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血性-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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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性摇摇头,目光沉凝里一抹肃杀。
月色里一根火柴光擦亮,那一处明亮里,一根火柴的光亮无法消去心灵的黑暗。
血性吐出口烟,开始微笑。他兄弟白结巴一身光洁于月下,威风凛凛。
魏红军和小高第二天缠着头上的学,红旗中学西面围墙下的坡坎上,绿意盎然。
魏红军带军帽,遮掩了头顶的伤口。
绿色的松针青青,阳光一地斑驳,墙下的阳光里,国庆几个吞云吐雾。
国庆没了蛤蟆镜,阳光里眯缝着眼,脸上好几道青紫,阴坏崴腿,程青易小剑医用纱布缠头。
一群残兵败将。赤脚对他那几个歪瓜裂枣兄弟说,妈的,打架不叫咱们,活该他妈的打死!
说这话时,赤脚蹲墙头上,他那双大脚依然达拉着双木屐。
魏红军从松林里走出来;靠你妈的赤脚,说啥哩?
国庆目光崴赤脚,草你大爷!你丫不帮忙也到摆了,说啥风凉话!从骨子里来说,尽管走得近,国庆还是有些瞧不起赤脚这伙来自西郊的。
赤脚桀骜不驯,红旗中学向来只有血性的话,赤脚能听。
这个年以后,赤脚比往年光鲜了,一身中山装,仿呢料的,不过就赤脚这个细长脖颈,小脑袋的造型,穿啥也不伦不类。
赤脚斜个眼骂,你丫的还好意思说,打架也不招呼一声。我靠你个姐,你几个还当我赤脚是兄弟吗?
赤脚性格和长相不一块,他一个直性子,肚里藏不住话,想啥了就说啥。
我靠!妈的,我也想叫啊!魏红军说,谁叫你妈的不上武装部看热闹去呢?咱们碰巧遇上了岳师洋,不过这孬货总那么好运气,要不武装部抓人,丫的死定了。
草!你妈的叫过吗?我靠,你几时开过口。
靠,赤脚,我开口了你就能去吗?魏红军说,你丫就他妈的一个孤独性子,叫你你也不能去。
小高也嘟啷一句,就是,除了西郊,妈的,你眼里就是一口井。
赤脚说,啥意思?啥叫一口井呀,你小高脑子是不是叫岳师洋打坏了,大白天说胡话。
啥胡话不胡话的。靠!国庆说,说你丫坐井观天呢?纯粹一只井底蛤蟆。
我草你个小高二姨姥姥的,赤脚急眼了。论心眼斗口,他还真不是对手。
好在国庆一伙里的阴坏没开口,阴坏要损起人来,更是不带吐骨头的。
阴坏没开口其实是他真不敢开口,因为阴坏怕赤脚,想想那次为程青报仇,赤脚一笑里就一刀子扎闲汉腿上了,那处血疾飞,阴坏虚汗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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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曲不终,人未散1
这天的阳光斑驳里,魏红军和赤脚一意调侃时,红旗的这帮子少年不知道,此时,血性和白结巴正躺在同一间屋子的一张床上,酣然入睡。
阳光很明艳,贴纸的窗玻璃的缝隙间,一线线阳光柱状的投注在墙上,叫一屋子的积尘无处逃生。
那张床不小,高大魁伟的白结巴占了一多半,血性曲卷在一角,一床薄被,半遮半盖。春已暖,花已开,梨花正满树。
白结巴他爸老白,昨日一日酒,半鬓含霜里老白喝的星眼朦胧。为之气竭。
大半辈子不求人的老白很是想不通,为啥一个年龄也不让改,白白的叫自家老三失了前程。老白一直对白结巴当兵的这个事很上心。
想想造船厂的一帮子同龄人里谁能跟老三比,不说别的,就血性,那个小鸡样,能比吗?国庆就更别提了,老阴家的那个坏种说也别说,论谁也不能是他不是?
老白越想越觉得自家老三是珠玉蒙尘,妈的,老天不长眼。老白出门上班的时候想,一天没见老三了。回过头去看看,白结巴的那个偏房还是那样窗门紧闭,不闻一丝动静。
老白叹口气,心情极度郁结。
血性和白结巴这顿好睡,昏天黑地。他俩不知道,此时造船厂他俩当兵的事已经风一样刮过。
下午,一辆军车开进了造船厂,市武装部部长的陪同,招兵办的直接找的保卫科,科长齐援朝当时和小五子一对眼,一颗心悬了。
齐援朝心说,这是那家孩子弄出大事了,这几十年来这是开天劈地第一遭呀!
等知道对方的来意后,最悔的是小五子,小五子当时脸都悔青了,你说这事是咋办的,没先见之明啊!早知道宁可冒天下之大不违,逐了老白的意,人家隔天里跑,也没把白少年搬出来,可见老白心底厚道。自已是有眼无珠呀!现在好,人家自动上门来要人来了。一句话,也不用政审,直接带人走。靠!这他妈的都啥事啊!
这天下午,另一个大喜大悲的人是老白。
老白在一车间,也就是个杂工。小五子一路碎跑来报信。起先老白没能信,老白对小五子心有成见,初时没搭理,等听明白了,老白双腿发软,脑袋里嗡嗡作响。
老白失态了。这一刻犹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震的老白心动旗摇,不过话说回来,老白家的人都有心动旗摇这个毛病。
白结巴初见四丫时也心动旗摇,不过这一初和哪一初不是一回事。两档子事隔着十万八千里。
老白晕乎乎的明白过来,喜极而泣。
老白同一车间同一工种的老阴红了眼,老阴是嫉妒的。老阴先是给老白道喜,言不由衷,转身时嘀咕了句,老白家祖坟冒青烟了。
同时有这些想法的还有国庆他爸,国庆妈更是捕风捉影的说,最近老白家门前树上,每天都喜鹊懆懆,有一晚一道光,象似了白虹贯日。这不,老血家门前的白杨树今年又生发了。
国庆爸正气头上,红着眼说,老血家门前那棵白杨年年如此,冬枯春发,都不差时日的,你个老比嘴瞎吵吵啥呀!
红旗的一骠子少年得信后,风卷的进了白结巴家,两人依旧蒙头大睡,此时日已西斜。
魏红军当场掀了被子,一众少年兴奋的不得了。
白结巴穿个大裤衩,张口就骂,不过没骂两句,叫血性给捂住了。
血性说,同喜同喜,咱现在是部队上的人了,结巴,咱不粗口啊,咱从此文明人,知道吗?五讲四美三热爱。
热你妈个头!魏红军骂,小高扯了薄被罩了头,一众少年趁机过手瘾,这顿胖揍,个个心满意足。
血性扯了被,说,哪一个,他妈的是哪一个动的手。靠你姐的,死结巴,也不帮忙?
白结巴说,靠!别粗口,大家都文明人,咱不兴动手动脚的啊!兄弟。
血性揉着头脸说,死小高是你吗?我就知道是你丫的,你丫是不是嫉妒哥了。
小高抱着膀子,离床远。小高说,你哪只眼看见是我了,妈的,我嫉妒啥?靠,不就一个丘八吗?哥不稀罕。
魏红军说,别叨咕了,看见没,眼见天就要黑了。靠!咱晚饭还没着落哩!
血性说,对呀!你不说我倒忘记了。结巴快点,红军还差咱一顿狗肉大餐哩!
不是吧!魏红军说,妈的,你俩大喜,还吃我,没门。我说过了啊,门都没有。
血性一脸怪笑说,红军,能不能打个商量?
商量啥?
咱不是没钱吗?先借点,我和结巴有钱还你;咋样?
白结巴一听说,啥咋样的?都他妈的兄弟,这事不用商量了,就这么定了,红军出钱,我两请客!
我靠你妈!你个死结巴,脸皮这么厚,当吃大户怎么滴!
没。绝对没。你别听结巴的,听我说呀!唉,红军你急啥子急吗?怎么国庆你丫的也瞪眼了。靠,我和结巴想办法还不行吗?见一众人都怒目而视,血性忙改口。
这一夜白结巴家前院灯火通明,老白更是舍己,把过年积攒的好烟好酒都拿出来了,老白一反常态的豪爽说,吃着,喝着,小哥几个别客气哈,不够老三吱一声,爸上待业青年商店拿去,管够!
老白是真高兴,老三这个兵当的太富有传奇性了。
前院一帮少年欢声笑语,结巴妈浑身使不完的力,卖力的炒菜,炖汤。
老白在灶前转来转去,就是搭不上手,结巴妈说,老头子,你别瞎转悠了,再转我头晕了。
老白乐哈哈的说,我没转啥呀!老婆子你这是高兴的。
结巴妈说,也是,咱家结巴岀息了,能不高兴吗?可惜,他哥不在,少年要在就更合适了,我都好些时间没见少年了。
白结巴他姐白乌鸦回来的晚了,白乌鸦在第二纺织厂上班,她回来的路上听萧冉说结巴被特招参军,白乌鸦喜上眉梢。
急急赶回家,离前院不远,院中灯火通明,一派欢声笑语。
白乌鸦进了院门,血性说,姐,回来了。
白乌鸦自小和血性不待见,见面了就斗口,有时白乌鸦急了也上手,弄的鸡飞狗跳的。
近半年血性学乖了,见面除了嘴甜,手脚也格外殷勤,。这不,替白乌鸦把自行车推进屋了。
要平时白乌鸦还得数落几句,不过今天白乌鸦很和景,白乌鸦今天买了卤菜,给他爸老白下酒的,老白没事就好两口,量不大,二两的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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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曲不终,人未散2
一桌菜加上白乌鸦买的卤味,桌上有点摆不下了。
血性支好了车,白结巴家他轻车熟路,没啥不知道的。血性说,叔、姨、姐一起吃呀!
白乌鸦撇眼血性,那眼神直叫血性惊若寒战。
老白说,不用了,不用了,哥几个别惦记,我们家也没啥讲究。唉,杯子端起来啊!老三,你带个头。老白今个是真呀真高兴,言语间特和蔼可亲。
白乌鸦本来想说道的,想想不能冷场,所以,没说。
血性察颜观色,小时候和白乌鸦斗惯了的,不过随着年岁见长,血性在见乌鸦时就有点不是对手了。白乌鸦变化也大,如今衣着时髦,浑身上下一股青春气息,叫一众少年不敢仰视。
白乌鸦展颜一笑,满院春色无限。
血性长舒一口气,总算一颗提心吊胆的心放下了。
大家放开了吃。我就不打扰大家了。白乌鸦一反常态的语声温柔,国庆扯开大嗓门说,乌鸦姐,没事,大家都当是自己家,姐,要不你先来一杯,融融气氛。
白乌鸦说,我那会喝呀!你们自便啊!
血性心说,啥自便,你要老站在这,这还能自便吗?
大家正犹犹豫豫地,院门外一遍响铃声,没进前,一个女声撕裂空气而来,白结巴爸妈一个寒战,心说谁家闺女呀!这么泼辣。
一众人抬头,是学儿姐几个到了。
学儿姐人未近,声先到。
白结巴忙招呼说,赶巧了,正赶上,来来来,大家挤一挤,凑一桌。
学儿姐说,靠你姐的!你俩请客也不招呼一声,够哥们吗?
白结巴说,老大,你别靠呀靠的,我姐在哪儿呢?你到试试看?
学儿姐粗辣惯了的,猛一抬头见右手的厨房门前站着个女的,很清春耐看的那种,那女的眉峰已经挑了起来,一副待时而发的样子。
学儿姐一吐舌头,说,姐,我没说你啊!我……我……她目光在人群里搜索,一桌子人都做白痴状,阴坏、易小剑更是低了头,小高和魏红军一脸咪咪笑,学儿姐的目光过去了,落在血性身上。
血性一寒禁,心说,姐呀,不管我事呀,真不管我事。
四丫妈挎个菜篮出院门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院子里的桃树挂了果,铜钱方眼大,毛茸茸的,一枝生气蓬勃。
四丫妈想,今年能有个好收成,小杰爱吃,自家的狗屎挑虽不经看,但熟了能甜出蜜来。
两只蜜蜂围绕树枝转,花朵落尽,蜜蜂往别处去了。
四丫妈锁好了院门,习惯的往对面刘鸡毛家的老桑树下望去,一树蓬勃,绿色的桑叶千千层层的叠盖,于是蓬勃里就觉得繁荣。
这几日,四丫妈总觉得有个草绿色的身影在对面的桑树下,四丫妈老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那个身影我见过,四丫妈走过去了才想起,那不是望四丫阁楼的那个很男人的少年吗?
隐隐有点欢喜,也有点不安。四丫妈没来得赢深思熟虑,街口外突然就传来锣鼓鞭炮声。
很多人开始汇聚在街两旁,阳光里一片草绿色的身影披红带花。
四丫妈加快了脚步,她挤进人群时,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少年。
少年一身新绿,衣领子血红,带着军帽,没长发,可四丫妈一眼认出来了,那个少年鹤立鸡群。
白结巴和血性在一群草绿色中,内心里掩不住一丝兴奋。
队列有些长,步伐也没多大一致,不过清一色年青的面庞,生龙活虎。
红旗一骠学生一老早都逃课了,连孤独的赤脚一伙也没例外,最出血性意外的是刘鸡毛,小马和废材,血性一瞥里看见三个少年在人群里。
他们和学儿姐、方平一起,学儿姐显然神情兴奋,脸色格外红扑扑的,血性觉得这一刻学儿姐很好看,相似了红苹果。
学儿姐卖力的招手,那一晚借着酒力,在造船厂的球场边,一溜桂树下,学儿姐醉眼迷离。
八月的桂花,此时并未飘香。
血性喝伤了,陶陶然有点自醉。
学儿姐说,命运使然,你还是要走了。
血性腿打飘,舌头不象自已的,结巴说真好逐了你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