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红颜--甄宓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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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曹丕不悦。
“属下将皇上的封后诏书呈给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说、说……”跪在地上的人冷汗直流,一副面有难色的样子,吞吞吐吐起来。
“不要考验朕的耐心!”
那人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皇后娘娘说,她无德无能,不能胜任皇后之位,请皇上另行择后!”
“啪——”伴随着愤怒,曹丕袖袍一甩,桌上的茶杯随之落地,摔得粉碎。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滚出去!”
那人像得了特赦一般,逃也似的退了出来。
此后,三个月,宫中没有任何官员敢提册封皇后一事。曹丕一连册封了李氏、阴氏两个贵人,李氏明艳动人,阴氏楚楚可怜,二人各有风韵,曹操对她们二人极尽宠爱之能事,看起来,专宠一时的甄氏似乎已经被彻底遗忘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已完全将甄宓这个女人抛诸脑后的时候,他再次让属下带着封后诏书去了邺城,并且嘱咐去人将这三个月的宫中之事详详细细地说给甄妃听。
曹丕之所以大肆张扬地宠爱其他女人,只是盼望能引起宓儿心中一丝一毫的嫉妒,可让他失望的是,来报信的人说宓儿知道后仍是淡淡的。
来人带回的仍是和上次相同的答案!
曹丕仍不死心,派人带去了第三张封后诏书。
这次,他派的是司马懿。
毒酒一杯
邺城内——“臣司马懿参见王妃!”司马懿弯腰行礼。
“司马大人不必多礼!”宓儿抬手虚扶一把。
“臣奉皇上之命,将此物呈与王妃!”说完,恭谨地双手递上“封后诏书”。
宓儿接过诏书,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何物。曹丕他,难道还没有死心么?
“王妃!”司马懿出声打断宓儿的思绪,“还请王妃明日一早跟随属下一同前往洛阳,皇上他……很想念你!”
“司马大人,容我想想,好么?”她要好好地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乍见宓儿脸上的脆弱,司马懿不忍催促她,道:“我明日一早启程,请王妃明早之前作出决定!”
“谢司马大人!”一夜的时间,应该够了。
“王妃不必客气!”司马懿顿了顿,“臣还未谢过王妃的授计之恩。”
宓儿一愣,见司马懿话中有感激之意,她忙道:“你不用谢我,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
见她语气有些冷漠,司马懿心中有些挫败,道:“无论如何,臣对王妃,感激在心!若王妃有需要臣的地方,尽管言明!”接着,不等宓儿说话,司马懿又道:“如此,臣不打扰王妃休息了,臣告退!”说完,便退出了房门。
烛光灯影下,只余宓儿望着三张封后诏书发呆。
许久许久,传来一句几乎是杳不可闻的叹息:“也许,是这一切该结束的时候了!”
她——真的累了!
宓儿连夜写好了一封书信,第二日一早,宓儿将信交给司马懿,吩咐他将信带回给曹丕。
司马懿风尘仆仆赶回洛阳,将宓儿的信呈献给曹丕,曹丕让司马懿退下休息,自己迫不及待将信拆开看了,越多看一分,他的神情就越冷冽一分,看到最后,他的脸上再也寻不着丝毫温度。
这封信,让他知道了一切!
原来,她当年的主动献身,不是醉酒之故,而是被人下了“醉妃粉”。
原来,父亲的死,竟是因她下药所致!
原来,她这些年柔顺地呆在自己身边,只是为了找机会杀父亲,替华佗报仇。
原来,她爱的是子建,她从未爱过他……
原来——自己多年的倾心爱恋,只是一个笑话……
“宓儿,为何告诉我这些?你好残忍、好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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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司马懿觐见曹丕,他进入御书房后愣了愣。曹丕面容憔悴不堪,鬓角白发点点,双眼透露出疲态,显然是一夜未睡。为何一夜之间,他竟老得这样快?再仔细一看,曹丕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这应该是宓儿给他的信。
信上究竟写了什么,能让这个几乎是无坚不摧的年轻帝王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司马懿很是好奇,但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他深知,不该问的,决不能问!身为一个帝王,最希望的,是他的臣子能替他分忧解愁,而不是逾越。
想及此,司马懿双手一抬,恭敬地道:“臣敢问,皇上为何事烦忧?若是陛下信得过微臣,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曹丕看着司马懿,沉默许久,薄唇轻启:“司马懿,你再替我走一趟邺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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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邺城——司马懿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站到了宓儿面前。
“王妃!这是皇上命我赐给你的。”司马懿照例恭敬地行了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并向身后递了个眼色,那侍从立即端上一杯酒。
宓儿幽幽地看向那杯酒,目光遥远而又飘渺。果真,历史就是历史,无论愿与不愿,她都要走入自己早已既定的命运。
“王妃?”司马懿不明。
宓儿倏地回神,向司马懿绽开一抹微笑,绝美凄然,颠倒众生。霎那间,世间万种芳华皆黯然失色。
司马懿心头一颤,怎会有人能如此从容地面对死亡?他见过无数人的死亡,也看惯了人们贪生怕死、垂死挣扎的丑态。他不信,一个女子会有如此的气魄,能从容至此!
他仔细地审视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伪装的痕迹,可却发现,她的眼睛干净有神,如泉水般清澈透明,如水晶般闪亮动人,没有故弄玄虚的矫情,没有掩饰真相的刻意,有的,是完完全全的坦然,纯净地让人不敢直视。
司马懿避开那双清澈的眼睛,道:“王妃还有话留下么?”
宓儿低了低身子,说道,“前日司马大人所言,还算数么?”
“自然算数。”司马懿挺直了身子。
“那宓儿还有一事相求,望司马大人应允。”
“王妃言重了,只要微臣能做到的,定当竭尽所能。”
“我儿年龄尚轻,我走之后,望大人能继续教导他,辅佐他。”她相信他能做到,也只有司马懿,才有这个能力。
“请王妃放心!”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成为他一生的承诺。
宓儿诚心地向他道了声:“谢谢!”接着越过他,拿起酒杯,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吧!
史书记载:魏黄初二年六月,甄宓卒。
七步成诗
春香来时,看到宓儿已然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颊苍白,毫无生命气息。
她伏到宓儿身上,失声痛哭,悲恸欲绝。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公子要赐死小姐,他——明明就是那么爱小姐啊!
“你是王妃的侍女?”司马懿看着痛哭的春香,问道。
春香含泪点点头。
“那,你想不想救你家小姐?”司马懿又状似无意地问。
春香一愣,眼中闪过惊喜,伸手探了探小姐的鼻息,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她又转头看看司马懿,料定这个人是要救小姐的,冲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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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殿之上,众臣正络绎不绝地向曹丕谏言。曹丕高坐于宝座之上,俯瞰众人,看似专注沉稳,实则内心正翻江倒海,狂躁不安。
这时,一个人不待传召便匆匆闯入大殿。
人一站定,便厉声质问道:“大哥,你为何要赐死宓儿?”
刚才还喧闹的大殿霎顿时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这人身上,不错,正是曹植。怕是天下间除了曹植外,再也没有人敢对当今的皇帝如此无礼了。
子建的质问,让曹丕觉得瞬间心头被尖锐之物刺中了一般,痛得他无法呼吸。他一直都不愿正面的事,就连子建都知道了这件事,那是不是就证明,宓儿……是真真正正的死了!
曹丕嘴角衔着嗜血的笑,冷冷的眸子毫无温度地射向子建,想起宓儿信中说的事,为何这么多年了始终如一的对待,宓儿心中的人还是子建?难道他真的——比不上子建么?
此刻,子建的质问更如火上浇油般,烧得他痛彻心肺,薄唇开启,凝冰的声音听得众人一窒:“你难道不知,擅闯大殿,论罪当诛吗?”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早知当今圣上狠戾,今日,竟连兄弟手足都不放过。
“不过,念在昔日的兄弟情分上,朕给你一个机会。”曹丕停了停,接着道,“朕犹记父亲在世时常夸你才思敏捷,今日,若你能在七步之内成诗,就免你擅闯之罪,否则,依法论处!”
众臣皆惊,无不认为曹植这一次是难逃一死!
曹植仰头大笑,心寒若冰,没想到有一天,大哥竟然要杀他。
“这有何难?”
说完,立即向前迈了一步,朗声诵道:“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句一步,诵完此诗,刚好六步。
大殿鸦雀无声,片刻之后,众人方才醒悟,知晓何谓惊世之才。
听他说完最后一句,曹丕神色间已然微微动容,冷漠的眼融化了许多。良久,冲他摆了摆手,道:“回你的封地去,此后,若没有朕的传召,不得进京。”声音里,是不尽的疲累和一丝淡淡的无奈。
唉!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
“是,皇上!臣就此拜别!”曹植声音里透着决然,向曹丕行了君臣大礼,拜别而去,从此兄弟即为路人。
曹丕看着子建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悲怆:子建,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不然,我真的怕自己有一天会对你下毒手。
失了宓儿,子建,从此以后,他,真的是个孤家寡人了!
宓儿重生
洛阳?司马懿的府邸?后院“唔……”床上的人叮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眨了眨眼睛,宓儿迷糊了:她竟然没死!怎么回事?她明明已经饮下司马懿带来的毒酒,怎么会无恙呢?
不会吧?宓儿不确信,悄悄地捏了下自己的胳膊,哎呀,会痛!“我没死呀!”她自言自语道。她是真的没死,怎么会这样呢?
“很惊讶自己还活着么?”一个戏谑的声音,他刚好看到宓儿自己捏胳膊那一幕,觉得有趣得紧。
“谁?”宓儿看向声音的来源,微微诧异,竟是司马懿,眼神也不似刚刚毫不设防,已满是戒备。
“别怀疑,你还活得好好的!那天,是我将毒酒换了。”司马懿对她的设防有些不悦。
“为什么救我?若是让曹丕知道你违抗他的命令,他是不会放过你的。”宓儿疑惑,救自己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司马懿这么精明的人,不像是做这种傻事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为何要救你,就像我不知道你当年为何传授计谋给我让我取得曹操信任一样。”司马懿眼神深深。
宓儿避开他探究的眼神,淡淡道:“我说过,这些事不必再提,宓儿做事,自有用意,并不是为了你,司马大人并不欠我什么。”
“我司马懿一向不喜欢欠人什么,今日我救你一命,以后就互不相欠。”他亦有他的骄傲,让他白白受一个女人的恩惠,他办不到。
宓儿不再坚持:“如此……甚好!宓儿在此谢过大人!”
一阵稍稍令人尴尬的沉默过后,二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开口:“你——”接着二人都笑了笑,这一笑冲淡了二人间的陌生感。宓儿发现,司马懿笑起来,竟也是很好看的。
司马懿笑着道:“你先说!”
宓儿问道:“救了我,曹丕那边你怎么交差?”
“这还要感谢一个人!”接着便向宓儿细细说来,那日他得了曹丕命令,还未出发时,郭嬛就已知道他是去赐毒酒给甄宓,将他请去,授予他八个字“披发覆面,以糠塞口”。
宓儿冷笑:“那女人可真够狠的!”
“正是如此,才给了我机会偷天换日!”司马懿道。
宓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偷天换日,那是谁替的她呢?问道:“你找何人顶替我?”
“你的侍女,春香!她说愿代你去死!”司马懿微微感慨,想起那日她一脸坚毅,如此忠心烈性的女子倒也少见。
宓儿眼角垂下,心中黯然,春香,那个傻丫头,那个一心只为自己的姑娘,到最后,她还是害了她。
不忍见她悲伤,司马懿转移话题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现在也不知!”宓儿有些迷惘,仇已报,她该何去何从?
“这样,你先安心在我府里住下,暂时不要出府,更不要露面。对了,你现在的身份,是肖倩霜,我的表妹!”
宓儿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见他想得周到,就点点头。先在这呆一段时间,再为以后做打算吧。
司马懿的表妹——似乎是个不错的新身份!
见宓儿点头,司马懿心中有了小小的雀跃,其实,他这样说,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他希望能多和宓儿相处些时日,能够时时见到她。
情根错种
黄初三年九月,曹丕昭告天下,册封郭嬛为后。
一时宫内宫外庆祝活动不断,热闹非凡。
这天,下朝之后,司马懿出了宫门,几个人拦住了他。司马懿定睛一看,都是平日里和自己熟识的几个官员,邀他一同去喝酒。照是以往,他必然应允,因为他的心思全部放在朝政之上,他也热衷于和各层官员打交道。可现在,他却只想着快快回府。
几个人见他如此急着回府,忙拉住他,其中有一人随口调侃道:“司马大人急着回去,是不是府中有娇妻美人终日为伴啊?将司马大人的心都拴住了!”
其余几个同僚听了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可司马懿听了心一惊,面上却波澜未现,也随着大家笑道:“王大人说笑了,仲达真的是因为府中有点事要处理,才急着回去。改日,由我做东,请大家喝酒赔不是。”
几人见他坚持,也不做勉强,又笑着调侃了几句,结伴走了。
司马懿的一颗心却因为刚刚那一句调侃的话,起伏震荡着。
我是怎么了?司马懿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