什么原因,李敏如猴子般跳进房里,四川张望:“出什么事了?我在外面听到声响。呀!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她叫喊着跑出屋外。
不一会,消息就传遍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