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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凰易凤-第76部分

小说: 凰易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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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羽悄声回道:“这是我们来日的阁主夫人!”
耿仓眸子立即亮了起来,他看着缄默不语的翊辰,心中叹道,竟还能有人让翊辰魂牵梦绕。他心中悔恨着,方才只一心治病,未细观那姑娘容貌。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在桌子旁坐下饮起茶来。
红羽瞥看一眼面容俊秀的耿仓,担忧着,他虽与自家阁主向来交好,却总是对阁主落井下石,等会可不要惊了元姑娘才好。
卧房内因翊辰的缄默不语凝重起来,红莲与红羽相看一眼,楚蕙公主尚在前院厅堂候着,待会若是再来闹上一番该如何是好。这十余日的相处,元姑娘性子不温不火,又深得阁主的心,比那个刁蛮骄纵的楚蕙公主要好上数倍。但阁主对楚蕙公主向来是时而宠溺、时而冷淡,不知阁主对她之心究竟为何?
红莲狠下决心,行至翊辰跟侧,吞吐着说道:“自阁主前去河昌后,元姑娘便不怎么进饭食,今儿怕是因楚蕙公主与阁主的亲昵、无礼才气得昏厥过去。”
翊辰握住元儿的手,盯看着她昏睡的苍白面容,皱起剑眉叹道:“元儿虽看着气势凌人,心里却是十分脆弱。是我不好,伤了她的心;她待我如此,此生此世,我定不会负她!”说着,他剑眉一冷看向红莲道:“楚蕙现在何处?”
正在为耿仓斟茶的红羽气愤道:“楚蕙公主仍在前院厅堂,哭闹着非要见阁主,不然便不离去!”
翊辰面容渐渐聚起寒冰,冷冷道:“着人送她回庆徽王府!”
楚天阔,景萧索,御花园湖面残叶落红,阮凌锡紫衣袂扬,自岸边泛舟弹琴远去。元儿无论如何也抓不到渐渐离开自己的阮凌锡,她未被翊辰紧握的另一手胡乱挥着起身,哽咽叫着,“凌锡,我不准你娶楚蕙!凌锡······”
耿仓刚啜的一口茶,因元儿哭唤着“凌锡”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戏谑面色大变的翊辰道:“翊辰阁主,原来您是一厢情愿啊!还是您小名叫凌锡?”
阮凌锡之名,大魏国鲜少有女子不知,来他医馆瞧病的又多是女眷。他亦耳闻了阮凌锡容貌倾国惊人,却成了皇上娈童;现在翊辰的情敌可是这妖孽男子,凭翊辰的性子不得把阮凌锡从帝都抓回来,当着这姑娘的面把阮凌锡打得站立不起,想来那场面便十分有趣。耿仓弹了弹青袍上的水珠,拎着医药匣子往外走,胡乱笑吟着,“美人梦中思,忆君君不知!”
卧房内由方才的凝重变为了炉火四起,红莲与红羽相看一眼,亦拱手一礼,齐声道:“属下告退!”二人转身,挥手令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也退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饥寒交迫守桃林

元儿擦了擦面颊上的泪珠,灵动双眸不解地望着一干退却的下人,无意间瞥到翊辰面色寒冷似桃林苑庭院水瓮中的清冰,她虽不知为何,却不敢抬首看向翊辰。
翊辰冰冷着面容扶她躺下,为她掖好锦被,她浑身虚汗只觉闷热,欲伸出手臂时,翊辰冷声厉色道:“别动!”她立即僵硬住身子,盯看着翊辰的灵动双眸充斥着惶恐,不敢再随意动弹。
委屈、不安令她灵动双眸噙着眼泪,她直直盯看着翊辰,翊辰心生不忍,低声叹了一口气,便起身出了卧房。他面色铁青如寒冰,双手重重握住阁楼栏杆,剑眉紧皱着,不屑道:“凌锡?楚蕙?”他星目一冷,从阁楼跳下,令下属取了黄金百两随行他外出。
翊辰身影隐在艾绿色帷幔后,元儿转动双眸张望了一番,他脚步极轻,出来进去总是神鬼不知不觉。翊辰方才的厉色与冷漠令她不敢擅自起身,不一会儿,陆续有丫鬟进来伺候在她身侧,她方敢起身动了动僵硬住的身子。
暮色渐起,卧房内烛光昏暗,斜月不明。恍恍惚惚半日,元儿只觉空梦了洛华,洛华如今是何情形,她半点不得而知。她斜倚在软木枕上,抿着红莲所喂玉瓷勺中的汤药。待一碗汤药喝完,她犹豫着开了口,“翊辰阁主呢?”洛华的情形,她必须要尽快得知。
红羽不顾红莲的蹙眉,在一侧不满地快声道:“被人毁了颜面,一厢情愿,伤心欲绝,阁主去找耿大夫喝酒了!”
轩窗下,染了烛色的梅花已无了白日里的楚楚动人,反倒添了许多愁怨。元儿盯看着那玉瓷瓶中渐无了水分的红梅,清秀面容凝重起来。翊辰这份情意,她虽不知真假,却皆要佯装不知。
红莲轻拧了一把红羽的臂弯,冲她蹙眉,红羽噘嘴揉着臂弯,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元儿清秀面容病色不减,更添了一份愁意。红莲为她扯了扯锦被,被她手上冰凉惊了一跳,不免越了礼节劝慰道:“元姑娘,我等虽不知元姑娘经受过何事,但我们阁主却是真心待元姑娘的。元姑娘即已来到卞陵,又遇到了我们阁主,那前尘旧事皆应融进卞陵河中寻不回。”
红莲见元儿面容蹙得愈来愈紧,可已开了口,便把自己心中的话尽数说了出来。“我们从小与阁主一处长大,知晓他的性子,他虽不是官宦子弟,给不了元姑娘官家的尊耀。但我们麒麟阁也是庆徽、河昌地位颇重的江湖组织,荣华富贵一样皆少不了元姑娘;且我们阁主除元姑娘外,定不会再有姬妾,元姑娘何苦要纠缠于官家府邸,受楚蕙公主的刁蛮之气。”
红羽顺着红莲的话道:“阮大司徒的二公子娶不娶楚蕙公主,又岂是元姑娘能左右的。他定是欺骗了姑娘的感情,姑娘又何苦为了这样的人伤了我们阁主的心。除了那些找上门的官家小姐、王府公主,元姑娘可是第一个在桃林苑住的女子,且还把我们阁主赶到了客房。”
屋子里的热气因红莲、红羽的话语渐渐聚在元儿周身,扼住她的脖颈,她胸中闷热,心中愈加混乱。她忍着心中疼痛,把软木枕一推,低声道:“我要歇着了,你们退下吧!”她说着翻身躺下,用锦被遮面,不再面对红莲、红羽二人。
红羽气恼着大步出了卧房,红莲把元儿推下床的软木枕捡起、放好才出了卧房,等候再外的红羽冲她蹙眉嘟嘴道:“明明也是宫女,怎么就一副生来的主子姿态,若不是阁主,本姑娘才不会伺候她。如今她伤了阁主的颜面不说,还伤了阁主的心,以后不知又要伤到何种地步呢!”
红莲关上门,竖起指头,嘘她道:“小心声,你还瞧不出来么!阁主已爱上了元姑娘的,阁主认定的人如何会轻易变了,以咱们阁主本事,元姑娘尽早尽晚都是咱们的阁主夫人。”
红羽怒气转为笑容,“也是,若她好好待阁主,那我便一心一意的伺候她。”
从丫鬟手中接过灯笼,红莲指头点红羽额头一下,宠溺地笑问道:“阁主真去找耿大夫喝酒了?”
红羽挽起红莲的手,随她朝楼梯处走着,俏皮一笑,“耿大夫正等着戏谑阁主呢,阁主怎会自讨没趣。我故意唬元姑娘呢,我也不知晓阁主去了何处。”
······
脚步消弭于长廊上,红莲、红羽二人的话语声也断了,元儿打开厢房门,独自走了出去,新月弯弯,阁楼飞檐上悬的灯盏银纱昏沉,风消白烛。
寂寞阁楼,深锁暮冬寒气。她倚在廊柱上,望着弯月,心中慢慢思忖着阮凌锡与楚蕙成亲一事。楚蕙天姿国色、美艳照人,自是配得起阮凌锡。而阮重为阮凌锡向庆徽王提亲,无外乎是为了拉拢庆徽王。但美姬妾所生庶子配嫡长公主,纵使阮凌锡是大魏国第一美男子,亦是等同于掌掴了庆徽王的颜面。
阮重是如何说动了庆徽王同意此门亲事?她双手束在身后,粗细不一的蛾眉渐渐蹙在一起。剪不乱,理还乱,离愁与家国仇恨令她眉间紧锁痛色。
从长廊走来的翊辰伫立在元儿一侧的栏杆上,顺着元儿的眸光看着弯月,他把身上的黑色披风解下系于元儿身上。元儿回神,心中怪着翊辰的脚步为何总是如此轻浅无声。
想起红莲、红羽的话,她无法面对翊辰,转身欲回卧房时,被他一把拦住,他剑眉横挑,“你整日愁眉不展,我知晓你是为情所困,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你是忧国忧天下,但我一个七尺又余的男儿顶立于天地间何用。待日头暖和点,你身子好利落了。我便让红羽、红莲带你去坐画舫游河,好好赏玩一下卞陵景致。”
元儿不明他话中之意,却从他身上闻到浓郁的胭脂水粉香味,纵使这般又如何,他流连花丛亦与她无关。
翊辰见元儿依旧淡淡地距自己于千里之外,不免皱起剑眉,叹道:“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要娶你的心意已决!”他转身时嘴角轻轻弯起,脚步沉稳不少,几步走向了自己的客房。
他花了黄金百两把卞陵的青楼全走了一遍,青楼汇聚四方游客,从那些女子口中所得消息最全。阮凌锡不过是煜煊的娈童,有何可俱的!
桃林枝桠隐弯月,一身薄衫的薛漪澜游走在桃林苑后的桃林中,她寻着亮光,远眺着翊辰与元儿所居的厢房。霜寒地冻、饥寒交迫令她不敢熟睡,恐长眠于桃林中。
那日皇上被崔广一剑封喉后,她一眼便认出那是赵忠而非皇上真身。兆泰王的兵马随后而至,即刻把崔广手下的官兵及她手下的御前侍卫关押起来,并杀了崔广派去帝都报信的信使;好在兆泰王并不认得她,她方逃过一劫。
薛漪澜流离在河昌与庆徽两地,找寻煜煊。兆泰王与魏煜澈扶送赵忠灵柩回帝都,她便知晓兆泰王留下魏煜珩是发现了棺椁中并非皇上真身。她深知自己一人之力微薄,难以寻到皇上,便追着魏煜珩手下的人一路从河昌寻到了卞陵。
近日卞陵城门处,除她与魏煜珩的人之外,亦有旁的人在细细观察着出城、进城的行人。她猜测着除兆泰王的人外,尚有另外的人在寻皇上。但这拨人寻皇上何意,她却不得而知。她无意间从这些人手中看到了小哼子的画像,便知晓他们是遭了皇上糊弄。
皇上是否遭难落入他们手中?她跟踪着这些人找寻到了麒麟阁,愈发不明白一个江湖组织为何寻皇上。在麒麟阁府门外打探了几日,她发现麒麟阁的人并不像其他江湖组织般。
麒麟阁的人分散多处,是一个依附朝廷而存活的组织。阁中的人皆会武功,府院所放钱财又多是朝廷王公大臣所赏及劫富得来,向来是江湖朋友凭真本事随意取之,故府院内守卫并不森严。可要是运气不济碰上了麒麟阁阁主手下的六员猛将,赤炎、赤烈,红羽、红莲,青歌、青衣,那前往取钱财的江湖人多半是要空手而归。
薛漪澜曾偷偷潜入麒麟阁,阁中只有库房、桃林苑守卫最多。若他们真囚禁了皇上,若非麒麟阁有密牢,那便把皇上囚禁在了桃林苑,由他们阁主亲自看管。她听得阁中丫鬟们在谈论她们的新夫人瘦弱不会武功定非江湖女子,她心知自己一人孤寡难以敌众,不免想到从她们的新夫人处下手
多日的打探游走,她早已熟知麒麟阁周围地形,麒麟阁后面的桃林临近他们阁主所居的桃林苑,可轻易躲过庭院中的守卫。她用身上最后两个铜板买通一个小乞丐,让他守着麒麟阁正门,只要麒麟阁阁主一出门便来禀告她。
她把桃林苑细细探寻了一遍,一白日过去了,也不见那小乞丐前来。此刻夜深寒意骤增,她极寒交迫,瘫软在树下,遥遥望着桃林苑阁楼亮烛光的厢房。
破晓之际,那小乞丐前来告知薛漪澜,自己昨个去了街巷上乞讨,便把薛漪澜交代的事忘了。薛漪澜有心揍他一顿,见他大冬日的衣衫褴褛,却又狠不下心来。
但小乞丐说兆泰王府的大王子忽而来访翊辰,翊辰少不得前去应付,她打发走小乞丐,便飞身上了麒麟阁高耸的院墙内,朝桃林苑阁楼疾步走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拙劣伎俩重相逢

晨曦凝寒露,桃林苑庭院中的翠竹白霜未消,十个武士候立在水瓮一侧。翊辰袖袍挽着,双手沉入寒冰中冻了一个时辰,待香快要燃尽时,他双手未抽出,十个武士已上前围攻他。
翊辰站立不动,用僵硬的双臂招招连胜,不到半个时辰便把十个武士打翻在地。他看着下属们,剑眉皱起,厉色道:“这几年我与向叔不经常在阁中,你们练功偷懒,武功是一次不如一次!不管冰冻三尺,或是酷暑夏日,你们都要以最快出招接招!”
一个武士揉着双臂好言道:“是阁主的武功进步神速,越来越高,连这冰水亦是减缓不了阁主出手之快,属下们自叹不如!”
翊辰冷看他一眼,他立即禁了声,取了帕子递交给翊辰。赤烈匆匆赶来,翊辰挥手令那十人退了下去,边擦拭臂弯上的冰水,边皱起剑眉问道:“查得如何了?”
冬寒不减,赤烈身上却跑出了一层汗。他一路追赶上送楚蕙回王府的人马,查清了阮凌锡娶楚蕙是真是假后,又立即快马加鞭赶了回来,知晓阁主心急如焚,他连口水都未来得及喝,便匆匆到桃林苑禀告。
见自家阁主比之往日的沉稳,多了一份急躁,赤烈拱手笑道:“楚蕙公主见我问阮家二公子,便以为是阁主心生醋意。她欢喜之余,把八百里加急送信函的信使都喊来让属下询问细节,还把庆徽王的信笺给了属下看。楚蕙公主所言非虚,庆徽王确已答应了阮家二公子与楚蕙公主的亲事。”
楚蕙与阮凌锡的亲事非头等紧要之事,元儿心念阮凌锡才令自己心中不快,翊辰蹙眉看向赤烈,“楚蕙如何与我无关,阮凌锡何时来庆徽?”
赤烈心中嘟囔着“就算他不来,你不得把人抓来么”,嘴上却把从信笺上看得的消息简略告知了翊辰。
“庆徽王信上说,如今国丧,阮大司徒虽有心先迎楚蕙公主过府,但庆徽王却不愿委屈了楚蕙公主。所以阮家二公子不日便赶往庆徽王府,亲自迎接楚蕙公主去帝都,待新皇登基后,便迎娶楚蕙公主过府。”
新皇?
翊辰剑眉拧到一处,如今煜煊未寻到,阮重与兆泰王便急着另立新皇了。父亲信上说,阮重若要拥立新皇定会立庆徽王三岁幼子为帝,可兆泰王如何会同意;但如今阮重与庆徽王坑瀣一气,兆泰王应付二人亦是有些费力。
父亲不让自己插手帝都朝堂之事,让自己一心寻找煜煊,寻到却又要软禁着她,不可让她显出皇上身份,这是为何?亦不知蒋玄那废物要顶替自己到何时?
麒麟阁荣华富贵不亚于将军府,可他不想再做这非挥金如土的江湖浪子,想要以墨肃的身份跟随父亲效忠煜煊。十余载的逃亡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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