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心理医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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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胞胎异口同声,虽是告罪,但跟李悦相熟下来多少少了些拘谨,多了些从容,可是有的人却没那么从容。
“怎么你们又没经召唤私自进房,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李悦语气不似平常如微温的水,人手探入温度适中,而似将要沸腾的水,多了几丝躁动。
双胞胎大惑不解,擅自冲进来是他们不对,可以前也没见主子动怒,难道……抬眼瞄了瞄幔纱后面之人,一个状似前倾,一个手肘靠后支撑,尽管中间隔了一条河的距离……听说世子偏好男风,爷最近跟他又走得近,莫非他们兄弟两不小心坏了这对爷的好事??!!
两人心里且惊且恐,赶忙单膝跪下。
“得了,出去吧,类似的情况别再出现第三次。”
二人悻悻而出,李悦坐直身子,没好气地说:“清醒了?”
贺兰靖睡眼惺忪,手脚并用爬前几步贴进李悦,李悦被他逼得身体不住往后蹭,她一退贺兰靖就往前进,两人于一退一进中来到大床边缘。
没少面对贺兰靖的白玉脸庞,但近到他温热的鼻息都能喷到她脸上还是第一次。
“这样才像个正常的小孩子嘛。”
睡眼迷蒙的直线慢慢向下弯了个弧度,眼睛里满是溪水涤过的星子,闪闪发亮。
“哈,你整我。”
李悦一把推开贺兰靖,原就发热的脸颊在他的笑声中更加滚烫起来。
贺兰靖摸摸李悦的头,笑意不减地说:“这样不是挺好,别把自己裹得太紧,那样会透不过气来的。”
不用说得很明了,李悦就明白贺兰靖的意思,自己在他面前到底是不坦率。
“这句话不只适合我吧,你不也一样。”
她会这么说不是没有依据的,一个人有强烈自我保护意识的时候会双手抱膝,缩起自己,她在夜里独自一人时常常这么做,而贺兰靖此时也是这个姿势。
“不一样,”贺兰靖抬头看着眼前的虚空,“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人一漂亮,连说这么狗血的台词都只会增加凄美的色彩,轻易勾起女性身上的母性光辉,李悦在心里喊声“冤孽啊”。
“喜欢一个人没有罪,无论对方是男是女,你不用介怀这个。”
她会这么说,完全因为进屋前的小金玉。没错,她在小金玉开口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娘,又是从贺兰靖的房间里出来,她将贺兰靖的自责往那个方向理解纯属正常。
一阵清风袭来,几缕乌丝在李悦眼前飘起,鼻间蹿进一股兰花香,随即发现自己被人搂住。
“我说,你不用那么感动,穿衣服吧,担心着凉了。”
李悦伸手拉过被子给贺兰靖披上,指尖所过之处手感幼滑无比,心痒难耐,假装拍拍他肩膀的时候再贪婪地摸多几下。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贺兰靖起身简单地洗漱后便拉着李悦坐上马车,向城外驶去。
“我们这是去哪?”
“城外皇陵。”
贺兰靖双眼放空,没有着落点,身子随马车的前进摇动,没有任何束缚的发丝被风吹乱也不为所动。
看着这样的他,好像灵魂出窍,放弃了躯壳,不关心周遭正在发生的事,甚至也不关心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和她背靠背的时候,在她看不到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就这副样子呢?
李悦蹭到贺兰靖身边,双手拢过他的长发,以指代梳,一下一下由头至尾给它们梳理顺畅。
贺兰靖茫然地回过头,眼睛里的神采一点点慢慢汇聚,最后落在李悦抓着他头发的手上。
“有头绳没?”
洁白的小手与乌黑的长发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停滞了半响,低头自腰带间掏出一根红色缎带递给李悦,表情温驯得像个听话的小孩。
这用红缎带的世子跟那喜儿怕都是可怜人,李悦脑子里莫名地生出这样的感想。
李悦只会简单地把头发低低地扎成一束,年轻的脸庞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在接近皇室陵墓的地方,杂草尽除,代表着皇室象征的红墙黄瓦在那些大人物逝后仍彰显着他们身前的地位。
陵园内寥寥几个年老的内侍偻着身,一下一下缓慢地将落叶扫至石路两旁,雀鸟在长满朱红色果子的矮树冠间飞窜,过百岁的大树高耸的枝冠给蓝天添上些黄绿颜色,清幽中蕴着勃勃生意,这里的景色与一提起墓地就想到的“肃杀”这个词毫不相干。
慢步缓行中,贺兰靖把李悦带到一处陵墓前。
“这是父王和母妃的墓碑,其实在那里面躺着的只有父王一个……”
“父王为圆母妃的心愿,不顾祖宗家规,把母妃的遗骸送回故乡安葬,此处只是一副衣冠冢。”
“王爷对皇妃真是用情至深。”
她只知道王爷夫妇是英年早逝,具体缘由无从得知,但听贺兰靖这个开场白,里面必定有故事,说不定还是皇家秘辛。
“在我记忆里,父皇总是隔得远远地看着母妃,母妃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他,也从没笑过,甚至每次看到我都好像很厌恶的样子。刚开始我不懂,不明白为什么母妃不肯抱抱我,就算我哭她也不理我。后来听下人们私下说母妃一直埋怨父王,认为要不是父王请求皇上把作为妃子候选的她赐给父王,那贺嘉派去增援母妃部族的援兵就能及时赶到,母妃的部族就不会落得被人灭族的下场。”
贺兰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只是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墓碑,李悦知道他其实还没有放下,甚至这事早在他心中积淀成石。
“尽管后来父王亲自披挂上阵,剿尽母妃的仇人,但母妃依然怨恨着他。为了补偿母妃,父王答应放她回去故土,谁知就在这时御医诊断母妃怀有身孕。父王得知后无论如何都不愿再放母妃离开,而我,便作为母妃回乡梦碎的证明来到这个世上。”
如果自己有机会回去却被人生生把那个机会夺走,设身处地地想,李悦相信自己必定也会很痛恨那人。
“诞下我后,母妃的身体每况愈下,在我五岁那年终于撒手人寰,父王亲自把她的遗骸送返故里。父王认定母妃的逝世是他一手造成,在那个冬夜,他终于抵不住内心的谴责,一剑刺穿自己的心脏。我想他一定是忍受不了内心的疼痛才这么做,那日距母妃的忌日还不到四十九天。”
原来王爷是自尽的,怪不得人人都不愿提及。
“说什么王爷王妃鹣鲽情深,那都是蒙人的。”
“靖。”
李悦手伸过去给贺兰靖顺着背表示安慰,远远看去,一个小个子煞有介事地安慰高她三个头的人,画面有些滑稽。
“我没事,你以为我哭了?”
李悦不语,只指着他心脏的位置。
贺兰靖愣了愣,那一刹,李悦觉得似乎窥见了那满不在乎的面具下的裂痕,但很快又被他遮掩过去。
笑着刮了下李悦的鼻子,贺兰靖伸了伸懒腰说:“听了这么长的故事,该回去了哦,再不回去,有人可就要遭殃了。”
“没关系,反正没人会把我怎么样。”
贺兰靖剑眉一挑,道:“伯父他们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惩罚你身边的人办法还是有的。”
对啊,主子犯错下人遭殃这不是常有的戏码么!?
发现自己算有遗漏的李悦赶紧拉了贺兰靖往回赶。
第一卷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 第一卷第三十七章 贺拨靖的伤痕
在奔波的马车里,李悦跟贺兰靖讲着她从别馆回到宫里这段时间和贺兰皓煊他们玩扑克的事,试图分散贺兰靖的注意力,逗他开心。
贺兰靖的表现与以往无二,听到有趣处会笑出来,但知道他的身世后,李悦总觉着这笑容的背后其实是无限的孤寂,连带的以前她眼里贺兰靖的那份洒脱,也成了心已远逝的注脚。正因为无心,是以对周遭事物才会无知无觉无欲无求。
“左佑,车速要快,不过安全别忘了,这儿的人多小心别撞到路人。”
李悦掀起车帘叮嘱左佑,但见不远处便是王府,回头跟贺兰靖说:“你还是跟我回宫,到我那里住几天吧,那样我们可以玩扑克,包你也会迷上这小玩意。”
“怎么?不放心我?”
对着贺兰靖的笑眼,李悦自然不会说他猜对了,只诓说是提到扑克手痒。
其实她自从教会贺兰皓煊他们玩扑克后,贺兰皓鸢那小家伙时不时缠着她玩,贺兰皓煊嘴上没说,但从那眼神里也看得出他也想玩。她这么抢手的人物自动送上门贺兰靖都不要,真是走宝。
说话间马车已来到王府门口,贺兰靖莆一下车,一辆似乎早恭候多时的马车立即上前停在他前面。
李悦欲再和他说几句话,那寻着贺兰靖而来的马车上环佩叮当作响。
“是世子回来了吗?”
车内一个艳丽的妇人探出头来,被岁月催利了的眼角一下子瞄到同样探出头来的李悦,眼里毫不掩饰地写着鄙夷。
“世子这是出去玩了呀?那位是世子的新宠吗?这就难怪了,新玩具一开始会有些新鲜感,不过世子这次的新宠也太嫩了点,我还以为世子是跟小金玉出去游山玩水呢!”
好嘛,被这女的一说,她变成嫩草了。
“都说人年纪一大话就多,原来是真的,这可不好,靖哥一向喜欢安静,你应该知道的吧,这位奶奶……”
李悦故意把奶奶两字拉长,对方那张本就没有多少富贵之气的脸迅速变色,脸上那尖酸刻薄之气全数冒了出来。
“你这厚颜的低贱之人,竟敢对本夫人出言不逊……”
“诶,夫人何必为了晚辈动肝火,正巧靖想去玲珑阁,未知夫人可赏光陪靖去走一走?”
贺兰靖一开口,妇人的愠怒即刻淡了几分,换了个面孔转向贺兰靖道:“既然世子开口,本夫人就不跟他计较,这种人不值得本夫人为他扫了雅兴,世子也不必再调马车,我这里面宽敞着。”
“如此靖便不客气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
妇人示威地睨了李悦一眼,才回到车厢里,让贺兰靖上去。
“靖……”
李悦没想到贺兰靖还真要跟那女的出去,看那马车如同一个张开的虎口,贺兰靖是那即将被吃掉的羔羊。
“别忘了还有人等着你,回去吧。”
看着贺兰靖依然一脸的云淡风轻,即使内心愤愤然,李悦知道在他自动揭开伤疤让她看后,她实在不宜过于反常,别看靖表面上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的内心是很纤细的。
“回见。”
相信自己的专业判断,李悦给贺兰靖一个平日里标准的笑,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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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正厅,就见水香和凌香二人跪在地上,不用问,肯定是她出宫的事被揭发了,不过也是她太粗心大意,以为有皇帝的旨意在身,谁都不能罚她,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出去。
让左佐左佑两人待在外面以免被牵连,李悦快步走进去。
“娘,是孩儿的错,这事跟水香他们无关,您要罚就罚孩儿吧。”
不管怎么说,先撒娇承认错误。
“爷,娘娘没有罚奴婢,是奴婢自己跪着等您回来的。”
水香的解释让李悦松口气,知道瑾妃没难为他们,心情放松不少。
“那你们别跪着了,我都回来了,起来吧。”
“等等,你们记住,如果下次皇子再溜出去,本宫不会跟这次一样在陛下那里为你们求情了,知道吗?”
“是。”
“娘,他们?”
水香小心地起身,再搀扶起她旁边的凌香一同退下,全然没平日里的利索。
“你父皇知道你私自出宫,大发雷霆,打不得你只好打你身边的奴才。”
凌香的伤才刚好,这下又添新伤,水香怕是第一次挨打,看他们的步子,应该被罚得不轻。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他们就不会被父皇责罚。”
瑾妃拉过李悦,一脸慈爱地说:“知道错了以后别犯就行,要知道,咱们做主子的,一举一动随时都关系到其他人的性命安危,不可以太随心所欲,知道了吗?”
“嗯。”
以后要出去也不会让人知道就是。
“看你,脸色这么白,来的时候心急走快了吧?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上点心,本来我还打算让你去你表姑妈家坐坐,不过估计现在他们那边也不安宁,碰巧你闹了这么一出,你父皇罚你禁足十天,这十天里你就乖乖在这里,也可以避免跟世子见面。”
“母妃……”
瑾妃态度坚决地打断李悦的话,“我不是不让你和世子玩,但他这人吧,怎么说呢,有些方面异于常人,而且风评不佳,你现在还不能很好地分清对错,所以,听娘的话,少跟他接触对你是好的。”
这位这么教育小孩就不是很正确了,说法含糊,是哪方面异于常人?又是什么风评不佳?家长不能以自己主观的判断就否定孩子的是非观,孩子也是有知情权的。
像她以前看到一个小区业主们在维权,一位妈妈带着女儿下班回家,估计是看到人很多,就跟她女儿说“走我们去八下什么事”,进去物业处那里很快就出来,女儿问她什么事,她说不关你事,我们回家。这就是典型的中国父母教育孩子的方式。
这种时候其实是教导孩子建立正确是非观和责任心的最佳时机,要采取引导的教育方式,比如问孩子:总是在外面过夜不回家好不好呢?本来是A的东西,B却说是他的,这样对不对呢?
让孩子自己说出答案,这样才会浪费大好的对幼儿进行随机教育的机会。
差点又陷入以前课本里的李悦一脸乖巧地说:“孩儿知道了,对了,娘,您刚才说表姑妈家里怎么了?”
这个才是重点,她今天没等到那个洒水的小太监,他是她和池渊联络的桥梁,没有这个桥梁她也不知道事情的进展,这会正好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