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求-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我老婆刚生完宝宝,在坐月子。”
“好,我知道了。”于是,覃毅又让身旁仅剩的一名主管,去安排看护之类的事。
在等待的空档,覃毅才询问起意外的发生经过,不过,并没有责怪他就是。
“咳、咳、咳……”谈话间,隔壁床一名六十来岁的老伯伯,一直咳个不停,严重地像要把肺咳出来似。
“欧吉桑,你还好吗?要不要叫护士?”
终于,覃毅听不下这一长串密集的咳嗽,开口问了显然也没有家人陪伴的邻床病人。
“咳、咳……不用啦,喝一点水就好了。”老伯伯想,护士已经帮他打了点滴,打完后,烧应该就会退了,现在咳几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少年耶,咳……不然,你去帮我倒杯水喔,谢谢啊!”
覃毅点点头,然后便去找了杯水来喂正在吊点滴的老伯伯喝。
“副总,病房OK了。”
耿秘书带着公关室的主任来到急诊部。
于是,在一阵寒喧后,安排好工人的病房,覃毅一行人才又赶往下一个行程。
这一趟出差,白天,覃毅在南部各工地穿梭巡视;晚上,和各配合厂商应酬交际,行程排得很满,几乎没有休息的空档。
到了第三天早上,不知是否因工作太忙的关系,鲜少生病的覃毅,竟发起烧,还微微咳着嗽。
随行的耿秘书想请医生出诊,却被覃毅拒绝,他吞了二颗“伏冒锭”、带上口罩,又勇猛地巡视工地去了。
没想到,过了两天,成药完全没发生作用,覃毅这个身体向来健朗的壮汉,感冒竟然愈来愈严重,耿秘书看情况不对,终于背着老板,打电话召来医生。
“耿秘书,你是赚钱赚太多,工作不想要了?”即使生着病,覃毅说话仍是很有上司的威严。
“副总,您的健康重要啊!”台北早传出了有“急性呼吸道症候群”的患者,他们现在虽然身在南部,尚无感染之虞,但还是小心为上。
“呵,耿秘书,原来你很怕死。”
覃毅有点想摘下口罩,吓吓块头也不小的秘书,不过,怕他被自己的感冒传染,会降低已经被耽搁的工作进度,便撤了摘口罩的念头。
“属下卑微的命不重要。倒是副总,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夫人恐怕会哭死。”他看过覃毅身边太多来来去去的女人,身为覃毅的秘书,他第一次看见老板如此重视一个女人;而夫人,更是那样全心地爱着老板、影响着老板,所以,怕老板不肯看医生的耿秘书,只好搬出夫人来救命。
岂知,老板可不理会——
“耿秘书,如果你的舌头继续长下去,就等着到事务组报到吧。”哼,这小子,跟在他身边太久,愈来愈不怕他了!事务组?那是公司的养老部门耶!
耿秘书冒了两滴冷汗,终于不再饶舌。
覃毅满意地看着自己威胁的效果,冷冷地笑了。
不过,提起方泉菲,覃毅脸上的冷峻五官,慢慢浮现一种罕见的迷惘神色……我爱你。
三天前,妻的柔柔诉情,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不能再这样下去……
让她悬着一颗真心,他于心何忍?!
这趟回去,该有个结果了。
覃毅沉沉的脑袋,想着方泉菲美丽的容颜,如此决定着。
☆ ☆ ☆
人口一罩的街景,为繁忙的台北城,带来紧张的气氛。
前天,有一家公立医院被封院了。
媒体的SNG车,二十四小时驻守在医院外,电视机前的观众,随着传回来的书面,对这个被称为二十一世纪黑死病的新生疾病,也愈来愈害怕。
方泉菲捧着一只木箱,走到办公大楼底下的停车场。
连人烟不多的地下停车场,都有人戴着形状可笑的口罩。
方泉菲叹了一口气。
这个城市,还有希望吗?
她觉得自己的命运,跟这个城市好像。
晚上六点半,她同父异母的大哥,挟着父亲的人事令,趁办公室职员几乎走光时,出现在她的办公室。
她那接掌爷爷大位的亲生父亲,竟然下达了解雇她的命令!方泉菲真的好想哭。
并非她恋栈这个职位,而是,她真的好喜欢这个工作!
她一直认为,除了网际网路,“便利商店”是近几十年来,人类最伟大的发明,而能从事与其相关的创意工作,是多么幸运和快乐的……
唉……离开这个职位,她可以预料,以往喜欢到处乱晃。 观察形形色色消费者的美好工作,将不再了;以往绞尽脑汁,想出一些奇怪的题目,好用来仿问卷的景象,也不会有了;当然,跟她那几个宝贝组员的针锋相对,也将变成历史了!
“方经理,有空要回来看我们。”
护送她下楼的警卫伯伯,露出舍不得的表情,“唉,如果老董事长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陈伯伯,没关系的,他们高兴就好。”
爷爷留给她的遗产超乎想像的多,其他家族成员的愤怒,她可以理解。
“唉……”她虽然表现的不在意,但警卫伯伯还是直叹气。
“陈伯伯,不要担心,我会过得很好。”
看警卫伯伯如此难过,方泉菲这个被解雇的人,反而安慰起他。
但,她真的可以过得很好吗?
方泉菲挥别警卫伯伯,将车驶出她工作了三年多的办公大楼时,也不太确定。
爷爷走了、喜欢的工作也没了,她的人生,好像在瞬间走到了谷底,充满了灰暗。唉!真像所处的这个城市,因为突发的封院事件,让所有的人,都在瞬间丧失了对人的信心……
回到居住的大楼,心情低落的方泉菲,就这么抱着箱子,从地下停车场,含着欲流的泪,眼眶一路红回住所。
“呀……”一进门,她却被凌乱的客厅吓了一跳。
小偷吗?第一个跃入方泉菲脑袋瓜的是——他们遭小偷了!
不可能!这楝大楼安管严密,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这是什么?”从沙发上拾起一件华丽的女性外衣时,方泉菲的心直往下沉。那不是她的衣服。她的穿衣风格,向来不走这种华丽路线。是……她想的那样吗?!
方泉菲惴惴不安。
覃毅,她的丈夫,早该在两天前归来的丈夫,回家了吗?
是不是她想的那样?覃毅逾期未归时,她曾打他的手机,但,接电话的即是讲话吞吞吐吐的耿秘书,是不是那个时候,她就该有心理准备?
吸了口气,方泉菲颤抖着推开覃毅的房门。
房内,灯光昏暗,方泉菲眨了眨眼,几乎不能适应这样的黑暗。
“你回来了。”
覃毅的声音哑哑的,低不可闻。
方泉菲往床的方位瞧去,黑暗中,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
“毅,她就是你的老婆啊?”一道娇柔的女声倏地响起。
“她也要加入我们吗?”另一道更媚的声音,也轻笑着问。
方泉菲呆了。她停在门边,顿住原本要走向覃毅的步伐。
今晚稍早时,当她同父异母的大哥,不可一世地来到她办公室宣达父亲的解职叙时,她的表情、她的反应,都没这般无措!
“哈……怎么可能,我老婆可是媲美孔子的圣人!”覃毅吊儿唧当地嘲讽方泉菲。
然后,便是一阵刺耳的亲嘴声。
站在门边的方泉菲,手指把着手臂,想要夺门而出,但,脚却颤软无力。
“方泉菲,你都看到了。”覃毅轻佻一哼,然后冷冷的说:“我们分手吧。”
可能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但,方泉菲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我知道了。”她说。
“我明天早上会搬出这里。”她又说。
然后,方泉菲旋即走出房间,并且,为他们带上了房门。
☆ ☆ ☆
他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的!
回到了自从春节后,便未曾使用过的房间,方泉菲隐忍的泪,终于落下。
真的,只要用讲的,她也会走,不会赖在这里的!
无论什么事,她向来都是对他言听计从啊!
同住了半年,覃毅真的还是不了解她、不懂她不可能去强求感情的个性吗?
他不爱她,她早就知道了。
真的,只要用说的,她会走、不会缠人的。
何苦用这样难堪的方式……
掉了许多泪,方泉菲又后悔地想着:呵……果然还是不该说……如果不讲那个对覃毅算是魔咒的字眼,或许,他们能平顺过完这一年……
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没了爷爷、没了这个工作,原以为她的人生不可能再更糟了,不料,却让她撞见这一幕……
方泉菲哭到了大半夜,然后,收拾了简便的行李,在黑夜中,黯然地走出这个曾经让她误以为是天堂的地方。
第十章
一个女人,如果和相恋三年的男友分手,那么,她必须花一年半的时间忘掉他,也就是——二分之一的时间。
这是着名影集《sex&tllecity》中,女主角的理论。
那么,一个女人,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忘掉暗恋了十余年的男人?
五年半?还是——一辈子?
如果需要二分之一的时间才能忘怀,从她离开那个男人的时间算起,才过了一年半,那么,还有四年的时间要熬啊!
四年,为什么听起来却像四辈子那样长!
反正心思不在企划案上,方泉菲索性让视线从电脑萤幕飘至窗外的蓝天……
好吧!四年,就从现在开始“倒数”,从今而后,她一定、一定要忘记那个让她伤心了整整一年半的男人。
不准再想起他的脸、他的声音、他揶揄人的笑,更不准再想起他曾经看她的温柔眼神——
“泉菲姐,你在想什么?”一只属于少女的手,在方泉菲眼前晃了晃,截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啊!泉菲姐,你怎么哭了?”少女的脸蛋凑近方泉菲后,大叫了起来,“囡囡,面纸!快拿面纸来!”
一名三岁的小女孩,赶紧乖乖的抽了一张放在客厅矮桌上的面纸,迅速地跑过来。
“一张怎么够,囡囡,再去拿。”
小朋友跑的辛苦,少女却不客气地继续支使人。
“够了,霈霈,不要再让囡囡跑来跑去了。”
方泉菲看不过去,拉着小女孩,没再让她奔来奔去。
“我没事,不要大惊小怪。”
“真的吗?没事的话,你为什么在哭?”
“还说,都被你吓的。”方泉菲轻描淡写,然后,转移焦点,将话题岔开,“囡囡还小,你不要这么爱支使她。”
“有什么关系!小朋友就是需要活动量嘛。”少女笑笑的,还皮皮的说:“囡囡就是喜欢帮小表姐做事,对不对?”
“对。”小朋友还真顺着少女的尾音说对。
“嘻嘻,乖,囡囡来帮小表姐按按摩。”
才说她,马上又故态复萌了,方泉菲无奈地摇摇头。
“泉菲姐,有小孩真好,可以拿来当‘面纸抽取机’、‘免费按摩机’……怎样,要不要生个来玩玩啊?”
“胡闹。再捉弄囡囡,等她妈咪、你姑姑回来后知道,一定骂惨你。”
方泉菲跟小朋友招招手,“囡囡来,跟姨去厨房,我们吃布丁去。”
“布丁,好……”小朋友一听有吃的,马上变节。
方泉菲抱起囡囡,小女孩天真无忧的眼睛对上她,软软的小手,抓着她的衣服,“姨,布丁……呵……囡囡吃布丁……”
“好,没问题,囡囡要吃几个都没问题。”看着小朋友澄净的眼睛,方泉菲宠溺地这么说着。
小朋友真是可爱啊!
什么时候,她也能像囡囡一样,只要有吃,心,就可以很快乐
☆ ☆ ☆
当初离开台北,方泉菲买了张机票,出国远游去。
她自己的积蓄,加上爷爷留给她的丰厚遗产,让她的旅程舒适而豪华。
可是,因为心情的关系,尽管住的地方再奢华,方泉菲还是觉得自己在流浪。
巴黎、伦敦、纽约……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对那些繁华的城市。都倦了。
带着一颗枯寂的心离开纽约,方泉菲来到了美西的旧金山,除了闻名世界的金门大桥,这里还有那个男人曾经停留过四年的——柏克莱大学。
至此,旧金山成了方泉菲旅途的最后一站。
她在柏克莱附近租下每周三百多块美金的廉价学生公寓,从此,和拥有红地毯、灿美水晶灯的昂贵旅馆道别,进驻了这个曾经有过某人四年痕迹的学区。
一年后,当她发觉自己终于恢复了一点点的生气,不再凡事皆索然无味后,她又飞回了台北。
然后,因为台北充满了太多的回忆,她又南移到了这个以工业文明的港都。在这个热情的城市,方泉菲闲晃了好一段日子。两个月前,在对门邻居——也就是囡囡母亲的介绍下,她接了一些她公司的企划案回来做,成了个新鲜的freelancer。
所谓的freelancer,即泛指自由工作者。
自由工作者的好处是不必打卡上班、时间自由;缺点是,截稿日期在即,即使生病,也不能请假,必须开工。
像今天,已经生病三天尚未痊愈的方泉菲,明明还微微发着烧,该躺在床上休息才对,但因为后天要交案,不能停 工的她,仍得撑着昏沉的身体,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早上九点,好不容易起床的方泉菲,勉强吞下两口面包压胃,正准备吃药的她,却在倒好水时,听见了清脆的电铃声。
应该是囡囡吧。
自从搬到她们对门后,小朋友就好喜欢找她,按电铃的,可能是带囡囡过来的菲佣吧。
“囡囡……”
方泉菲开门准备招待小客人,欢迎的笑意,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