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鼎1617-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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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守汉停住了自己的步伐。
“铁丐,你的部队如今士气如何?”
“兄弟们立功之心高涨。求主公给个机会!”
“好!你带着你的第一混成旅,我再下令命令驻守江门、番禺、江门、花县、宝安等处的警备二旅、警备四旅归你调遣,你现在就开始调动人马,将各处驻防的广东各镇各协兵马进行强行点验,有抗拒点验之人,立刻缴械!”
守汉的这一手,目的性很明确,要先解决了各处的旧有官军,防止他们与各处官绅一道作乱。
耳中听得吴六奇有些兴奋的大声领命,不由得姜一泓心中一阵阵的苦笑,以两广官兵的那种**无力的营兵战斗力,如何能够对付得了如狼似虎的三个旅的南粤军?更何况,领头的主帅是在广东威名赫赫的铁丐吴六奇?
只怕吴六奇的旗号出现在广东各镇军营的大门外,营中的军兵便是连动也不敢动了!
姜一泓与吴六奇二人各自领命起身离去,在守汉行辕的二门之内,外表粗豪内心精明的吴六奇见姜一泓一副忧心忡忡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登时雪亮,他明白得很,姜一泓如今正是处在两难的选择上。
一是彻底倒向李守汉为首的南粤军体系,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穷通富贵都交给这个体系。但是这样一来势必要拿整个广东的读书人和在乡绅士们的利益做个投名状,如此这般一来,便要与整个广东的绅士们成为仇敌了,这百年之后,只怕自己会在史书上被这些人骂的狗屁不是了。
可是如果不能与南粤军沆瀣一气的话,那自己的下场怕是更惨!
“姜大人,何故面带愁容?”
吴六奇虽然是武将,但是政治敏感性和直觉要比姜一泓这种文人出身的官员强得多,否则也不会在广东一坐便是多年,子孙几代人都是总兵副将之类的人物。
“唉!吴将军,爵帅这一番热切之心,固然是为国考虑,增加赋税与民休息。但是,这官场之中,士林之中,利益盘根错节,同乡、同年、同门,地方上又有同宗、同族、姻亲,这如何能够将爵帅的意图贯彻下去?”
“姜大人!这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毛病了!凡事总是想得太多!你看洪易林,区区的一个工作队长,便能够东莞搞得天翻地覆,那些缙绅之家,豪强大户又有谁敢说什么?他们若是敢造次,不用主公出兵,只怕东莞的百姓便能冲进他们的深宅大院,讨回自己数十年来被搜刮走的财物利息!”
听了吴六奇的这番杀气腾腾的语言,不由得姜一泓后背一阵寒意,本来就湿透了的内衣越发的感觉寒冷。
对于老百姓的作用、力量。这些读书人虽然向来都是做出一副蔑视的态度,但是内心之中却是十分的恐惧,他们的圣人之一主张清静无为的老子不是早就教诲过,“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老百姓连死都不怕。你怎么用死亡来威胁他?如果这个时候让老百姓知道他们能够通过这种颠覆原有秩序的行动获取巨大的物质利益。你看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那可就成了著名的英明神武的明君唐太宗的话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了!
“姜大人。在家中闲暇的时候,打不打叶子牌?”吴六奇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本抚台闲暇时也会看竹的。”姜一泓虽然对吴六奇的没文化心中鄙视,但是还是很客气的回答了他一句。
不过,到底是两榜进士出身。打麻将斗叶子牌都用一句很文雅的词来代替,看竹,大概是因为麻将牌大多数是用竹子制成的吧?
“如今所有的牌都在主公手上,便是北京城里的崇祯皇帝都不能拿主公如何,北京城里的圣旨也好,军令也罢,如果没有主公的首肯。能够在这岭南福建一带做什么?只怕是用来揩屁股都嫌硬!”吴六奇的话说的粗俗露骨,口气之中俨然一副南粤军老人的口吻,只知道有李守汉,不知道有大明皇帝。
姜一泓听了。却也是无可奈何。
是啊!如今辽东方向,洪承畴领着八个总兵十余万人马在锦州、松山一线与建奴对峙,几乎每个月都有书信或者公文前来求援助粮草军械火药等物,而号称盐梅上将、督师辅臣的杨嗣昌,正在四川与流贼张献忠周旋,也是求购军器铠甲等物。
这两处战场正是眼下牵扯了大明最大精力的所在,如何皇帝还能够有余力顾得上这岭南、福建?
爵帅如此一番作为,目的是什么,熟读史书的姜一泓心中不能说没有答案,但是他不敢去想。可是中原各处流寇、土寇,马贼、杆子风起云涌一般,剿贼官兵所到之处,屠戮抢掠一空,与其说是在剿贼,不如说是为流贼制造兵员。而洪承畴领兵在松锦一带,只怕也是徒糜军饷,到最后情形究竟如何,也未可知。
正在姜一泓心中倒海翻江一般胡思乱想的时候,吴六奇从甲胄之中取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亮晶晶的崭新的银元。
“姜大人,这是我刚从主公那里领到的军饷。我请问你一声,您的一个月下来,崇祯小儿给您多少军饷?薪俸?”
说到了自己的薪俸之事,顿时姜一泓脸上一阵苦笑。
明代官俸之薄在历史上是有名的,明于慎行的《谷山笔尘》卷9“官俸”记载:五代北汉时宰相月俸仅“百缗”(一缗为一千钱),“较之唐末已为太减矣”,而明代“乃今一统之盛,宰相月俸犹不能半此,则近代之俸可谓至薄矣。
根据洪武二十五年,制定的内外文武官岁发给禄俸制度规定:正一品,一千四十四石。从一品,八百八十八石。正二品,七百三十二石。从二品,五百七十六石。正三品,四百二十石。从三品,三百一十二石。正四品,二百八十八石。从四品,二百五十二石。正五品,一百九十二石。从五品,一百六十八石。正六品,一百二十石。从六品,九十六石。正七品,九十石。从七品,八十四石。正八品,七十八石。从八品,七十二石。正九品,六十六石。从九品,六十石。未入流,三十六石。俱米钞本折兼支。
那么这么多的粮食大概折合成如今市面上通用的银钱的话,大概是多少呢?
洪武年间,官员的俸禄发放全部给米,偶尔会发给钱钞。以钱一千、钞一贯抵一石粮米的比价发给。官员品级高者支米十之四五,品级低者支米十之七八,九品以下全支米。后来折钞者每米一石给钞十贯。又凡折色俸,上半年给钞,下半年给苏木胡椒。
成化七年,户部钞少,乃以部估,给布一匹当钞二百贯。是时钞一贯仅值钱二三文,而米一石折钞十贯,是米一石仅值二三十文钱也。布一匹也仅值二三百钱,而折米二十石,是一石米仅值十四五钱。”
也就是说,明代的官俸仅有米一石,谓之本色。其余则以布和钞折算,谓之折色。折色部分不给实物,只发给凭证,凭证可以自由流通。
明成祖时,一石禄米的凭证,只能兑现白银一二钱,较之开国时的官定兑换标准:米一石值银一两,已经贬值了很多,其价值仅是原来的一二成。到明成化年间,一匹布只相当于钞二百贯,当时的钞一贯只相当于钱二三文,而米一石折钞十贯,即是一石米仅值钱二三十文,布一匹亦仅值钱二三百文,一匹布可折合二十石米,一石米仅值十四五文钱。
按照这个价格计算,姜一泓这个署理两广总督,两广布政使兼广东巡抚的正二品官员,每年的俸禄也不过几十两银子罢了。
如果不贪污,不受贿的话,根本无法养活一家老小,维持一个官员的体面。你总不能要求全体官员都有海瑞的那种人格强迫的觉悟吧?何况,就算是海瑞,也要养活妻妾。(嗯?乞丐何曾有二妻?难道清廉的有青天之名的海瑞还有别的来钱道路?不对!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守汉名正言顺的取得了两广军政大权之后,便首先对各级官吏的薪俸制度进行了改革,各级衙门的吏员不再是官员发放工资,而是统一按照级别资历由宁远伯府发放薪水,而且五年一考评,有上升的空间。
官员们,则是按照品级和所在衙门、所在地发放养廉银,但是,前提是你不能贪污。各个级别的官员都有。从不入流的九品官,到他姜一泓这个二品官员,都可以找到自己依照品级可以拿到的养廉银数目。
除了品级之外,还有一个地区补助,大抵是贫穷边远艰苦地区的拿的便多些,像在广州城里的各个衙门,就不要打这个主意了。
“吴将军,本抚台每年蒙爵帅仁厚,发给养廉银子一万八千余元,另有办公经费四万元可供开支。”说起自己的银钱,姜一泓也不隐晦,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只怕眼前这股吴旅长也心里清楚的很。
“那好,姜大人,我们乡下有一句话,做人不能食碗底反碗面。我们手里端着的是谁给的饭碗,兜里装着的是谁发给我们的银元,我们不应该听他的招呼?”
明显带有告诫意味的话说完,吴六奇将那块闪亮耀眼的银元塞给姜一泓,丢下这位广东官场上的大人物,自己扬长而去。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税改风波(五)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这句话换成另外一个说法就是,榜样的身上人们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
被到东莞县城闹着交农的人们推选出来的这十五个人,基本上涵盖了乡镇之中的中低层次。人们都可以从中找到自己可以参照的样本。
从佃户,到自耕农,小店铺的东主,到拥有十几亩地的小地主,还有两个五六十岁的不第秀才,也就是靠着别人投献的土地混口饭吃的范进们,这些人一个个的被人唱出了应该缴纳的税赋之后,可谓是几人欢喜几人愁。
“这不合理!读书人的体面到哪里去了?为何老夫名下的土地要缴纳如此多的钱粮?”一个老秀才抖动着花白的胡须,唾沫星子几乎飞到了那个工作队员的脸上。
“老先生,您看好了,爵帅的文书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的。”那嘴唇上冒出绒毛的年轻人丝毫不肯示弱,心里对眼前这两个酸腐的秀才满是鄙夷,有什么了不起的?读了几十年的四书五经又如何?
照着守汉颁布的条文,凡是有土地用于出租的,或者是超出本人及家庭耕种能力的,田主必须要缴纳超出口粮部分的一倍以上田赋,并且按照土地的数字不断的增加。
“你们名下的上百亩土地,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口粮标准,按照爵帅的文书,你们属于依靠土地谋生的之人,不应该按照种植粮食作物收取百分之五田赋的政策收取,按照你们的拥有土地数字,至少你们应该按照百分之二十的标准征收。”
“你们!这,这。。。。。。有辱斯文!老夫要到省城,到孔庙去哭告!”
“你去哪里告都没有用!实话告诉你。你就是去京城告御状,我家主公的一个呈文上去就能要了你的老命!”另一个工作队员对这种穷措大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做法早已厌恶之极,冷冷的对着这两位不知道是监生还是贡生的人物夹枪带棒的嘲讽起来。
“我朝太祖早有明训,军民人等都可以京控。惟生员不可以!二位。是老老实实的在广东照着这个标准交钱粮呢,还是千里迢迢的把一颗头颅送到京城去呢?”
“你们!你们!妄作威福。辱没斯文!今日之事,圣人闻之也会恸哭与九泉!”一个头发所剩无几的秀才气得口角颤抖着,用食指和中指指点着眼前这几个人。
“圣人?恸哭于九泉之下?才不会呢!”那个气得秀才快要背过气的工作队员,唯恐这个秀才不死。索性跳到桌子上,“列位乡亲,伯爷有话,凡是实行了这新税制的所在,都要开办学堂,大家的孩子凡是七岁以上的,都要送到学堂读书。读书所需要的课本笔墨纸张等物。皆由爵帅负担。每个学童每日管一顿午饭。凡是胆敢不送孩子去学堂的,所有税赋加倍处之!”
轰的一声,人群之中又发出了一声惊叹。
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就算是孔圣人,当年开设讲坛教书的时候口中说是“有教无类”。但是凡是来求学的,都要交上三十条干肉来,春秋那个时代,能够有肉吃的都是贵族,何况能够有干肉用来交学费的?
如今官家出面开办学堂,不收学费不说,还要负担孩子的课本笔墨,管一顿午饭,有这等好事,不去赶快参与一份,却出来与之对抗,为了什么不相干的屁事去给自己多一倍以上的税赋,这不是脑袋被驴子踢了是什么?
眼见得自己赖以生存的基础一件件的都被人撕扯干净,如同一个干瘪的老妇人一样,**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法再吸引众人的目光,两个老监生再也无法遏制心中的悲愤和失望,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声的哭嚎起来,从列祖列宗到至圣先师,哭诉个不停。
所谓的投献,其实就是普通百姓将田产托在贵族、官员和缙绅名下以减轻赋役。明代有一种怪现象,就是庶民主动地把自己的田产投献给贵族。这种怪现象的出现, ;根源仍在明代特有的税收徭役制度。
明代徭役之重,甚至超过税粮。但是,王府和勋贵庄田却享有优免权。一旦成为他们的庄佃,即可在其荫蔽之下,免充国家差役。走头无路的农民, ;甚至中小地主,为了躲避“差役苦累”,便往往“将自己田产投进王府,以希影射”或者“将子弟投献”,充当奴仆。也有因田地争讼或买卖不平而投献者,“有等军民为因两家田土争竞不明,或先买与人,价银低少,俱各朦胧献与王府。其投献之人,畏惧照例充军,却仍典立典卖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