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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依旧秀色照清眸-第14部分

小说: 依旧秀色照清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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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嫩树枝不经打,打到铁钩上折了一段,解放挤过人群,从厨房柴堆里翻出一根粗的递过来。刘老倌脸上青筋暴突,大吼道:“你凭什么打老子?一不是干部,二不是衙门。”

  彭冬英自豪的说:“老子是地地道道的贫雇农,根正苗红,思想过硬,代表广大贫下中农教训你这个公共食堂的破坏分子,脑壳进水的假贫农。”刘老倌又叫:“么子思想过硬,狗屁,呸,要是真的思想过硬,就会一碗水端平,把你老倌也会捆起来。”业大口凑近贱伢耳边叽咕了一会,起身过来要过树条,冲刘老倌砸了几下重的;然后高声宣布说:“从现在起,任命彭冬英同志为一队妇女队长,原来的就莫搞了。”彭冬英受宠若惊,立即拿出大义灭亲的气概,喊拢向会记、‘三姨夫’等人,亲自带头动手把丈夫也捆了起来。

  彭丈夫边挣扎边大骂不止:“你这个畜生,真的是绊哒脑壳,六亲不认了,老子当初硬是瞎了眼,找哒你这个神经,猪婆子…”彭冬英又率先开始抽打丈夫;边打边骂;“老子才真的瞎了眼,找哒你这个落后分子…。”

  打完彭丈夫,向会记问张富农:“你今天下午在田里拌禾的时候讲了么子啊?还记得不?”张富农嗫嚅着说:“我,我讲太阳太厉害了,人都会蒸熟。”向会记冷笑一声,说:“不对吧,有胆量讲又冇胆量承认,要不要当着社员的面给你过一下称咯?”

  张富农满脸是汗,开始装傻充愣,说:“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讲食堂一点好处都冇得,我入食堂后一顿饱饭也冇吃过,一个礼拜就廋了好几斤狠的,我当时是热晕了讲的胡话,信不得,我现在收回来,收回来,我向广大贫下中农承认错误,其实我一直认为公共食堂好得狠,出完工就吃现成的,家务事都冇得几样了,翘起二郎腿耍,几多舒畅,饭又尽量,吃得我每次胀起跟犊婆子一样,肚子溜圆的,我堂客还天天跟我开玩笑,问我有几个月哒。”台下一片笑声。

  其余几个落后分子见势不妙,不待问话辩论,纷纷学样主动缴械投降。双抢月份人们早就眼皮打架,呵欠连连,贱伢简单讲了几句后,业大口却作起了长篇总结讲话,小满已经斜靠在玉品肩上睡着了。

  回到家后,小满问:“姐姐,业大口还讲什么灯不点不亮,理不辩不明,我怎么却觉得辩论会越来越像斗争会了?”玉品说:“不是像,本来就是呗。”小满说:“那其实就像娘经常讲的,叫挂羊头卖狗肉咯?”玉品说:“也不全是。”小满说:“究竟怎样讲才准呢?”玉品本想说既做婊子又立牌坊,但感觉也不准确,还怕他年少懵懂,跟伙伴说漏嘴,就敷衍说:“一时半会我也想不出。”

  大家估计此事也就过去了,其实远没有那么容易。

3。4 难道他有么子特殊关系
难道他有么子特殊关系

  第二天,刘老倌与彭丈夫被卡饭一天,其余落后分子则只卡了早餐,当然工照样要出。不过辩论会还是有成果的,社员不再根据不同的口味随意点菜,而是统一由炊事员先端好到每张桌上,社员围满一桌就可开吃。但却增加了一项社员反感的制度,每次吃饭前都要由干部训一次话。

  由于建桥每次只讲二句话,‘大家吃饭不要浪费,出工要像吃饭一样积极,’被解放密告给了社里,业大口便常来一食堂亲自训话,他训起人来像训孙子似的,似乎让大家吃饭是他的恩赐。有一次,群众没等训话就把饭吃了大半,业大口来了以后就把人赶到外面集中训话,骂道:“光知道吃饭不做事,跟懒猪有什么不同?猪杀了肉还吃得,卖得钱到,你们这些懒鬼杀了都冇得血。”大家心里暗暗发笑:我们是懒鬼,你是懒猪,倒也不吃亏。从此,反对和不满的声音销声匿迹了,背地里发的牢骚当然不算。

  七月上旬的一个上午,一丝风也没有,太阳贴着头顶疯狂灸烤,热得人几乎窒息。白沙洲淹没在人海之中,由于沙洲容不下,附近几百米内的田埂、道路及桥上,甚至较近山头黑压压全是斗笠、人头,各条路上还有用竹竿或树枝举着红旗、横幅及鞭炮等,抬着献词匾额,敲锣打鼓源源不断涌来的人流。用树木搭起的主席台上绑插着多面红旗,旗子在烈日下静止地垂悬着,两侧台柱挂着红布,写着:提前建成社会主义,跑步奔向共产主义;横梁上的红布写着:葚市人民公社成立大会;台下人群里红旗林立,还有多条由每人举一个字组成的‘庆祝人民公社成立‘的横幅;粮站围墙上贴满红纸标语,写着‘人民公社好’,‘组织军事化行动战斗化生活集体化’等。一、二十面大小锣鼓系着红布,在主席台台上、台下一齐擂响,唢呐欢奏,铳炮、鞭炮炮声不断,震耳欲聋,喜悦、激动及好奇洋溢在人们汗晶晶的笑脸上。

  说话喜欢拿腔作势的谭书记摇身一变成了公社书记,他高亢的声音在高音喇叭里响起:“葚市人民公社成立了!”立刻,从一张张满是黄牙散发着臭气的嘴巴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不少人把头上的斗笠取下来,抛向空中。坐在主席台第二排的业大口正襟危坐,努力保持着庄重肃穆的神色,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站在台下的贱伢则垂头丧气,周围的一切仿佛与自己无关似的,脑海里转动着困惑自己多日的问题:为什么这个杂毛升了公社党委委员、农办主任,转了城镇户口,简直一步登了天了,而自己却只是原地踏步,由社里书记变成管理区书记呢?难道他有么子特殊关系?不对啊,他至少三代跟我一样都是饭都吃不饱的泥腿子,若讲能力,不讲狗屎不如,起码比我欠些火候,唯一解释得通的,心狠手辣我是确实不如他,对,上头应该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也可能是那无中生有的流氓作风影响了我。大会快结束的时候,他忽然如醍醐灌顶,相信自己幡然悟透了奥妙:还是老话讲得好,人不害人身不贵,火不烧山地不肥。经此凤凰涅槃,从此以后他便脱胎换骨,成为当地社员闻之色变的土霸王,甚至家里有小孩哭闹,只要喊一声刘家贱伢来了,哭声立马就会戛然而止。

  这里有必要交代一下贱伢受到强烈刺激的原因,其实稍微了解现代史的人都知道,几十年来,村一级(解放后依次叫做农业社,高级社,管理区,大队,现在叫做村)与乡镇一级(依次为乡镇,公社,现在叫做乡镇)之间,一直隔着一道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乡镇一级的干部属国家工作人员,即现在所称的公务员,而村级干部则属于土干部,即现在的自选自治干部,身份依旧是农民,地位与待遇差距巨大,中间缺少正常转移与晋升的途径。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更好的读懂贱伢此时的心理,唯一令他感到安慰的是,业大口家属依然是农村户口。

  大会结束时,谭书记说:“社员同志们,县里要修一条运河从X江河里接到石滩公社,要求‘山上要过船,底上二十尺,两边跑汽车,中间过洋船,’要从我们公社调取大量劳力,女社员和小孩子立即退出操场,各管理区的男社员马上在原来划定的开会区域站队,由干部点名,点上名的就走;虽然我们刚刚搞完双抢,但光荣参战的社员要借人民公社成立的东风,发扬勇敢顽强的革命精神,不怕疲劳,连续作战,逢山过山,逢水过水,打出葚市公社的威风。”

  不一会,操场里此起彼伏的点名应答声响成一片,各管理区社员陆续整队出发,雄赳赳从操场直接开往前线。小坡管理区的男劳力基本上被点到,由向民兵营长即原来的向会记带领,成为第四支出发的队伍。几个小时之后,抗日开着已经被公社调用也就是‘共产’的拖拉机,载着小山似的社员衣服、用具,也从村头出发了。

  贱伢因为母亲的病日益加重,没有带队去修河。看着病床上很快油尽灯枯的母亲,他止不住热泪涟涟,往事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出现在眼前:百里外的煤矿塌方,父亲被永远埋在里面,她带着年幼的自己和弟弟哭得死去活来;为了不使兄弟俩受到委屈,她一个人租种了金家几亩地,坚持到弟弟年满十五才改嫁,期间,金家数次要减免租金,她总是坚持按数缴纳,只在灾荒年月接受一点减租,她大病那年话都不能讲了,王山父亲也束手无策,金家主动请人送到城里,还出了医药费,她死活要还债,整整还了十年…。

  这天,贱母回光返照,紧紧攥着儿子的手说了好一阵话:回忆自己命运多舛的一生,告诫儿子今后凡事都不要做绝了,水冲石头山挡水,今日不见明日见,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凡事前留三步好走,后留三步好行。说到金家的时候尤其动情,说:“崽大不由娘,对别人怎样,娘讲你也不见得信,但对金家硬要格外客气,有情铁能发光,无义豆腐咬手,人要记恩,每回最难的时候,金家屋里都会帮忙,你上次对小满过分,娘觉得好冇面子,死的心都有过,我怎么不到城里去治?你想过冇?我是觉得心里有愧,做人忘恩负义,活在世上冇意思了!你答应我,今后无论如何对金家屋里客气?”

  贱伢含泪点头,说:“您老放心,我记在心上。”说着说着,贱母的手就松软下来,用了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说:“金,金家,活命恩情…。”随之手脚一阵抽搐,停止了呼吸。贱伢悲伤不已,恸哭失声,长时间守在床边缅怀母亲的养育恩情,为自己的忤逆不孝和意气用事感到痛心疾首。

  贱母死得不是时候,村子里找不到抬灵的男人,更甭说做道场行法事,因为天气炎热,只得请了妇孺老幼抬灵,在第二天草草收埋了事。没有吹吹打打的掩盖与干扰,哭丧之声能声声入耳,孝心更为感人。也有与其他社员待遇不同之处:被送行的人多一些,不像其他人家那样冷清。

  贱伢感到从未有过的愧疚,后来到运河工地呆了几天,又闷闷不乐的回来了。来到屋后刘家仑上母亲的坟旁坐下来,想到老人家的临终遗言,又回忆起反右补课欲牵扯小满的事情,眼前不时浮现出小满充满敌意又天真无邪的眼神,开始怀疑起自己原来的判断,冷静寻思道:就金家的为人来看,小满有意诬陷的可能性太小,他平时虽然话多,但家教很好,金家人历来口风都很紧,不喜欢搬弄是非;自己平时对金家也还勉强,并没有什么事情触犯金家及小满。

  想到触及利益,贱伢忽然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事情的脉络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3。5 你妈妈打赤膊身上墨黑的,冇得我妈妈白
你妈妈打赤膊身上墨黑的,冇得我妈妈白

  贱伢陡然大悟似的寻思道:王家前后被交了二次钱,两公婆都被打,积肥又被拆了二间房子,旧恨加上新仇就爆发了,就顾不得脸面了,对,是芳妹子自己捏造出来的,说不定王山还撺掇了。想到这里,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起来,眼光阴冷,咬牙在心里说道:芳妹子啊芳妹子,你害老子颜面不晓得往哪里放!你要是不捏造,说不定升官的就是老子,老子也不会怪错满伢子,娘就不会生气,我就不会顶撞她,她就不会一病不起;王山啊王山,你如果不找借口见死不救,及时给我娘治病,或许娘还有救,老子也不至于背上害死母亲的逆子骂名,崽啊肉啊,老子有你们好看!

  管理区开办了托儿所、缝纫组、副业组等,玉品在托儿所当管理员,每天领着一班大小孩子唱唱歌,玩玩游戏,给婴儿换换尿布,嘴里哼着催眠曲哄他们睡觉,令不少人羡慕嫉妒不已,用小红的话说就是:热天晒不到,冬天冻不着,鞋子不沾泥,雨雪不落身,几多自在。

  玉品却如鲠在喉,因为三毛也在托儿所,把自己当做了不共戴天的情敌,自己几次试图消除误解,对方要么不答话,要么恶语相向。最烦心的是她动不动就拿小孩出气,使玉品疲于安抚,有时还故意指桑骂槐,玉品又从不理睬,往往更使她气急败坏,几乎无休无止。小满则分在柴火组,可就辛苦多了。

  二、三月间积肥的时候,拆老房近一百间,屋梁、楼板等木材已大多朽蚀,被社员自己烧得差不多了,食堂开办后,余下部分全部被收缴上来作柴火,只维持了一段时间就告罄了,于是专门成立了柴火组负责砍柴。由于毛柴不经烧,为了图方便,就直接砍树。山林离食堂较远,小满每天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亏得年轻,睡一觉第二天又是生龙活虎。修运河之前,组长是赵婶男人,担心他闪腰伤骨,故意当着全组社员的面抱怨小满,说:“满伢子,你砍树手脚慢,背树又总要歇气,莫耽误别个的工,你劈点柴算了。”小满满肚子怨气,回家跟母亲说:“赵叔嫌弃我动作慢,让我劈柴了。”金婶说:“你莫把人家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赵叔是看你正长身体,有心照顾你。”

  劈柴不到三天,小坡一下子调去几百人修运河,每个食堂只剩下一、二个男劳力,还是病人或小满这样的半大孩子,砍柴组也大部分换成了妇女,小满重新被派去砍树。这天小满背着一根长树,有些踉跄地来到刘家祠堂院外的地坪,弯腰斜肩把树丢到地上。

  贱伢检查完食堂,正从祠堂出来,树朝前滚几下,他缩脚后退不迭,差点被砸了脚,正想教训对方几句,又想起母亲的话,考虑是否给他换个轻松些的工种,有干部模样的年青人找来,把他叫走了。公社成立后,政府从举人堂搬到了原来舒地主家的大院,大院占地二十多亩,在马路与桑水河之间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离木桥一里路左右。

  贱伢进入围着青砖高墙的院内,来到谭书记办公室,谭把一摞报纸递过来,说:“你先看看。”贱伢打开上面一张《中国青年报》,日期是当年六月十六日,谭用手指一指题为‘粮食亩产会有多少’的文章,贱伢迅速看去,内容是:

  土地所能给人们的粮食产量碰顶了吗?科学的计算告诉人们:还远得很!把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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