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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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王春亮憨厚地笑了起来。
李东说：“我看春亮哥这两天好像很忙，忙什么啊？”
“不是夏花搞了个《关于生产中老年服饰的建议》吗？”王春亮回答过李东，认真地说，“我哥他要开个讨论会，我从技术的角度，正在研究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你除技术方面以外，对生产经营这种中老年服饰还有什么看法？”李东直截了当地问王春亮。
王春亮连想也没有想，回答说：“这件事很好，一定能弄起来，一定会有效益。”王春亮又看看李东，见她很庄重，就问：“东东，你是怎么看的呢？”
李东立即回答：“和你的看法一样。”
“噢，噢！”王春亮应承着。
李东问：“技术上没什么难处吧？”
“没有，没有――”王春亮笑着说，“东东，你不是内行吗？你既缝过，也裁过，无非是改变一些式样，系列化，正规化地进行设计，争取能在国内外流行。”
“还能在国际上流行吗？”李东微笑着问。
“能呐！”王春亮搓搓手说，“太能呐，国际上对中老年服饰的设计都不大注意，我们这一次要做就要做得像个样，从中国出发，适应全球需要，把生意做宽一些。”
李东听了很高兴，她又问：“我们的技术，也能适应全球需要吗？”
“能，完全能！”王春亮一挥手说，“到时候让周郑小萌把全球中老年人的体型分门别类搞准确了就行啦！”
李东说：“不早了，我走啦！”
王春亮说：“谢谢，东东，谢谢！”
李东走到门边时，王春亮喊住了她，说：“东东，我问你……”
王春亮欲言又止，弄得李东莫明其妙，瞪着眼看着他。王春亮仍然不往下问。弄得李东好费猜疑，真不知他要说什么糊涂话。
李东又不好立即就走，只得催王春亮：“你要问什么，问嘛，没关系。”
王春亮这才问道：“这个项目要是上的话，资金没问题吧？”
李东的心放了下来，心想，噢，你就问这个呀？她说：“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王春亮点点头，说：“好，好！我明白了。”
李东说：“没事了吧？我走啦！”
王春亮点点头。
李东走后，王春亮把旅游鞋又放进了鞋盒内，这可是在母亲去世以后，第一次有人给他买鞋呀！
十五、初露心迹（之二）
第二天，李东拨通了王旭初的手机，嗲声嗲气地，不，几乎是奶声奶气地问：“喂，哥，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旭初懵懂地说：“噢，对不起，真不知道。”
李东撒起娇来，慢声细气地，把声音逼得低低地说：“是我，我是东东呀――”
王旭初这才散开了一头雾水，喘了一口气说：“哦，东东，你的声音变得好好听啊！差点把我弊出毛病来了。有事找我吗？”
“谁找你妈呀？”李东趁机和王旭初开起玩笑来，声音也变得正常了，她说：“你妈早就不在了呀，要不我就喊她公婆啦！”
王旭初听了只好在电话里笑，李东也得意起来，咯咯地笑个不停。
王旭初说：“东东，快说正经话吧，你有事妈？”
李东戚戚地笑了一阵，轻声轻气地说：“我爱你――”
王旭初听了“嘿嘿”着。
李东问：“你也爱我吗？”
“爱――”王旭初声音拖得很长说，“我不仅爱你，还爱我们全家人，比如，爷爷、李标、春亮……”
李东先是一乐，听到后面有所失望，当然她感到王旭初也没有一脚把她踹得老远，可能是故意与她之乎者也，于是聪明的她，故意快乐地笑着说：“哥呀，我真有事找你呢，你们不是在搞中老年服饰讨论吗？我也报名参加一个，你看行吗？”
王旭初听了心中一晃悠，这李东真是人精，消息灵通，反应如此之快，这件事本来与她的业务关系并不大，她却找上门来了。也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很利落地说：“那太好啦！东东什么都精通，参与进来一定对这件事有好处，热烈欢迎啦！”
“那我就做准备啦！”李东听王旭初没有最后的明确说法，灵机一动就自己定笃了，她说：“谢谢哥哥的厚爱了。”
王旭初怕李东还要说出什么来，就说：“东东，摆摆！”
“嗯――我不跟你拜拜！”李东又娇滴滴地撒起娇来，她心里很快活，每次她搞定王旭初都不太难，她笑着说，“哥，你忙吧，我哪敢耗你啊！不过，要耗就耗你一辈子！”
李东先放下了电话，她觉得没必要再说什么了，就这些话，足够王旭初思想一上午了。
果不其然，王旭初放下电话以后，心里发起麻来，这个东东啊，是天上掉下的鬼精，还是望穿秋水的痴情女呢？她到底是要参加中老年服饰讨论会，还是另有企图？她生来聪明能干，连鸡蛋也能被她钻出一道缝来。王旭初想，聪明的东东啊，你千万不要枉费苦心，说不定到头来只是花篮打水一场空。在王旭初看来，李东似乎是一只酸桃，明明看着可爱，吃起来却有酸味。王旭初在心里说：东东啊，东东，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也爱你，但不知为什么我又严重地缺少爱你的决心。甚至，感到你让我为难啊！
王旭初正在沉思中，一个人走进了他敞开着的办公室，站在他的面前，见他幽思颇深，没有惊动他，就站在他的对面，揣摩着，王旭初这样的人也会胡思乱想吗？
一阵风从门口吹了进来，刮落了王旭初办公桌上的一张纸，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声，惊醒了如在梦中的王旭初，他抬起头，睁开眼，眼睛复又闭上，复又睁开，不敢相信周郑小萌竟然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由得微笑着站起身来。
未等王旭初开口说话，周郑小萌说：“王总，您好！”
“噢，小萌，你来了！”王旭初答道。
周郑小萌说：“我早就来了，看到您正在幻梦之中，我就没敢惊扰您，暂时和您一起醉倒在一片桃花树下！”
“噢，那是……那是不可能的。”王旭初听着周郑小萌的话，急急巴巴地说，“我想的是另外的人和另外的事，正好与您说的相反，也没你什么事啊！”
“我的意思是说在这里和您一起沉醉，但我确实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嘿嘿……”周郑小萌说着笑了起来。
王旭初望望周郑小萌，她清悠悠，纯净如水，一身秀气好似甜甜的风，显得那么飘逸而又宽广，可亲可近。与李东相比，李东是一朵照着太阳的牡丹，灿烂艳丽，可爱。周郑小萌则是一枝兰花，清香幽幽，耐人寻味。
周郑小萌看着王旭初，觉得很奇（…提供下载…）怪，一贯精明干练的王旭初，今天怎么变得昏昏沉沉。她说：“王总，你是不是有点疲劳啊！”
“何止有点疲劳啊！”王旭初揉揉眼睛，望望周郑小萌，苦笑着说：“是严重的身心疲惫。”
周郑小萌说：“王总，不好意思……”
“你先别说！”王旭初制止周郑小萌说话，他说，“我们不是说过的吗，在没人的时候随便点，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客气，王总，王总的，叫得人难受！”
“是啊，批评得对，批评得对！”周郑小萌快速地点着头，承认自己说得不对，她说，“可是，我不叫你王总，叫你什么好呢？叫你旭初，那不太亲热啦！”
王旭初说：“噢，你是怕亲热？”
周郑小萌嘿嘿笑着，接着说：“叫你小王，那又太随便啦！叫你老王，你也不老啊，还没媳妇呢！”说着，说着，周郑小萌又小声地咯咯笑起来，并使着鬼脸看王旭初。
此时的王旭初双目一睁，哈哈一笑，说：“你快说正事吧！”
周郑小萌接着前面的话继续往下说：“为什么说不好意思呢，你说你身心疲惫，而李总又交代了新的任务，而且要求你亲自带着我去做。”
“是什么任务？”王旭初问。
周郑小萌说：“李总要我和――你，对中老年服饰的现实状况、市场需求，以及客户要求，进行一次体验性的调查，为最后的决定提供一些感性的依据，把握好分寸。”
“哦，很好！”王旭初听了深表赞成，她对周郑小萌说，“你对此举有什么看法？”
周郑小萌说：“我十分支持，觉得一定要把调查搞好，一是及时向你报告情况。二是征求意见的时候，看你能否亲自参加。三是你若亲自参加，我们是分头进行，还是一道进行。”
王旭初听了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在一张稿纸上快速地写着什么。
周郑小萌在一旁静候答复。
王旭初写好以后，认真地，反复地看了几遍，做了一些修改，然后恭恭敬敬地把稿纸递给周郑小萌，说：“请组织上审查。”
周郑小萌接过稿纸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本人对本次调查特感兴趣，也许是此决定非（…提供下载…）常
正确之故，志在极力做好，口说无凭，现表态如下：
一、 本人坚决参加，静候通知；
二、 建议统筹合作，合二而一；
三、 分别类型选点，城乡兼顾；
四、 本人只说不做，小萌定落。
周郑小萌看毕，直呼“好呀”、“好呀”，拿过王旭初的笔，在抬头处写下一个大大的“准”字，然后把稿纸递给了
王旭初。
王旭初看着一个大大的“准”字，乐不可支，惊叹道：“真美，好漂亮的一个‘准’字！”
十五、初露心迹（之三）
王旭初接着又突然说：“小萌啊！”
周郑小萌答道：“小女子在，有何见教？”
王旭初说：“以后你就叫我旭初哥，好不好？”
周郑小萌想了一下，说：“要是改一下，可能更好。”
“怎么改？”王旭初问。
周郑小萌说：“叫旭初哥有些俗，也嫌平常，叫旭初兄，可能文雅些。”
“好，好！”王旭初翘起大拇指，在空中摇了摇，微笑着说，“美学家的思维就是与众不同啊，一字之改，改出学问来啦！”
“真的吗？”周郑小萌开心地问。
王旭初兴奋地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中不是有梁兄吗？”
“哦，不敢与旭初兄苟同。”周郑小萌似乎有些异议地说。
王旭初说：“为什么？”
周郑小萌说：“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很美，但结局太悲惨了，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要以他们打比仿，总觉得心头不开朗，让人提不起兴趣。”
“那应该怎么说呢？”王旭初问。
“什么也不说。”周郑小萌说，“旭初兄是我叫的，是我特有的品牌，不与古今任何人比。”
“是啊，好好的爱情为什么非要成了悲剧才美呢，才震天撼地呢？”王旭初若有所思地说，“有多少成功的爱情不是更美，更动人吗？”
“爱情成功是多数，产生悲剧的是少数，所以它更加典型。”周郑小萌又拿出了她的美学工具，解释说，“同时，悲哀也是人的一种情绪，人需要宣泄。悲剧就是满足了人们的这种审美需要。说明人们总是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旭初说：“有道理，有道理！”
周郑小萌说：“你看我，把话扯远了。我们的调查需要带什么工作人员吗？”
王旭初略微考虑了一下，说：“不要了吧，我们就亲身去体验吧，认真地掌握好第一手材料吧！如果需要书面总结的话，你就辛苦一下，写一个感受就行了，不要搞什么大材料。明天我把手上的事情安排一下，后天就开始。你的时间能安排过来吗？”
“没问题。”周郑小萌说，“旭初兄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也在所不辞！”
这时候，王旭初才发现其他人已经下班了，于是他说：“下班时间已过一个小时了，回兰轩他们一定吃过晚饭了，我请你到天镜湖边去吃王奶奶鸡汤下挂面好吗？”
“好吃吗？”周郑小萌问。
“你没吃过吗？”王旭初问。
“没有。”周郑小萌说，“江南好吃的东西太多了，我哪能都吃过啊！”
于是王旭初介绍说：“这王奶奶鸡汤下挂面是我们桃花江市小吃中的一个名吃。它有三大名贵处，其一，鸡汤是用农家养的土老母鸡做的，这在当下就很难得了。现在到处都是工厂化养鸡，那些鸡都是从什么美国、法国、德国引进来的品种，有的还不知是什么国的，这些鸡的饲料中都添加了激素和抗菌素，鸡肉、鸡蛋都被严重污染了，口感又差，一股腥味，吃了粘不拉叽的，让人难受。中国的原种鸡几乎要绝迹了，农户养的绝大多数也不是原种鸡了。王奶奶是指定了几户农村亲戚为她养土鸡，她高价收购。这样我们才能吃到真正的土鸡烫。那个香呀，叫你永世不忘。其二，那面条叫挂面，全是手工做的，也快绝迹了，目前只有长江流域还少有留存。那面粉是很大的石磨慢慢磨出来的，石磨的直径至少也有一米五。粉是一种叫罗筛的筛子筛出来的。罗筛，是用绫罗做的，可见它细密。这种筛子是半机械化的，有一个大木头架子撑着，人坐在上面用脚踩踏，类似中国农村过去织土布的织布机。达到做面条要求的面粉都要筛十几次，比现在的标准面粉细多了，那个香味，那个柔韧，那种精到，叫人无法想象。面条也是人工拉出来的，其实与兰州拉面是一个原理，兰州拉面是横着拉的，这种挂面是挂在架子上垂直拉出来的，就地由太阳自然晒干，吃起来别有风味，兰州拉面无法与它比，这绝不是贬低兰州拉面，二者各有风味，无非挂面更适宜江南人的口味。其三，配以籼米锅巴佐餐。这锅巴是用农家大锅煮的籼米饭锅巴炕的，饭煮好后，将饭全部盛起后，用温火慢慢地炕锅巴，炕到锅巴自动离锅为止，用锅铲子轻轻一拍，裂成碎瓦片一般，扑鼻的香味特别浓厚纯正，据说天下最纯正的香味就是锅巴香，桃花江市的人把锅巴香叫做天下第一香。因此，吃起来的感觉可想而知了。除了这三大名贵之外，在鸡汤下挂面出锅前，还要加进少许鸡毛菜，鲜味霎时倍增，那青悠悠的绿色让人口味大开……”
周郑小萌听得出了神，忙催王旭初说：“别说啦，我早就领教过你的学问啦，我们快去吃吧！”
当二人来到王奶奶面摊的时候，也叫碰巧，有一张刚刚空出来的小圆桌，可以坐两个人。王旭初与这里的人很熟悉，立即有人过来招呼他们在那张小桌前坐下。
很快两大碗鸡汤下挂面就端上来了，那碗才叫大呀，连汤带面足有两斤份量，接着又为每人上了满满一碟锅巴。周郑小萌看着直皱眉头，有些犯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