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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梦幻湖-第1部分

小说: 梦幻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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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在遥远的北方,有一个神奇的湖,它的名字叫梦幻湖。这湖有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如果能看到梦幻湖蓝色的飞雪,你心中所有的梦想就能实现。Dream Lake,Dream Lake。。。。。。你知道梦幻湖在哪儿吗?”

  梦雪站在窗前合上《旅行家》抱在怀里望着窗外。窗外,大雪纷飞,雪桥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桥边高大挺拔的国槐在寒风中瑟瑟颤抖,树下洒落的鞭炮红衣像朵朵红梅在白雪中热烈绽放。

  云风沉默。梦雪望着漫天飞雪自言自语:“远方,那个神秘的梦幻湖此时正飘着蓝色的雪吧?”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云风的声音轻柔而飘渺。

  她转过身看着云风,他躺在沙发上读着一本厚厚的书,他左臂戴着黑纱,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好像并没说过什么。那年他和她只有十一岁。

  梦雪抱着书急急地跑到对门拿给雪飞看,雪飞看完梦幻湖的传说,笑眯眯地望着她的眼睛,“小白兔从小就对一切神秘的东西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盲目崇拜。比如说远方,比如说黑夜,比如说梦想,比如说这个梦幻湖。”他轻轻拍拍她的头,“想去吗?”她怔怔地望着雪飞明亮的眼睛,仿佛沐浴在春天温暖的阳光里。那一刻,他不知道他在她心底种下一颗永恒的太阳。她似乎得到了某种启示,懵懵懂懂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那天之后,她总觉得心里满满的,好像一直期待着什么,尽管那时她还不确定自己有什么非得实现不可的梦想。其实梦雪刚读到这个关于梦幻湖传说的时候就已经对此深信不疑。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有一天她真的在梦幻湖边看到了蓝色的飞雪,她完全惊呆了,忘记了欢呼,忘记了许愿,甚至忘记了曾经有过的梦想。

一月 雪绒花 1
昨夜无风,雪静悄悄的落满了燕园。午后,五四路上空旷静谧,两行浅浅的脚印向校园深处延伸去,路边的槐树枝桠上积满了灰蓝色的雪,几只麻雀在雪地上叽叽喳喳,惊落了树梢上的雪片,纷纷飘落。

  从南门外走进来一对男女,每人抱着一摞书,两人戴着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线帽子,穿着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羽绒服,一模一样的灰蓝色牛仔裤,灰蓝色运动鞋。他们沉默地走在灰蓝色的天空下,一个人就像是另一个人的影子。灰蒙蒙的世界中,只听到灰白的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远远的,从图书馆方向走过来一对男女。女子粉红色的羽绒服在灰蓝色调的背景之中跳跃,男子清瘦高大,戴着银边儿眼镜,黑色半长大衣配深蓝色牛仔裤,胳膊下夹着一本很厚的书。四个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拉近,梦雪失神地盯着那男子,心不由自主地开始狂跳,抱着书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紧紧拉着那女子的手,微低着头认真地听着她说些什么,嘴角挂着微笑。那女子眉清目秀,甜甜地微笑着,乌黑柔顺的长发自然垂在肩上,秀美的发梢随着步伐轻快的舞动,洁白的雪花落到他们脸上随即融化在笑容里。

  “小雪!云风!”雪飞抬头紧走了几步站在梦雪面前。

  梦雪看着他们极不自然地微笑,云风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买书去了?我说家里怎么没人呢。”雪飞微笑着看看梦雪和云风,“听云阿姨说你们昨天回来的?今年怎么回来这么早?叔叔阿姨都好吗?” 

  “嗯,都好。”梦雪看着他们,余光里雪飞紧紧拉着天骄的手。“西班牙怎么样?”

  “也就那么回事儿。哦,经过巴黎给你买了条特酷的牛仔裤,放你书桌上了。”雪飞搂了天骄的肩膀,冲云风有点儿凄然地笑了一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云风,我哥们,这是我妹小雪,你们早都认识了。这是天骄,法学院同学。” 

  “你好!”天骄微笑着向云风伸出手。“久闻大名。”

  云风看了一眼天骄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天骄尴尬地收回手,脸有点儿红,扭头看了眼雪飞。

  雪飞笑了,看起来很轻松,“呵呵,他俩就这样,都不爱说话,习惯了就好了。”他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梦雪的肩膀。

  梦雪慌乱地抬眼,刚好与雪飞的目光相遇,心头就是一惊,只听哗啦一声,手里的书都散落到地上。她连忙蹲下来捡书,雪飞此时也蹲了下来,两人的头撞了个正着,都坐到了地上。

  “怎么搞的?快起来。”雪飞迅速站起来又把梦雪拉起来。“脸这么红?是不是撞疼了?”雪飞说着走近了揉了揉梦雪的脑门。

  “没事儿,没事儿。”梦雪向后躲了一下连忙低了头看云风蹲在地上一本本拾起散落的书籍,最后只剩下一本吉他谱散落在雪飞脚边,吉他谱打开在《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的一页。云风站起来,四个人都低头看着地上的谱子,看着洁白的雪花静静地洒落在乐谱的字里行间。

  “呵呵,雪小多了。”雪飞轻轻笑了两声,弯腰捡起书,看了看封面,《泰雷加吉他曲集》,重新翻到《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那页,“这谱哪儿买的?我早想买了一直没找到。”

  “真巧!我们这次就去了阿尔罕布拉宫。”天骄看着雪飞手里的乐谱喃喃的说,雪飞侧过头微笑着看了看天骄。

  “风入松。”梦雪呆望着雪飞手里的谱子,雪飞没说话一直盯着乐谱看。

  “你喜欢就拿去看吧。”梦雪说着把双手插到牛仔裤兜里紧紧攥着,指肚儿上的茧磨着手心儿。

  云风弯腰把书放到地上,起身把手套摘下来递给梦雪。梦雪接过手套戴上,手套里暖融融的,她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冰凉。

  “噢,不用了,好不容易淘到的吧?放你那儿一样。”雪飞合上乐谱递给梦雪,“我这毕业论文还一点儿没动呢,哪有时间弹琴啊,刚在图书馆借了本历年优秀论文先看看。” 

  “嗯,那你…你们还去家里吗?”梦雪接过书问道,看到书皮有点儿皱了,低着头用手抚平着书皮儿,刚好看见雪飞又拉起天骄的手,紧紧地。

  “哦,说着说着忘了正事儿了,今儿过来给你们拜年的。云阿姨那儿,阿哲小鱼月月家我们都去过了,就差你们俩了。”雪飞拉了一下天骄,然后两个人一起说:“过年好!”云风捧着书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应该我们给你们拜年才对啊。”梦雪不好意思的后退了半步,抬头看着雪飞,“叔叔阿姨都好吗?明天他们在家吧?我想叫上月月阿哲小鱼一起过去拜年。”梦雪说着把书放到云风手里那摞书的最上面。 

  “在,在,他们都好着那,昨儿我妈还问我你们哪天从深圳回来呢。哦,对了,明儿你们过去我妈准留你们吃饭,小雪,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婉言谢绝啊,你不知道,上个月她老人家不知打哪儿搞了一本养生食谱,天天做什么养生菜煲养生汤,那叫一个难吃,每天逼着我吃,这都快吃吐了,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明儿得空你好好劝劝她,咱中午出去吃吧。”雪飞说着抬手刮了一下梦雪的鼻子,“我妈就听你的。”

  “嗯。”梦雪机械地点了下头。

  “成,那明儿见吧,我们先走了,有事儿给我电话。”雪飞看了看云风。

  云风看了一眼雪飞没说话。梦雪只好又点了下头。

  “Bye!”天骄微笑着向梦雪和云风挥了挥手。

  听着身后雪飞和天骄嘎吱嘎吱的踏雪声渐渐远去,梦雪低着头茫然地向前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未名湖边,在那张熟悉的长椅上坐下来,漫无目的的向远处望着。湖面苍茫寂寥,远处的红楼在混沌幽暗中若隐若现。她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云风,见他光着手抱着那摞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对岸的岛亭,她摘下手套递给他,然后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套戴上。云风接过手套戴上低头翻看着琴谱。她低头看着雪静静轻地落到翻尾石鱼冰凉的背上。

一月 雪绒花 2
梦雪坐在书桌前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着什么,偶尔左手托着下巴抬头呆望着窗外。一月是三藩的雨季,而三藩的雨是风的一部分,纤细柔软,随风飘摇,不仔细辨认竟看不出来已经下雨了。远处,金门大桥宛如一把巨大的竖琴,风雨在琴弦间游走吟唱,旋律低沉而平淡。桥上,零星有两辆灰蒙蒙的车匆匆忙忙的向硅谷方向驶去,对岸的海面上白帆点点,迎风破浪,桥下,斑驳的离暮角灯塔孤寂的矗立在风雨中,冷漠的凝视着灰蓝色的太平洋。

  写到这里,梦雪忽然感觉屋子里安静得令人窒息,她甚至能听到空气呼啸着在气管儿里穿行,心脏砰砰地撞击着肋骨,鲜血在血管里汩汩澎湃。她注意到自己的左手在微微颤抖,猛地站起身,走到厨房,戴上围裙,打开面包机,放上水和面,用左手食指准确的按了红色的开始键,然后从壁柜里抬出Food processor,从冰箱里拿了肉和蔬菜,开始做饺子馅儿。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面包机啪啦啪啦的活面声,洗菜哗啦哗啦的流水声,水打在菜叶儿上的叮咚叮咚声,Food processor咔哒咔哒的绞肉声,叮叮当当的切菜声,蔬菜绿色汁液噗哧噗哧的飞溅声,雨滴在玻璃窗上滑落嘎吱嘎吱的磨擦声……

  很快,馅儿做好了,嘀嘀嘀嘀……面包机疯狂地响起来,面活也好了,四周一下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她从面包机里拿出面团放到案板上揉好,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擀面杖,用左手开始擀皮儿,动作笨拙,速度缓慢,第一张皮儿是不规则的三角形,她放下擀面杖,右手拿起皮儿放上馅儿用左手包上,接着又擀出第二张皮儿,是不规则的四边形……就这样擀一个皮儿包一个饺子,不知不觉,厨房里的大餐桌上已经齐刷刷的摆满了奇形怪状的饺子。

  “铃……铃……铃……”电话铃突然响起来,她吓了一跳,慌忙放下手里的梯形饺子皮儿,擦了擦手一把抓起餐桌边儿的电话。

  “小雪,我们正准备包饺子呢,晚上过来一起吃啊?”

  “嗯,好。”

  梦雪挂了电话,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桌子上的饺子,那些饺子像一只只脱焦的眼睛盯着前方不知道什么地方。她看看这些拒绝和她对视的眼睛,转身打开壁橱拿出一大摞盒子,小心翼翼的把饺子一个个的挪到盒子里,放进冰箱的冷冻室。然后走到电脑前看了一下,太平洋时间上午十点。她扣上电脑放到相机包里,拎起包下了楼。

  地下停车场里空无一人,她坐进车里放下包啪的一声打着车冲出停车场向机场开去。雨还在下,她打开了雨刷,按了方向盘上的音响开关,只听一个颓废的声音唱道:I h*e no money; no American express…… Kiss 981,! Happy New Year!电台女主播声音听起来像打了鸡血。路上空空荡荡,前后都没有车,路边也看不到一个行人。一夜之间,三藩仿佛成了一座空城。

  红灯,梦雪停下车,一片死寂之中,只听雨刷扑打扑打的响着,执着地试图抹去乌云的颜色,却只是在一方灰色的天空中将散落的雨滴聚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裤,果然和天空的颜色一样颓废。这时,嘎吱一声,一辆灰色福特出租车在右车道停下来,她转头看,车窗开着,一位黑人大叔拧着眉把手里的烟送到嘴边儿猛吸了一口,车顶的广告灯箱上画着一对紧紧拥抱的男女,旁边写着两行红色大字:

  ED is more mon than you think。

  Visit !

  灯绿了,出租车随着粗糙的油门声冲了出去,一个急转弯消失在雨幕背后。梦雪把车停到机场停车场到UA的柜台前换了登机牌,把登机牌放到牛仔裤兜里,默默向候机大厅走去。一眼望去,整个机场像是废弃的矿井,黑暗空旷,偶尔几个支离破碎的影子向不同的Terminal漂移。很快登了机,机舱里没几个人,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打开iPod,听着音乐静静地看着粘在舷窗上的雨丝被寒风肆意地拉长扯细。飞机忽悠一下起飞了,从空中看去,三藩国际机场像一架灰色的UFO,瞬间,只听嗖的一声,这架UFO连同风雨飘摇的三藩市一起垂直起飞,很快便融入灰蒙蒙的宇宙之中,销声匿迹。

  梦雪疲惫地闭上眼睛,耳边幽幽响起那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Tristesse。恍惚之间又来到神奇的梦幻湖边,远远望去,梦幻湖上寂静空旷,一片苍茫。她举起相机看着LCD取景框。

  一片洁白的雪花在镜头前缓缓地飘落,像羽毛一样温暖,轻轻的落到翻尾石鱼冰凉的背上,接着一阵狂风募地从湖面上升腾,卷起飞雪如烟,湖边柳枝飘摇。远处,湖面上空已是雪花飘舞,迷迷茫茫,刹那间,一束刺眼的白光穿透浓重的乌云,在飞舞的雪花间穿梭折射,渐渐地,那些雪花幻化成幽蓝色的精灵,晶莹闪耀,疯狂绽放,比烟花还要绚烂。起风了,那片耀眼的蓝色渐淡渐远,随风逝去,只剩下灰白的雪花在空中闪烁着,拖着悠长的裙摆纷纷坠落,宛如夏日晴朗星空的流星,在陨落到未知的远方之前散发出最后一缕辉煌。

  看着看着,眼前的景色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她放下相机再向湖面望去,雪停了,梦幻湖上寂静空旷,一片苍茫。

  “我们回家吧。”云风抱着书站起来说。

  “嗯。”梦雪关了相机,站起来。

  两人默默地往西门方向走去。天晴了,冬日的落阳璀璨华丽,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脸上却丝毫没有温暖的感觉。天边,一群白鸽迎着火红的晚霞向西山方向振翅飞去,悠长悠长的鸽哨声久久回荡在燕园上空。宁静之中,只听从外文楼传来冰剑富有磁性的唐音: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 fo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 troubles;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To die: to sleep;

  No more; and by a sleep to say we end

  The heart…ache and the thous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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