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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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我骂了他，他就耍赖。各位不要当真，只当是免费为我们做广告吧。”
王旭初估计肖凌惹起的这场风波对周郑小萌影响不小，星期天上午他休息，见周郑小萌也没安排什么事，他打算到周郑小萌的房间里去看看周郑小萌。
十、掬白涧饮细泉（之三）
王旭初来到周郑小萌的门口，欲敲门，却见她的门虚掩着，于是就不打招呼地推门走了进去，屋里并没有人，客厅通往花园的门敞开着。他随口叫道：“小萌――”
“哎――”周郑小萌果然在花园里答应着，声音清脆，好像这阵子她什么事也没有。王旭初应声走近花园，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白。周郑小萌热情地叫道：“王总，你来啦！”
王旭初见周郑小萌正用一支白鹅毛在一棵樱桃藩茄上剔蚜虫，他觉得眼前的周郑小萌似乎是一种幻觉，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却又是那么真真切切。周郑小萌手上的鹅毛，在藩茄的叶片上轻轻地拨动着，绿茵茵的蚜虫一粒粒地往下落，地上有一张白纸接着。
周郑小萌指着花园篱墙边的一张小茶几和小椅子对王旭初说：“请坐，茶几上的茶壶里有泡好的茶，茶杯也有，请自己动手吧，我的手被虫子弄脏了。”
王旭初没有坐，他瞅着周郑小萌的花园与自己的有些不一样，而当初建造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她的花园里除了原先的那些花草树木，又多了些瓜果蔬菜。周郑小萌见王旭初在注意她的花园，就主动给王旭初介绍，这是樱桃藩茄，那是红豆，丝瓜，小葱，还有白菜，茼蒿，莴笋等等。品种不少，都是一些零星的种植。
周郑小萌介绍完以后，王旭初说：“何须介绍啊，我自小种田，对藩茄白菜之类熟透了，只是觉得你的兴致好极啦！”
说话间，周郑小萌洗好了手，陪王旭初在茶几边坐下，斟了两杯茶，和王旭初一起品茶闲聊。王旭初端起茶杯，觉得清香扑鼻，直入脏腑，忙问：“这是什么好茶？”
“此乃小萌牌兰花茶，为世界金奖。”周郑小萌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介绍说，“前一阵子，我的那盆箭兰开了，我把落下的花瓣收集起来后，慢慢地把它焙干，与黄山毛峰掺到一起，就制成了小萌牌兰花茶。”
“这茶真香，味道真纯！”王旭初轻轻地吮了一口，打内心里赞叹说，“小萌，你的心如九华山的比丘尼，掬白涧饮细流，采山菊尝野果，心静着呢！而我还以为你这些日子饮食不甘，睡下无眠呀！这才特意来看望你，哪知你原来是超凡脱俗之人！”
“你在这时候来看我，我真得重重地谢谢你呀！”周郑小萌撩撩鬓边的头发，深情地说，“说是不烦，哪能一点不烦呢？都是人嘛。仔细一想又不值得烦，那不过是挤兑人罢了，也就是用王总来挤兑我，对别人并没什么影响。只要在这段时间大家把产品与营销做好了，对三泰公司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挤兑我又算什么呀？这么一想，就没事了，谁不被别人说几句话呢，我也算是有了一点知名度了！”
“哦，这么大的事，被你这么七说八说就没事啦！”王旭初这么说着，反而觉得很内疚，他说，“我们没惹任何人，为什么要被别人说来说去呢？我总是感到对不起你。”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周郑小萌反而宽慰起王旭初来。
王旭初感慨地问周郑小萌：“你真的觉得没什么，那件被媒体炒焦了的事，在你看来就这么轻描淡写！”
周郑小萌显得有些茫然，顺手摘下一颗樱桃藩茄，咬了一口，说，“是啊，说没什么，似乎又有什么。报纸上的文章倒还好，网上的一些帖子，对我确实是有伤害。好像我在巴结你，你漂亮，家里有钱，你又有实权，那意思是我挖空心思傍大款呢。其实我就是爱上了你，又怎么啦？我们都是大男大女的，你没太太，我没先生，你愿我愿，那不也是天经地义吗，别人用得着嚼舌头吗？”
周郑小萌说完，自个笑了起来，脸色羞红。她看看王旭初，王旭初低着头，耳朵根子也是红红的。王旭初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周郑小萌的目光对碰，不自觉地都放了一通电。王旭初正想说什么，周郑小萌倒先开了口：“我刚才说的，你不要当真，算是调侃，真正的感觉还没有。不过，在我接触过的男人里面，对你的印象倒是最深。心里还真有点蹦蹦跳跳的。被人家这么一挤兑，倒煞有介事似的。”
经周郑小萌一说，王旭初心里也变得蹦蹦跳跳的，他一个出身于农家的孩子，见到了大城市来的高级知识分子美女，等于田沟里的蛤蟆见到了天上落下的天鹅，两不相干。作为一个年轻体壮的男人，作为一个大龄光棍，当王旭初见到周郑小萌时，特别是每一次与她单独相处，心里都激动，很喜（…提供下载）欢那一种感觉，很喜（…提供下载）欢与她在一起。多想能娶一个像她一样的老婆。这一场是非倒让他的感觉清晰了许多。听了周郑小萌的几番话，他“嘿嘿”地笑了。
王旭初站起身说：“我来详细欣赏一下你种的这些庄稼吧，一个从小就当庄稼汉的人，见到它们很亲切。”
王旭初在花园里看了一遍以后，问周郑小萌：“你是怎么给它们施肥的？”
周郑小萌打开院墙边的一个小橱子，对王旭初说：“请看！”
王旭初看到十几个大玻璃罐头瓶，里面好像装了些什么。他问：“那是化肥吗？”
“你说对了一半。”周郑小萌一边关上橱子门一边说，“这些瓶子里装的确实是肥料，但是有机肥料。我把拔起的野草，树上落下的树叶，风里飘来的花瓣都收集起来，放到这些瓶子里，加上一些水，拧紧瓶盖，发酵后，过一两个月，就是尚好的肥料。”
“啊！居然有这种细心的人。”王旭初听得目瞪口呆，他感到很惊异，问，“那些腐烂物不臭吗？”
周郑小萌说：“只要发酵透了，不仅不臭，还清香呢！”
王旭初不无感慨地对周郑小萌说：“你是一本崭新的书，值得研读。”
王旭初告辞的时候，周郑小萌说：“谢谢你来看我，肖凌之事，就由它过去吧！”
十一、上海春江宾馆十楼八号（之一）
肖凌制造的杭州会议事件渐渐地淡却以后，肖凌的名气倒变得更大了，周郑小萌也由一个毫手机分、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一举成了名人。王旭初所受的影响并不大，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有知名度的大公司领导人。当然，还有李东，她除了内心有很大的簸动以外，在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中，她由忧郁到暗暗地快乐，一人独享着成功的愉悦。事件的效果，超出了她的预想。这阵子她走路路顺道，遇事事随心。王旭初的影子在她的心目中被放大了许多，她每次走过王旭初的房间门前，都要扭头看看，其实她知道王旭初并不在房间里，只是心里那么想着。
周郑小萌虽然在社会上有了一些名气，而这种名气是毁誉掺半，尽管她心胸豁达，具有很高的个人素养，心里难免有些不快。肖凌炮制的无赖文章难免对她有所损毁，但是她除了认为肖凌想在新闻界出风头外，并没有多想其他什么。因为她刚刚走上工作岗位，入世不深，除了三泰公司外，还没有接触更大范围的社会，也未得罪任何人。杭州会议是她参加工作后，第一次以单位的名义接触外界，没想到竟是一场风波。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她能以一颗平常心对待，只好把它当作一次处人、处事的极好锻炼。再说，新闻界也好，社会也好，怎能一清如水，你蒙了怨，甚至被别人无端攻击，又能到哪里去伸冤讲理。她的父母在有关媒体与网络上也看到了她蒙受不白之冤的事，不断地给她打电话，发电邮，对她进行安慰、开导，父母坚信她的人品，也相信她的处世能力。
杭州会议事件是周郑小萌有生以来受到的第一次冲击，确实容不得她多想，她作为一个厚德载物的人，怎么可能把这个赖以生存的世界想得很复杂呢，善良的人遇事总是要往好里想啊！
谁知肖凌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钱迷心窍，他见周郑小萌没什么反应，自以为周郑小萌懦弱，好欺负。他想，能否在周郑小萌的头上刮点油，说不定还能捞一笔更多的钱呢！这天晚上，他不知在哪里又混了顿骚酒喝了，不醉不醒的，头脑膨胀到了三百六十一度，走到一家叫黑毛鸡的咖啡店门前，神经质发作，掏出手机给周郑小萌打电话。周郑小萌正在办公里室加班，突然手机响了，打开手机问：“喂，哪位？”
对方答道：“我是肖凌，你是周郑小姐吗？”
周郑小萌一听是肖凌，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说了一句：“哦，你还会说人话啊？”但她马上又冷静了，心想犯不着与这种人一般见识。而肖凌一听周郑小萌的口气，感觉到有种不可凌辱的正气，而他这条江湖上的混世虫，什么阵势没见过，心想一个臭黄毛丫头凶什么。但他又想，不是想从她身上捞几个吗，何必跟她斗气，柔然点，哄着点。
肖凌说：“周郑小姐，事情发生以来，我一直在想，我的文章也许有些过了，我很想补救，为此我想找你聊聊。”
周郑小萌关掉了手机。
紧接着，周郑小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周郑小萌来了气，连手机的电源也关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肖凌又拨打周郑小萌房间的电话，无人接，这说明她不在房间里。他又拨周郑小萌办公室的电话，他听到周郑小萌接电话的声音，立即关掉手机，在黑毛鸡咖啡店定了一个包间。
肖凌在黑毛鸡咖啡店门前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开到三泰公司办公大楼前，他下车时叫出租车等着他。他向保安出示了记者证，说与周郑助理有约定，并向保安打听到了周郑小萌办公室的房号。
周郑小萌被肖凌的电话打扰得很不舒服，没有心情继续加班。她稍定了一下神，开始（：。。）整 理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回房间休息。突然听到有人敲她办公室的门，她迟疑了一下，转过身，开了门。只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身着一件洁白的夹克衫，鼠头鼠脑，油光光的头发，一双小眼睛半睁半闭，周郑小萌心口一怔，这是幽灵吗？
肖凌一边很客气地招呼着：“周郑助理，您好！”一边就折着身子进了周郑小萌的办公室。
周郑小萌问：“你是谁？”
肖凌立即以笑脸相迎，答道：“嘿嘿，我是肖凌。”
周郑小萌虽然以前没有见过肖凌，但她在心里想，这人没有撒谎，他的外表与他的内心一样令人厌烦！她想笑，又忍住了，认定肖凌果然是一个蟊贼，有什么值得笑的呢？她一下子就平静了，不温不怒地说：“请问肖记者，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在想什么呀？”
“哦！是这样。”肖凌故作内疚地说，“我想请你喝杯茶，弥补一下前些天的遗憾，请你赏脸呐！”
周郑小萌说：“我接你电话时的态度不就说明一切都不必了吗？”
肖凌看着周郑小萌，很像一株月光下的玉兰花，纤美清幽。但骨子里又透着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明快与柔韧，特别是那一种韧的感觉，好似钢琴的弦音，清正纯净。他面对着周郑小萌，感到脊骨有些发寒。但他毕竟是在当今桃花江市世面上吃油炒饭的人！他平衡了一下自己，表现得很诚心地说：“谢谢你的谅解，我请您也不仅仅是喝一杯茶。”
周郑小萌说：“领情啦！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肖凌说：“茶馆我已定过了，你还是赏我一个面子吧！”
周郑小萌心想，这肖凌好像是故意死缠百赖了，看样子是躲不过了。她想，既然如此，只有奉陪了。但她还是很温和地说：“区区小事，竟然让你这么费心。为了尊重起见，我只得从命了！”
于是，二人来到黑毛鸡咖啡店，周郑小萌本想应付一下了事，所以她也就沉默寡言。肖凌是第一次与周郑小萌见面，认为她不善言词，只顾百般显示自己的能耐。
肖凌先说了一通他的文章是如何增加了三泰公司的名气，如何增加了周郑小萌在杭州会议上所作报告的效果，使周郑小萌名声显赫。他说得口吐白沫，而面不改色。
周郑小萌说：“那你还说什么遗憾呢？”
肖凌抓紧说：“遗憾嘛，确实是有啊，我的那篇文章对周郑助理来说确实存在一些负面影响，所以我想再给你写一篇正面的文章，为你回复名誉。不，不仅是回复名誉，是要真正给你扬名啊！那样你就有可能晋升副老总，或是有机会回北京当一个教授什么的。只是嘛……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现在办事都要有点花费，我需要在某编辑部打点一下，文章才能发表啊！”
周郑小萌至此已完全听出了肖凌的意思，他是敲诈来了。所以她继续保持沉默，准备见事行事。
十一、上海春江宾馆十楼八号（之二）
肖凌见周郑小萌听了没有反应，他不知道周郑小萌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就主动说：“其实花钱也不多，有万把块钱也就够了。”
周郑小萌仍然不吭，她请服务员给她重新上了一杯咖啡，并要了一杯冰水。
肖凌等得心里有点发毛，他没见过这样的黄毛丫头，小小的年纪，居然能样会装糊涂。只好继续说：“周郑助理，您花了这一万块钱，我包您满意。”
周郑小萌一听，掉头就往外走，肖凌就上前阻拦，他说：“周郑助理，我说了这么多，您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啊？”
周郑小萌问：“你说的是人话吗？”
肖凌急了，说：“你怎么骂人！”
周郑小萌说：“遇到该骂的人就必须骂！”
肖凌至此才发现周郑小萌与他来真了，他一步跨到周郑小萌的正面，两手伸开说：“你好歹有句话，一万块，答应还是不答应？”
周郑小萌朝后退了一步，说：“不答应，你给我让开，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自己负责！”
肖凌一听，心想你能怎么着？随口说道：“你有能耐，就请吧！”
周郑小萌抽身就走，肖凌上前拉住了周郑小萌的衣服。
周郑小萌挡开了肖凌的手，回到远处，拿起冰水，泼了凌肖一头一脸。肖凌气极败坏，欲上前与周郑小萌厮打，周郑小萌又拿起那一杯咖啡，泼向了他的白夹克衫，那夹克衫顿时成了咖啡色。
肖凌抡起拳头朝周郑小萌脸部打来，周郑小萌轻轻
