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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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皇帝,本就是起于草莽?别说你本出自世家,就是真在这乡村长大,也不见得就没有出息。”
“可是我们现在……”卢柱子有点垂头丧气,随来的两个半大小伙子,是他打小的玩伴,这时候也不怕生,围坐在严真真的身边。
少年们俊朗的脸上,都露出了伤感和缅怀的神色。曾经的辉煌,在记忆里还没有完全褪色,却已经品尝到了生活的艰辛。他们的痛苦,并非完全来知物质生活的严苛。也许,更深地来自家族内部,亲人的那些背叛行为。
随着时光漫转,长辈们的容颜渐渐地老去。可曾经的朱门绣户,却还流淌在记忆的深处,时不时地拿出来重温一遍。光阴沁凉了它,却又坚固了它,始终不曾磨灭,历久弥新。
“要我说,这也是好事。”严真真不以为然地说道。
卢柱子不解,若不是知道严真真并非落井下石之人,恐怕要拍案——是拍草而起了。
严真真看着他的表情,微笑着开解:“如果你们卢家依然是江南第一高门大户,那还有你们什么事呢?”
“呃……啊?”卢柱子更迷惑,“王妃,此话怎讲?”
“不管你取得多大的成就,别人都会说:因为你是卢家人,理所当然就该如此。而若是你做错了什么事,别人都会怪你替卢家丢脸。大多数别人能犯的错误,你们都不能犯,否则会会被指责为替家族抹黑。”
卢柱子认真地想了想,点头同意:“是这样的。所以,三哥总逼着我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情,说是做不好,就会给卢家丢脸。若我不是卢家人,那就没有人这样说我了。”
“对啊,所以那些荣光,不要也罢。一切从零开始,等哪一天卢家在你的手里振兴,那时候,才不会有人漠视你的付出。”严真真看到他脸色重又开朗起来,也很高兴。
卢柱子精神一振,笑逐颜开:“王妃,你说的真有道理。”
碧柳泼了他一头的冷水:“不肯读书,光知道玩儿,还助纣为虐地抢劫我家王妃,你以为自己有多出息啊”
卢柱子红着脸:“也不是我的主意……呃,其实三哥也不愿意,只是当时你们买东西时候的那副态度,有点激怒了我四哥,才会动了这样的念头。”
“哼,我们自买自的东西,**们什么事了?”碧柳仍然愤愤,“若是害得我家王妃好不容易挣来的地位丧失,看我不……”
她咬着银牙,但实在无能对卢柱子怎么样,只能气恨恨地不语。
“可我们也没有亏待你们嘛……”卢柱子小声辩解,“但凡我打着了什么野味,还不是头一个送给你们吗?就为这,我还被人说笑了呢知道你们锦衣玉食惯了的,可我们也是从奢入简,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难。而且,王妃人很随和,怎么倒是你一个小丫头,吃不得这份苦呢?”
碧柳气道:“我这是为自己吗?想我家小姐打从小儿没用过这么差的餐点。当初在娘家的时候,荣夫人进了府,虽说总把王妃当作眼中钉,可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吃的上头,也不敢克扣,落人口实。就是表小姐故意给我们王妃不痛快,那会儿的菜,到底也还有三五个份例菜的。”
她像机关枪似的好一阵数落,只说得卢柱儿面红耳赤,争辩不能。
严真真苦笑着摇头,对这个忠心护主的丫头,实在没有办法。
她简直就像是一只护雏的老母鸡,随时随地张开自己的翅膀,要替她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可是,她忘了,有些事情,她就是舍了性命,也没办法替严真真挡的。
“我吃着倒还好,粗茶淡饭,反倒睡得香甜。”她叹了口气,替卢柱子解围,“再说,柱子待咱们极好。碧柳,你也莫再怪他了,也怪咱们买东西的时候,忘了财不露白的道理。”
“那也不**们的事”碧柳哼哼。
“你想想,咱们那样的作派,总会被人盯上。幸好是落到了卢家,若是真正的强盗窝,咱们恐怕没这么逍遥。就是不被五花大绑,也被随便丢在哪个小柴房里。”严真真半真半假地说道。
“他们也只会干些谋财害命的勾当”碧柳被逗得忍俊不禁,但很快又摆下了脸。
“谁说的?我们从来不害人性命。就是谋财,也只这一回。我们卢家以前在江南的时候,每年腊八的时候,施粥就要施掉数千两银子呢”
“你又吹大气了,不过是几锅子的粥,哪里用得了几千两银子你当我不晓事,尽拿话来唬我了。”
“你当我们只施一镇一县?我们的粥棚,可是遍布了整个江南。我说是几千两银子,那还是少的。”
“哼,你们这样的阔绰,还打算我家王妃的那点银子呢”
卢柱子低了头:“其实,就算王妃拿不出银子,三哥也不会真害了你们的性命。我们卢家就是再不堪,也不至于为着那万儿八千的银子害人性命。”
碧柳还待再说,严真真忙止住了她:“好了,其实就当咱们免费旅游一趟便是。往常闷在府里,哪里见识得到这样的景色?”
螺儿在一旁微笑,并不插嘴。倒是和卢柱子同来的两个少年,渐渐地和严真真熟识了起来。原来,他们都是卢家的直系,和卢君阳这一支的关系相当的近。长辈们在族中,也颇能说得到上话。
严真真感慨: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鼓吹的什么人人平等的理念,在这个时代是行不通的。但凡寒族想要入仕,非要付出百倍以上的努力。并且,往往因为朝中无人,出仕以后,地位也只平常。
PS:昨天加班到凌晨一点多,到家都两点了。唉,再这样下去,小猪很快就会变成老猪了呜呼……
正文 第83章 借宿山中
第83章 借宿山中
卢柱子和两个少年想必没有少在山里过夜,生火造饭,做得极其熟练。只一会儿,就烤香了一只野鸡——不得不说,三人的打猎水平,实在是不咋的。
严真真看着那只可怜的野鸡,虽然香味四溢,引得人食指大动,也没好意思大快朵颐。这只鸡,实在是太小了点儿。两只鸡大腿,也不过和她以前吃的翅根差不多粗细,整只鸡还不够给她裹腹的。
“王妃,这一半儿是你的。”卢柱子不顾其他人垂涎欲滴,呵着气,把野鸡从中间拗了一半,递给严真真。
“我吃个鸡腿就成了,一起吃罢。”严真真哪好意思吃独食?连忙撕了一条腿,剩下的都分给了众人。
入睡的时候,碧柳坚持要和螺儿守着严真真的两边:“王妃若是坏了名声,太妃和表小姐就更有理由,把王妃赶出府去了。”
“那也没什么,咱们就在卢家庄白吃白喝外带白住,闲时写写字,爬爬山……那也不错的。”
“王妃断不可有此念”碧柳被骇着了,“若是被王府休了,王妃这一生可就完了。”
严真真不高兴:“什么完不完的,我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螺儿深思地看了她一眼,抿着唇,双眼扑闪。
“王妃,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螺儿总是跟着你的。还有抱冬,也会跟着王妃。”她轻声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神情郑重,浑然不管碧柳一个接一个抛过来的白眼。
严真真兴高采烈:“这么看来,哪怕我再落魄,也有两个小跟班儿了?”
前世的时候,她的人缘可没有这么好。
“王妃”碧柳连忙道,“奴婢也是跟着王妃的。”
“唔,那就有三个了”严真真竖起了手三根手指,“这下好了,以前还怕孤家寡人的,出了府举步维艰呢……”
“王妃万不可动此念”碧柳吓坏了,急忙扑上去捂住严真真的嘴巴,不敢再让她毫无顾忌地说下去。
严真真哭笑不得,拼了命扯下她的手:“你快闷死我了”
“谁让王妃口没遮拦的,这样的话也敢说……”碧柳嘀咕,“若是让有心人听见,回头又生出事来王爷好容易醒来,和王妃又琴瑟和谐的,可别再起风波才好。”
“谁和谁琴瑟和谐了?”严真真瞪圆了眼珠。
碧柳还待再说,螺儿拉住了她的袖子:“王妃自有定计,咱们做奴婢的,跟着主子走,也就是尽了忠心。”
“可是……”碧柳却不依。
“王妃心里有数的。”螺儿强把她拉了过去,“再说,王妃和王爷相处得怎么样,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咱们是外人,哪里能够知道王妃的心思?”
“螺儿,你怎么会这样想?王妃既嫁进了临川王府,难道还真能出来不成?”
“为何不能?”螺儿不以为然,“若是王爷待王妃不好,又何必把一辈子都葬送在王府里?王妃年纪还轻,有机会……”
碧柳白了脸喝道:“螺儿,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这种话也是一个女孩子能说得出来的吗?”
“我是跟定了王妃,总是希望王妃好的。”螺儿却正色道。
“那你还这样说”碧柳怒道。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王妃在王府里过得并不快活吗?”螺儿摇头叹息,“连抱冬不常在王妃跟前,也看出来了,我就不信碧柳姐姐你看不出来”
“可是……女人家嫁到夫家,不都是这样过的么?”碧柳一滞,好半天才回答。
螺儿看着洞壁,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但知道王妃不快活,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其实,王妃和王爷至今没有同房,我怀疑王太医那番一个月不能洞房的说法,是王妃授意的。”
碧柳更加吃惊:“怎么会?”
“王太医受了王妃半根紫参,这点小事,难道他会不答应吗?再说,大凡病后初愈,房事还是少些的好。”
“啐,你还是个姑娘家么”碧柳飞红了脸骂道。
螺儿侧身躺到麦秆子上:“不管王妃做什么样的决定,我总是跟着王妃走的。就算真的出了王府,凭着我和抱冬的一手针线,难道还怕养不活王妃么?”
碧柳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候了半天,却没有听到螺儿的声音。爬过去看时,这丫头已经呼吸均匀地入睡了。
“居然把一腔心事留给了我……”碧柳嘟哝,蹑手蹑脚地走到严真真的另一边,却见她正拿着一块石头,在地上划着什么。
“王妃怎么还未就寝?”碧柳嗔道,“这会儿已经晚了,又累了一天”
“刚刚听到螺儿和你说的话,我的心思也活了,正盘算着出了府,咱们几个能不能过活呢”严真真笑嘻嘻道。
碧柳吓得目瞪口呆:“王妃可别听那丫头瞎说,王妃的身份何等的贵重,这样的糊涂心思,可生不得”
“开个玩笑,瞧你被吓的”严真真吃吃地笑,仰身躺下,“以前听说农家不用床褥子,只用这些麦秆子,果然比垫了三层褥子还舒服。”
“有吗?”碧柳撇唇,“奴婢倒是觉得,家里的床褥子才好呢赶年下,咱们再做一床厚棉花胎的,不知有多暖和呢”
严真真但笑不语,各自睡下,心思却早已经活了。
第二天大早,严真真睁开眼睛,就忙着出去,不顾碧柳在身后一迭连声地喊:“王妃,还不曾洗漱呢”
“在山里,哪里有这么多的讲究啊”严真真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螺儿正端着一盆溪水进来,见状急忙跟了出去。
“王妃慢走,小心跌了。”卢柱子正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打拳,见到严真真的时候,急忙停了手脚喊。
“知道,你当我是小孩儿啊”严真真笑着朝他做了个鬼脸,一甩头又往前跑。谁知话音刚落,就被横斜的树枝绊跌了一跤,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虽然不至于鼻青脸肿,手肘也被擦破了皮。
身后,是碧柳惊天的尖叫:“王妃”
严真真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手肘,朝着赶来把自己扶住的螺儿笑道:“别担心,也没摔痛。”
碧柳一阵风似地卷了过来,哭丧着脸:“王妃,摔了哪里?要不要传太医?”
“你当这还是在王府呢,山里还备着太医?”严真真没奈何地抛了个白眼,“再说,我也没摔疼”
“王妃身子金贵,赶紧下山叫了郎中看看罢。”碧柳唉声叹气不迭。
卢柱子也赶了过来:“王妃,不打紧罢?”
碧柳立刻找到了出气的对象,毫不客气地对他横眉竖眼:“怎么会不打紧?我家王妃是何等娇贵的人儿平常别说摔这么结实的一跤了,就是在路上打个晃,身边都有人赶紧地扶住……”
“碧柳”严真真哭笑不得,“哪里有这样夸张……我这不是没事嘛你赶紧地回去洗漱洗漱,我去看看紫……呃……紫杜鹃开了没有。”
好险,差点就把“紫参”两字脱口而出。
“昨儿都看半天了,还看啊”碧铆无奈,“王妃,回山洞看看,擦破了哪里没有?赶紧地上了药,免得留下疤痕。”
“手肘上留点疤有什么关系?”严真真满不在乎,“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痛,不打紧。”
“可……”碧柳还要再说,严真真却早拉着螺儿又跑开了,只得留在原地干生气。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又赶紧地跟了上去。
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种紫参的地方,似乎还和昨天刚种下去时一样,蔫头蔫脑的样子,根本就是营养不良。
她有点失望,不过还是装出一种惊喜的声音:“咦,这怎么像是人参呢?”
卢柱子正和碧柳打嘴仗,闻言笑道:“这里似乎并不产人参的,王妃想是看差了。”
“不会啊,我记得人参的叶子……就是这样的。”严真真坚持己见,“柱子,你过来挖一挖,兴许咱们就撞上了大运了。”
“这儿……”卢柱子不以为然。
“王妃让你去挖,你就去挖嘛大不了,就费上几把力气,难不成你还不乐意?”碧柳推搡了他一把。
卢柱子看了看严真真,咕哝了一句:“好吧,我挖。”
“咦,真是人参”挖了一半,他忽然惊呼一声,把手里的剑给扔了,用两只手拨泥土,“王妃,果然是一棵年份极佳的人参。依我看,总有一千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