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倾记 神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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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剑。
“你竟然杀了他……”还没回过神,长莲如在梦中般指着琛轩的脸说,“血,血……”
琛轩的面具上被溅上了几道血迹,使得他的“面孔”在夜色中格外悚人,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以拇指和食指摘下面具,使得长莲终于见到了他的脸。
琛轩和安源一样都是墨黑长发,只是他的额前有几缕不经打理的刘海儿,脑后将柔滑如丝的头发以垂着几颗红色珠宝与金色坠子的丝带束成一束,他的容颜胜画,如果说安源是一幅工整精细的水墨图,他则是被露水打湿而更加浓郁的画,他的眼、眉、唇的刻画和色彩因此显得更加分明清晰。
比之安源常常挂着满面笑容,琛轩却是仿佛随时对任何事和人都充满不满地蹙着眉。
“杀人凶手……你疯了!”长莲几乎要哭出来。
“你为何要跟他走?”琛轩对他的指责全不在乎,反倒面露厌恶地说,“招蜂引蝶。”
这个人真的疯了!他刚杀了人啊,怎么可以这么不在乎。长莲终于哭出来,“我受够了!我要回家。”说着,他跌跌撞撞站起来,却猛地,被一柄雪白的剑抵在自己喉前。
“你还不懂吗?你回不去了。这里不是你曾生活过的地方,这里的法则就是:我说了算。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情——我可以立刻杀了你;也可以让你在万人之上,享尽天下荣耀。你要做好准备,虽然并非我的意愿,”琛轩面无血色的脸上没有表情,他淡淡地却不容置疑地说,“但你迟早有天要成为我的妃子——未来的国母。”
第二章破竹
【一】
墨色漆黑的夜空上挂着一弯两端如刀尖般锋利的月牙,它寂静无声地散发着微弱的幽光,照亮着下方辽远的林间窄道,一道渐行渐近的马蹄声浅浅地划过长空。
长莲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力不从心地跟着前面的白马一路小跑,而相对他的狼狈不堪,马上坐着的后背挺直的男子似乎相当悠然自得,他脸也不转一下地说:“快点!”
“你说得轻松!”长莲抹一把汗,愤愤地冲他叫道,“我是两条腿!你是四条腿好吗!”
明明只要让自己也坐在马上就好了,但是这个叫琛轩的臭脸男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自己反问:“什么?”
“我说,你不是要带我回客栈吗,”长莲说,“那让我上马啊。”
“不要。”
“为什么?”竟然这么果断的拒绝。
“因为只有一匹马。”
“所以一起坐啊。”没记错的话,今天安源就是让自己同坐一匹马来的,没什么问题啊。长莲莫名其妙地想。
“不要,”琛轩再次断然拒绝,随即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表情说,“靠得太近,你会让我生病的。”
“这个男人——拿我当什么病菌吗?我咒你上厕所没有厕纸,打游戏不能存档,洗头发时停水……”将满腔羞愤化作动力,长莲愤愤地边嘀咕咒骂着边紧跟其后,在这片陌生的树林里,害怕迷路的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最后就演变成现在这样,琛轩在前面策马慢行,长莲在后面小跑跟着。
夜越来越亮,不觉间天空的暗蓝色逐渐退去,金色光芒从云层后一层层犹如海潮般涨来。
再也跑不动的长莲弓着背,以脸几乎贴地的模样一步一喘地迈着沉重步子,“我……我不行了……”体育考试只是勉强能及格的他,半跑半走地不知绕过了多少个学校的400米圈子。
“喂——你,”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朝马上的背影道,“你之前不是说我是未来的国母什么的吗?”——对对,你还说我是你将来的妃子。
当时听到他说的话,又想起自己差点惨遭非礼,长莲心中可谓惊涛骇浪地想:这些人怎么回事——就这么饥渴吗?什么人都可以做老婆吗?——男的也可以吗?——啊!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男的……
总之,现在的他不准备想那么多,他只想要轻松一点——
“有你这样对待老婆的吗?我要累死了!我就要死了!”所以他喊,“让我上马,你这个浑蛋!”
像是回应长莲声嘶力竭的吼声似的,远方有人欣喜地拉长嗓音叫着“少主!”边喝着“驾!”,骑着骏马奔赴到琛轩面前,翻身跪下。
“武慈,你怎么在这儿?”琛轩问。
“回禀少主,二少主早晨见你未在房间,急派小的们出来寻找。因为时间紧张,二少主让我们找到你后,去东边的云雨镇上再会合。”
长莲好不容易赶上前,看着眼前规矩地抱拳跪在地上的人正是昨天的六个白袍之一,今天他换了一身青色布衣,不那么扎眼了。
“呼呼、怎么回事?”长莲见琛轩掉转马头,朝着他们来时的路去了,瞪着眼苦哈哈地说,“开、什么玩笑,我这一路是为了什么啊?”
“长莲殿下,”武慈牵着马过来,拘谨地低着头道,“请上马。”说罢,又跪下来,示意长莲踩着自己后背上去。
好歹是有马可以骑……
长莲叹口气,冲武慈说:“站起来啦,我怎么可能踩着人上马,你抱我上去。”
“这、这,”不料听了这话,武慈更加五体贴地,大声回道,“小的罪该万死!”
“轻浮!”原本已经出去好些步的琛轩又掉过头怒目瞪他,再冷哼一声才远去。
这人又犯什么病呢?长莲翻翻白眼,“算啦,你让开,我自己来。”经过了几番努力挣扎,小个子的他总算是坐上去了,还没坐稳,武慈就牵着马走起来。
“哎啊啊,喂!”长莲摇晃了几下,“你不上来吗?”
“这——”武慈红了脸,“殿下……”
“哦哦,一口一个殿下的,”长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是阶级的原因吗?哎哟,无所谓啦,”他大方地挥挥手,“你快上来!我又不会骑马,你这么牵着走,得走到什么时候?”
“这……”
“别婆婆妈妈的,快上来,上来。就当是我的命令不行吗?”
武慈看一眼前方默不做声的琛轩突然策马奔走,于是道“好吧,小的失礼了。”后轻松地攀上马,小心地与长莲保持一点距离,双手抓紧马缰绳喝道,“驾!”
白马与红马一前一后地飞速奔驰在林间,不多久便出了树林穿过数条细长小溪,当他们上了座小山时,已经是晌午时间。
【二】
“少主,要休息会儿吗?需要喝水吗?”
武慈取下腰间的水壶,冲着前方在竹林间穿行的琛轩问。
“不要停下脚步,这片竹林不知有多大,早些出去为好!”前面的白色身影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
料定他会这么回答,武慈苦笑,低头问长莲:“殿下要喝水吗?”
“要。”长莲毫不客气地接过来,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好几大口。
见他如此不顾形象,武慈又惊又喜地浅笑几声,“殿下真没有架子,不愧是长莲女神。”
又是女神什么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长莲面有难色地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
“听二少主说,殿下你现在还未觉醒,所以对一切尚不知情,原来我还有些疑虑——不过现在看来,殿下一定就是长莲女神没错的,因为殿下不是一般人的感觉。”武慈收起笑容,认真地说,“殿下一定可以保佑我们远离战火,和平千年。”
“你……”这些人真是入戏啊。长莲摇摇头,作出可怜的表情说,“我看你最像个好人,拜托你,手机借我用一下好不好?我不会报警,不会跟任何人说你们的事。”
武慈迷茫的脸上写着个大大的问号。
长莲叹气,“真的没有手机?”
问号持续扩大中。
“好吧,我是不是被抓起来作实验?比如模拟真实的游戏?高科技?RPG?”
问号——
“我觉着我现在不是在做梦,毕竟也太真实了点……”长莲抚摸着身下的红马那一缕缕的鬃毛,还能清楚地嗅到动物身上特有的气味,“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难道,难道——”
他的心脏剧烈鼓动起来:难道我遇到了传说中的穿越?!
既然如此——
好吧。
作为一个沉迷动漫的死宅高中生,东方长莲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处境,然后马上就着这个暂定的事实展开各种超现实的方针策略:也许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完成什么使命?比如改变历史、拯救世界什么的,然后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其实我从来没看过穿越小说,即使是古代背景的小说也看得很少……穿越到古代什么的,不是樱樱最津津乐道的事吗?为什么要发生在我身上呢?
正在长莲的思绪越飘越远时,琛轩在前方不远处停下了,武慈边问“少主,怎么了?”边关心地策马迎上前。
“感觉很不好。”琛轩望着前方,只是普通的一条被枯叶掩埋的小道,林立的竹子被清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虽说与来时的道路并无二致,但却让他感到有种异样的静寂感在氛围中扩散,这种感觉……像是有杀气——
“哦?”武慈无所谓地用腿夹紧马肚子,迈出几步又几步,并无甚不当,他正欲转过脸说,“少主,没什么——”话音未落,只突然听得马长声嘶啸,立起身体胡乱蹬了几蹬,身体猛地倾向一侧倒下去,原来是一双后腿被猛然从枯叶中弹现的粗绳给揪住。
埋伏在竹林两侧,手中拽着绳子的男人高呼着“哇呼!”站起来,更多穿着各色服装,却同样面目狰狞,手持武器的男人如雨后春笋般纷纷跳出来。
被突来状况和同伴的叫声惊吓,琛轩的马也直立了身体嘶鸣起来,“冷静!冷静——”边抓紧马缰绳,琛轩看向已经和长莲一起摔落马下的武慈喝道,“武慈!”
明白琛轩话里意思是要自己保护长莲,武慈立刻翻身跃起,拔刀挡在长莲身前。
但是毕竟对方人数多达二三十人,武慈只匆匆挡了十来刀,就被人左右拥上,待他发出“啊!”的惨叫时,身上已经被捅了几十个窟窿,远处正与敌人缠斗的琛轩心头顿凉,刷刷解决了身边两人就要冲过来,与他对阵的人已经发觉他的武艺高深,一时间也不敢大肆阻碍。
“少主……”武慈眼神恍惚地望了眼正朝自己冲来的琛轩,身体完全失了气力,歪在一边没了呼吸。
早已吓傻的长莲嘴里不停念叨着“不会吧不会吧”,爬到武慈身边一摸,手上全是鲜血,再摸他的胸口,就在刚才还活生生和自己聊天的大活人,眼下竟然无声无息。
他这会儿才心中雷电交错,认清了眼下的全部:不是游戏,不是拍戏,这里是血肉鲜活的——真实世界。
“发什么呆!过来!”
琛轩暴怒的喝声完全无法传进长莲的耳朵,他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自己初生好感的人被乱刀杀死在眼前,已经完全失了神,被围上来的山贼像提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地提起来。
“好啦!公子哥,不想这小娘们受伤的话,就给我老实站着别动!”小头目般的人物将长莲双手反折在身后,一手恶狠狠掐着他未经历风雨的柔嫩脸蛋,大声地向完全占据上风的琛轩发出警告。
好痛!被扭曲的胳膊传来的痛楚惊醒了瘫痪的大脑,长莲回过神,只听得身边穿着兽皮坎肩的男人在自己耳边的咆哮声,口水喷了他一耳朵,阵阵体臭更是让他几乎窒息。
我的亲娘啊,这得多久不洗澡才能有此奇臭哪!被熏出眼泪的他别过脸看见武慈静静横在边上的尸体,长莲更加克制不住地哗哗落下泪来。
见到对国家命运至关重要的长莲被擒,琛轩“啧”地一声,持剑站立不再动作。
“这才对嘛,本来你们不反抗也不准备杀你们。看你们这身打扮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吧?我们还想拿你们换点钱玩玩呢。嘿嘿,把你的剑扔地上!”边说着,小头目竟然伸出舌头在长莲的脸上舔上一口,这一口直叫长莲双眼一白,恨不得把脸皮给扒了,“瞧这细皮嫩肉的,真叫人——”
话未说完,琛轩手中的利剑如一条空中的银蛇般“噌”地斜插在小头目的脚边,剑上的戾气似乎肉眼可见。
在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后,小头目将长莲更加地挡在自己身前,疯狂地叫起来,“你!不想她活了吗?”
琛轩却只是在林中穿行的轻风作用下,发丝随风动了动,此外全身犹如冰雕般巍然屹立,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犹如镜面般折射出冰凉的金色光芒,面不改色道:“给你剑。”
【三】
琛轩一定是这座山中贼人遇到最棘手的俘虏,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子保持着至少三人的距离,一步一步地将他“圈着”引向山上的贼窝,没有人敢上前去缚他,就见他像个受邀的客人般昂首挺胸、气宇不凡地走进了山贼们的洞穴,直到他好端端站在了粗木圈成的牢笼里,所有人终于长出口气,站在外边手舞足蹈地骂骂咧咧了一番才离去庆功。
“没想到我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沦为了——山、贼,的阶下囚,”站得笔直的琛轩把“山贼”两字咬得特别重,好像丢尽了几辈子的脸似的,他转过脸剑眉怒目地瞪着坐在角落依着墙的长莲道,“都是因为你!”
还在为武慈的死哭哭啼啼的长莲根本不答理他,自顾自地抱成一团,脑子里各种想法、疑问交织成巨大杂乱的网。
“够了!别哭了。真烦心。”
被琛轩的吼声激怒,长莲扬起哭肿了眼的脸骂他,“武慈死了!你就不难过吗?你没良心!对啦,反正你是能随随便便杀个人玩的变态杀人魔,你当然不会难过!”——他想起昨天晚上被琛轩一剑毙命的唐风,那人虽然是个恶人,但在长莲的观念里,恶人也应该交由法律制裁才对。
“人死不能复生,你哭一哭,武慈就能活过来?他只是个下人,”琛轩皱起眉,顿了顿,“为护主而死,是他应当做的。”说罢,他转过身,不再说话。
“没良心。”长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