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江-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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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初点点头，嗯咽着说：“我能做到。”
周郑小萌说：“是真的吗？”
王旭初说：“是真的，我不会骗人！”
周郑小萌说：“拉钩！”
王旭初伸出了右手小拇指，周郑小萌用右手的小拇指紧紧地勾住了王旭初的小拇指，两个人又抱头痛哭。
正在这时候，周郑小萌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叫他们回家吃午饭。
周郑小萌接过电话对王旭初说：“妈妈叫我们回家吃饭。”
王旭初说：“我就不去了吧，待会给伯父伯母打个电话告别一下，下午我就回去了。”
周郑小萌又大哭起来：“你刚才不是说把我当妹妹吗？怎么饭也不吃了，我们是冤家吗？”
王旭初赶快说：“好，好，我去，我去！”
他们都到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宾馆。
他们回到周郑小萌家的时候，桌上的酒菜已经摆放好了，而且酒已斟在杯中。人坐齐后，王旭初站起，举着杯说：“伯父伯母，我敬二老一杯！”周隆平和郑宁十分高兴地干了杯。
周郑小萌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旭初哥，我敬你一杯。”
王旭初站起身，与周郑小萌碰了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郑宁关切地问：“你们的问题解决好了吗？”
周郑小萌看看王旭初，不作声，但从眼神可以看出，她要王旭初说。王旭初理解了，心想是啊，这最后一件事何必要麻烦周郑小萌呢。于是，王旭初说：“伯父伯母，小萌既然在北京找到了工作，我们两个商量，我们两个人的事，就到此结束算了。”
周隆平问：“萌萌，是这样吗？”
周郑小萌说：“是的。”
郑宁呆若木鸡，张着口说：“这怎么行呢？你这两个孩子，这么大人了，怎么处理不好自己的事呢？”
周隆平说：“萌萌，我不是当着旭初的面说，他是多好的小伙子呀，你怎么这么简单从事呀？听爸爸的，好好地考虑，考虑。”
周郑小萌说：“爸爸妈妈，我考虑很久了。”
郑宁说：“那你考虑的也不对呀！旭初，你坚持住，不要放弃。”
王旭初说：“我听你们的，继续努力吧，但可能性很小，下午我就回去了，我已和萌萌说好了。”
周隆平说：“旭初，这怎么行呢？你不是说明天晚上回去的吗。不要变。我这就要批评你了，来了就走，这态度不行麻，我们不许你走。萌萌就是在北京工作，对你们谈恋爱也没什么影响啊，男人嘛，没一点肚量哪行呐！你今天不要走，还是明天晚上走，下午陪我们逛长城去，就这么定了！”
郑宁说：“旭初，好孩子，萌萌是气昏了，听你伯父的，下午我们到长城去，明天到颐和园去，就这么安排。”
周隆平举起杯，说：“旭初，陪伯伯好好喝几杯！”
爷两喝了几杯，郑宁说：“他爸，酒就别喝了，等一下还要开车。”
于是四个人开始吃饭，郑宁老是不断地给王旭初夹菜，周郑小萌在一边流着泪，她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就气到这个程度，一心不想和王旭初在一起。
吃过饭，四个人上车，王旭初说：“伯父，我来开车吧。”
周隆平说：“好，好！”
郑宁说：“萌萌坐副驾驶！”
到了长城脚下，王旭初和周郑小萌争着去买票，王旭初对周郑小萌说：“你已经开始和我见外了，谁买不是一样。”
周郑小萌退到了一边。
他们坐索道上到长城上面，周隆平说：“萌萌，我和你妈妈爬不动，就在附近看看，你陪旭初往前走吧！”
周郑小萌很不情愿，又怕爸爸妈妈伤心，只好对王旭初说：“那我们往前走吧！”
周郑小萌一路上任王旭初说什么，只流泪，就是不作声。王旭初觉得特别别扭，但他想着周隆平的话，男人要有点肚量。是啊，上午只与周郑小萌接触几个小时，怎么就答应周郑小萌的那些话呢？他突然心胸开阔起来。
王旭初问周郑小萌：“萌萌，你每次上长城都哭吗？”
周郑小萌不做声，用纸拭泪。
王旭初说：“萌萌，你让我今后到北京都要看你，你这样地哭着，我怎么看你呀？”
周郑小萌轻轻走到王旭初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依然不做声。
郑宁远远地看到周郑小萌主动地挽住了王旭初的胳膊，对周隆平说：“他爸，你看两个孩子是不是好啦！”
周隆平看看，说：“兴许是，不过这两个孩子难办呀，都是有头脑的人，这样的人闹矛盾不好解决呀！可我又特别喜（…提供下载）欢他们俩个，我见到旭初，跟见到自己养的孩子一样啊！”
　
　
郑宁说：“我看出来啦！可我也和你一样啊！”　
周郑小萌和王旭初来到了烽火台，站着瞭望，王旭初说：“我们要是在这里照一张像多好啊！”　
周郑小萌说：“你就怨我吧，这辈子可能没机会了，看下辈子吧！”　
王旭初说：“你真的不能回心转意了吗？”　
周郑小萌说：“别说这个了，我现在是在陪哥哥，我挽的是哥哥的胳膊。”　
王旭初不再说什么了。他看着长城内外，烟雾迷蒙，不见天地，莽莽燕山也不见踪影，这世界犹如他的心情一样沉重。周郑小萌扒在他的身上，好像一只无精打采的小羊。他终于悲痛万分，似乎是天崩地裂地说：“我怎么能忘记你呢？我怎么能再有什么生活呢？我的生命有什么理由还要继续存在呢？因为萌萌不属于我了，世界也不属于我了！古人啊，你们大概都有过疯狂的爱情，要不你们怎么会有兴趣修长城呢？”　
王旭初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头发热，他知道是周郑小萌的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裳。　
时间快到五点了，王旭初说：“萌萌，我们回去吧！”　
周郑小萌点点头。　
周隆平见周郑小萌与王旭初往回走，他对老伴说：“从现在起，不要问他们的事，让他们糊涂过度。”　
当晚王旭初在大兴城，请周郑小萌一家吃了饭。回到周郑小萌家快十点了。王旭初喝了一口茶，就告辞了。临走郑宁一再交代王旭初，明天早上一定要过来吃早饭，然后到颐和园去。　
第二天，四个人来到颐和园，老两口到了茶亭就说：“萌萌，陪旭初玩去吧，我们喝点茶。”　
周郑小萌当着爸爸妈妈面，挽着王旭初的胳膊走了，老两口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感叹不已，多般配的一对呀！　
直到中午十二点，王旭初和周郑小萌谁也没有提他们之间的事，只说颐和园的山山水水。他们从万寿山下来的时候，王旭初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到伯父伯母那里去吧，该吃午饭了。”　
周郑小萌说：“就在园里吃吧，我请客！”　
王旭初点了点头。两个人往回走的时候，周郑小萌说：“旭初哥，你以后来，我还这样陪你！“　
王旭初点点头，说：“只怕你以后有了丈夫就没有这么方便了！”　
周郑小萌说：“我这辈子就一个人了，已经想好了。我还能爱谁呀，不可能了！”　
周郑小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妈妈打的，他们已把饭安排好了。　
吃过饭，他们又喝了会茶，时间已到三点了。王旭初说：“我要走了。”　
周隆平说：“坐一下，别急，我们送你！”　
周郑小萌一家把王旭初送到飞机场，飞往桃花江市的班机已经进行安检了，王旭初赶快与伯父伯母道别，请他们多保重，最后和周郑小萌握手告别，她说：“萌萌，多保重，哥哥挂念你！”　
周郑小萌嗯咽着，说：“旭初哥保重！”　
王旭初过了安检，转过头来，周郑小萌一家人还没走，周郑小萌扒在妈妈肩上抽噎。王旭初挥着手，一步一回头向登机口走去。　





六十一、李河柳逝世（之一）

王旭初消失在登机口以后，郑宁依然伸着头东瞅西望，周隆平说：“别看了，他也许上飞机了，我们回去吧！”
郑宁转过身，流下了眼泪，而周郑小萌像一根木头桩戳在原地。老两口心情不好，也就没有注意到女儿没有跟他们一道出来，他们一直走到车前，才发现没有周郑小萌，周隆平打女儿的手机，也没有人接。他们就回到大厅里去找，远远地看到周郑小萌还在原地，抱臂在胸，一声不语。郑宁轻轻地牵住女儿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上了车，郑宁依然在不住地流泪，周郑小萌躺到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郑宁心慌意乱地哄着女儿，毫不见效果。周隆平说：“由她哭吧，哭出来好受些。”
快到家时，周郑小萌坐了起来，擦干了眼泪。
回到家里，三个人默默无语。周郑小萌给爸爸妈妈沏了一杯茶，坐到爸爸身边，嗯咽着说：“爸爸妈妈，我想他！”
爸爸说：“好好休息几天，我和你妈妈陪你一道到三泰去，去找旭初，你们和好。”
周郑小萌说：“不行，我早就努力过，心里转不过来，一切都无法再继续了。”
妈妈说：“你既然想旭初，为什么不能继续呢？你从小到大都很开通，面对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钻牛角尖子，自己不原谅自己呢！你们没有吵，没有闹，不就呕点气吗？而且旭初还没呕气呢！”
周郑小萌说：“别说了，我无法再回头了，累了一天，我们都休息吧。”
周郑小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蒙上被子就睡了。
王旭初回到兰轩，兰轩静悄悄的，一片漆黑，晚风凄凉地吹着，桂花的幽香好似心灵的泪水，让人心碎。王旭初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站在周郑小萌房间的门前，轻轻地摸着门框，泪水纵横。他在想，周郑小萌再也不会住这个房间了，他们就这么分别了，这是多么残酷啊！他在心里叫着苍天，呼喊着大地，谁也没有答他。他孤独极了。他过了许久，许久，没有动弹一下，听到远处有脚步声走来时，他才开开了自己的房间门，无精打采地走了进去。
王旭初进了房间坐下后，流下泪来。他打记事后，只记得自己哭过一回，那是妈妈去世的时候，再就是这一次了。他想，从今往后他要哭一辈子，他悲痛欲绝。
王旭初的手机响了，他听到是周郑小萌的声音，周郑小萌嗯咽着说：“是哥哥吗？”
王旭初也嗯咽着说：“是我。”
周郑小萌说：“到家了吗？”
王旭初说：“到家了。向伯父伯母问好。”
周郑小萌“嗯”了一声，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王旭初上班后，处理完工作，来到了爸爸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站着不动，像一棵蔫了的松树。王树喜一看心里一惊。就说：“有事坐下跟我讲吧。”
王旭初坐下了，王树喜坐到儿子身边，没有急着说话，知子莫如父，他知道王旭初从小到大，没有特大的事不找他，看今天王旭初的神情，事情非同一般。他看着这个像牛一样吃苦耐劳的长子，心里酸酸的，他自幼丧母，聪明董事，能干，家里的重担总是让他背着一部分，自小带着弟弟妹妹，稍大一点就在厂里干活，稍知世事，他就担当了副总经理的职责，渐渐的，这么大的公司几乎全压倒了他的肩上。他自己还要补文化，硬是从初中二年级的文化，补到了硕士。他没有童年的快乐，也没有青年的浪漫，至今还是单身一人。
看着父亲慈祥的面容，和两鬓白发，王旭初站起身，把父亲的茶杯从办公桌上拿过来，放到父亲面前的茶几上。
王树喜说：“旭初，遇到什么大事啦？”
王旭初说：“也没什么事，就想过来坐坐。”
王树喜说：“不会没事，说吧，我现在不是比你闲吗？说完了你还要去做事呀！”
王旭初说：“我是想告诉你，小萌可能不回来上班了，已在北京找到工作了。”
王树喜说：“噢，那就由她吧，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实在不容易，她又是独生女。只是她对公司太重要了，我们这里还真离不开她呢！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走吗？”
“我们……我们……”王旭初吞吞吐吐地不好意思说。
王树喜说：“说呀，父子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王旭初说：“我和她在谈恋爱，她误解我了，为了回避我，就决定回北京了。我去找她，她没有答应我。她爸爸妈妈劝了她许多，也不行。”
王树喜问：“你们两个怎么会误解了呢？”
于是，王旭初就把李东出走以后，他为了不让李东受刺激，暂时回避周郑小萌的事说了一遍。
王树喜听了儿子的诉说，心里一阵发酸，王李之家组合以来，家里有什么难事，王旭初都尽量担待着，他十分体谅父亲和继母，他深知这个家和三泰来得不容易。这一次最大的难题又落到了他身上，而且牵涉到他的一生幸福。以至这种局势已经很难挽救了。王树喜一时间沉默无语，布满皱纹的脸上挂起了泪水。
王树喜说：“孩子，对不起你，为了这个家，把你的终身大事耽搁了，我心里很难受。我很喜（…提供下载）欢小萌这个孩子，心里一直在想她能成为我们家的大儿媳妇。这件事，你让我想想，也许还有挽救的办法。”
王旭初说：“我只是心里难受，跟爸爸说说，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王树喜说：“旭初呀，既然遇到了问题，那就只有面对，你想开点，要注意身体，吃好，睡好。这件事不要让爷爷知道，他会受不了的，也不要让别人知道，给小萌留一条路。”　
王旭初站起身，说：“爸爸，我知道了，我走了。”　
这天晚上，王旭初想周郑小萌想得没有办法，站是站不住，坐是坐不宁，不想看电视，不想上网，也不愿会朋友。　
他多想一个人到周郑小萌的房间里坐一会，他想起周郑小萌曾将一把房间的钥匙放在王夏花那里，他就开车到王夏花家向王夏花借了周郑小萌房间的钥匙，说是有一份合同压在周郑小萌房间里，要拿出来用。　
王旭初进了周郑小萌的房间，只见她的房间里乱极了，茶几上摆着乱七八糟的垃圾，床也没有铺，脏衣服扔得到处都是，热水器也没有关。可见哪些日子她乱到了什么程度。　
王旭初在周郑小萌的床边坐了许久，许久，她好像还在和周郑小萌聊天。十一点以后，他想其他人已进入梦乡了，他开开周郑小萌房间的灯，清除了所有的垃圾，为周郑小萌叠好了被子，把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他开开了洗衣机。又把所有的桌椅，几柜，沙发清理了一遍。　
洗衣机里的衣服洗好了，王旭初就开始晾衣服。衣服晾了一半，王旭初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听，是周郑小萌。　
周郑小萌说：“是哥哥吗？”　
王旭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